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025(1 / 1)
梅书语正遍寻不着又一次从医院里消失的薛冰时,麦克打来电话:“梅书语!快去通知医生!冰昏倒了,他流了好多好多鼻血!我这就开车送他回去,请医生在门口接一下!”
梅书语立即去报告医生,医生又叫来护士,大家推来担架车,迅速赶往医院门口等。
没多久,麦克的车就到了,大家七手八脚地把薛冰抬上了担架车,再迅速地送往手术室。
手术室的门一关上,麦克就瘫坐在了地上,他一路紧绷的神经,到了此刻,已全盘解散。
“冰,冰你不要有事,我求你了,冰,你可千万不能有事……”他带着满身上下薛冰所留下的血迹,喃喃自语。
梅书语走过去劝他:“麦克先生,您不要这样,我们还是坐到椅子上去等吧。”
麦克挥开她的手,“不!不要管我!就让我在这儿呆着吧……”
没多久,接到消息的陈方仪也赶到了医院,她在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后,马上打电话给远在美国的阿当医生。
这时候的麦克已多少恢复了一些神智,终于在梅书语的劝告下,坐回了椅子。
梅书语终于忍不住要念他几句:“麦克先生,也许我不该说您什么,不过,我觉得有时候您也太惯着薛先生了,就算您俩兄弟情深,您多少也要考虑一下现实情况吧?毕竟,薛先生可不像您似的,有个这么健康的身体,所以,以后逃院这种事,咱还是别干了吧?”
麦克转头,呆呆地看着梅书语。
梅书语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麦克仍是呆呆地看着她,然后带着一脸悔恨的表情把头垂了下去。
梅书语叹了口气,拍拍他的手:“对不起,是我多话了,您看你,手上身上都是血,我还是带您去洗一下吧!”说着,梅书语拉起麦克的手,把他带向了洗手间。
麦克一路愣愣地跟着她。
梅书语打开了水龙头,并仔细地帮麦克洗起手来。
某个瞬间,梅书语想到这些血都是薛冰流的,她的心,竟然是狠狠地一抽。
终于,手洗完了,梅书语又从口袋里掏出纸巾,仔细地帮麦克把手擦干。
“好了,这回干净了,我们回去吧!”
没想到,麦克却突然把已经转过身去的梅书语用力拉住,紧接着,他就捧住梅书语的脸,把自己的唇对着她的唇用力地印了上去……
手术室内,医生正在满头大汗地工作着。
“血浆呢!患者需要马上输血!!”
梅书语傻掉了。
这、这什么情况啊!麦克先生,他正在吻她吗?一阵心惊过后,梅书语反应过来,立即用力地挣开了麦克。
“麦克先生,您这是在做什么……”她用手背挡住自己的嘴唇说。
没想到,麦克却用前所未有的坚定眼神看着她:“梅秘书,从今天开始,做我的女朋友吧!请忘掉你的男朋友,让我,来守护你吧!!!”
梅书语整个人都呆掉了。
薛冰直到第二天才醒转。
他艰难地撑开眼皮,结果,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第一眼看见的人,竟然是丁缈。
搞什么!他是在做梦吗?
于是他赶紧闭闭眼,再睁开。
哇塞!居然来真的!真的是丁缈!
“丁缈!——”
他刚想坐起来,结果头部马上传来一阵剧烈的晕眩,他闷哼了一声,差点又跌了回去,谁知,马上就有一只超柔软的手,轻轻地托住了他。
“冰冰,不要勉强哦,不然病就更加难好了……”
啊,这温柔的声音,除了丁缈还会有谁?可是,丁缈怎么会在这里呢?她不是去度蜜月了吗?
薛冰就着那只温柔的手躺回去,他长长地舒了口气,尽管头还是晕得不得了,可他的心,却非常地平静,啊,好像只有丁缈在他的身边时,他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是平静的,只可惜,丁缈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啦,他再也不可能、再也不可能独自拥有她啦。
“丁缈,你怎么来了呢?徐莫呢?他没跟你在一起吗?”
走廊上,麦克正拿着一束鲜花想要送给梅书语。
梅书语一口拒绝。
“对不起,我不要。”
但她一转身,麦克又马上绕到她面前,把花束递上来。
梅书语一脸无语。
“麦克先生,请不要浪费钱了,我不会收您的鲜花的。”
“为什么?”
“这还用得着问吗?我不喜欢您,我对您没那个意思。”
谁知麦克却笑嘻嘻地说:
“那我也要送,因为我喜欢你,我要追求你!”
梅书语看了麦克一眼,吐了口气,转身走了。
麦克仍在背后昂然自得地高喊:“没事!不管梅秘书你拒绝我多少次,我都会继续送的,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被我的真情所打动的!梅秘书,我喜欢你!我一定会等到你对我回心转意的一天的。”
梅书语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梅书语来到病房门口。
她看到病房内,丁缈正坐在床边跟薛冰说话。
她把身体俯得低低的,应该是为了照顾薛冰、不想他太费力气,所以才用这种姿势跟他对话的吧?
她好像真的很疼爱薛冰呢,否则也不会在听到消息后,连蜜月也中途取消了,专程搭了最快的一班飞机赶回来看望薛冰,她老公好像也非常支持她的这个行动,尽管那人好像身体也不太好,大概是感冒了,早晨梅书语见到他俩时,丁缈还在那里一个劲儿地叮嘱他回家要多喝水要记得吃药。
总之,丁缈好像和自己之前想象的越来越不一样了。
是个好人呢,她老公也是。
陈方仪连续和阿当医生通过几次电话后,做出了如下的决定:
由于薛冰此时的身体状况不适宜坐飞机,因此去美国的行程只能暂时搁置,而阿当医生也会尽快结束他手头的工作赶回来。
究竟薛冰生了什么病呢?会很严重吗?一个人流鼻血居然会流到那么严重的地步,是梅书语连想都没想过的,尽管一直以来,她都把陈方仪的话牢牢地记在心里,绝不能和薛冰产生任何有违上下级关系的感情,但如果薛冰真的出了什么事,她也是难以接受的。
上帝啊,请别怪我贪心,尽管我并没有喜欢上薛冰,但也请求您,不要带走他,他是个好人,虽然,有时候也的确是有点讨人厌,不不不,我不是说我讨厌他,其实,我也许,只是讨厌,他是个有钱人,不,或许,其实,我只是在讨厌我自己也说不定……
接下来,日子还是每天地过。
麦克依旧坚持天天送花给梅书语。
只是花的最终归宿通通都是被梅书语转送给了别人。
薛冰恢复神速,原因嘛,自然是有了丁缈每天的陪伴。
这人还不止一次眉飞色舞地说道:早知道这样,我就天天流鼻血啦,这样就能每天见到丁缈了哎!
结果这一句话,顿时引来一屋子的人朝他翻来的白眼。
至于梅书语,她似乎已从失恋的阴影中慢慢地走出来了。贺真彦的身影,已从一开始的一天24小时盘踞在她的脑海里,逐渐变成20个小时,15个小时,5个小时,直至,最近如果不是刻意地想起,就完全不再出现了。
真没想到啊,原来忘记一个人,竟是如此地容易,但,这是值得开心的事吗?
实际上,每每到了夜里,梅书语还是常常会对着手机发呆,虽然并没有打算打电话给贺真彦,也绝没有期待贺真彦会打过来,但她还是会忍不住要看着手机,看着它静静地躺在这孤独的深夜里,想象着,万一要是响起来的话,她该怎么办,她会怎么办?
事到如今,也实在是不能说谁对谁错,大概,最终还是要把所有的过错推给可恶的命运了吧?
所以,贺真彦,实际上我还是会感到幸福的,能够认识你,能够爱上你,能够在阔别多年之后重新见到你,能够被你拥抱过、亲吻过,爱过,这已经是我这不幸的前半生里所度过的最幸福的一段时光了,所以,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曾经这么宽容这么大度地接受了一个如此普通的不起眼的我。
该怎么样、才能最终忘记你呢?还是,就这样,继续把你深藏在我的心里就好?很难过呢,真彦,被你就这样抛弃了,果然,还是很难过呢……
没想到,几天后,梅书语竟然接到了贺真彦打来的电话。
她当时正在递水给薛冰吃药。
电话响起的那一刻,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她呆呆地看着手机,完全忘记了自己该做的事。
已经把药含进嘴里的薛冰冲她大声嚷起来:“喂!干嘛呢!水!”
她这才反应过来,把水递了过去。
手机还在响。
薛冰一脸痛苦地吞下已经化开来的苦涩的药,向梅书语瞥了一眼:“你中邪了吗?干嘛不接电话?吵死了啊!”
梅书语呆呆地看着薛冰一眼。
“是,是贺真彦打来的……”
“什么?”薛冰立马翻脸:“不许接!”
“诶?为什么?”
“为什么?”薛冰冷冷地哼气:“这还用得着问吗?那种渣男,你还想理他干吗?!”
“可是……”
越是不让她接,她反倒是越想接了呢……
薛冰一眼看穿梅书语的犹豫:
“赶快挂断啊!下不了决心是吗?那就由我来帮你吧!”说着,薛冰伸出手来,嗖一下把手机给抢走了。
梅书语大叫:“不要啊!不要挂断啊!!!”
砰!
梅书语脚被凳子腿绊到,整个人噗一声摔进了薛冰的怀里。
“梅秘书,这是我今天送你的——”
手捧鲜花的麦克一推房门,迎面就看到梅书语正一头扎在薛冰身上的这幕香艳无比的画面。
麦克全身都发抖了啊。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麦克表示他真的要发疯了啊!!
另一头薛冰高举双臂以示清白:
“麦克你不要误会啊,我俩只是不小心而已。”
与此同时。
贺真彦正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机,他没想到,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打过去的电话,却被挂断了,有那么一瞬,他差点要把手机给摔出去,但他最终还是没有那么做,几分钟后,他放下手机,从床上站起来,他来到卫生间,拉开药柜,从里面拿出两颗止痛药吞了下去。
他撑着洗手池的两边,默默地劝自己,他最好还是不要再这么软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