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谋生（1 / 1）

风平浪静下船只需一天时间便到达通州。雨找了家客栈住下，顺道向店小二打听了科举之事，得知再过半月放榜。雨独坐房中与蓝商议，现下从声处拿的银钱已所剩不多，须找份营生才可，思来想去，只能做那算命先生，蓝也觉得可行。定下每天只测三卦，所得除温饱外用于做善事。到街市买了些纸、笔、墨，再寻了个摊位摆好。待差不多时已是日落西山。

一夜好眠，次日坐摊等卦，雨时常向蓝询问哪些人面相有灾。她也处处提点，留心观察，如此干坐了半天竟无一人卜卦。行人中有那算卦心思的，也因瞧雨过于年少，无法轻信于“他”，而寻了别处的卦摊。

雨见半天无一桩生意，想该如何招揽客人。寻思之余瞥见隔壁摊位卖菜的老奶奶，见其面泛有黑青色，恐有灾祸将至。心下一动，于蓝处询得老人平素为人和善，虽不富裕，却有一副热心肠。当下雨便走到老人身旁，先与她闲聊了几句，方才表明自己会看一点面相，观其面相不日将有厄运临头。劝老人近三天定不可出远门。

那老人家看雨年少，想着许是半天没有生意，这才找她说事。本着善意摸出几个铜钱给他，但不信之意溢于言表。

雨见老人不信的样子，心中反倒着急起来，虽与老人相识不久，却也可知这是位好心人。怎可见死不救。退回老人塞与自己手中的铜钱，让蓝代替自己说了老人一些往事。须知老人家的灾祸可大可小，若不多加注意只怕有性命之忧。

在蓝百般劝说下，老人家才总算信了大半。手中铜钱更是往雨手中塞去，并连连道谢。余下几天倒也按雨所说打消了回乡探亲的念头，期间虽生了场病倒也不重，养了几天便好了。

就在老人要将算卦之事忘记时，却听说家乡闹了场厉害的瘟疫，全村人都死了，吓得一身冷汗。想起当日自己还犹豫过是否回去，终因少年的话彻底打消了念头。幸而如此，自己才能逃得一命。那少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哪！当下准备了肉食饭菜寻去卦摊向那少年道谢。

雨这十天来也是一卦未算，即便自己一天仅吃一个馒头，现今也已无钱再买吃食。房钱也欠了两天了。再拖下去，露宿街头是肯定的，但只怕会先饿死。正烦恼着，一阵菜香引得她抬起头来，只见上次的老奶奶神情激动朝她走来，将篮子一摆，便拉住她的手言道：“恩公啊，多亏当日得你提点，老太婆我才能躲过一劫。否则我要是去了，我那可怜的小孙子可怎么活啊。”

因着老人家神情激动，声音也颇为洪亮，引得行人驻足围观。旁边几个摊位识得老人的更是出声询问原由，老人便将十天前得事一一道予众人。一阵唏嘘后，雨前的卦摊便挤满了想算卦的人。雨被这场景吓到，片刻方反应过来，对着众人说道：“多谢乡亲们捧场，只是小生现在还不能测卦。一则腹中饥饿，二则是遵师命，小生每日只可算三卦。而谢银多少由在下定且得先行付下。若各位听清在下的规矩又愿等小生吃过午饭再测的，小生将静候各位。”言罢丢下议论纷纷的众人。雨扶着老奶奶，手拎着篮子，去了老人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