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1 / 1）
杰思敏拿着手机走在走廊上，冥思苦想着躲避丽莎布朗的方法。面对屏幕上丽莎的邮件，她皱着眉来回纠结了良久，最终坚决地认为无视布朗是最好的方式。又想起上次和布朗出去的时候无意中看见她包里的一些“趣味玩具”，杰思敏锁起眉头，满脸厌恶地低声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吐着舌头说：“恶心。女同性恋都是……”
到了拐角，杰思敏刚转弯，就见克莱尔出现在她眼前，不由得惊了一下。
自从一些事之后，两人已经好久没有交流过了。她们之中似乎有什么力场让她们怎么也无法想起先前的气氛。到底是哪件事情促成这般情况的无从得知，但就在开始回忆的这个瞬间——当一切都需要刻意，就意味着那感情开始走下坡路。
杰思敏尴尬地勾了勾嘴角，准备绕开，却在这时被克莱尔拦住。
“嘿，杰思敏。”克莱尔看着自己友人躲闪的眼睛说。
“嗨。”杰思敏在脸上安装上笑容。
她们失去了一些特定的情愫，一种带着诡秘气息的雾蒙在两人之间。
“我在布告栏上看到你们小组做的物理报告了，非常棒，被贴出来当范例当之无愧。”
“嗯，谢谢你的欣赏，我会转告我的同伴们，他们一定也会非常开心。”
“看得出来你的学业蒸蒸日上。”克莱尔绷着脸说，“但是其他方面就并不那么值得称赞了。”
杰思敏困惑地看向克莱尔，突然变得深重的语气让她有不舒服的感觉，类似于晕眩的前兆。这种突如其来的指责将杰思敏激怒，她不耐烦地问道：“你什么意思？你在特指什么？”
克莱尔顿了一下，似乎是在运足力气。接着，她把手机屏幕举到杰思敏眼前，语气古怪地说，“这张照片是真的吗？是错位拍吧？”
杰思敏定睛一看，屏幕上是她自己和一个男生接吻的照片。
“是真的。怎么了？”杰思敏被克莱尔那种愤怒而悲哀的眼神看得皱眉，“这什么眼神，别这么看着我！”
“你在搞什么鬼？”克莱尔不予理会，质问道。
“哈？你指什么？你怎么这么莫名其妙！”
“所有事情！你数了这是你这个月以来第几个对象了吗！”克莱尔用力指了指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听得出她在竭力使自己的语调平缓。
“滚蛋吧你！你发什么疯，这关你什么事！”杰思敏恼羞成怒，大声喊道。
克莱尔摇着头，依旧是那种眼神，“就算我疯了，你疯得更加严重。龙马一个人不值得你这样做，你明白吗？就算你把自己……”
“你闭嘴！”杰思敏尖叫着打断克莱尔。她攥着拳头，像是在克制着如岩浆一般喷薄而出的怒火，凶狠地眼神扫过周围瞩目的人们，接着朝眼前的少女低声道：“我正在做的任何事情和他有任何关系吗？别开玩笑了！我想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想和谁约会就和谁约会！我做错什么了？！你有什么理由有什么立场来这样把你的想法强行安在我身上？！这样粗鲁地将矛头指向我！你怎么敢？”
克莱尔无言地看着杰思敏，被其主人克制着的面部肌肉每一寸都流露着愤怒。
杰思敏怒火中烧，瞪着克莱尔。
几秒钟像被无限拉长。
“你是对的。”克莱尔抛下这句话，最后冷冷地看了杰思敏一眼，转身离开。
杰思敏在克莱尔以背影面向她时，充满体内的怒火动摇了一瞬。
“比利！你为什么把她带来！”原本坐在椅子上喝着水休息中的凯宾噌地站起来，满脸不快地看着杰思敏说。
“凯宾，别这样，”比利堆着散漫的笑容，安抚道，“刚好在路上碰到了，美丽的小姐来了你练球不就更有动力了吗？”接着他又覆在杰思敏耳边悄声说：“抱歉，杰西，凯宾只是太害羞了，别在意。”
杰思敏和凯宾本来关系就不好，还被他这样说，也恼了起来。她推开比利，毫不客气地冲着凯宾反唇相讥，用蔑视的语气说：“你的网球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吧？难道是怕被偷学？我劝你就放心吧！有这种爱好的人不常见。”
凯宾怒得要冲上来，被比利堪堪拉住。
“真是的，你们两个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比利朝两个一和对方碰面就会怒气值瞬间满点的家伙无奈地道。
“每次都是他先挑衅我！”
“这个疯女人总是在挑衅！”两个人同时喊道。话一起说出口之后，又默契地朝对方恶狠狠地瞪去。
比利边摇头边叹气。
好容易分别平息了两边的人，比利拉着杰思敏坐到球场边的长椅上，凯宾表情中还残带着隐隐的怒气，一个人握着球拍走入球场和候场许久的对手开始对打。
两人看了一段时间之后，比利开口，语气态度不明地说：“还是那位龙马的招式啊。”
杰思敏不满地看着凯宾打出一记外旋发球，没有说话。
“那位龙马，是你们两个共同的支柱啊。虽然没有见过真人，不过这真是可怕的影响力。真是了不起。”
杰思敏看了一眼比利，皱着眉问：“为什么提到他？”
“在你们两人的面前提到他很不惊人才对吧。”比利在杰思敏的注视下摸摸后脑，大大咧咧地笑着说。
“但愿如此。”杰思敏双臂交叠在胸前，口气不善地发问道：“那么，比利，也许你能告诉我你把我带来这里的真正原因？”
比利连忙说：“绝对没有什么嫌恶的用心啊！”他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瓶还挂着水珠的果汁，打开，殷勤地递给杰思敏，“来，喝一点，天气很热啊，再生气就能着火了。”
杰思敏别别扭扭地接过来，喝了一口。炎热的天气下在室外能这样喝上一口清凉的液体，哪怕是饮料，也像是甘露一般。杰思敏你脸色稍缓，轻声道了声谢。
“不客气。”比利笑眯眯地说，不论是什么样的人，看到他这样和善而轻松的笑颜都会不自觉泄了脾气。
“我之前提问的回答？”
“啊，是的，回答。”比利点点头，看起来十分脱线，“事实上，杰思敏，这是一个请求。”
“请求？”杰思敏疑惑地重复。
“嗯，是的。怎么说呢？我希望你能给予凯宾一些帮助。”
“帮助？！”杰思敏的语气像是听到了世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听起来可能会不可思议。”比利对于杰思敏的反应像是早已在预料之中，他耸耸肩，接着完成他骇人听闻的话语：“杰思敏，凯宾和你很有共同点，你不觉得吗？”
杰思敏立刻就感觉自己受到了冒犯，怒容升起。
“并不是和龙马有关的方面。”比利紧跟着说道。
杰思敏一听才消去了怒火，脸上写着不耐，用眼神催促着比利继续他磨人而讨人厌，但让人难以忽视的言论。
“凯宾那孩子的父亲你可能多少有听说，但我也不能细讲，这是他的隐私。我只能说，大体上来讲，他的家庭……并不幸福。甚至是……不幸。”比利轻慢的笑容早已失去踪影，他脸上带着缭绕不散的忧愁，语气严肃，谨慎地斟酌着用词说道：“他像是一个机器。虽然这样的形容不是很准确，因为他偶尔的时候，从他给自己制造的牢笼漏出些许首尾的时候，你就能发现，他真的是一个闪闪发光的可爱的人。”
杰思敏脸上露出怀疑的表情，比利微笑着，继续说：“杰思敏，凯宾给自己负担太大了。他把自己变成了靠动机行动的机器人，而机器人凯宾的电池是越前龙马。这个人的父亲对凯宾生活的不幸，可能会有或多或少的原因在里面，但这绝对不是问题的根源。可惜凯宾不这么想，他把自己绕进去了。他已经笃定了：龙马的父亲造成了凯宾父亲的不幸，而如果越前龙马无法为他所打败，旧的不幸将延续下去，而且新的不幸将永无终结。”
杰思敏抿抿嘴唇，露出思索的表情，继续推动比利的讲述，问道：“那你跟我说这些是想让我做些什么呢？”
“杰思敏，我知道这听起来很疯狂。很少有这种事情发生，毕竟你和凯宾认识才不过几个照面，这谁也无法否认，而我作为他最好的朋友在请求一个对他来说并不太熟的人来……帮助他。但我有这种感觉：这件事情只有特定的人才能做到，别无他法。在你身上，我看到了凯宾的生机。”比利沉静的目光望向球场上的凯宾，“在遇到和你有关的事情时，我是第一次，看见凯宾如此像正常人的样子，而促成这些的就是你。对我来说也很惊讶、不过也觉得在意料之中。我想你们之间有一种奇妙的纽带，不论你是否承认，那是些特别的共同点。当你们联系在一起的时候，互相拉扯，于是让凯宾在那段时间之内，从名叫越前龙马的桎梏中短暂地跳了出来。恕我直言，希望没有冒犯你：你也能感受到同样的心情，不是吗？那是你在被禁锢的漫长时间中得以挣脱些许的时刻。”
杰思敏沉默。
“希望说这些没有让你难过，这并不是我的用意。”比利用平缓的嗓音说，“你并不需要强迫自己接受我说的话。”
杰思敏看着比利，想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良久之后，她说：“我并不能完全承认你的说法，至少现在还不能。我也不能对凯宾的人格等等，有什么样你期望我带来的影响作出任何保证。但我能说的是，因为你的请求，我会帮一些忙。”
比利露出欣喜的笑容，说：“谢谢你，真的。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我从来没有要求，你不需要担心。希望你接受凯宾，当然我知道这需要时间和契机，但你慢慢会发现，凯宾真的是个好孩子。甚至可以说是很温柔的一个人。他只是太过于压抑自己，也不懂得宣泄感情……总之，再次，非常谢谢你，杰思敏。”
杰思敏说：“凯宾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天赐的幸运。”
听了这句话，比利笑了起来，有些憨憨的。
“唔，作为回报，不知道你对电视游戏有没有兴趣？”
“嗯哼？”杰思敏一下子被激起了兴趣，用鼓励的眼神看着比利等待他的下文。
“我前段时间得了一张绝境五周年典藏外传——”比利带着笑意看见杰思敏眼中逐渐闪出亮光，故意放缓语速，慢慢地说：“如果你愿意，要不要来我家来玩一玩？”
“要要要！”
几个小时之后，比利家里。
“你这家伙技术这么差不要瞎玩！”看着变成灰色了的代表人物死亡的屏幕，忍不住暴躁了的凯宾就差气得跺脚。
杰思敏羞恼得双颊通红，“谁技术差了！刚刚那只是不小心的！”
“任何一个健全的人都不至于一个在没有任何难度的地方跳都跳不上去！好容易跳上去自己还跳下来！”
“那是失误……没想到跳得上去，按顺手了……”
“你的失误害我们这个任务又得从头开始，第四次了！”
“前几次又不全怪我……也耽误不了多久啊……”想着比利的话，杰思敏克制着脾气尽量好言好语地说。
“很麻烦的啊！”凯宾满脸嫌弃地说，“你别动了，把手柄给我！你的手指和没知觉的土豆一样。”
“你说什么？！”杰思敏猛地站起来，她压抑了一下滚烫的的怒息，看向一旁表情纠结的比利，对他严肃地说：“对不起，我做不到。”然后转过头抓起抱枕就按向凯宾的面门。
比利长声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