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１章（1 / 1）
只听见厕所隔间中痛苦的呜咽和咕咕的水声。过了近一分钟，哗啦地一声水声，接着是剧烈的咳嗽和喘息声。
“丑女，知错了没？”这是一个清亮的女声。
“……滚你妈的。咳、咳……”女孩跪坐在净色的地板上，上衣湿透，扎好的马尾颓败地倒在肩上，头发乱得如洗碗用的铁丝球。她扶着马桶的边缘，喘着粗气，吃力回敬脏话的同时，不忘向身后先前说话的人投去憎恶的瞪视。
“呵呵。”站在女孩身后的人紧扣着她的肩膀，在听了她的咒骂后手上更用力了些。
这站着的人也是一位少女，她难得一见精致的皮囊让人惊叹，可其上那丑恶的凶狠表情却让人哑然，不由得惋惜于这暴殄天物。她头发上半部分是金色，下半部分染成了绿色，双耳上各有好几个耳钉，闪着冷酷的光辉。
耳钉女孩用力把地上的女孩的头往一旁的木板上一砸，撞击声在空荡单调的空间内发出让人胆颤的回音。她嫌弃地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一撩她绿色的头发，用她清脆的嗓音说出恶魔一般的命令：“克莱尔，再来，她还是没有学会怎么做人。”
站在一旁被称作克莱尔的人两步走上来在女孩的小腿上飞快地一踹，被揍的女孩痛得抽气却死咬着牙不肯出声。
克莱尔打量两眼地上狼狈的人，评价道：“这家伙就是个傻逼。”接着她抬头对耳钉少女说：“杰思敏，差不多走吧，刚刚有人在门口探头探脑的。”
杰思敏撇撇嘴，看得出她眉目间怒气尚存。她学着克莱尔在那女孩的小腿上狠跺了一脚，哼了一声，率先离开了厕所。克莱尔也跟着离开。
垂着头坐在冰冷地板上的女孩突然大叫一声：“杰思敏！”
“哈？”杰思敏皱起眉，惊讶得睁大眼睛，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被叫住。她半是好奇地回头。
女孩扣着墙，扒着门把手，吃力地站起来，直视那两个傲慢且恶劣的人。
“你明明没那么喜欢巴斯，为什么还要占着他！你他妈的没资格玩弄他的感情！”
“啊哈！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我就说嘛。”杰思敏折起手臂，往前走一步，刻意仰起头，用眼底俯视面前双腿疼得打颤的女孩，压低声音道：“你又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巴斯？还有，就算他不是我的，也永远永远都轮不到你。真是可怜，难道你妄想自己有希望？你真的认为巴斯可能对你这个丑女感兴趣？”
女孩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
“哦？这个眼神很不错嘛，你对我的话有什么意见吗，告诉我？”杰思敏等待了一会儿，女孩不说话，只是不屈地瞪视着她。杰思敏不耐地猛推了一把女孩，“说话啊，你个失败者！话都不敢说？！你溜进办公室擦我答题卡的时候不是挺英勇的吗？！”她一脚扫过去女孩砰地一声倒在地上。
“……”女孩撑在地上的手攥成了拳头。
“真是贱到底了。”杰思敏嫌恶地看了她一眼，扭头就走。
“杰思敏，我诅咒你……”女孩低声道。
杰思敏和克莱尔先后离开，完全无视身后的人。
“早晚有一天！”女孩歇斯底里地喊道，“你必定要尝尝被人唾弃的感觉！绝对不能让你太如愿了！”
杰思敏在厕所外洗干净手，甩了甩，听着厕所里传来的低泣，轻蹙着眉，偏过头问无聊得开始玩手机的克莱尔：“你说她是不是被我打傻了？”
克莱尔轻笑一声，手指不停，慢悠悠地说：“放心吧，傻了也不是你造成的。她什么样大家早就有目共睹了。”
“哈哈，我同意。”
克莱尔手机里传来一阵通关音乐，她合上手机放进口袋里，看向杰思敏问道：“去哪儿？”
“去你那儿呗，我想打游戏。”
“正好，我最近刚买了绝境二，走吧。”
“绝境二！我的天！哦，克莱尔，你是我的天使！”
“呼！”杰思敏摊在克莱尔家的软垫上，“克莱尔！”她叫唤道，“给我果汁！”
“冰箱里，自己拿。”克莱尔摆弄着游戏机，头也不回。
“不嘛，”杰思敏眨巴着眼睛，刷得长长的眼睫毛温柔地扑闪着，“你帮我拿。”
“自己拿。”
杰思敏气闷地嘟起嘴，等了一会儿，发现克莱尔真的没有给自己拿的意思，这才不情不愿地起身走向厨房。冰凉凉的饮料一下就缓解了燥热带来的浑身不适，杰思敏舒服得眯起眼。房间里传来熟悉的游戏机开机声，她连忙给自己再倒了一杯橙汁，兴奋地跑进房间。
“开空调了，把门关上。”
杰思敏阖上门，着急地坐下，拿起手柄开始翻游戏说明。
“对了，跟你妈说了你搬出寄宿家庭住的事没有？”
“没有。”杰思敏盯着屏幕说。
“那你想怎么样？”克莱尔一听就火了，抢过杰思敏的手柄，盯着她追问道：“你说你现在的存款够你撑多久的房租？之后你怎么办？被房东赶出来，回布朗家住吗？”
杰思敏把手垫在腿下面，空调让她觉得有些冷，她不敢直视克莱尔。紧张地捋了捋自己绿色的毛，说：“我不知道怎么跟我妈解释啊！我现在的存款……应该能撑个半年吧……到六月份的时候我爸那边的抚养费会到账，没问题的……”
“你爸上次给你的抚养金呢？”
“唔，还有一些。”
克莱尔挑起一边的眉审视着杰思敏。
杰思敏可怜兮兮地看了克莱尔两眼，犹豫着改口道：“好吧，没剩多少了……”
“哦？我还记得，你爸给你钱十分大方，这才过多久居然没剩多少了？你花在什么上面了？嗯？你的香奈儿高跟鞋，你的橘滋短裙，你的古奇墨镜？”
杰思敏把头埋在腿上逃避回应。
克莱尔扇了一把杰思敏的脑袋，杰思敏惨叫一声，抱着头跳开大叫道：“它们那么好看我也没办法啊！贵得有价值！”杰思敏满脸郑重地说：“我以后会注意的，再随便买就剃光头！就像上次那个ＭＫ包，我带出去第一次就和维奇那个家伙撞了；还有那个铆钉外套，没几天就开线了；对了，还有那个……”
杰思敏眉飞色舞地居然准备开始细数，克莱尔忍无可忍，在她脑门上又扇了一下。
杰思敏闭上嘴，委屈地看着克莱尔。
克莱尔完全无视杰思敏的表情，说：“你现在没资本，就不知道克制一下？现在是特殊时期，你既然坚持要租大房子不肯租公寓，你就必须改改你原来的消费习惯。你再这样买下去谁都救不了，你就等着抱着你的那些东西露宿街头吧！”
杰思敏扁起嘴，哀怨地看了看无动于衷的克莱尔，烦躁地抓了抓脑袋，接过克莱尔递来的手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