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爱情已哭瞎(1 / 1)
世间情爱万种,都有其存在的价值。
爱情不是身份,没有贫富贵贱。
每一种爱情都值得去尊重。
请不要带有批判性的目光去看这段感情。
故事就是生活,不会直白告诉你人生道理。
如果你能从中学会什么,认识什么,都是你自己赚到的。
故事本身就是一个故事。我并没有教过你什么,我只是在客观地描述事实。
还是那句话,不要带有批判,不要看不起。
别以为你自己很清高。
在爱情面前,我们都是卑微的。
而任何一种爱情,哪怕微不足道,都应该值得我们去尊重。
(一)
佳佳,下次见面时给我微笑吧
你想了那么久没有答案,就别逞强了
佳佳,我们都向爸爸妈妈认输吧
我还有天涯,而他们只有你呀
好吧佳佳,你可记得我醉了酒说的话
亲手作画一件属于你的婚纱
好了佳佳,别再揭开你心口的伤疤
你再坚持一下,它很快就痊愈了
我这个人很无聊,还爱自作聪明。
作为朋友,我肯定会为你着想。
连我都这么无聊了,我猜你也一定很无聊。
我这个人不单无聊,还厚颜无耻。
有事没事总爱唱歌,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高兴吼两嗓必不可少,郁闷也要唱两句缓解下积郁不是。
有一天我心情不美丽了。
我又自作聪明厚颜无耻了。
不停地自我排遣忘情歌唱张晏铭的《佳佳》,几个好友被我轮翻轰炸耳膜,已经不能对我再有溢美之词。
我当然不满足,毕竟我这么深情,好不容易伤心一次,这歌又是无可奈何的伤感,我就捉摸着再从列表里找几个好友多唱几遍。
我拍了一下脑瓜子,怎么把她给忘了,找小箱啊!
我恍然大悟遇到“知音”,急不可耐演唱一曲,让她专业的评价评价。
我已经充分做好了接受表扬的准备。
可是……
小箱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邓培霜你个王八蛋,你干了什么!
我可以对着我裤兜里并不算多的零花钱发誓,我真的是无辜的!
今天伤心难过的不是我吗,怎么小箱成了受害者?
我都没哭,丫的你哭个什么鬼。
别哭了!再哭,我陪你一起哭。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我特么真的想哭。
(二)
“你还想让我再哭吗?哭得够多了,已经哭了几天了,眼泪都哭不出来了。”
本来就不美丽的心情,又被小箱莫名其妙地蒙上了一大块阴影。
若是以一个烂得掉渣的学生身份去看待这个问题,我只能瞠目结舌目瞪口呆,这样的阴影面积,应该无限大。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干,我是无辜的!
我承认我歌唱的确实不错,可总不能把好端端的一个人唱哭了呀!
我要有这样的实力,早不在建工待着了。
“为情所困?为爱所伤?为学习所恼?为生活所逼?”
我把该想到的问题都提了个遍,空落落地正等着小箱的回答。
本来我是一名无辜的需要寻求别人安慰的受害者,现在硬生生地成了一个犯罪人。
“你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过的钢琴老师吗?”
“大叔向爸爸妈妈认输了。”
我已经来不及顾及自己的小情绪悲伤,脑海里急剧翻找有关小箱所说的钢琴老师的记忆。
那还是一年前的记忆,我记得小箱隐约和我有说过。
当时,她万分苦恼,看到我转发一篇关于师生关系的文章,就跑来问我,寻求帮助。
像我这样没原则,又是俗烂的好人,听了小箱的大概情况后,当然一脸正气义愤填膺。
大概是什么?小箱的钢琴老师最近一直缠着小箱,要她做女朋友,而且这还由不得她同意不同意。
这没什么,最重要的是:小箱当时是有男朋友的,小箱只是一名刚成年的人,小箱是他的学生。
看了小箱给我的聊天截图,我的正义感瞬间爆表。
好一副霸道总裁王八气。
竟然还会有这样的老师。
禽兽!败类!无师德!
……
在心里强烈谴责无数遍之后,作为朋友,我给小箱出了些方法。
“你要告诉他你有男朋友。”“你告诉他你要安心学习参加高考。”
实在不行那就只好告诉家长告诉学校呗。
像我这种常规类型的学渣,也只能想出这种常规类型的解题方法。
后来,就到了现在。
我一直不知道小箱怎么解决了,期间也没有再追问,我也很快就淡忘了。
直到现在小箱和我说起,才隐隐约约有记得。
我虽然学习不好,可也不是智障。
我猜此事必有蹊跷,其中定有隐情。
于是我眼前出现了这样一个场景。
我泪眼婆娑对着小箱说,“把你的故事告诉我好吗?”
小箱泪流满面话说不出口,只是拼命地点点头,泪水洒了一地。
(三)
小箱是梅州NK中学的一名准高三,准确点来说是一名艺体准高三,再准确一点就是一名半路出家的艺体准高三。
小箱学的是声乐,高一才开始学的。
文化课不行,跑来学艺术。
艺术没有从小抓,基础比较差。
大叔是广州GG培训机构的boss之一,也是这个学校的钢琴老师。
到梅州宣传,小箱听了他的一节课。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交集。
要不是大叔来梅州招生,小箱根本不知道还有集训这回事。
集训是艺体生参加联考之前的一段专攻术科的时间。
对于小箱来说,这是提高艺考分数的一个很重要的机会。
在音乐老师宋宋的调节下,大叔把集训的费用压得和梅州一样低。
大叔老家是梅州的。
相对于同等价格,当然去广州。
集训是六月就已经开始了的,因为知道的晚,八月才去。
那是14年的八月,南方还处于夏季长长的尾巴中,所有怀揣梦想的人都燥热不安着。
一行四人,小箱,池婷,谭妈,老鹰。
到广州车站,人生地不熟,小箱给大叔打了电话,让他过来接。
那是小箱与大叔第一次通话。
培训班根据所交费用的不同,待遇也不同。
由于小箱她们价格压得很低,进的是最差的H班,住的是最差的宿舍。
她们充其量算是插班生,又是从小城镇来的,什么都不懂,也没有人教,都是看别人干什么她们干什么。
第一个星期,宿舍没水没电。
第一个星期,她们目目相觑都不知道该干嘛。
用了将近一个月时间,学习与生活才有了起色,也认识了一些同学。
过不了多久,小李和老何也来了。
小箱很高兴,小李是这些人当中和她关系最好的。
在集训的这段时期,她们一直都睡一个床铺。
一切都看似井然有序,在往着好的方向发展。
(四)
随着培训的专业化,小箱暴露的问题也越多。
对于学声乐的她来说,最致命的莫过于声乐声音出不来,外带怯场。
小箱处在这种状态下进退两难,近乎崩溃。
宿舍又太闹,睡眠又浅,休息得不到保证,身体也没有调节好,常常出问题。
小箱长的乖巧,身材高挑。
虽然很努力,可是成绩并不好。
很多老师因此对她印象比较深刻。
在各种培训班之间,老师对于自己的学生也会有些攀比。
提到小箱经常赞美几句,然而一说到学习,就都摇摇头。
别看各个老师表面上很融洽,其实之间还是存在着很多矛盾。这种隐藏的危机在小箱转型时,使她吃了不少苦头。
没错,转型,就是转专业。
在万分痛苦过后,小箱很认认真真地思考了一下,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所以果断决定转专业。
因为转专业的事,小箱第一次在微信上和大叔说话。
所谓的转专业,也只不过是把主专业与副专业对调了过来。
当时小箱学的是声乐,钢琴,还有小三门,视唱、练耳、乐理。
不过在联考时这种所谓的对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转到钢琴专业后,也就意味着花费在钢琴上的时间要比之前多得多。
一共要练习四首曲,有一首奏鸣曲必须在联考前练成。
在练琴的疑问上,小箱就时常找大叔请教。
面对什么都比别人慢半拍,小箱在学习上仍然存在着很大的问题,即使是转专业之后。
各种焦虑、急躁,并没有因为专业的改变得到改观。
经过一个月左右,身体实在吃不消就转回原来的声乐。
发现更不行了,咬咬牙又转去学钢琴。
这次小箱无比坚定了信心,打死也不转了。
继续睡眠不好,频繁失眠,精神萎靡,身体状况愈发糟糕,有好几次差点晕倒在练琴房。
本就视力不好的小箱,练琴投入得多视力加重得也多,到了不得不配眼镜的地步。
小箱向梅州的妈妈求助,天高皇帝远也帮助不了。
妈妈就让小箱去问问大叔,能否让大叔带去。
大叔是个工作狂,除了上课,还有很多事要忙。
本来说是没时间,不知怎么又腾出时间了,来琴房找到小箱,带她去外面配眼镜。
小箱视力有点不正常,到眼科医院配的眼镜一个镜片就要一千多,买不起那么贵的。
大叔只好带着小箱辗转奔波了好几条街,才把眼镜配好。
就是这时候,小箱对大叔的好感蹭蹭往上升。一种说不上喜欢的感觉,开始在心底悸动,萌发,藏在别人都看不到的内心深处。
从那以后,小箱和大叔的联系更加频繁,相互熟识了以后也不怕麻烦,交谈内容无外乎学习。
(五)
GG培训机构虽是私人企业,却有着和学校一样的体制。
封闭式管理,每晚查人数。
周末休一天,出去带假条。
小箱周末经常和六个从梅州来的小伙伴出去,吃个饭,逛下街,玩玩其它什么的。
有一次周末照例出去玩。
小箱被老何偷拍,发在朋友圈里。
晚上大叔截图给小箱,问这是不是她。
“怎么没发现,小箱也是个美女。”
“额。”
“是不是化妆了?”
“没有,不会化。”
“学艺术的不会化妆怎么行。”
……
围绕化妆问题上,又讲了一些其他的内容。
到现在为止,小箱与大叔的谈话也从学习向生活上过度。
就这之后,小箱慢慢地学会了化妆。
小箱始终有疑问:怎么别的宿舍有洗衣机而她们宿舍没有?
有次终于忍不住问了大叔。
大叔说由于交的学费不一样。
大叔叫小箱换到有洗衣机的宿舍。
小箱固执没有换。虽然宿舍总是吵吵闹闹,严重影响着她的睡眠,也常常闹得不愉快,可当她身体不舒服时都是舍友在照顾她。
她舍不得熟悉的小伙伴,这里有她的一份情。
大叔拗不过小箱,也没有坚持。
没多久,宿舍里出现了一台崭新的洗衣机。大叔送来的。
宿舍里一直维持着一份很奇妙的感情。
即使有时候意见不合吵架很厉害,几乎到了快动手的程度,但只是过了不大一会儿,有人提议吃饭。
食堂,走。还是成群结队的出发。
她们有时也八卦,也有谈论到这个大龄剩男的大叔。
大叔有着一米七八的海拔,喜欢穿很丑的衬衫。
被她们当面一说,从此再也不见衬衫大叔了,换成清爽的T恤,一身青春亮丽休闲装。
在他们看来:大叔帅帅哒,成熟,稳重,有男子气概。
谭妈曾在全宿舍人面前大言不惭地说:我喜欢大叔。
她的扣扣网名一度是这样的昵称:校长夫人。
后来她喜欢上了一个同学,从此再也不见校长夫人。
小箱的眼珠也在围着大叔打转。
不知不觉中关注着他。
换什么发型,穿什么衣服,现在干什么等等。
这些反常的举动应该说是缘由那次回广州之后。
来的时候是八月未央,到了十月中旬。天气渐渐转凉,残蚀着夏季的余温。
在阳光温暖而不炙热,散发着耀眼光芒的一天。
大叔要回梅州一趟,把她们都叫到办公室,询问有什么要带的。
不问不要紧,一问个个都想家。
大叔没办法,让她们都请假回家拿衣服。
到回广州,大叔叫小箱和他一同回,还不让她与其他人说。
小箱以为人多坐不下,因而只叫她一个。
等她去时才发现,整辆车里,就他们两人。
一路上,大叔像是解放天性的孩子。
平日里的成熟、稳重、男子气概,全都不见了。
唱歌,搞怪,对着摄像头摆剪刀手……
小箱乐不可支,觉得他好可爱好可爱。
走了一半的路程,大叔说他累了,要睡一觉。
把座椅放平躺下来,闭目养神。
小箱毫无睡意,也不想打扰他休息,无聊到只能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玩手机。
小箱感到头发动了一下,转过头去。
发现大叔饱含深情的一双眼,正饱含深情地望着被他抚摸的长发。
(六)
十月,是小箱最痛苦,最难熬,也是心里最复杂的一段时间。
经历痛苦的转型,经历难熬的孤立,经历复杂的心情,一塌糊涂。
开始培训班只有两个班,G班和H班。
人数慢慢增加后,又根据学习的掌握程度分出一个A班。
小箱基础不行,就在最差的A班。
H班的视唱练耳老师教的特别好,人又负责任,很出名。
大叔就把小箱带去H班上课,希望她可以学好一点。
可是小箱程度本来就低啊,两个班的进度还不一样,教的东西也不同,在H班坚持了一个星期后,实在学不进去了,就自己跑回A班上课。
名师不一定就会出高徒,揠苗不是助长,是在摧毁它。小箱还是相信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
那么问题就来了。
你以为这是你家啊,这么随便,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小箱这样跑来跑去,有的老师不乐意了,甚至可以说成是愤怒,把同事之间的不愉快全撒在小箱身上。
老师指着小箱的鼻子骂。
“滚回你的H班去。”
“我不会教你。”
……
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老师开始孤立小箱,当她不存在,他没有这个学生。视唱练耳部分,全班同学都有叫到,唯独就差小箱这一个。
小箱很委屈,眼泪一直在打转。
她有做错吗?她做错什么?她什么都没做!
是大叔突然把她带去H班的,现在只是又回来,这是她原来的班级,回来学习有错吗?
小箱躲在厕所哭,哭她的委屈,哭世界的不公平,哭老师的绝情。
凭什么?就是,凭什么!
凭什么有的人一生下来就衣食无忧,凭什么有的人就高高在上,凭什么别人这么优秀,凭什么自己那么努力得不到肯定还处处受委屈被排挤!
哭着哭着,她笑了。
“哭什么哭!”
“这又没什么!”
“有什么好哭的!”
“我可以自己努力,拼了命的努力,一样可以学好。”
小箱想明白了,看透彻了。
一个人就在厕所笑,笑得很诡异,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从里面出来,舍友问她怎么了,小箱满眼通红地说打了一个喷嚏。
(七)
“这个问题由不得你。”
“什么问题?”
“做不做我的女朋友的事。”
“为什么由不得我?”
“这是我决定的好吗。”
“我不答应!”
小箱最近被这个问题所困扰,她犹豫不决,不敢做决定。
逛空间时正好看到邓培霜转发的一篇关于师生关系的文章,于是打算去问问他,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邓培霜看到小箱发来的聊天对话截图,瞬间正义感暴表。
好一副霸道总裁王八气。
竟然还会有这样的老师。
他给小箱出了一些都是常规类型的解决方法。一看就知道就是个学渣。
在小箱看来,都太常规了,在她身上不管用啊。专业老师又不同于课堂授课老师,万一老师培训时故意留一手,那她艺考岂不是很危险。
果然狗屁不通的学渣,没什么好方法,不可取。
其实狗屁不通的邓培霜,忽略掉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小箱有点喜欢大叔呢。这很重要吗?这不重要?这至关重要。
要不是有这个问题的牵绊,小箱早就快刀斩乱麻了,还用的着找这个学渣?
唉,学渣真可怕。没有谈过恋爱的学渣,更可怕!
其实狗屁不通的邓培霜真的是狗屁不通,他没忽略掉一个看似至关重要却可忽略掉的问题。
小箱当时有男朋友。这不重要吗?怎么就可忽略掉?这一点都不重要。
在当时小箱的那个状态,基本算是单身。所谓的男朋友,只不过是一个见了三次面的兵哥哥,在NK中学附近的一个部队服兵役。小箱就是通过附近的人认识的,现在基本已经是失联了,关系当然已不了了之了。
(八)
宿舍还是一如既往的吵吵吵,小箱还是重蹈覆辙的失眠失眠失眠。
换宿舍又不肯,倔强着身体力行,每天还坚持练琴,小箱和疲惫展开拉锯战。
小箱急需一场补充元气的休息,迫不得已向大叔提了请求:可不可以晚上睡琴房?
宿舍每晚都要查人数,睡琴房也不安全,大叔说什么也不允许。
临近周末,宿舍又准备Party通宵达旦。小箱管不了那么多了,她要睡觉,她要一场“地老天荒”的睡眠。
没什么多想,就去了大叔家。
大叔家在外面,虽然有两间卧室,可是被子只有一张。
怎么办呢?挤挤吧,秋意寒凉,沁人心骨,反正谁也不愿意谁大晚上受冻。
最后达成协议,床的中间,用厚厚的衣服隔成界限。
睡着睡着,大叔一骨碌翻身,纳尼,界限没有了,他绝对是故意的!
界限都没有了,还管什么协议。
小箱发现动不了了,大叔紧紧地抱着她。
小箱越挣扎,大叔抱的越紧。
那时候的小箱已经连续失眠很多天,身体虚弱得不行,还处在生理期,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小箱挣扎不过来了,不反抗了。
大叔帮她捂肚子,说抱抱就好。
大叔的怀抱好温暖,包裹着黑夜,没有晚安,直到天亮。
第二天中午他们才醒过来,小箱都觉得诧异,自己明明睡眠很浅的,竟然会睡得这么好。
大叔是个工作狂,也经常睡不好,也睡得这搬好。
两个失眠的人,昨晚都睡得很温暖,很安详,很甜蜜,很贴心。
(九)
培训班封闭式管理,只有周末才可以出去。
自从上次去大叔家后,下一个周末,大叔又叫小箱去。
作为一个大男人,还是工作狂类型,可想而知房间有多赃乱差,大叔有了叫小箱再去的理由。
小箱不肯依就。
大叔就用撒娇的语气和她说。
小箱依旧不肯。
大叔捉急了,要是不来就换别的钢琴老师教,来了还会给你补习练耳。
小箱妥协了,我去还不行吗,不带这样的。
“星期天白天去帮你收拾吧。”
“白天没空,晚上来。”
“晚上过去你让我睡客厅么?你有没有多的被子?”
“没有,我去买。”
小箱答应了,于是就过去,可是大叔并没有买被子,这个大骗子!
后来的每个周末,小箱都会去大叔家。
同学们没有察觉出异样,平常上课小箱和大叔跟以前一样,该干嘛干嘛。舍友总是以为小箱每周请假出去,是去亲戚家,也没什么可疑。
一月二十日中午,是小箱面试考试的时间。
上午,小箱去琴房最后练习。
大叔在琴房抱着小箱,为她加油打气。
这是大叔在他家以外第一次对小箱做亲昵的动作。
小箱与大叔应该都默认关系了吧,即使谁也没有说。
在小箱看来,大叔是对她影响特别大的一个人,改变了她很多很多,唯一一个让她想跟他一直走下去的念头。
以前她是不婚主义者,就算谈恋爱也没有想要过结果,可大叔却让她想要一个安稳的未来。
以前她讨厌油烟味,就算在家也不进厨房,可大叔却让她心甘情愿去下厨去干家务,为了他她都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那时期的小箱,哪怕练琴劳累也是身心愉悦的。
虽然她和大叔的关系都不在人前公开,可她不介意,她可以等,她愿意等。
那些细碎而又琐屑的事,小箱感觉很美好,每天就像是粉色的幸福的泡泡在冒。
(十)
大叔家是书香门第,家人都有很高的学历。
他给未来妻子要求起码是研究生,考虑到小箱成绩比较差,就定了个最低的本科。
在艺考前那段时间,大叔没怎么理小箱。
他想让小箱多学一点学好一点。
他怕小箱连及格线都过不了。
艺考完后,也就意味着培训结束。
大叔把小箱送去车站,因为有其他同学在场,他们只是简单的一个师徒之间的拥抱。
离别没有千叮咛万嘱咐,没有依依不舍。就这样,他们开始了异地,广州和梅州。
没有了抬头不见低头见,大叔就变得更遥远了。
每次大叔都是爱理不理小箱的样子,日常生活里没有甜言蜜语、嘘寒问暖,微信短信要么很久才回要么不回,电话都是零点之后打来的,只有大叔找小箱,小箱找不到大叔,听的最多的都是大叔喝醉的酒话。
小箱也知道,当老板创业不容易,而且还是合伙人,工作压力大也很正常。
很多时候谈论他们的关系都似是争吵,每次都以小箱失败而告终,把她气的要死,大叔倒高兴了。
小箱也乐意被大叔欺负,他烦心事多又不能帮他什么,就只能这样让他开心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你不开心就欺负我好了,反正我那么喜欢你。”
(十一)
悲伤是一点一点积攒,攒够了悲伤,就会离开一个伤心的地方。
愤怒是一点一点堆积,到达一定程度,就会爆发,一旦发生,后果将不堪设想。
有一天小箱在妈妈开的店里帮忙,中子的妈妈刚好撞见,看到小箱,满口赞赏,“哎呀好久没见到小箱,都这么漂亮了,乖巧懂事又可爱……”
回去后就跟中子的爸爸说,大概意思是,很喜欢小箱,中子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要是讨小箱这个儿媳妇多好。
有了这个意图,就在不久后和小箱的爸妈谈起,于是两家人就开始撮合他们的事。
中子是小箱爸妈朋友的儿子,也是小箱小学的校友,在水利局上班,是一名公务人员,家境殷实。
这里面有个插曲,小箱艺考没考好,奶奶又突然生病,需要一大笔医疗费用,家里经济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小箱碰到前所未有的考验:还要不要继续读书?
中子爸妈表示,只要和中子成了,不仅可以供小箱上学,还能帮她家一把。
小箱很纠结。
打算复读,可学费不菲,家里条件不允许。如果放弃,那么和大叔就此也终结。若是和中子在一起,读了大学又怎样,结局还不是框死了。
亲戚好友都劝小箱放弃学业出门工作,特别是姑姑,说了一大堆难听的话,“女的不用太高学历,差不多就行了,结个婚带带孩子才是女孩的归宿。”
小箱又一次处于崩溃的状态,整天以泪洗面。
她不知怎么去面对,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差不多也是这时间,大叔也遇到一些烦心事。
年过三十,还不成家,父母逼得紧,又给他安排相亲。
他虽然有女朋友,可是他顾忌,不敢说,也只好屈从父母的安排。
一切的烦恼琐事聚集在一块,就等同于炸弹,只等着导火索把它引燃。
这个导火索,终于酝酿好了,适时引爆炸弹,威力巨大,不可收拾。
小箱和大叔分手了。
二月二十二日,小箱心情不好,正好中子要带她出去转转,就去了一个公园。
小箱发了条埋怨大叔的短信:心情不美丽的时候陪在我身边的是他不是你。
那时大叔也知道了中子的事,他正好就在这个公园里跑步,就过来找小箱。
小箱籍口找老师要商量点事,支走了中子。
大叔刚开始装模作样地跟小箱说学习上的问题,突然来了句“那个男的就是他”。
小箱说是啊,大叔吧啦吧啦夸赞了一大堆中子的话,什么长得不错一表人才之类的。
小箱问他什么意思,他躲躲闪闪不愿回答,扯开话题聊别的了。
回去还是中子送小箱的,已经很晚了,还下着大雨。
边走边躲雨,小箱告诉大叔,可是大叔不理她,睡去了。
本来就被家人逼得心情不好,大叔还这样冷落无情,小箱心里不痛快,和大叔闹起了脾气。
吵,如大坝决堤之水不可收拾,泪如雨下,小箱决意要分手。
每次大叔都这样,气了小箱让她难过,但每次只要大叔说话语气好一点小箱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可是这一次,她没有。
小箱没想过和好的一天,大叔晚上喝醉了酒给她打电话,小箱不想理他只想分手。
(十二)
大叔总是很久才联系一下小箱,小箱正在气头上,开始了胡思乱想:
你总是给我一种单身感,关系不能公开就算了,平时我也是这么的可有可无。
总是一天到晚都没有消息,困了就自个去睡,害我在瞎等晚安。
我永远是主动去找你,也永远是我说最后的一句,不喜欢我就早说嘛。
如果你不能对我好一辈子,请你不要对我好,哪怕只是一秒。
如果你不能骗我一辈子,请收起你的虚情假意,哪怕只是一个字。
如果你不能爱我一辈子,请你不要爱我,哪怕只是一瞬间。
我爱你,是一个眼神,是一条简讯,是一通电话,是一声晚安。
小箱总会在心情繁琐时想很多事情,辗转失眠的夜晚,平静下来后就写些便签,零零碎碎的心情,默默流着泪,忍住哭写完,写完忍不住又哭,没有晚安,没有天亮。
大叔又好长一段时间不打电话给她,好不容易接听到又是喝醉的酒话,表达不到重点,满口胡言。
小箱心情很不好,不想理他只想分手:
你真的喜欢我?也许你喜欢的只是我的身体吧。我只是懒得思考,懒得琢磨,也懒得追究,我只是懒,可不代表我真的不懂什么都不知道……
你说你单身太久了,不喜欢理人,那是因为你心里没我吧……
你忙我理解,可是再忙也有空下来的时候吧,忙只是借口,要是你在乎我,你心里有我,你就会找我,再忙也会念着我,可是你不会……
我很珍惜每一次和你在一起的机会,每一次和你说话的机会,每一次你对我微笑的机会,因为我知道你与我不会在一起很久,所以这可能成为我脑海中不多的记忆财富。
不要在你寂寞时想起我,我不是补丁,缝补不了你的空虚。
不要在你快要忘记我时才会想起我,我不做替补,轮翻填补你的空缺。
我的心只为爱我一辈子的人留住,一直我都遵循爱就在一起不爱就分开。
叔,如果仅仅是我爱你,我宁愿做到我爱你是我的事,与你无关,所以要是你不爱我就放我离开吧。
(十三)
因为彼此都心存喜欢,藕断丝连,念念不忘,小箱和大叔就和好了。
契机是大叔以老师的身份叫小箱去参加一个设立在广州的单考。单考是高校自主招生的考试,不同于艺考,艺考也称之为联考,是省份组织的统一考试。
在电话中,两人都心平气和各自坦白,了解原委后谁也没怪谁,就和回去了。
单考结束后,小箱就得准备文化课了。
高三下学期开始,小箱定制了目标分数,可成绩一直也没提上去,最后一次模拟数学还在六十分徘徊。小箱觉得死定了,希望渺茫,很迷惘,就此堕落,连学校也不去了。
音乐老师宋宋给小箱打了电话,说了一些鼓励的话,小箱才重新回到学校。
大叔还是偶尔联系小箱,纠其原因是不想影响小箱高考。
期间他们在一所小学门口见了面,那时他们谈论的问题是复读、学技术、开店。后面两个是家人给小箱的选择,与中子无关,家人现在也不撮合小箱和中子的事了。
大叔当然希望小箱读本科,所以谈论最多的是怎么打算去复读。
高考放榜那天,小箱不敢查成绩,把手机关机。从她感觉,肯定没期望,文综好难啊,数学也砸了。
她已经做好复读的准备,不管家人如何不同意,自己去干暑假工,努力挣复读费。
成绩是闺密帮她查的,过了二本线,还多出十分,知道成绩的刹那小箱激动得哭了,搭档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小箱的突然举动吓到了。
小箱去了四川的CS学院,和大叔开始跨省的异地。
寝室的人都不相信小箱有男朋友,说出来她们都不信,在她们面前,小箱从来没有煲电话粥,也没有语音视频。
小箱和大叔的关系仅系于时有时无一句两句的短信,以及细碎的零点的醉酒电话上,有时联系有时销声匿迹。
(十四)
双十一的前一晚,小箱要求大叔唱剁手歌,大叔不肯,两人就争执起来,扯到了现在的关系。
以前只要一谈到这方面,大叔都会逃避要么转移话题,这次并没有。
小箱没想到大叔的这次不逃避,不是信誓旦旦的承诺,是铁了心的恶狠狠的决绝。
“你能不能敢不敢不躲避话题的好好跟我谈谈?”
“我很自私,我很傲气,说话很冲,做事也是,不要难过,这是我的生活,融不进来是我伤害了你,融的进来伤害你更深。”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去拍拖,真正的拍拖,不要和我这耗着,真的。”
“告诉我接近一年的时间里你把我当什么了?”
“女朋友,但我真的没办法。”
多么讽刺的日子,就在接近光棍节的这晚上,大叔狠心地和小箱撇清了关系。
小箱止不住的泪水溢满眼眶,滴落脸颊,大叔怎么会这么狠心,说结束就结束。
窗外的黑夜,似是个面目狰狞的野怪,张着深不见低的大口,满满的嘲讽。
小箱刚开始以为大叔会和以前一样突然全无踪迹,指不定什么时候又会窜出来,说是自欺吧,还是很伤心。
在寝室里哭,躲在被子里,哭哭哭,一个劲地哭,哭湿了枕巾,哭湿了被子,像个神经病,一直在呜呜咽咽地哭。
在教室里流泪,趴在桌子上,泪流不止,一个劲地流,接过一张又一张的纸,像个大傻逼,机械重复着抽泣。
边哭边回忆,边回忆边哭。
流泪也止不住幻想:你肯定又喝多了……又在说胡话……你肯定会忘了你说过的话……怎么没有忘……喝多了不是会失忆……怎么现在没有了……骗子……大骗子……
哭清幻想后,又在撕心裂肺的哭嚎:骗子……大骗子……回来好不好……真的不理我……你肯定又喝多了……
哭了三天三夜,眼泪也哭干了,声音也哭变了。
小箱像是把三魂七魄哭没了的人,整天魂不守舍的样子,在行尸走肉。
她大脑空白,两眼空洞无神,记忆深处始终有个场景在游荡。
来四川的候机厅里,她忐忑不安地坐着。
手机编辑着一条信息:我们分手吧!
发出去就变成了:大叔,我们来个约定吧。如果在四年间你结婚了,记得告诉我。如果四年后你还没结婚,我们就就就……
(十五)
十一月十五日晚,我给小箱发了一段语音,她听后又不可自抑地哭了,还哭了很久。邓培霜又王八蛋了。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我特么真的想哭。
我泪眼婆娑发了句话:把你的故事告诉我好吗?
小箱似乎在犹豫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回:嗯嗯。
故事是小箱花了十天时间断断续续说完的,白天她很忙,要参加学校的各种活动,课还满满的,她想变得很优秀很优秀,向大叔靠拢,所以基本都是在晚上说,就在我们互道晚安前。
很凌乱,犹如她的烦恼丝,她想把大叔喜欢的长发剪短,不知现在剪短了没有。当时她刚和大叔分手,还没有从伤痛中走出来,边说边流眼泪,好几次讲不下去,几度中断。
我这个人最不会安慰人,也不会说什么话,只能在遥远的东北默默陪着她流泪。
小箱和大叔的恋爱,不像其他人,没有嘘寒问暖,没有特殊节日,没有彼此了解。
大叔最多的都是酒后的电话,没有早晚安,没有关心身体怎么样,互不干涉双方的生活。
小箱特别想要一场平平淡淡的爱情,一次就好,她会陪他地老天荒。她也想男友把他捧在手心里疼,像公主一样得到王子的爱。可她总是扮演照顾人的角色,有情绪也不敢乱发,还小心翼翼哄着对方。
小箱与大叔的爱情,跨度十五岁。
小箱与大叔的爱情,跨越师生关系。
小箱太小,属于早恋,还和个大叔,又是个老师,不敢告诉父母。
大叔太大,算是剩男,还和个刚成年人,又是自己的学生,连家人也不敢告诉。
只是他们的爱情太过于隐忍,见不到光,也没勇气拿出来晒晒太阳。从开始到结束,都鲜为人知。
在爱情面前,我们都是卑微的存在,真心爱过的两个人,是没有谁对谁错的。
在爱情面前,发生关系都是水到渠成,两情相悦没有错,错只错在不会为激情过后埋单,欠下的风流债。
在这篇文章没写完之前,小箱还深爱着大叔。小箱舍不得大叔,不想分手,还会因为大叔的电话高兴一晚上。
相信这文写完之后,小箱也不会改变多少,毕竟没过多久。
我没有权利去指点一个人的生活,作为朋友,只会提一些微薄的建议,希望你收下,不采纳也请你看完。
小箱啊小箱。
你是有多傻,你是有多痴狂,你是有多舍不得,你是有多念念不忘?
才这样坚持,才这样固执,才这样放不开,才这样奋不顾身冥顽不灵!
爱情已哭瞎,熄灭吧爱情。
换另一种方式,你也会活的很精彩。
和大叔断绝联系吧,不要再接他酒后的电话。
你觉得难熬,给你个如果,如果你大学毕业后,叔还是单身,叔还爱着你,你还深爱着叔,你们就结婚吧,不用管他人的冷眼,无论我在哪,我都会去祝福你,给你个拥抱,但愿我拥抱的人能停止抽泣。
在这期间,若是遇到心动的,不妨也尝试一下,万一他比大叔更疼你,万一你更深爱不是大叔的他呢!
吉林建筑大学
2015.1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