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晨曦之光（1 / 1）
昨天去看了《疯狂动物城》！！！！果然不错唉！！！！！！！！！！！！！！！！！！！！！！！！！！！大年三十，宁市倾盆大雨，像极了母亲去世的那一个夏夜，只是那时热的让人狂躁，如今却冷的让人彻骨。唯一不变的是许忆绵的心，如七年前一样，寒如悬崖，坠落沉渊。
厚重的毛衣在冬雨中渐渐湿透，她步入汽车站，买了一张去兴市的末班车票。大年三十晚上10点的车站，人流已经不似前几天春运高峰时那样多，她全身湿漉漉得坐在空荡的大巴车里，思绪早已放空，像是失去了对家唯一的那一点渴望后巨大的空洞……
快到兴市的时候，许忆绵拿出手机，给阿坨去了电话：“飘飘……”当每次许忆绵用这种语气叫阿坨大名的时候，绝对是很重要的事情。
电话那头的阿坨也像意识到了什么，迅速收起了往日的不靠谱：“恩，阿绵，怎么了？”
“……也没什么，我从许家出来了”
“大过年的，干嘛从家里出来？”
“我爸爸……打算把我介绍给林子詹”
“林子詹……等等……我擦！是不是那个前几年死了老婆的！！！”阿坨不禁嗤了一声。
“恩……我半小时后到你家，方便么？”许忆绵原本想去兴市妈妈留下的老房子，无奈，淋了个把小时冬雨后的自己显然已经在发高烧的边缘了，头疼的要命，还是去阿坨那里吧，毕竟是过年，一个人去妈妈的老房子也太凄惨了一些。
“方便，我跟我妈说一声就成，我去车站接你？”
“不用，我自己过来。”
“好，那你小心”
半小时后，许忆绵拖着灌了铅一般的双腿，终于按下了阿坨家的门铃，门急匆匆得开了，许忆绵感到一股屋室的暖意，但是却感到头重脚轻，如踩在云端……几秒之后，突然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完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恍惚感受到阿坨大声的呼喊和口袋中手机的微颤。此时，时钟刚刚敲响了十二点，。
已是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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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被自己的意识唤醒时，许忆绵已躺在阿坨家的客房里，墙上的时针对准了7字，难道，是大年初一的早上？
回到现实的下一秒，乱哄哄的思绪便渐渐传入脑海，许家，父亲和王宛意，夜雨滂沱和最后在阿坨家门口的眩晕……哦，记起了大年夜的伤心欲绝，随之而来，脑神经亦是传来一阵疼痛——“嘶”，一声轻吟。是呢，她应该是重感冒着。
她微微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关节，艰难得抬手想要覆向厚重的棉被，却发现自己的右手被紧握着？
视线回转，唯见一张熟悉清俊的面容阖眼枕于她的手边——顾思衎，他怎么来了？
想把自己的手从他掌中悄悄抽去，却未曾想，他的睡眠那样轻浅，手指抽离的瞬间，他竟倏地醒了过来。看见床上许忆绵苍白的小脸，他双眼顿时清明，尽管带着布满的红丝，却都不曾拂去眼中的怜爱。
对视的那一刻，许忆绵突然鼻子一酸，想说点什么，眼泪却是不争气得掉下来了。生平第一次，她涌出了一股想要靠入他怀里的冲动，她需要依靠，需要将这七年的泪水洒落在某人的衣襟，需要有一个怀抱让她驱走昨日寒冷的雨夜。
顾思衎宽厚的大掌，在她眼角处稍稍凝滞，终于轻触下去，为她拭去的一串晶莹。
“顾思衎，我没有家了。”面对着他略有些疲惫的脸庞，心头的温热猛然间幻化成满腔的委屈。当他的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脸庞时，许忆绵如在狂风暴雨里漂浮一夜的小舟终于在天明时找到了靠岸的礁石一般，忽然就在心里生出了一丝安定。干哑的声音在停顿片刻后，无不伤心欲绝的倾吐了一句：“顾思衎，我没有家了”
这是要有多绝望，才换来这决绝的一句话，亲手斩断自己的亲情。
床边坐着的男子听见这一句，再也抑制不住心中万分的怜惜之情，俯身而下，紧紧拥起被褥中略有些瘦弱的人，清冽的气息回环在她的颈间，仿佛还带着一夜疾驰后的朝露清尘：“忆绵，别怕，有我在”
第三次，他告诉自己，不用怕，有他在。
长久无语，许忆绵埋首于他的怀里，紧紧揪着他的毛衣，让泪水肆意决堤……七年的尘封，终于在此刻如若一道万丈光芒，洒入她昨夜沉入洋底的心。
她需要一份炽热的感情来弥合，她太过残缺的人生。
新年的第一缕晨曦，透过窗子，洒在相拥的两人。
“棉花，新年快乐”，第一次叫她这个再自己心中碎念过无数次的称呼，然后在她额头缀下无比轻柔的一吻。
爱，早已，痴缠如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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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拥甚久，顾思衎的手才缓缓放开，见怀中人哭红的双眼，依然心疼不已，好在她悲伤倾泻过后，神色缓和了不少，这才让他有了些许放心。“昨天淋了那么多雨，先洗个热水澡，然后过来吃早饭。”
“恩，好。还没问你，你怎么来兴市了？”
“昨天十二点，我给你打电话，你晕倒了，是阿坨接的电话。”
“……阿坨都跟你说了？”许忆绵有些不安。
“嗯，说了一些”
“……”终于，自己的“秘密”还是被他知道了……许忆绵低下头，顿了顿，赶紧转换话题，小声问道“那……你怎么过来的？”飞机？火车？
“开车过来的”
“啊？开车……从江城到这里，不是开了一整夜吧？”许忆绵惊讶于他的回答。
“还好，五点到的。起来穿好衣服，杨阿姨给你煮了粥”顾思衎答得并不在意，起身就往厨房走去。而许忆绵却坐在床沿上生生顿住，那样的雨夜，整整一夜的疾驰，然后醒来便看见他在新年的晨曦中，守候在自己身边，和衣而眠。
就算是散尽了亲情的自己，如今却意外拾获了另一种安定如斯的爱情，昨日还绞痛的心，却在今日望着他走入厨房的寻常背影中渐渐回暖，也许，她的人生中还有人可以信赖，还有人值得自己去深爱。
许忆绵，多好的新年啊。她轻声告诉自己。
好好得冲了个热水澡，然后裹着阿坨厚厚的睡衣，许忆绵便开始坐在桌子上和顾思衎一起喝粥。阿坨的妈妈姓杨，是许忆绵母亲年少时的旧友，许家十几年来的变故她也了然于心，除了对早逝的好友十分惋惜以外，对许忆绵便是疼爱到骨子里了。昨天阿绵晕倒在她家里，她亦是心急如焚，今早和女儿出门去娘家拜年之前还特地给许忆绵煮了粥。
许忆绵浅浅的舀着粥，杨阿姨做的东西总有妈妈的味道，偶尔她也贪爱。
“棉花”
“恩？这是你给我取的新名字？”许忆绵扶额问道。
“叫着顺口罢了”
“……”果然文学教授生出来的娃不一定具有正常的文学修养。
“住着阿坨家里也不方便，开学前要不要去我那里住？”
“啊？……”大神……你这是，在邀请我同居么？？？能不能让人家好好喝粥……
“住一起不好吧……有点像非法同居唉”许忆绵拒绝的声音简直如蚊子一般。
“那就早点合法好了”
“……啊？”等等——
合法同居等于……结婚……┭┮﹏┭┮
顾大神啊！你一天不雷人会死啊。
“那个……我去妈妈留下的房子吧，然后过了初八就回江城”许忆绵思前想后，还是打算回老房子里去。
“恩，也好。一个人住会不会不太安全，让阿坨陪你。”顾思衎低头喝着粥，并无太大异议，
┭┮﹏┭┮安全，很安全好么……
“小区全是以前妈妈学校的教职工，离阿坨家走路不过10分钟”阿绵无力地佐证了一番。
“哦。那下午载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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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一的兴市大街，虽然兴市并不大，但是过年氛围还是很浓的。一路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天空也很争气一般，在昨晚大雨倾盆后，为新的一年放了一个大晴天。许忆绵坐在顾思衎的车里，摇下车窗，侧头望着窗外张灯结彩的步行街，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别探得太出去，感冒在”驾驶座上的人瞥见她的动作，直接摇上车窗制止了，哎哎哎，都不给人回旋的余地，真是一刻不忘做医生的天职。
“哦……好吧”许忆绵讪讪拎回了自己的头。
车子驶过汉林路时，遇到了红灯，车子停在了斑马线外，许忆绵突然意识到，她的左边，就是七年前自己发生车祸的地方，她忍不住转头，呆呆望着那一排行道树，脑海中浮现出七年前暴雨中向医院飞奔的自己……差一点点，就没活下来。她侧过身，闭上眼，不想让回忆侵占脑海，也不想把自己最害怕的东西让身边的人感受到。
然而此时，肩膀却传来一股温热，他的手，已轻轻揽在她的左肩：“好了，都过去了，我把你救了下来，以后，你都会好好的。”许忆绵转头，他依然注视着前方，眼里多了一丝渺远，似乎在和她一样，回忆着那个夏夜。
“你或许不知道，你是我救的第一个人，把你送到医院以后，我才下笔填了自己的高考志愿，有时候我在想，要是没有七年前我们的相遇，我并不一定是现在的我。”
“忆绵，不用多想，有我在，你会平安与快乐”他终于转头，望着她，温然一笑。短暂的停止，绿灯又再次亮起，周围的车辆都开始启动，顾思衎平静地收回灼灼的目光，不著痕迹得重新投视在了前方的路况。
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那场车祸，会给彼时十七岁的少年如此大的影响，人生，多巧。
不由得，许忆绵伸手，握住了他空在档位上的手。就这样吧，把第一次主动的牵手，也交给他。
顾思衎眼中闪过一丝动容，终于反手相握，覆上了她微凉的手。
于是，十指相交，暖由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