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第 43 章（1 / 1）
最近的青学总是热闹不已，一放学就会有一大批人涌入网球部，以那一块可怜的场地为辐射中心，到处都有身着陌生校服和正规西装的身影。且这个风潮很有些愈演愈烈的意思。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桃城？你们网球部简直像是好莱坞明星一样，连狗仔队都有了。”杰思敏皱着眉头问一旁的人。
“是来采访的人，还有外校过来收集情报的，还有来请求网球部打友谊赛的……总之各种各样的都有。”桃城双手拖着后脑勺，晃着椅子答道。
“哦？因为之前地区预选赛表现很好的缘故？”
“是吧。”桃城说，提起预选赛让他脸上笑意浓了不少。他看向眉头紧锁不肯放送的杰思敏，问道：“迹部你还在因为越前烦恼？”
杰思敏瞥了这个同班同学一眼，轻轻嗯了一声。不得不说他很敏锐，即便外表看起来是个粗神经的蛮力男。
“你这种状态都这么久了，不能不想点办法啊。”桃城定住椅子，转向杰思敏说：“去谈一谈吧，好好道歉，或者让他道歉，怎么样都可以。”
“怎么一定要道歉？就非得要道歉不可吗？”杰思敏烦躁地问。
桃城扬眉：“如果做错了什么事情就去道歉，这不是当然的吗？”
道歉？杰思敏气哼哼地扭开头看向窗外。她做错了什么需要道歉？就算她那时想要做些什么，可她也只是个是未遂，她并没有让那两个女孩受到什么实质上的损失。退一步说，她就算有错，也绝不会对那两个人道歉的。
“你加油吧！”桃城用手肘戳戳杰思敏的胳膊。
杰思敏托着下巴看着窗外，颇有一尊雕塑的风范，是一尊忧郁的雕塑。
思考，或是说犹豫了一天之后，杰思敏决定告白。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推着她做出了这个决定，而在确定了这个想法之后，一瞬间就覆水难收，她没有再多考虑，就这么决定了。她要跟越前告白。
心里隐隐在发毛，可是那种冲动和抑制不住的期待把其他的杂念全部掩埋。
这天傍晚，杰思敏守在越前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在他和桃城分别之后，她突然出现叫住了越前。
“龙马！”
越前一看，奇道：“你怎么在这里？”
“龙马，可以一起走一段吗。”杰思敏说。
“我不介意。”越前说。
“龙马，”杰思敏很紧张，只觉得舌头发僵，“你喜欢龙崎吗？”
说完她就后悔了，这个开头太差劲了。虽然这正是她最想知道的一件事情之一，她的心里话，可这是不应该在这种时候说出口的。
越前皱着眉看了一眼杰思敏，说：“没有。”
“是，是吗！”杰思敏心中大喜，看着越前两眼发亮。
“你想做什么？”越前疑惑地问。
杰思敏站定，对着龙马大声：“那，你喜欢我吗？”
越前呆住了。
“和本小姐交往吧！”杰思敏坚定地说。说完又差点咬到了舌头。她有些紧张过头了，脱口就说出了这句话。这种情况下，尤其是在日本这种文化背景之下，这种说法的告白似乎不太对。她有些不安地看着越前，希翼地看着越前。想着要是能倒带重来就好了，可是不能，于是她只好咬紧牙关等待着越前的回答。越前是个别扭的家伙，杰思敏一直这么觉得。也一直认为，虽然他面上没什么表示，可他心中的自己会是特别的。
她在兴奋和期待中听见越前说：“抱歉。”
杰思敏睁大了眼睛，心脏似乎在这话音落下的瞬间变成了一个沙袋，沉重地吊在胸腔里。
她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生硬地将视线从她喜爱无比的那双眼睛中挪到了用指甲掐住手心，晕眩之中听见越前的声音传来：
“抱歉，我对你……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你讨厌我吗？”杰思敏迫切地看向越前，听见自己的声音走了调。
“我不讨厌你。”
“那就和我交往啊！”杰思敏握紧拳头激动地喊道，“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
越前看起来是在被为难，他的神情和杰思敏的激动是两个极端。
“……抱歉。”越前再次说出这句话。
杰思敏所有的感官在这一刻都集中到了心脏。它在剧烈而悲伤地跳动着，发出只有她能听到的哀鸣。视线模糊了，她极力镇静：“陪我，走到车站吧。”
“……好。”
这是一段煎熬的路途。
杰思敏强忍着泪水不掉下来，心里委屈又伤心。她知道，越前就走在她身后，就在她身后不到一米的地方。她是多么想上去拥抱她，把所有一切都献到他的面前，愿意倾尽所能讨他的欢心，可她又知道这件事情并不是她付出多少回报就有多少，于是她小心翼翼，她只能压抑着，一点一点地为他付出，只希望他能多看自己几眼，看见自己的好。她无数次看见她自认为适合龙马的西装，手表，并每次都迫不及待地买下，幻想有一天这些东西穿在越前身上的样子。整个柜子被这些不收期待的礼物堆满，谨慎的她送出的还是那一罐不变的葡萄味芬达。
越前龙马是杰思敏的梦想。那是一颗美丽的星星虚幻地浮荡在银河，她追呀追呀，被魇住了一样，追得忘了其他的一切。而在刚才，那颗她夜以继日注视着渴望着的星星消失了。
杰思敏在不甘中挣扎。这是一条看不见尽头的路，她却着魔了一样想要永远地走下去。
车站到了。
两人停住脚步，沉默着。
“那，我先走了。”良久后，越前先开口说道。
杰思敏没有回答。她咽下了那句“你真的不和我交往吗？”来留住自己最后一点尊严。
没有得到杰思敏的回答，越前还没有动。
至少这一次我要赢一回，杰思敏心想。她猛地回头昂首进入了车站，希望自己留给越前的背影还是高傲的。
人潮熙攘，杰思敏发觉自己被这里溶解了。
电车缓缓驶入。
城市特有的噪音塞满了大脑，杰思敏靠在月台的柱子上，感到对一切未知的茫然和恐惧。她感到如此长久以来追逐的只是一座海市蜃楼；她所珍视的那些情感和细枝末节就像水中的气泡，一旦任由它们冲向水面就会消失得如同从没有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