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景美人更美（1 / 1）
相府的马车在白泉寺山脚停下，本来是可以花银两直接坐轿撵上山去的，沈谨言却是为了感受这里的人文风情，直接说要慢慢的走上去，对此。初晴也很是无奈，只得漫步跟着。
两人一路上山，也遇见很多上山下山之人，看着山路两旁怡然的自然风光，伴随着桂花树香，沈谨言阴郁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两分。
“大小姐，我听说这白泉寺内求签很灵验的，等伙我们也去求一支吧？”
“求签？求什么签？”
“恩，比如说求姻缘签。家宅平安签，财运签，总之，什么签都可以的啦！”
看着说得眉飞色舞的初晴，沈谨言淡然的笑了笑。
“我未来的命数就是不求签，我也知道会是如何？与其让别人的一支签主宰我的后半生，何不如我不信这命。自己去闯，我想我所闯出来的，就必定是与签上所写的不一样。”
她是从二十一世纪过来的人，算是一个死而复生之人，她可不是这些迂腐古板之人，又岂会信那等毫无科学依据的东西？
闻言，初晴低低的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跟在沈谨言身后继续往山上走去。
站在山门前，看着那尊十几米高的金身佛像，沈谨言莞尔的笑了笑。
初晴顺着沈谨言的方向看了过去，却是怎么都没有？眼见沈谨言依旧笑得一脸喜意，当下询问道：“大小姐，你在笑什么？”
熟悉的声音在耳际响起，沈谨言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虔诚跪拜着往寺庙里走去的人，笑着道：“没什么，你方才不是说想去求签吗？去吧！我去后山找乔公子！”
“可是大小姐——”
初晴有些犹豫的开口，沈谨言没好气道：“我又不会乱跑，你求完了签再来后山找我不就行了，再说了。你若是在酉时还找不到我人，你就直接一个人先回府去。”
“是。”
“恩，真乖！”沈谨言笑眯眯的说了一句，见初晴还是不肯动。这才出声催促道：“快去吧，而且我看这里的人挺多的，你要是去晚了就算排队估计今日也解不了签了。”
初晴下定了决心，冲着沈谨言福了福身子，这才转身离开。
看着她远去消失在人群中的身影，沈谨言这才快步往后山竹林的方向走去。
幽径的小路蜿蜒绵长，鹅卵石被拼凑成各种奇形怪状的图案铺在上面。
小路两旁的竹林翠绿一片，阳光透过密叶洒下，打落在地上泛起一个又一个光圈。
竹林幽深僻静，不仅能够依稀听见哗哗流动的水声，还能够听见各类虫鸣鸟叫的声音。
虽然心底很着急着去见乔锦凌，沈谨言却还是一步一个脚印的走着，步伐一点儿也不急促，脚下走得慢，思维转动的速度也跟着变慢。
蓦然，乔锦凌那张脸在脑海中被放大，在与之莫厉琛那张脸争相重叠。
过往的记忆再度如潮水般涌来，沈谨言发现自己不管是在二十一世纪，还是在这个不知名的世界，放不下的依旧是那张刻骨铭心的脸。
往竹林深处走了几步，依稀能够听得悠扬的琴声传来。
琴声婉转诉情，一会儿如高山流水，一会犹如沉鱼落雁，一静一动，一动一静，听得让人沉醉，脑海中更是不由自主的勾勒出一副美轮美奂的画面。
待得她往声源处慢慢靠近，远远的便能够看到前方的凉亭，一道白色身影端坐，一把古琴横陈石桌，一双灵动的玉手在琴弦上轻轻撩拨，优美动听的琴声便连声而出。
还是那张记忆中的脸，没有半分变化，尽管明知道这个人不是那个人，沈谨言还是忍不住看得痴住。
彼时，她很明白，乔锦凌成了她的致命毒。
明知道可能会很危险，还是忍不住想要去靠近。
自从遇见乔锦凌的那一天，沈谨言就曾在心底无数次想过，如果某一天真的有了离开这个世界的机会，她想她唯一放不下的那个人估计就是面前的乔锦凌。
琴声还在耳际回荡，沈谨言看了远处那抹沉寂在弹琴中，还没有发现她到来的身乔锦凌，顺手折了一片竹叶，放到了唇边，轻轻的吹响。
在沈谨言吹响竹叶的那一刻，不远处的乔锦凌也终是发现了她。
撩动琴弦的动作没有停下，乔锦凌只冲着她的方向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下一秒，便继续卖力的拨动着琴弦。
他们两人明明是第一次合奏，却是配合得很默契。
两种不同的声乐在空气中交织，拼凑成一曲美妙的乐章。
沈谨言一边吹动着竹叶，一边朝着乔锦凌所在的凉亭处走去，没走近一步，每靠近一分，她的心也跟着狂躁，悸动多了一分。
终是在沈谨言走完凉亭最后一个石步阶梯时，前一秒还婉转动听的声音戛然而止。
乔锦凌搁下古琴，直接从石凳上起身，转身看向了缓步走上凉亭来的沈谨言。
虽然今日与平日里有些随意的打扮很是不一样，却让你乔锦凌眼前为之一亮，他发现不管是什么衣服，穿在沈谨言的身上都总是比起旁人多了一丝韵味。
“沈姑娘！”
看着冲自己抱拳行礼，浑身上下透露出浓郁的书香气息的乔锦凌，沈谨言莹然一笑。
“乔公子若是不介意，叫我一声谨言便好。”
见沈谨言不像是在说笑，乔锦凌也笑了笑，点点头道：“今日我若叫了你谨言，你叫我一声锦凌便好，这么多年来，我也早就嫌弃乔公子长乔公子短这个称呼了，似乎走到哪里都摆脱不掉那些虚伪的包袱。”
“锦凌此话说错了，别人羡慕是因为得不到，而得到的人却也总是像你这般不知道珍惜，说起来，不想甩不甩开的问题，而是看我们的心态，心态若是豁达，这世界之事你都不会计较，心态若是狭隘，任何事情都会记得，兴许看似我们得到了很多，实则他失去的比得到的更多。”
“谨言真是将世事看得透彻，难怪你每次处事时都不惊慌！”乔锦凌附和道，将沈谨言脸上那抹满是嘲弄的笑收进眼底后，想了想又说：“我看谨言手中未持任何乐器，为何刚才会吹出那样美妙的歌曲来？”
“喏，我用的是这个！”
沈谨言带着几分俏皮说道，说话间，将藏在手中的竹叶子递到了乔锦凌的面前。
乔锦凌看了一眼她手心中那片小小的竹叶，眸间的幽深更是多了一分。
“小小一片竹叶都能够吹出如此美妙的曲子来，不得不说，谨言你很是厉害！”
面对乔锦凌的夸赞，沈谨言很是得意的笑了笑，面上还是一副很谦虚的开口道：“锦凌高看了我而已！我羡慕的倒是锦凌你能够弹出如此动听的曲子来。”
“当用心了，弹什么曲子都能够好听，何况，我方才还是用名琴排行榜上排名第二的青兮所弹，自然会比一般普通琴弹出来的要好很多。”
随着乔锦凌的话落下，沈谨言的视线也落到了还搁置在石桌上的古琴，细细打量了起来，旁边的乔锦凌见她看得入迷，当下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出了今日找她前来这里的目的。
“谨言，我听说你过几日会去皇宫给当今皇后庆贺生辰宴，而如今你风头正盛，到时候必定会被某些人故意难为挑衅于你，我仔细斟酌过，琴棋书画四大类，唯有琴最适合于在宴会上摆弄，所以我这才约你而来此地，而这青兮是我最得意的收藏，现如今我就把它送给你，我想你在生辰宴上总会用得上。”
闻言，沈谨言微微愣了几秒，定神看了又看乔锦凌，见他一脸认真，不像是在说假话，心底微微感动，更多的却是心痛。
“锦凌今日为我着想的心思我会谨记在心，只是，这琴太过贵重，到了我这个不懂音律的人手里，也不过是浪费罢了，你还是自己留着，待得哪日——”
“什么东西在贵重，终究是身外之物，再说，这琴一直被我搁置在房间，也只是闲来无事才会拨弄两下，放到我那里更是埋没了它的名气。”
见乔锦凌执意要将琴送给自己，沈谨言垂着头，有些尴尬的开口，“其实我压根就不怎么会弹琴，说起来，我对弹琴也不过是个半袋子，所以，这琴若是到了我手里，也一样会埋没了它的名气。”
“我所认识的你一直都是不服输的，什么时候也会变得这般没有信心？”
“我——”沈谨言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往下说。
“谨言你能够用一片竹叶吹出这么美妙的曲子来，我相信假以时日，你多加练习，必定能够弹得很好，何况，我即是打算把琴送给你，也自然会教你如何弹琴，如若不然，你到时候在宴会上被点名表演才艺，没有实力光有名琴也是不够的。”
“你确定要教我弹琴？”沈谨言追问道。
乔锦凌面露一抹和煦的笑容，点点头道：“只要你肯学，我会的都可以教给你。”
“好啊，就冲你这句话，这琴我收了！”沈谨言笑眯眯的说道。
在她见到乔锦凌后，她一直都分得清这个男人不是莫厉琛，但是，因为心底一直放不下莫厉琛的死，一直愧疚于心底，她现在潜意识的去将乔锦凌当成是莫厉琛的前世。
所以，她想要在靠近一点点，近到她可以把欠莫厉琛的全部补到这个男人身上。
见她满口答应，乔锦凌唇角勾起了一抹愉悦的弧度，想了想说：“既是如此，此时距离皇后生辰宴的时日已是不多，你要是不介意，我现在就教你弹一首四国六城内都较为经典的曲子，名唤蝶舞。”
“好！”沈谨言点点头道，直接坐到了石凳上。
乔锦凌看了一眼她，也坐到了石凳上，拿起茶杯倒了两杯茶水。
“这是我今年刚采的新茶，今日也是第一次泡，尝尝看，好不好喝。”
看着递到自己面前来的茶水，沈谨言点点头，拿起茶杯，递到唇边，轻吹了两口气，待得边上的茶水微凉，这才轻啜了一口。
“味道如何？”
“入嘴微苦，将茶水咽下之后，舌尖带有几分香甜，锦凌，你这茶叫什么名？”
乔锦凌同样喝了一口茶，这才笑着道：“这茶树是我前几年曾在山上挖回来的，今年才开始采摘，也还未来得及取名字，不如谨言你来为它取名，可好？”
“让我取名，我可是大字不识几个，你就不怕我毁了你这茶？”
“茶名是茶名，茶是茶，这两者本就不相干，我们不能够因为其名字不好，就对这茶而持有偏见。”乔锦凌意味深长的说道。
沈谨言自然听懂了这其中的隐晦之意，清浅的笑了笑，满是苦涩的说道：“初见锦凌你时，我把你错认成一个人，而那个人在我心中的地位是无可取代的，可聪明如锦凌你明明看得透这些，明知道我此时是在贪心的想要靠近你，你却是纵容了我的靠近，我好多时候都在想，我沈谨言何德何能能够让你对我这么好？”
听着她带着几分悲凉的话语，乔锦凌垂眸掩去眸底的深邃。
在他得到的情报里，沈谨言这些年来一直窝在相府内偏僻的破烂后院自给自足的生活着，虽然他很好奇沈谨言刚才话中所指的那人是谁，很好奇她一个深宅女子何时遇见了那么一个让她难忘的人，却是没有问出心中的疑惑来。
“谨言，此话言重了，一个人对一个人好可以有千万种理由，也可以不需要任何理由，我一个人四处漂泊，见过了太多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心早就变得坚硬如石，甚至在红尘中开始变得迷失，世人皆知乔家大公子名满天下，却是不知我也很孤寂。”
“想这些年，自打我扬名天下后，身边的朋友都离我远去，说我的光环灼伤了他们，而那些平日里厌恶我之人，现如今却换了个谄媚的嘴里，以此来讨好于我，其实这样的生活，我过得并不开心，可是自从遇见你，我发现我的人生观都被改变了，你跟他们不一样，你不娇作，不贪心，不畏权势，知进退，更不是一般深宅后院女子可比拟的，而我对你好，也是因为我被你身上的这些气质所吸引。”
“锦凌——”
沈谨言一直不知道在乔锦凌心中，一直以来是这么想的，随即释然的笑了笑，“锦凌你说我们这是不是就好像是两只寒冬里的刺猬在拥抱？”
“刺猬？”乔锦凌蹙眉，不解的问，“那是什么东西？”
见乔锦凌追问自己的话，沈谨言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口快说错了话，当下笑着解释，“这个刺猬呢其实就是一个小动物，只不过浑身长满刺，可以说这刺是用来保护它不受外界所伤害，但是它若是想要其他的动物之类的，其他动物就会受伤。”
听了她的解释，乔锦凌了然的点了点头，“你方才所说之物，我早些年前游历在外，曾有幸在山上见到过，见到它的身上背了几个野果，看到我后，飞速逃窜。”
“恩，我想那样子一定很欢乐！”沈谨言笑着道，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小学时在教科书看到刺猬身上串着两苹果的图片。
看着沈谨言满脸笑意，与之平日里的严谨有了太多的改变，乔锦凌心底微微释然，他很明白，这是沈谨言接受了他这个人，所以才会这般不加遮掩。
“的确是还挺新奇的。”乔锦凌附和道，“对了，谨言，你还没有为这新茶取名字呢！”
“方才你说这茶你是刚采摘的，今日也是第一次泡，而我和你是第一个喝到这茶的人，刚好我们俩也敞开了心扉侃侃而谈，不如就叫这茶为炎灵吧，取我们两人名字中的一个字，只不过将这字微微替换，炎炎夏日的炎，灵动之气的灵。”
“好名字。”
“锦凌又在笑话我了！”沈谨言红着脸道，方才会说出那个名字，也不过是想要留点什么记住他们此刻的场景，希望有朝一日，还能在彼此间有那么一些值得记起的回忆。
“谨言多心了，我可没这么说。”
讪笑着说完，乔锦凌拿起茶壶为沈谨言已经空掉的杯子重新满上茶水，“如果不是与你接触，怕是永远不会知道谨言你这般才华横溢，说起来，倒是那些庸俗之人讹传了！”
沈谨言无所谓一笑，“古人云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不为任何人而活，自然，他们的话我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
“你这豁达的心胸，普天之下也没有几人可与之比拟。”
“锦凌句句话都在夸我，这会让我整个人如踩在云间，有种轻飘飘的感觉，老实说，这可不是个很好的现象。”
“如果是其他人倒有可能，可是谨言你不会！对别人讹传你都不会在意，随意夸赞你几句，又怎么可能会失去自我。”
“怎么不会失去自我？锦凌可别忘了，你今日每一字每一句都给我戴高帽，如果是别人夸我，我兴许会嗤之以?，不屑一顾，淡然处之，可是锦凌你不一样，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是不等于其他人的，你的话我自然会当真，何况，你还是名满天下的第一公子，你一句话，天下不知道多少文人举士争相追捧，这世间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求你一句谏言，所以，你的一句话用一字千金来说都不足以表达。”
“说我给你戴高帽，你这给我扣的这顶帽子，比之你头上那顶高帽只好不差。”
面对乔锦凌的打趣，沈谨言乐呵呵的笑了两声，端起桌上的茶杯，浅抿了一口杯子里的茶，从来没有哪一刻，心底像这般轻松自在过。
心被放空，逐渐沉淀的感觉，真的很好，很好！
见沈谨言面露一抹恬静，乔锦凌呆呆的看了几秒之后，这才笑着出声，“这茶名已然取好，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今日便和你讲解一番如何去弹好一首曲子的要领，明日在教你弹琴，你看如何？”
“锦凌你安排就好，你怎么说我怎么做！反正我一日两日不回相府，家里人也不会担心，能在这白泉寺这等僻静之地住几日，也是一种享受。”
知道她自己有主张，乔锦凌点点头，也不再啰嗦，直接讲起了弹琴的要领。
虽然很多话沈谨言以前闲来无事去参加兴趣班时就听到过，甚至是滚瓜烂熟，也尽管那时候觉得这些话听得枯燥乏味，可是此时听乔锦凌一点点的讲来，她却听得津津有味，乐在其中难以自拔。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太阳已然偏西，就要落山，而乔锦凌的话也终是完全落下。
“谨言，我方才说得有些多，你可都记住了吗？”
沈谨言点点头，“我别的没有，就有这过目不忘的好本事，什么事情我只看一遍，什么话只听一遍，我都能够全部记住。”
“如此本领倒也真让人羡慕！”
“锦凌你又笑话我，这过目不忘这等事情虽是少见，但是天下之大，也有不少人是这般，如若锦凌你自己不是有这本事，我可不相信一个平凡的人能够在一夜间便名满天下，成为人人敬仰的大公子！”
乔锦凌笑而不答，也算是默认了自己也拥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他不说话，沈谨言也识趣的没再开口，两人静谧下来，静静聆听山间的自然之声。
蓦然，一抹潮红落到了石桌上，沈谨言扭头间便发现天边太阳落山的画面。
“哇，夕阳！”
“夕阳？”乔锦凌不解的问道。
“夕阳就是落日了，你快看，看天边，有没有发现现在所看到的一切变得好美？”
闻言，乔锦凌看了一眼四周，最后视线落到了沈谨言那张满是喜意的脸上，转而附和道：“我从来没有发现落日也会如此美丽，今日的景美，人更美！”
听到这话的沈谨言忍不住脸色红了又红，好在夕阳西下，是红色的，红光照射在脸上，一时间察觉不出到底是羞红的，还是阳光本身的颜色，如若不然，她估计都能够直接落荒而逃了！
夕阳一点点落进山的那一面，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
“谨言，天色已经晚了，我们这就回去吧！”乔锦凌出声提醒道。
沈谨言点点头，“锦凌，你知道吗？其实这落日在海边看的话，会更美！”
这话曾经莫厉琛也对她说过，他们两人曾约定好，去海边看日落，然而，就在时间渐近的日子，那个男人带着好多遗憾离开了她！
她欠了那个男人太多，却是再也无法弥补。
看出她脸上那抹阴郁的悲伤，乔锦凌心知是她心底藏着的那个人所引起的，淡然的笑了笑，“是吗？想要去海边的话，得去南疆国境内，但是现如今天下格局只是表面稳荡，实则暗地交锋，去那里也不太平。”
“不过我记得当年游历各国时，曾在轩辕国以南，靠近宇文国边界的金霞山处，曾见到过一个大湖泊，四处空旷，那里应该和你所说的海边差不了多少！你如果喜欢的话，等过些时日，皇普国朝局稳定，我便可以带你一同前去。”
“那这算是我们的约定吗？”沈谨言迟疑着问出声来。
乔锦凌点点头，笑着道：“当然！”
得到他的肯定回答，沈谨言娇笑出声来，“好，那你可记住了，我一定会尽快解决掉身上所有的事情，然后让你带我前去那里。”叼广东扛。
如此，也算是还了自己欠莫厉琛的一份情。
哪怕，与她同去的不是莫厉琛，只是另一个和他长得很像的男人，可她想要的，只是那么一个形式，有人可以陪她去就好！
乔锦凌远远的看到一抹光亮越走越近，这才出声催促道：“走吧，初晴姑娘与林渊也定是在外面等久了，等急了，人都已经找过来了。”
沈谨言扭头看过去，就见初晴手持油灯走了过来。
“大小姐，你没事吧？”初晴满是担忧的问了一句，待得沈谨言冲着她摇了摇头，她放心后，这才冲着旁边的乔锦凌福了福身子见礼。
“初晴见过乔公子。”
“初晴姑娘有礼了！”乔锦凌淡淡的说道，看向了旁边的沈谨言，“谨言，时间已然不早，何况你我在这里这么久，也还未用膳，今日先回房早些休息，明日我在教你弹琴。”
“好！”沈谨言应声道，冲着初晴吩咐道：“初晴，把这桌上的青兮琴拿好。”
“是，大小姐！”
初晴应了一声，伸手就要去拿琴，却在她手快要触碰到琴的那一刻，沈谨言一个箭步上前，阻止了她的动作。
“大小姐——”初晴面露疑惑的叫了一声。
沈谨言也自知自己的行为有些过激，笑着道：“我是想着你手里拿着油灯，在拿这琴就有些繁重了，再说这夜里黑，走路很是不便，这琴我便自己拿吧！”
“这琴估计很重，大小姐你要是拿不动了，在叫我拿便是。”
低低恩了一声算是回答，沈谨言双手托起了石桌上的青兮，扭头看了一眼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乔锦凌，笑着道：“锦凌，一起走吧！”
“好！”
沈谨言和乔锦凌走在前面，两人一路有说有笑，气氛极为融洽，初晴和林渊分别跟在两人身后，心底对于沈谨言和乔锦凌亲近这一幕，则是一人欢喜一人愁。
“谨言，这白泉寺的女住客都住到东厢房，男住客都住到西厢房，现在天色已晚，我不方便去东厢房，不过我早前已经让人打点过，你等伙去了东厢房那边，会有人员接待你们，为你们安排食宿，我们便在这分开吧！”
沈谨言有些眷念的看了一眼乔锦凌，淡然的点了点头，“好。”
“如此，明日巳时后山竹林见。”
“恩，不见不散！”
说完，沈谨言冲着乔锦凌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径直离开。
看着沈谨言的身影逐渐远去，乔锦凌脸上的笑意也逐渐淡了下来。
“公子——”
乔锦凌单手微抬，制止了林渊到了嘴边即将要出口的话语，“这便回吧！”
沈谨言他们刚到了东厢房的院落门口，便有一个女尼冲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贫尼慧静，这位是沈大小姐吧？”
沈谨言点点头算是承认自己的身份，见状，慧静笑着道：“乔公子早上特意嘱咐过沈大小姐来了之后，要好生招待，如此，沈大小姐便跟贫尼去你们的住处吧！”
“烦请慧静师太为我们带路。”沈谨言礼貌道。
“沈大小姐，这边请！”
慧静在将沈谨言他们领进房间去后，嘱咐了一番便离去。
看着满屋子宛如和自己家里一样，什么东西都不缺，想到慧静师太说这些都是乔锦凌安排的时，沈谨言才发现乔锦凌这个男人是真的很细心。
稍作安排，沈谨言便让初晴去找些吃的来。
饭桌上，初晴一直叨叨说林渊那个男人太冷了，好几次，她想进竹林里面来，都被林渊给拦住了，林渊更甚还直接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半天动弹不得。
最后，眼看天色已晚，初晴说还是她拿自己的命相要挟，林渊无奈之下，出于也有些担心乔锦凌，这才带着她进了竹林去。
听着这些，沈谨言淡然一笑，却也很是无奈！
她能教初晴的只是防身武功，至于点穴，内功，轻功什么这类高深武功绝学，对不起，她也不会！
吃完饭后，在初晴去打来热水后，沈谨言便将初晴给打发到隔壁房间休息，自己去泡了个澡，这才摸回床里休息。
脑海中却是不由自主的划过乔锦凌那张脸！沈谨言下意识的想到两人一起骑马走出皇普国，去往金霞山看日落的画面。
现在四国六城这么乱，想着他们这一路过去，路上可能发生哪些稀奇事？
会不会点背的遇到人绑票？会不会直接被路上的强盗山匪直接抢去做压寨夫人？
也就在这样一次又一次勾勒未来蓝图的情况下，沈谨言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在房间里用完早膳，沈谨言便打发初晴一个人去寺庙里玩，而她自己则抱着青兮琴漫步往后山竹林走去。
本以为自己很早，却不想过去之时，发现乔锦凌早就等在了那里。
两人相见，依旧相谈甚欢，不多时，沈谨言便主动提及了开设赌注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