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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经意间发现的.好看吧”
鱼乔颔首.“要是每天都能看到这样的美景,人生只怕无憾事了。”火合伸个懒腰,那样子颇是满足.鱼乔笑,却不言语.人,哪里只是为了美景而活.只怕你要以后才会知道了.并肩坐在山边,看夕阳.这些情景太好,却总让她患得患失.“火合,你真的不想回去么?”
“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的家人,你不想去看他们么?”
她望着他,却是满目悲怆.我怎么心安理得的,独自拥有这样的你?
他笑,“你更需要我。”我想你一分一秒都不悲伤,我不愿见你这样的目光.我想用我所有的能力,换你脸上不灭的笑容.“要是我不需要你呢?”
他怔怔望着她,要是你不需要我,要是你不需要我?所以你才想学剑术,才想开店铺,才想做一切离开我你也可以的事么?
“那也不行。”他语气坚定,“我会需要你。”那像遥远山谷传来的回音,荡漾在她耳边,经久不灭。
鱼乔说不出话,沉默许久,笑,“傻气劲儿。”
“什么。”
“没。”
“快说是什么?”
他知她怕痒,作势要挠她.“我说,你别闹,我说…”
他得意,“嗯说吧。”
“我是说,要是我们掉下去,谁会先着地?”
“这是个问题?”
“嗯。你知道吗?我们之间。不管谁重谁轻,都会一起落在山谷里。”
“胡说。”
“是真的。”
“如果我们一起掉下去,一定是我们都不会落到山谷。”
鱼乔笑,会轻功真好。
“哈哈,不要企图转移话题。快说,你刚刚是想说什么?我怎么听说你骂我?”
“没有骂你。”
“那是什么?”
她看着他幽蓝的眸子,深邃美丽.山顶的风吹得他们裙角飞扬,墨发飘飘.在天空之下,在遥遥山尖,她笑得旖旎,在他脸上轻轻落下一吻.如蜻蜓点水。却没有羞涩,没有扭怩.她坚定无比,她爱他,那么明确那么放肆,那么坦荡那么无畏。
火合第一次,像个孩子般咯咯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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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慈近日总觉的有些不大舒服,吃饭也没什么味口.又不想让竞和乐陶担心,一直没说.这天吃饭时忍不住干呕。
自然两个男人都发觉了。
“怎么了?”竞放下碗筷关切地看着她。
乐慈愧疚地看他,又看一眼停下的兄长。“没事,只怕是昨晚没睡好。”
“请李大夫来。”乐陶吩咐一旁站着的丫头,随即继续吃饭。
“真没什么。”乐慈说,不过看乐陶坚定样子,也不坚持.
竞说,“病都是要治的.哪里是你说不要紧就不要紧的。”
当听说是喜脉的时候,竞只差没将乐慈扔到空中去,抱在怀里笑的满面春风.乐陶将大夫送到屋外,又吩咐下人领了钱,送他去了.等回到屋里,只见竞小心翼翼贴在乐慈小腹边,说,“我听到了,他叫我爹呢!”
乐慈羞红了脸,幸福责怪。“胡说,他哪里就学会说话了?”
“你不知道我儿子可聪明了。”
乐陶进屋,竞大声说,“儿子,叫大伯。”
乐慈背过脸去,早已红的像太阳了。
乐陶说,“小心着些。”
竞忙退开,看国宝般看乐慈.“得吩咐厨房好好调理。”
乐陶点头表示同意。
府里各人听说了,都送了些礼道喜.一时满园子喜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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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乔从铺子回来,坐在游廊里看书,腿上搭着毯子,阳光从背后在她身上,反着淡光.她坐的端正,看得又极认真.
握榆这时正坐在后一根柱子处刺绣,拿针的姿势倒有些笨重.一时小棠过来,在握榆耳畔细声嘀咕。
握榆走过去,躬着身子。“小姐,乐家小姐来了。”
鱼乔又翻一页书,手指修长,指甲饱满。“喔。”
握榆知她没回过神,又说。“正在外面候着呢,请不请进来?”
“嗯?谁来了?”
“乐姑娘。”
鱼乔丢下手中的书,径自出去了.乐慈披着一件宝蓝色斗笠,捂着手炉叫几个丫头围着.见鱼乔出来都让开一条道.
“你怎么来了。”鱼乔笑。“还让人通报什么,直接进来就是了。”
原来自从发生上次的误会后,火合又请了几个大汉守门,不准随便放人进去。乐慈笑笑,也不说明.已经在前厅坐下了,乐慈小声说。“姐,我有喜了。”这一声姐叫的亲热,然而也说不出缘由,好像本来她二人就是两姐妹似的,没一点怪处.
“是吗?难怪那么开心了.竞怎么说?”
“他整日就瞎嚷嚷,好像孩子已经十岁了一般。”
“他也是高兴。”鱼乔笑笑.
“那也是。”乐慈心中喜悦。“不过他老跟着我,生怕出事.我也不是傻子,哪里就出事了?”
“终归是小心些好.我可盼着小外甥快些长大呢。”
“你也过来我们那边看看,不请也从不到的。”
鱼乔笑笑.心想孕妇老坐着不好,就说。“我带你四处走走吧,虽然比不得那边气派,倒也清静。”
说着就陪着往后院走.乐慈也不过怀孕两个多月,还不大看得出来。身旁也不让扶着,只身后小心跟着贴身的.隔了几步远,和握榆小声说着话.走着就听见前面有女子争吵,转过屋角,只见小棠小蕉正和乐慈带来的另三个丫头吵得不开交。
“就你们这破地方得意什么啊?”
“破地方你也别来呀.你们乐府大那也是乐家小姐和公子的,你们小丫头也好意思往自己脸上贴金!?”
“你们就不是小丫头了?还是小家子的小丫头,我们家一个小院子就可以大过你们整个屋子了?!”
“大家子的丫头又怎么样,还不是被用来使唤的?踩我们扫帚也不看看自己有几个眼睛?”
于是就大有要打起来的样子。鱼乔头一次听说还有丫头打架的事,也就看得有趣.握榆反映快,迅速走至她们之间,拉拉拉小棠小蕉,低声。“怎么回事,也不知担待着些客人.几位妹妹对不住了,”赔了笑脸又向身后说,“小姐们出来走走,没的扰了兴致,还不让开!"
小棠小蕉贬着嘴屈身行礼就让开了.那几个见握榆这般,颇为得意.
乐慈和鱼乔过去,说,"不知好歹的丫头,丢人现眼."
鱼乔觉的自己该说两句,于是笑笑,“只怕是我家的两个不懂事了,你可别记着。”
“这几个一直就刁钻,回去得好好□□。”
“后院里有个小池,上面的亭子可以晒晒太阳.我们去坐坐吧.”乐慈说好,倒是不好意思了。后面丫头恭恭敬敬跟着也不敢放肆。就在这时,又听到阿福说,“小姐,有客人来了。”
鱼乔一愣,还有人?问乐慈,“是竞么?”
乐慈摇头,“我说晚些再来接的。”
鱼乔说,"只怕是找火合的."回头对阿福说,“你就说少爷不在,叫他晚些才来吧。”
阿福应声去了.鱼乔和乐慈走到亭子里,靠着边廊坐着.阳光正暖,照在小池上,波光粼粼,很是祥和.刚说了两句,又听阿福上前对握榆说了什么。握榆又上前来说,“阿福说那位姑娘说如果少爷不在,就要见小姐。”
鱼乔又纳闷了.想了半天想不起来是谁,就说,“你去看看吧.如果是铺子里的女工就说由祥二嫂做主,若是未见过的面孔,你带她过来吧。另外叫小棠送些瓜果来,干坐着没意思.再叫小蕉带两床毛毯来。”握榆点头退开了。
乐慈笑。“听说西城里的鱼姑娘开了个铺子,尽卖些出奇的东西呢.我就想着是不是姐姐,今天看来,只怕是真的了。”
鱼乔说。“怎么传到你耳里去了?”
“姐姐做的好嘛。”
这时又见小蕉和小棠过来。身后十来步,握榆领着着一个穿短装的女子走来,才二三月的天,这装着可让人吃惊.鱼乔恍然大悟.待她和握榆走至身边,乐慈和鱼乔刚盖好了毛毯.乐慈一见那人,只觉眼熟,还没想起是谁,只听小棠请她吃石榴。
鱼乔笑的平淡。“请坐。”
子孝说,“我有事找殿...火合少爷。”
“他去城宫见城主了.晚些才回来。”
乐慈突然想起她来,那时的鲛人,应该是她了.一时觉的不大畅快,起身,“姐姐,我先回去了。”
鱼乔也起身,心下了然,也怪不好意思,就留下握榆,亲自送到门口.又叫阿贵套了马车,送她们过去。
乐慈上车前幽幽说,“那个,也是鲛人吧。”
鱼乔知她“也”的意思,说,“路上小心。”
乐慈心里难免纠结,良久,才笑笑,“我知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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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乔回到亭子,子孝正坐着发呆.见她回来,问,“晚上什么时候才回来”
“吃晚饭时候吧”她将毛毯盖在腿上。
“还真是自私呢。”
“让他回去就不是自私吗?”捏一粒石榴放入口内,香甜的汁水.
“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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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合正在教那两个少年练剑.浣溪练的热了,坐在石凳上喝水.花园里的花已经开了,团团簇簇,引来了几只蝶翩翩而飞.浣川正在练剑,汗水从脸上滑落,眼神坚毅.火合靠在廊上的柱子边,左腿伸直,右脚跟叠在坐脚边.双手抱在身前,小心躲着阳光.刚刚练给那两个孩子看,热的一身汗水.虽然是在看下面二人,目光却已飘远.全是那个女子站在屋顶起舞,衣袂飘飘的飘逸姿态.等回过神来,只见浣溪拉着浣川的衣角,捂着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