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哭得像傻|逼（1 / 1）
秋天凉风习习，月亮半倚在空中，光华暗淡。
在一条漆黑的道路上，两个背对而立的人，都泪流不止，哭得像傻|逼。
（一）
“你觉得我怎么样？”
“傻|逼。”
“有多傻？”
“大傻|逼。”
“到底多傻嘛？”
“傻到没逼。”
记得刚开学那会儿，晚上总会睡不着。失眠是必然结果，诱发的因素却百转千回。每晚都失眠，每天不一样。
有时候会突发很多变态的想法，比如想剖开看下自己的脑瓜究竟有什么和别人不同，这么爱胡思乱想。想想还是算了，剖开等于自杀，初恋还未曾拥有，好多美好的事都等着我去发生，我不能死，死了家人会伤心，我不要家人伤心，所以我要好好学习。
实在睡不着，就不胡思乱想了，骚扰学妹去，她那么没心没肺，肯定不会知道我睡不着了才故意找她，反正她也睡不着，算是解救失足少女喽。
聊得多了我们形成了一个默契，开头我总是一成不变的“你觉得我怎么样”这句话，而她也积极配合下面一成不变的戏码，“傻|逼”。
我有遇到过两个心动的女生，撇去高中暗恋两年的小学妹不算。一个是L，一个是比L还早认识的。
我惊奇地发现，怎么这两个名字的缩写都是L！靠，难道这就是宿命，注定不会有结果？
算了算了，都过去了，向钱看，你会发现世界都一个德性，就别管什么宿命不宿命，好好学习努力赚钱才是任何时候都务的急，真是废话流，净胡说八道，还是回来说说那个姑娘吧，姑且称之为大L。
大L说：邓培霜，都不知道你每天都在想什么！
你站在你的角度看我，你不懂我我不怪你。就算我站在我的角度看自己，我都搞不懂自己，更别说你了。都不在一个角度，肯定没什么结果。
L说：邓培霜，我不喜欢太有想法的人。
简单好啊，没有想象中想得那么复杂，眷恋就是眷恋，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呵呵，我不会想多的。不是一个频道的，别提有结果。
好多故事，包括自己在内，都是后知后觉。
有的故事，明明还没有开始，就已经是结局。
（二）
我家这只学妹，一副萝莉身材，却长着一张御姐范儿的脸，弄个波浪卷，染得黄不黄的。
就她这体型，就她这长相，就她这头发，我都不知道说她多少回了，她还是死性不改。她越不改我还偏就说，说得她忍不住发飙我就开心了，我已成功将她激怒，就心满意足睡觉去，不顾她的破口大骂，“邓培霜你够了！”“邓培霜你个王八羔子！”“邓培霜你等着，下次见面扒了你的皮让你没脸见人！”……
我故意不理她，盯着屏幕看着她骂。她那么要强，什么事都憋在心里，骂了会好点吧。我常常半夜还看到她发动态，等她骂累了，是不是就会睡着了？还真别说，一会儿就没动静了，我猜她睡着了，我想她睡着了。
那段日子，她刚刚失恋，还不到一个星期，整个人失去了状态，像她这种一屁股能把椅子坐到烂的学霸，连门都不出，真牛X，一连旷了两天课，后来课是去上了，其他时间还是闭门不出。
我当时只知道她和谈了将近两年的男朋友闹掰了，具体什么原因她没说，我也没厚脸皮问。
“哎你说你好端端的弄个什么波浪卷？”
“他说好看啊。”
“我一直觉得这是大妈的发型。”
“邓培霜你够了。”
“哈哈，其实我觉得你比以前更丑了，哈哈哈，这件事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听哦，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呢。”
“邓培霜你个王八蛋，滚犊子！”
这是学妹失恋一个月之后我和她的一个对话。生活基本恢复正常了，只是有时会突然发呆，流下大滴大滴的眼泪，偶尔也还会失眠。
我发现学妹一个特点，每当心情好或者有求于我，都会亲切称呼我学长，而心情暴躁时又会对我指名道姓。
我觉得我这学长当得豪无尊严，每次学妹拜托我写点东西，我都没办法拒绝。当然了，这种情况并不多，要不凭我的脾气，早和她翻脸了，想我也是一个有尊严的人！
“学长，帮我写点东西呗，最近做报告忙不过来了。”
“我学还没习呢，我也好忙的。”
“学长你喝什么我请你，吃饭也行。”
“我是一个没原则的人，我不会接受你的贿赂的，都说我要学习嘛，学渣的世界你不懂。”
“邓培霜你帮不帮？得了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往空间上发东西，邓培霜我就问你一句话，帮还是不帮？”
“帮，没说不帮啊，我只是说我忙，我又没拒绝。那个，请我吃什么呀？”
“刚刚你说不要了，哈哈。”
嘘～告诉你们一个秘密你们千万别告诉学妹。
其实学妹并非我的学妹，而我也并非是她的学长。
她是我的学姐，我是她的学弟。她大四，我大三。
为什么会这么没伦理？此事说来话长不如我长话短说，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总之就是一句话：她喜欢我愿意。
嗯，不要想得太复杂，就是这么简单。
（三）
前段时间，我变得格外与众不同，和同学们脱轨。
早上不和同学在一起，他们是去吃早餐，我没钱，我懒床，补我的失眠。
中午下课不和他们在一起，我要去二食堂二楼点建工最便宜的六块钱套餐。
晚上我在图书馆，很晚才回到寝室，拿干粮配最大桶的矿泉水吃。
越活到后面越难以启齿，特别是向家里要钱，寻求他人帮助也一样。
所以那段时间，我没有向家里要钱，也没有寻求他人的帮助。混口饭吃，没什么难的，大不了天天送餐也能养活自己。
学妹去外地实习在火车站给我发了条短信：邓培霜学长，我走了，谢谢你陪我失眠的时光，虽然我们失眠的原因各不相同，但还是谢你深夜的陪伴。以后早点睡吧，熬夜不好。以后记得按时吃饭，对胃好点，别亏待它，它会抗议的。我现在工作了，虽然是实习，可也有工资，没钱吃饭可以找我呀，还不了就卖身呗，那你就是我的人了，哈～哈～哈～
我觉得人品攒起来不容易，告诫过自己，别轻易花费自己的人品。
即使是在快要没钱吃饭我也没有找学妹，没有万不得已不要麻烦别人，我没有原则，这不是也没万不得已嘛。
故事回到十一月中旬。
那天傍晚学妹来到公寓楼下，打电话叫我下来。
我看到身材娇小的她在雪地里冻得瑟瑟发抖，右手提着一个沉甸甸的袋子。
我骂她是不是傻啊不到大厅里等我在这活受罪，她笑呵呵说没事，南方人扛冻，一会儿就走，没必要进去。
“我再过两星期就实习去了，刚在二食堂，顺路过来和你道个别。”
“你从二公寓去二食堂顺道五公寓，这路真溜啊。”
“知道你没原则，没什么送你的，这些酒你拿去喝吧，别一下子喝完，一天一罐，想喝就喝，不想喝等我回来再喝，酒量练好点，以后还会找你喝酒。”
“又不是不能见面了，道什么别，下学期还会回来的啊。”
“每一次离别它都不一样，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告别也是一种开始的方式，你说是不是？”
我点点头，从她手里接过袋子，看到她两手冻得通红，一阵心疼，将袋子搁在地上。
“把手给我！”
“干嘛？”
“给你捂捂。”
我看到她迟疑了一下，才慢慢伸出来。
我捂住她冻红的双手，不停地哈气来回搓。
我对她说，“以后要对自己好点，别太容易感动，太容易感动了不好，容易受伤。要学会坚强一点，学会保护自己，知道吗？”
她的眼泪突然溢出了眼眶，没有回答我，只是重重地点头。
我感觉到眼睛涩涩的，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我故意转过头去，不愿看她的眼睛，我怕我控制不住流泪的冲动。
最后她说，“保重。”
我说，“保重。”
她匆匆转身走了，走着走着跑了起来。
我望着她娇小的身影渐渐被风雪吞没，湿润的眼角感到异常的冰凉。
（四）
十月十八日，晚。
我提了个袋子，里面装的是刚从建工便利买的啤酒。
来到南门，我给学妹发了条短信：学妹，对不起，上次说话没分寸，别往心里去，我向你道歉。还是之前的地方，要是原谅我，就过来喝酒吧，要是不把我当朋友就不要过来了，我一个人把酒喝完就走。
坐在那条道旁，想了很多问题，后来想想也不过如此，先把大学毕业再想吧，学渣的问题不是找工作，是怎么才能顺利毕业。就一个人在那喝闷酒。手机从发完信息，就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如果说蓝天是一种心情，那么笼罩的霾就像心里蒙上的阴影，岁月的风吹不散，就只能活在阴影中，或恐惧，或悲伤，或闷闷不乐。
东北的月亮永远朦胧美，人们的心情永远看不到蓝天，酒意混着月色，周围略显浮夸，模糊不定。
小时候都不爱哭，懂得多了，流泪的理由也跟着多了，他妈的有时还会莫名其妙找不到哭泣的理由。
大概过了半小时吧，我不确定。拿着手机关机了，看不到时间。带着手表天太黑，同样看不到时间。按照我平常喝酒的速度，一罐下去也差不多这样的时间。
又开了一罐，刚喝了两口，学妹就来了。
“我以为你不在了，没想到你还在这里，打你手机也不通，以为你滚回宿舍盖被子了。”说完径自拿起一罐啤酒，“嗤”地拉开，咕噜咕噜一顿猛灌。
“喂，这么凶！这里都不够你喝的了，照这样下去。”我连忙制止。“别你以为你以为，世界不是你的自以为，有时候不撞撞南墙，怎么会知道这墙硬不硬。”
“这不陪你嘛，你都喝完一个了，我才不认怂。”学妹说完嘿嘿一笑，又自顾自地咕噜咕噜。
“是不是就像爱情一样，以为的长久，谈了才知道。”学妹停下来说了一句，眼里闪烁着泪光，又继续咕噜咕噜。
我向她道歉，她挥挥手，这破事儿过去就过去，还提他干嘛，喝酒。
不提怎么也哭了，学妹解释说水分喝多了，自然排泄。
是么？这是我听过最科学的流泪的缘由，她说的好无道理，我竟无力反驳。
最后我们走的时候学妹叫了下“邓培霜”，我站住了，可并没有回头。
她说：“你推荐的《从你的全世界路过》很好看，我很喜欢，笑着看的最后看哭了。”
她说：“邓培霜，你觉得你是张嘉佳吗？”
我说：“不是，我只是邓培霜。”
她说：“可我觉得我好像幺鸡。我知道我们想的不一样，我也知道我无法理解你们这一类人，我也知道我无法融入你们的生活，可我和幺鸡一样，就想留在你们的世界，很直率，没有欺骗和谎言。”
我说：“不要把生活想当然，其他生活也很美好的，只是你还没发现。等你遇到你的另一半，到那时你就不会这样认为了，就像幺鸡一样。”
我说：“天晚了，回去吧，晚安。”
她说：“那，晚安。”
我能听到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带有哭腔，我也能感受到我说的每一个字都带着颤抖。
秋天凉风习习，月亮半倚在空中，光华暗淡。
在一条漆黑的道路上，两个背对而立的人，都泪流不止，哭得像傻逼。
（五）
都过去差不多一个月了，学妹还是摆脱不了失恋的阴影。
十一假期尾声时，室友连拉带拽把她请出了寝室。
去信院那边的欧亚逛超市，室友买吃的，她买喝的。室友买用的，她买喝的。喝的全部是酒，各种品牌，每样来一个。
那时我由于很多纷杂的事，心里窝着一团火，性格变得偏执，脾气不稳定。
同学邀请我上他家，就当散散心，去了伊通县，回来当晚就接到学妹的电话。
我赶到南门，沿着大道走去，只见学妹瘫坐在地上，手里捏着一罐酒，敞开的袋子，是各种不同的啤酒。
我打趣地说，“这么杂的酒，喝了会不会发生反应死掉啊。”
学妹白了我一眼，“不喝拉倒。”说着把面前的酒都揽到她怀里。
“喝啊，干嘛不喝，免费的不喝是傻……子。”本来我是想说傻逼的，硬生生地读成了傻子。
“傻|逼吧。”学妹一语道破。
“你觉得我怎么样？”我蹲下来。
“傻|逼。”学妹一脸不屑地说，看都没看我一眼，高仰着头。
“你说不对。”我伸手抽出一罐，坐在地上喝起来。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啊？”
“这样是哪样？”
“追到手的就不会珍惜，过了新鲜感就不热情了，于是又去寻找别的激情。”
“呃，也不全是吧，关键看他是什么样的人啊。”
学妹说了他们分手的原因：在一起的这后段，总会因为看法不同起争执，后来也因为一些小事吵架。越到后面越发现他行为异常，打电话常常找不到，过后总是找各种理由搪塞。有一次发现他手机里在和别的女生搞暧昧，当面对质，想不到他一点也不回避，说喜欢上别人了，他们不合适，就提出了分手，一点挽留的余地都没有。
“不适合就分了呗，在一起伤害不如分了痛快。”我在一旁喃喃自语。“分了分了，趁早分了，分了更好。”
“分？说得容易，难道就这么忽视在一起的感情了吗？一点情义都没有？说分就分？”学妹埋怨道。
“那还能怎样？继续都让对方不好过？”我的情绪激动了起来。
“你们男人只追求身体上的刺激，根本不懂女人的感受，追到手玩腻了又去追别人！”学妹比我还激动。
我一下就火大发了，怎么还这样不理智，我暴跳如雷大声苛责：你以为男人都这样？那是你识人不明！怪谁？是你自己不加以辨别！你以为全世界的男人都这样吗？你看看你爸爸、你哥哥、你家里的每一位男人，他们都这样吗？所有的问题都在自己身上，长长见识吧，走到这一步只能怪自己有眼无珠，干嘛相信这个花言巧语的人渣。发生关系不是两情相悦吗？你要不同意，他就是强奸，强奸懂不懂，是犯罪，会坐牢的！错谁都有，别死抓着不放了，看清点现实行不行？不跟你说了，说得我难受，我憋的慌！怎么做你看着办吧，放开点吧学妹，没什么大不了的，人生那么长，这才哪跟哪，我走了，你好好想想，反省一下。
我怒气冲冲走了，留下抽泣不已的学妹。
晕乎乎回到寝室，脖子还在发热，过了一会儿冷静了点，发觉自己说话过头了。
放心不下，跑去南门看看，没见着人影，地上倒是多出了几个空罐子。
（六）
2013年。
我大一，她大二。
我去参加一个社团的节日活动，外面飘飘洒洒下着雪。那是我人生意义上第一次看雪，那么梦幻，那么真实。我呆呆站在窗前，看得出神，想起很多往事。
突然，有一个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还来不及转头去看就听到一个欢快的声音：学长看什么呢？
我看到一个身高和我一般，萝莉身材，长着一张御姐范儿的脸的女生，笑意盈盈，眨巴眨巴着眼睛看我，披头散发，乌黑光亮的长发服服贴贴披在肩上。
我脑海中马上闪过以前写过的一首诗的片段：你是天真、烂漫，你是天天的天蓝；冬雪覆盖的荒凉，你像尘世白且亮的雪。
我笑容满面，对她说，“我在看没有冬意的雪花满天。”
她认真地靠近窗户往外看了看，“没有冬意，雪花满天。”眨巴眨巴她的眼睛，盯着我，睁得更了大，“六月飞雪？千古奇冤？学长你有什么隐情？”
我呵呵一笑，告诉她，“我不是什么好人，可也不坏，说出来也不会吓到你。”我不好意思挠挠后脑勺，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学长？”
她一脸轻松，“看出来了，虽然我看人一向不准，但我相信你是，哈哈。”
我迸发一个坏心思，指着角落里的一堆物品对她说，“看到那些东西没有，等会儿活动要用，你一个人行吧，全部搬走，我还有事我就不帮你了。”
她没有说什么话，对着那些物品若有所思，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人来差不多了，开始布置活动。我异常震惊，因为我分明听到有人称呼她“部长”，我的脑袋一片空白。
她看到我的尴尬，指着一堆物品，“那位大一的同学，别愣着了，看到那些东西没有，搬到那边去，我看你一个人能行，不给你安排人手了。”
我觉得这是我栽下的苦果，完全是自讨苦吃，自己收获的苦果，含着泪也要吃完。根本想不出要说什么话，只能点头如捣蒜。
搬了两趟，部长过来了，说来帮帮我，看我一个人挺悲伤。
“学姐真会玩。”
“学长也一样。”
“别叫学长了，不然我就叫你学妹。”
“学长真会玩儿。”
“学妹好调皮。”
哈哈哈～
2015年。
我大三，她大四。
我叫她学妹，她叫我学长。
偶尔她急了就不管不顾连名带姓叫我“邓培霜”，直言不讳。
有一次我请她喝酒，算是负荆请罪，因为不久之前我对她发了火，把她骂个狗血淋头，我挺过意不去，就赔礼道歉。
我：“上次的事对不起，失控了，火大了。还放不下他吗？”
她：“这破儿事都过去了提他干嘛。”
我：“那你怎么也哭了？”
她：“喝了那么多酒，水分喝多了，自然排泄。”
是么？这是我听过最科学的流泪的缘由，她说的好无道理，我竟无力反驳。
“邓培霜。”
“嗯？”
“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没有，怎么会，我没有看不起任何人，连同性恋我都没有看不起，又怎么会看不起你。”
她没有再说话，因为我听到她的哭泣声。
我也不好安慰她，因为我也哭了，同样没有再说话。
学妹成绩优秀，毕业以后肯定会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朝九晚五，过着小资的生活。
我只是个学渣，我担心的不是市场需要哪方面的人才，我只担心我能否顺利毕业。至于其他，连想都不敢想。
我不怕辜负自己，我只怕会辜负别人。
学妹告诉我，实习虽然很忙，但是也挺充实，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她一定会努力，表现好一点，说不定毕业可以直接回到实习公司上班。
不过她又告诉我，根本不担心什么应聘，她有信心参加任何的招聘，有底气有能力，走到哪都能抬头说话。
真好，平平淡淡，安安稳稳，在一线城市安家落户，不必为了生活东奔西走。
那一天晚上：
秋天凉风习习，月亮半倚在空中，光华暗淡。
在一条漆黑的道路上，两个背对而立的人，都泪流不止，哭得像傻|逼。
吉林建筑大学
2015.12.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