第十八章 疯人塔里寻吴巧(1 / 1)
花想容哪里知道任捕头的小心思,追问道,“不知任捕头此番造访孽城,所为何事?”
“我们武昌县一年多前有名叫吴巧的女子失踪。查访之下得知,她被送到孽城疯人塔里,是以,我们肖大人派我前来接她回去。这不嘛,她爹也跟来了!”说着话,一挑车帘,露出吴老爹布满皱纹、凄苦的脸庞。
花想容点点头,“即是这样,就由我亲自带任捕头过去。”话音刚落,就听她身旁有人劝阻,“城主,疯人塔哪是您去的地方……”
任捕头循声望去,说话的是个四十上下的中年男人,生的面白眼细眉毛淡,一看就不是什么心善之人。
花想容嘴角上扬,似笑非笑,“槐平,疯人塔归你管不假。可这孽城都归我管呢!”看似无心之言,实则暗藏杀机,听得人心惊胆颤。
任捕头知道说话这人是以前老城主的左右手,牛槐平。他原是孽城里名不见经传的大夫。一个偶然的机会救了老城主一命之后,成为了老城主的亲信。
待老城主故去,花想容接任,对他仍是礼遇有加。
然而,传言终究是传言,不可尽信。
就任捕头亲眼所见,花想容跟牛槐平面和心不合,属于暗地较劲的。花想容怕是早就在等机会一举除掉牛槐平,而任捕头的到来,正中花想容下怀。
牛槐平面色不改,但从他闪烁的眸光不难看出,牛槐平既气闷又不安。
任捕头倒是想见识见识究竟疯人塔里藏着什么小秘密,能使得牛槐平如此忐忑。跟着花想容的十几个随行扈从,皆是黑衣黑裤黑,身姿矫健。年纪都在二十几岁上下。
他们只对花想容忠心,如果有人敢对花想容不利,他们绝不会手下留情。牛槐平扫了眼花想容的扈从,舔舔干涩的嘴唇,没敢再多言语。
任捕头再看向花想容时,眸中多了几丝钦佩。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掌管孽城,又能把手下教导的这么好,真是不简单。
花想容丢给牛槐平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便翻身上马,带着任捕头朝疯人塔的方向绝尘而去。
牛槐平咬了咬下唇,骑上马,紧随其后。
一行人路上无话,来到城北一所偏僻的大宅院门前。
头顶斑驳的匾额上书清月院三个大字。年深日久,中间的月字都快辨认不出了。
但从这所宅子高大的围墙不难看出,之前是多么的风光无限。
花想容下了马,折起马鞭咚咚咚狠狠敲门。
就听里边一个不耐烦声音响起,“谁呀!敲你娘的敲!等会儿能死吗?”
话音未落,大门吱嘎一声,分开两扇,那人抬眼正瞧见花想容,吓的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嘴唇哆哆嗦嗦,叼着的牙签掉在地上,“城、城主?”
花想容瞥他一眼,“嗯!等会儿倒是死不了人!”转头看向牛槐平,“孽城手脚最麻利的二狗儿在这看门?”眸光阴冷似刀,恨不得在牛槐平身上戳几个血窟窿才解气。
任捕头知道花想容说“手脚最麻利”,其实就是偷鸡摸狗的意思。看来这二狗儿应该是孽城有名的小偷。
据任捕头所知,孽城里也是有监牢的,作奸犯科一样没情面可讲。至于这二狗儿为什么没在监牢而是在疯人塔看门,那就得问牛槐平到底收了多少好处了。
进到疯人塔里,情况比任捕头想象的更糟糕。地上随处可见便溺痕迹,不时散发出阵阵骚臭,熏得人脑仁疼。病人们个个面如土灰,瘦骨嶙峋。有的穿着碎成条的破衣烂衫,有的不着寸缕,有斜倚着墙角缩成一团呼呼大睡的,也有捡泥块猛嚼的。
吴顺凄苦的脸更加苦了,不住喃喃,“可怜我家巧儿啊,可怜我家巧儿啊!”
任捕头现在倒有些希望消息不实,吴巧根本没在这儿才好。
花想容眉头紧蹙,逡巡一圈,院子里几乎都是老弱,并不见有年轻姑娘的影子,转而问道,“任捕头,吴巧大概什么时候被送来这里的?”
“一两个月之前吧!”
“二狗儿!”花想容厉声唤道。
二狗儿猫着腰,涎着脸一溜小跑来到花想容跟前,“城主,小的在!”
“一两个月前被送进来的年轻姑娘,在哪儿?”
二狗儿扯开嘴角,笑的见牙不见眼,“回禀城主,这儿没有年轻姑娘!咱这儿有日子没添新人了!”
话还没等说完,花想容抬脚踹上二狗儿小腹,“少给我玩儿那些个脏心眼!”二狗儿应声倒地,捂着肚子嗷嗷叫唤。
花想容瞅也没瞅他,整整衣领,沉声道,“再敢出声就把他卸了喂狗!”
二狗儿吓的大气都不敢出,捂着肚子从地上慢慢爬起来,眼角偷偷瞄了瞄牛槐平,权衡利弊,还是决定保小命要紧,“回禀城主,那姑娘、那姑娘他看上了,单独关在屋里呢!”二狗儿手指着牛槐平,边说边往花想容身后躲。
牛槐平狠狠瞪了二狗儿一眼,“你说的什么混话!疯婆娘我也能看上?!你这个不识好歹,满嘴喷粪的畜生,看我不打死你!”牛槐平作势要打,花想容的扈从上来一个扭住他的胳膊给摁在地上。
有人带着二狗儿去找吴巧,任捕头和吴顺在后边跟着。
花想容来到牛槐平跟前,用靴尖托起牛槐平的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听过吗?牛槐平啊牛槐平,可怜你心比天高,命却比纸还薄!”
牛槐平恨恨的别开脸,朝地上啐了一口,“我呸!”
花想容淡淡一笑,“我要是你,就留点力气到水牢里使!”
牛槐平错愕,“我只不过让二狗儿在这看门,你竟然狠心到要把我关进水牢?老城主刚刚撒手人寰,你这新城主就要赶尽杀绝吗?”
“牛槐平,你从这疯人塔里捞了多少好处,没人比你更清楚。你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儿,也没人比你更清楚!若现在去你府上搜,一定能搜出不少脏钱吧?”
“你敢!”
花想容不怒反笑,“我不敢?今儿本城主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恶有恶报!”摆摆手,命人把牛槐平押下去等候发落。转回身,环顾曾经的清月院,现在的疯人塔,花想容心中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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