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恰如初见 02 我在你眼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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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曾在中学时代环绕着跑场慢慢奔跑然后看着打篮球的少年回眸微笑。
那一抹微笑如同从清水里捞出，在阳光下晒干，时光停留在那一刻，就是记忆中的最美好的时光......
然而我眼前看到的却和那个画面相差甚远。
孙晔半卧着身子躺在狭窄的走廊的木椅上，手上还正在吊水，腿上的纱布上还渗着血。
阳光从门口照进来，照出了空气中弥漫着的灰尘和细菌。他就在阳光的尽头半眯着眼睛，阳光打在睫毛上微微颤动......
蓝色的衬衫上好多泥点，裤子一看就不合身明显是临时借用的。他的脸在消失的这两个月里变得不一样，下巴开始泛青，全身好像没有一个地方是舒服的。
就在我看他三秒以后，他睁开眼看到了我。阳光有些刺眼，他所能看到了不过是遥远的一个轮廓罢了。
我清晰的看到他的身体一颤。
我的眼泪开始不住的流，这几个月以来，我像是流干了我的眼泪。
脚上的伤很疼，我却就那样冲上扑倒在他怀里大哭。
“妈的，你怎么不去死啊！要是再找不到你我真的就快疯了！”
若是以前他一定会反驳我让我别去找他。可能是没有力气反驳了，他紧紧的抱住我：“傻瓜，谢谢你找到我，谢谢你来了。”
我坐起来：“你这腿是怎么了啊！堂堂篮球队长成瘸子了多丢人啊！”
任凭我抱怨他也不恼，我难得看见他这么脆弱，十一年来仅有两次，还有一次是他妈妈离开他的时候......
宋助理知道我找到人了就赶紧把所有的药品拿到医院，没有医生，只有一个略懂医治的护士，而且她居然不在场！
我翻开药箱眼泪一边滴一边找有些恼羞成怒又很着急：“妈的，早知道就去学医了。我居然去学了中文系！”
“没事，我死不了。”
与我想象的不同，天上没有星星。护士回来换完药之后我就让宋助理把所有药箱捐给医院了。至于孙晔已经吃完东西睡着了。或许是他真的累了。
我和师兄坐在医院门口的阶梯上。
“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和我说话了。”
“其实之前的确实是这样想的。”
“对不起。这不是替我妹妹说的，是我自己要说的。”
“我以为.....都过去了。”
“原来亲情真的可以蒙蔽很多东西，我之所以一直向着映雪。就是因为我这个当哥哥的欠她太多。她若是在温暖的环境下成长，一定不会那么极端。就是因为我亏欠她才伤害到了你。”
不知道为什么，即使是这样的师兄谈话，也总觉得不是曾经的那种感觉了。有的东西一改变就再也改不回来了，我终究忘不掉他抱起淌血的周映雪回头看我的表情。
“小时候很羡慕电视剧里面的女主角，她们不仅有白马王子还有黑骑士。生活一帆风顺。可是这种羡慕渐渐变成了恨。师兄，这些你都不用跟我说，因为就算我说我原谅周映雪，我看到我的手臂我一样会不寒而栗，看到我腿上的皮肤就会想到淤青。周映雪摔下楼梯之前告诉我‘杨婧轩，你一定会后悔的！’没错，我很后悔......我好后悔。”
“师兄，我不会忘记以前你是怎么对我好的。我都记得住，如同我不能忘掉那时候的痛一样。我没办法跟你撒谎说我原谅你们了，同时也请你们不要原谅我。我终究是这样一个自私的人。”
“就像我对南音，也是那么自私。也许我已经资格跟你说这话了，可是南音她很善良。我糜烂的时候只有她会救我。她喜欢你，你可能真的不知道她一直以来掩饰的这么好。”
“南音告诉我，毕业之后自己就要结婚了，对方是一个残疾人，她和他素未谋面，只是因为她家里给母亲治病借了不少钱，她就是抵债。可能不该跟你说这些的，但是我那么自私的居然想让你······唉······”
周瑾杰的眸子堪比星辰，有那样美丽的妹妹，哥哥又怎么会差。
我自己处理不好自己的感情，又怎么去说别人，现在我心里唯一放不下的人是南音。
说完我转身回到走廊，搬了把椅子坐在孙晔的旁边，枕着他的手臂闭上疲倦的眼睛。
我现在想要的就是他快点好起来。
“去看海吧......”我自言自语没有到却听到了回答。
“好。等我。”
我猛地坐起来：“你没睡啊？”
他也坐起来：“是你笨，谁规定的闭上眼睛就要睡着的。”
他的眸子在黑暗中发光，始终含着一次雾气。
“那么......你都已经听到了？”
“嗯。我家傻瓜永远都是这样敢爱敢恨，如果你不想，我不会劝你原谅他们。但是婧轩，曾经我那样的不告而别，甚至至今没有跟你解释过。你都可以原谅，为什么不能放下呢......”
我知道，他虽然说不要求我原谅，但是内心却希望我会原谅。
“你以为你的离开对我来说一点伤害都没有么？妈的，你试没试过一个人......”接下来的话被他彻底遏制了。
他吻了我，冰凉的唇略过我的脸颊，然后他说：“杨婧轩是一个特别自私的人，可是她会不远千里只身一人来找我。我也特别自私，因为我居然心里暗喜他们这样对你。因为他们把你送到了我身边，只是唯一心疼的是你受的伤。”
是啊，如果不是周映雪滚下楼梯她就不会那么快和周瑾杰相认，那样徐定阳就不会因为想替我‘赎罪’照顾周映雪，我也不会心灰意冷。上官婉也不会要孙晔暂时离开考察，孙晔也不会翻车受伤，我也就不会发现他那么重要。
“还疼么？”
我看着他的腿伤。
“不疼了。”
夜晚并不宁静，外面的救援人员还是很忙碌，灯出了故障一闪一闪的。我们都努力的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才能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