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见沈砚(1 / 1)
早上,严惟毅起床时才六点半,他理了理额前有些凌乱的碎发,混沌的脑子正在纠结着是先给轩轩做完早饭再喊小家伙起床,还是直接喊他起床去外面吃早餐。可是等他打开门时,轩轩已经站在门外,揉着眼睛等他了。
父子俩都刚刚睡醒,头脑不是很清醒,懵懵懂懂的你看我我看你,竟然都带着说不出的萌气。
待严惟毅清醒后,他笑着蹲下身,揉了揉萌娃的有些凌乱的碎发:“怎么起的那么早,睡醒了吗?”
轩轩嗯了一声,瞪大眼睛问:“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刚刚做梦梦见她了。”
严惟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是看着儿子充满渴望的眼神,又不忍心让他失望,只好硬着头皮承诺:“妈妈说今天晚上会回家看轩轩。”
“爸爸万岁!”轩轩惊喜的叫起来,趴在严惟毅脸上吧唧一口,喜滋滋的去刷牙洗脸了。
严惟毅摸着满是口水的脸颊,一脸无奈,看来,他今天做不成君子,得耍赖把人带回来了。
严惟毅送完轩轩,先开车到公司开了一个会。会议结束后,他签完几份文件,拿着外套刚想离开,筱彤就推门进来了。
严惟毅放下外套,坐在他的老板椅上拉着脸装大爷。
“严总。”
还挺客气的。
“嗯。”严惟毅不阴不阳的从鼻子里哼出了声。
筱彤试探着问:“您老还生我的气吗?”
“我哪敢啊。”
“你真的把美国分公司给邵庭了啊?”
“怎么,舍不得?”
“哪轮到我舍不得啊。”
“那你问那么多?”
筱彤深吸一口气,我忍。
“我想,这是一个公司职员忠心的表现。”
严惟毅继续阴阳怪气:“那谢谢你哈。”
筱彤实在受不了了:“严惟毅!”
严惟毅警告她:“哎,注意点哈,我是你老板。”
“老板也不能胡作非为啊,你这是烽火戏诸侯,是庸君所为。”
“注意措辞。”
“忠言逆耳,你不愿意听我也要说,当初我们啃下美国市场这块硬骨头有多难,你不是不清楚,现在好不容易势头大好,你说送人就送人,为博美人一笑你还真是下了血本。你敢送,她还真敢收,也不考虑考虑自己几斤几两,有没有那个能力吃下去。”
严惟毅并不想告诉她现在的邵庭已经不是她认识的那个邵庭,含糊着说:“你不是一直觉得她对我一心一意吗,就当补偿她了。”
筱彤冷笑:“你倒大方,”“我只是想不通,那些公司的老鬼头随便拉出一个都跟成了精似的,怎么会那么轻易地同意让你把美国分公司剥出去,你到底在开董事会的时候给他们灌了什么汤?”
严惟毅不想再跟她掰扯,就扔过来一沓文件,说自己看吧。
筱彤接过文件,看了一会儿,不可置信的抬头看他:“你早就把美国分公司的业务转移了?意思是你美国公司现在就是一个空壳?”
“可以这么说。”
筱彤又仔细翻看了几页,有些不解:“你的这些动作早在年初就实行了?为什么?那个时候正是盈利的最顶峰。”
“盛极则衰,公司发展遇到了瓶颈。”
筱彤摇头笑:“你就这么敷衍我?别忘了,我也算是混职场的老人,虽然没有资格坐在董事席上,却也不是傻瓜,我想,你肯定不是这么跟董事会那群老头这么说的,我也要听实话。”
“你还来劲了是不是,不该你管的就不要管。”
筱彤这次还真来劲了,丝毫不愿退让:“你不跟我说,我就回去问姑奶奶,她肯定知道,即便不知道,也会想知道的。”
“你威胁我?”
“不敢不敢,只是我害怕姑奶奶追问,我一紧张说话可能就把不住门,如果说了些不该说的,例如你已经瞒着家里偷偷领证结婚的事,例如吴言结过婚的事......”她耸耸肩:“这些都是很难控制的嘛。”
严惟毅咬牙:“你知道我最讨厌人威胁我。”
筱彤也不害怕他:“你也知道,我在公关部门呆过,最懂的是人心,最擅长的就是威胁人了。”
严惟毅有些头疼,这种无赖是最难应付的了,他揉了揉眉心,打开一个锁上的抽屉,拿出一沓东西递了过去。
筱彤得意洋洋的接过文件,刚翻了几页就叫出声:“你疯啦!”
严惟毅掩住被她震得发疼的耳膜,就知道她会这个反应。
“按这个可行性报告的拟定日期来看,你早就谋划好了一切是不是?所以那些狡猾的老头子才会同意让你做死美国分公司?”
“嗯。”
“方案施行了吗?”
“刚刚开始。”
“可是你这样,不怕你老婆知道吗,你确定她不会跟你闹离婚?”
严惟毅眯着眼警告她:“做好你的项目,管好你的嘴,不该说的不要乱说。”
筱彤咬着唇思索半晌,看严惟毅的眼神有些复杂:“我是真的有些看不懂你了。”
让你看懂干什么,你又不是我老婆。
严惟毅不说话,拎起外套头就往外走,走到门前,又回头看她:“你不走吗,打算让我请喝下午茶?”
筱彤恍恍惚惚的放下文件,严惟毅打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严惟毅到古诺的山庄时,已经过了午饭时间。辛琪让人给他重新准备了一些饭菜,他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就放下碗筷,去找沈砚了。
严惟毅以为沈砚会病歪歪的躺在床上,谁知,管家把头一摇,带着他七拐八拐的来到后山的一处池塘边。
原本应该躺在床上,据说病重的某位正兴味盎然地盯着他的鱼竿,哪有一点儿病人该有的样子。
严惟毅腹诽着走到沈砚身边,在一个明显是给他准备的藤椅上坐下。
沈砚:“来啦。”
这不废话吗。
严惟毅:“嗯。”
沈砚仍盯着他的鱼竿:“我在钓鱼。”
我又不瞎。
沈砚:“其实我没有那么严重。”
看出来了。
沈砚:“我是装的,故意让吴言内疚,留下来照顾我。”
靠,这是□□裸的挑衅了。
严惟毅把视线从鱼钩移到他脸上:“你今天找我来,不是计划着要气死我吧。”
沈砚终于抬起头看他,露出红口白牙:“你挺幽默的。”
妈蛋的!
严惟毅想,怪不得他一直觉得眼前这个人不是东西,因为他本来就不是东西。
沈砚觉得把严惟毅气得差不多了,也解了气,一副救世主的模样:“你应该还欠我一声谢谢。”
严惟毅......咬牙:“谢谢。”毕竟眼前这个人是真的救了轩轩的命,大丈夫能屈能伸。
沈砚挑眉:“你好像不太情愿?”
严惟毅盯着沈砚说:“沈砚,我今天来不是要跟你耍嘴皮子的。”
沈砚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也没有闹着玩的意思,你是真的应该谢谢我的。”
严惟毅......
“我是指接下来我要讲的事情。”
严惟毅见沈砚一脸认真的样子,做洗耳恭听状。
“你知道,我是我哥的弟弟。”
“嗯。”废话。
“我跟吴言结过婚。”
“......嗯。”
“我跟吴言是假夫妻。”
“嗯。”
沈砚怒了:“你就只会嗯啊。”
严惟毅也没好脸色:“你是不是在国外呆久了不通人性啊,我回答‘嗯’的意思是我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的?”明明线索都被封死了。
“猜的。”
沈砚:“......”
严惟毅解释道:“一开始我也挺嫉妒你的,可是后来我突然就想通了,言言是那种不会委屈别人的人,如果她真的想跟你结婚,绝不会怀着我的孩子嫁给你。”
沈砚想了想,笑:“这倒是。”
“我想,今天你找我来是想告诉我原因的?”
“是啊,”沈砚笑得很开心,“所以,我才说你应该谢谢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