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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寒冰如刀(6)(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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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的黄浦江褪去了白日的喧嚣繁忙,月色清冷,江水拍打着堤岸,发出有节奏的潮水声。

人事变迁,国兴国亡,江水还是那道江水,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变化的只有人心。70年后的上海滩是不夜城的东方明珠,现在的上海滩是日寇铁蹄下的屈辱雄狮,伤痕累累,苟延残喘。

许晓宇对着铺满月光的江面伸出手,希望能捉住一缕月光,用那光芒写上她对现代的思念,寄回去给那里的亲人,月光要是能诉说自己还平安存在多好,让他们可以放下心来。

现在,她在中国,在被日本占领的东方巴黎上海。她的患者被日本人当作标本处理,被卖国贼作为诬陷她的武器,人命如草荠。在生她养她的国土上,她被日本人纠缠,被汉奸恐吓,即使她挂着国际专家的身份过得还如此不安,何况普通百姓。她只是个普通的中国人,山河破碎仿佛撕裂的是她的血脉,就算走在这看似宁静安详的黄浦江畔,她也总有一种挥之不散的亡国奴的屈辱感。她知道抗战会胜利,可当她看见严立本和何东明的鲜血,当她看着明楼和明诚的隐忍,她按捺不住胸中的热血涌动,有一种恨不得披甲战场杀尽倭寇的杀意。

她叹息着想起以前在电脑上看到的一个问题:“如果身在那个年代,你会选择奔赴沙场、保家卫国吗?甚至为国捐躯,就算多少年的出生入死最后只换来满腹冤屈?忽略性别,你愿意吗?”

她当时想:多无聊的问题,她当然会。可是,1936年,面对即将到来的战火,她居然选择可耻的逃掉了,她保护了家人,一同逃往美国。如今,再一次给她选择,她一定会选择留下来。即使不是70年后,这里也是她的国。

许晓宇回头看向身后的明楼:“明楼,刚才那一刻,我真的想有把枪,把那里的人都解决了。”

日寇和汉奸的聚会,杯中美酒都是国人鲜血凝成。桌上美味俱是国人骨肉。他们嘴里说着东亚共荣,其实不过是侵略中国的的别称,是卖国求荣的美化。他们看着热闹,毫不在意一个无辜的生命的逝去。他们只在意自己能从里面得到什么。中国外有强敌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内有国贼。他们发战争财,喝同胞血,涣散国民斗志,甘愿出卖灵魂成为可耻的亡国奴。

明楼为了国家,放下书本,放下清高,披上这样一件汉奸的外衣,甘愿在骂声中前行是何等的不容易。

明楼走到许晓宇的身边,拍拍她的肩,点点头。看向了天空的明月。他心如清净明月,却身在无边污泥,终日同这些人肉污血里长出的臭虫为伍,有时作呕的连自己都看不下去。有时就像许晓宇说的恨不得拿出一枝枪,将眼前的一切都清扫干净。但是一时的快意有什么用?进攻中国是日本的国策,死了一个指挥官后面还有许多。只有在正面战场上取得胜利才能真正的把他们赶出中国。只有打疼他们,他们才能不升起进犯之心。他扮演着他最为愤恨不屑的汉奸走狗,用所学知识为他们平抑物价,振兴经济。带上假面周旋在日伪敌特之中。“有时,我恨不能亲自揭开自己的假面,让那些人看一下我明楼不是汉奸。”

这个愚蠢的主意如同暗夜里的随时会刺下来的刀锋,吓的许晓宇后背发凉,忍不住哆嗦,她连忙拉住了明楼的手,死死地盯住明楼的眼睛:“不许再有这样的想法。你要安全的活着。不许忘了我还在等你。你杀多少鬼子汉奸我不管,你一个鬼子汉奸都杀不掉也没关系,我只要你好好活着。明楼。”

明楼伸手将许晓宇狠狠地搂在怀里,今日一别不知还有没有相见的机会,也许这一别就是他们二人的永诀。他亏欠她太多,要她做自己的女友却连正大光明的名分都给不了,甚至在她和汪曼春冲突时也只能作壁上观,让她一个人去面对风风雨雨。

许晓宇却害怕他的沉默,急急的问,希望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她害怕,怕他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不够理智出,卖自己的行为。“明楼,我知道你不是汉奸,还不够吗?我需要你好好的活着。你也要为了我好好的,可以吗?要不,我不走了,我留下来陪你。杀鬼子也好,被鬼子杀也好,我都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明楼看着许晓宇干净的只有自己的眼睛,忽然觉得这一辈子都值了。即使此刻死在日寇的枪下,也没有什么可以遗憾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有人理解,他所背负的枷锁有人愿与他同背。他点点头,又摇摇头。

许晓宇看着他高深莫测的故弄玄虚,心中焦急,抬起脚,一脚踢在了明楼的小腿上。高跟鞋的力度不轻,明楼松了手倒退两步,吸着气,蹲下了身子:“晓宇!”

远处望风的明诚也呲着牙觉得小腿发软,晓宇姑娘威武!

许晓宇瞪着明楼:“又摇头,又点头的,你到底是想死,还是想活。”

明楼苦笑着摇头,看着许晓宇咬牙切齿,恨其不争的眼神,连忙端正神色:“活。”

许晓宇满意的点头,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大姐的貂皮披风在这个冬天还是很保暖的。她斜睨了明楼一眼,眼角眉梢带着薄薄的嗔怒,衬着精致的五官说不出的妩媚动人:“那你摇什么头?”

明楼心神一荡,差点又习惯性的故作高深,小腿的抽痛却让他老实的回答了问题。

“我是说你不能留下。”

许晓宇娇蛮的翘起小下巴:“为什么?”眼神里闪着回答错了立即灭掉你的锐利光芒。“汪曼春吗?”敢背着她出轨,现在她就灭了这个胖楼。

明楼看着许晓宇连吃醋都如此霸道,心中暖意上涌,扬眉笑了出来,月色皎皎,君子朗朗,那个在巴黎的贵介公子出身意气风发的明大教授,在这一刻回到了他的身上。

许晓宇一瞬神迷,险些流出口水。

明楼的神情严肃“不论家仇,我明楼会喜欢一个卖国贼吗?我会看着她帮着日寇践踏国人,满手血腥为鬼子开疆扩土吗?你也太看低了我明楼。”

“那你为什么要回头看她?美人一个呢!”许晓宇问。她的语气酸的像花盆里的青橘子,对于汪曼春其实她介意的要死。

“实则虚之。我还不是”明楼有些难为情,“免得她发疯为难你。”

许晓宇哼了一声:“就怕虚则实之,你在安慰佳人,免得她内心受苦。”

许晓宇越想越觉得明楼就像个西门庆,是个处处留情的花花公子,她怎么瞎了眼喜欢这个人。心仿佛被什么撕裂了一样的流出了血,那里是她压着汪曼春,明楼那一眼比打她耳光还让她难过难堪。眼泪止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这真正的委屈伤心的眼泪她反而不想让明楼看见。她咬着下唇,转身就走。只有月色的光芒泄露了她一点泪滴晶莹。

她走的越来越快,明楼完全的不知所措,这是怎么了?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他有些发懵,却更多的心疼。明天她就将远赴美国,怎么能让她哭着就走了!

他跟在后面,急忙的追上几步。许晓宇听见他的脚步声,心中更急,不愿意让他见到自己吃醋流泪,加快了脚步,心慌意乱的一下子踩在了路上的小石头上,高跟鞋一扭,人啪的摔倒在地上。脚腕上阵阵发痛。眼泪更是无论如何也止不住。

明楼连忙跑了几步,上前抱住了许晓宇,月色之下,素白的小脸上满是泪痕。明楼吓得心胆俱裂,脸色发白:“晓宇,怎么了?”

“脚,扭了。”许晓宇有些不好意思,看着明楼的急切心中又说不出的温暖。他还是在意自己的。自己这样借题发挥到底在怕什么?

明楼苦笑,在她的眼泪面前,他的判断力为零,明明看见她崴了脚,却不知如何处理,非要问一句才肯确定。患得患失的心像是不属于万事俱都掌握胸中的明楼。这样的他还是早些离开上海,免得在敌人面前一句话就将自己曝光了。

他低下头为许晓宇的扭伤的脚复位。

许晓宇看着明楼细致温柔的动作,叹息一声。

“明楼,我怕。”

明楼盯着许晓宇的脚腕松了一口气,只是扭伤,没有伤到骨头。问:“怕什么?”

许晓宇有些害羞的说不下去,却也强迫着自己说出来,他和她已经没有时间去猜:“我怕,我一走,你真的喜欢了别人。我怕,怕我这一离开就再也见你不到。我怕五年以后是你带着你的妻子儿女一起到美国看我。我甚至怕,汪曼春就活在你的心里成为我们之间一辈子的阴影。”

明楼沉默,抬起头认真的看着许晓宇:“我不知道我会活到什么时候,但我会拼尽全力好好活着。我不会喜欢别人,如果我还活着,五年以后,我去美国找你。汪曼春是敌人用来试探我的棋子,我和她永远不会有更深的纠缠。于国,于家,于情都不会,这个你要放心。”

“真的?”许晓宇心中甜蜜,泪还未干,脸上已经满是笑意。

明楼被她看得也忍不住想笑,却极其郑重的说了一句“你要信我。君心如磐石。”

“妾心如蒲草”许晓宇认真的接下句,她仰起头,明月清辉为她作证,此时此刻她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磐石无转移,蒲草韧如丝”

扭伤了脚,月亮是看不成了,只得打道回府

明诚一边开车,一边在后视镜里同情的看着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这一对情侣。这是因为要分别所以发起了少年狂?

“明楼,我不想走了”许晓宇靠在明楼的肩上。

“你的手术排到了明年的六月。”明楼冷静而残酷酷的提醒,还好心的问了一句“你真的要不管他们了?”

许晓宇捂住了脸,出名是要代价的,她的代价是太多的患者占据了她所有的时间。如果没有明楼,恐怕她都忘记了,世界上还有谈恋爱这件事。怪不得医生要到老才出名,这是上天为了防止小医生都忙着看病,忘了传宗接代而赐与的恩赐啊。为了那些患者,她还是必须得走。这一走,不知何时再见。

“明楼,我舍不得你。”许久她收回了跑到不知哪里的遐思,轻声地表达情意

“嗯”明家大哥心神回归,声音平静的如同老干部慰问困难群众。

“明楼,我喜欢你。”

“嗯。”

“明楼,我们生个孩子吧!”

“嗯……?!”明楼瞪大了眼睛,看着突发奇想的许晓宇。这孩子,头脑发昏了。手却忍不住搂紧了许晓宇。

“这样,在美国我就不会那么想你了。”

“……”明楼无语,只是把手搂的更紧。恨不能把这个小人儿揉到身体里变成自己的一部分骨血。

明诚听得瞪大了眼睛,汽车忍不住晃了两下。许晓宇是真敢说。吓死他了,也让他深深羡慕,好想有个人像许晓宇爱大哥一样爱着自己。

终究,明楼还是不忍心许晓宇没名没份的跟着他,这样万一自己有个三长两短,她也好平顺的继续走下去。

再不忍分离,晚上人也是会困的,也要睡觉。扭伤脚的许晓宇被明楼抱着回到明公馆后,紧张了一天的她终于向睡神投降。

坐在书桌前的明楼久久不能入睡,随手整理着桌上的文件。

月色依旧清冷,照的房间里也像镀上了一层冰凉的寒凉。壁炉里的火跳跃着传递着暖意,打破这深沉冬日的苦寒。火光里跳跃变化的似乎全是那在楼上睡得正香的小女子的脸,欢喜的、哀愁的、愤怒的、冷厉的、骄傲的、让人又爱又恨的。明楼盯着火光出神,想不到他明楼在这一把年纪竟然重又坠入初恋一样的迷障里。

明诚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两份电报,神情晦涩难言。

“什么事?”明楼问

明诚读了第一份电报:“毒蝎问:是否同意刺杀汪芙蕖的计划。”

明楼了然的笑:“这小子在试探我?”毒蝎,是他的幼弟明台在军统上海站的代号。他被王天风那个混蛋算计,不明不白的成为一个军统特工,如今更是成为了军统上海情报站a区的行动组组长。汪芙蕖和他有杀母之仇,也算变相的报仇吧。倒是一举两得!

“同意。”明楼点头,那样的汉奸国贼当然是死的越多越好。他当然不承认其中有为了许晓宇出气的成分。以权谋私可不是自己想做的。

明诚手里还有一份电报,他却迟迟没有念出来。明楼看着明诚吃了苦胆一样的表情,微微皱眉,两个人大风大浪不知经历了多少,又是什么事,让他这样的为难?明楼正色直腰,问:“还有呢?”

明诚的手微微发抖,这条电报只说了一件事,普普通通,简单至极,不难执行,对于大哥却重于千斤,他光想着都觉得心疼,何况作为当事人的大哥?

“大哥”明诚的声音有些发抖

明楼却不容许他犹豫,他们是特工,一瞬间的犹豫就可能要了性命,或者贻误战机。他沉声命令“念!”

明诚举起了手中电报,飞速的念了出来:“重庆来电,即刻绑架来沪名医许晓宇送往长沙。”

“什么?”

明楼站起身,仿佛听错了电报内容。长沙,那里是中日双方正激烈争夺的战场。真正的每日里炮火纷飞的战场。他无数次想一腔热血冲进去杀敌的战场。无数人为之丧命的战场。许晓宇去那里行吗?他要亲手将晓宇送到纷飞的战火中?明天她就要走了,为什么只差这一天?

明诚低声解释:“长沙会战,第8军军长李玉堂误中流弹,生命垂危。最有把握做这个手术的就是许晓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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