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Chapter 11（1 / 1）

“没有用了，朱迪。”尼克环视四周，最后说，“我们死定了。”

朱迪气喘吁吁地从地上爬起来，迷茫地打量了一下周围。他们在一个四面封闭的房间里（因为唯一有门的一面被一只凶残的食肉动物封锁着），没有窗户，没有管道，除了一把旧椅子和一张桌子，只有头顶上的一盏苍白的灯。

“当然我们也可能考虑怀着个人英雄主义情怀硬冲出去，”狐狸继续用平静而略带讥讽的口吻说，“但是只要那扇门露出一道疯，门外那个疯子就会挤进来把我们撕成碎片，用不上十秒钟。”

“不，尼克，也许我们还有什么没想到……”

“没有。全都在这儿了。”尼克叹了口气，“你不觉得但凡还有一点希望，我也不会反应这么平静吗？灯上有个摄像头，从我这个角度就能看见。幕后的操控者已经发现我们在这儿了，我们早该知道事情没有这么容易的。然后看看他们会怎么处理我们——是被那只动物吞噬掉，还是在这间牢笼里直接下手。”

“不，这不合逻辑，我们还没完全绝望，他们还没来。至少我们现在确定是食草动物做了这些事。”朱迪指着头顶上的灯，用气息而不是声带向尼克大喊道，“食肉动物是不需要在晚上开这些灯的，只有食草动物才会！”

尼克看了她一眼。

“你确定要这么做？那你也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刚才我也什么都看不见，一切顺利。”

“那就拼一回好了，胡萝卜。”

朱迪跑过去抓起了那把椅子，尼克把她和椅子一起举了起来。朱迪用力把椅子举过头顶，砸碎了白色的灯管。

屋里一片黑暗。朱迪低下头，只看见尼克的一对绿莹莹的眼睛。她又向外面看了看，也是一对绿眼睛。

“那是只狼。”尼克恢复了一点轻松的语气，“虽然我不怎么喜欢狼，但是更不喜欢看见他变成这个样子。”

“你认识他？”

“我认识所有的动物。”尼克向他的“老伙计”打了个响指，“他们看不见我们的行动不会放心的，马上会来把狼弄走，然后把我们也弄走。狡猾的兔子。”

“愚蠢的狐狸。”朱迪相当不客气地回答。

这个时候，突然响起的第三个温柔的声音让他们两个都跳了起来。

“自以为很聪明，是不是？以为我们看不见了就不知道你们的打算了。”

朱迪下意识地抓住了尼克。狐狸把她揽到自己身边来，紧张地四下打量。

“什么地方还有个广播喇叭。”他低语道，“我们都没发现。”

“我们现在也该摊牌了。亲爱的小兔子，你大概已经感觉到了这种疯狂是药物导致的。但是据我们研究，这种药确实和物种有关——只对食肉动物有效。一会儿我们会向你们的房间释放含有药物的烟雾，然后你有两个选择：被你的狐狸朋友咬断脖子，或者逃出房间，被外面的守门人撕碎。你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思考，抓紧时间吧。”

朱迪觉得这个微哑的亲切声音很熟悉，但是她回忆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了。他们听见了一阵机器运转的轰鸣声。

“不，这里居然有管道——输送气体的管道！”她绝望地大声喊道，“是真的，他们让那些食肉动物发疯，然后集中到医院里来，在隔离区继续进行‘治疗’让症状恶化……这是大规模的阴谋！尼克……”

她已经感觉到空气混浊了，不由得咳嗽起来。药物对她没有用，她恐惧地想，但是尼克……

“尼克，听我说，你不能被他们控制，你不能失去理智！”

狐狸背对背她，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听着，尼克，我不会离开这间屋子，如果真的穷途末路了我宁可待在这儿，和你待在一起。我们一起死。我根本不应该把你也搅进来。他们会把你关起来，像这些动物一样，我死是自找的，但是大家还不知道事情真相，还有你……尼克，你是狐狸，最狡猾的狐狸！一点药就把你摆平了不是很可笑吗？（她已经带着哭腔了）尼克，你……”

“你能安静一会儿吗。”

一个平静的声音轻轻地打断了朱迪语无伦次的哭诉。黑暗中两点绿色的莹光向她看过来，然后眯成两条线。

“尼克？”

一只爪子轻轻放在了她的小爪子上。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些蠢货，暴露了管道都位置。”尼克愉快的声音响起，“那是应急用管道，用过一次之后必须花时间重新储存才能再次使用，二十四小时之内那个管道会是空的。虽然不知道它会通向哪儿，但是总比困在这个鬼地方好。”

“可是，你是怎么……”

“噢，不要误会，我只是碰巧认识一个在精神科搞技术设备的树懒。”

“不，我是说……”

“你刚才喊了那么多，他们都没有回答，连嘲笑一下都没有，说明他们听不到这儿的声音，只能对我们说话。”

“我是说药为什么对你不起作用！”

尼克安静地看着她。

“这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绝对，绝对不会伤害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