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我的孩子(1 / 1)
此时,站在门外边的严惟毅可谓百爪挠心,他多想冲进去抱住小家伙,告诉他他一点儿都不生气,可是,他还想听听吴言会怎么说。
吴言抚了抚轩轩的碎发,轻轻在他额前吻了吻,安慰道:"爸爸不会生气,因为轩轩没有错,错的是爸爸。"
轩轩不解,扭着小身子从妈妈的怀里坐起来,很认真的看着她:"真的吗?是爸爸错了吗?"他歪着头小声嘀咕:"妈妈既然说是爸爸错了,肯定就是他错了。"
严惟毅……这个熊孩子,白疼他了。
"可是,爸爸错在哪了呢?"
"轩轩想不出吗?"
"嗯。"
"那轩轩告诉妈妈,爸爸出去接了多久的电话?"
轩轩缓慢出声:"嗯,22点又15分减20点又5分等于2又10分,爸爸打了两个小时零十分钟的电话。"
严惟毅……还真是精细。
"是啊,长时间打电话对身体不好的,所以,轩轩不能学爸爸。"
"哦。"轩轩认真点头。
"还有,家人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如果有电话进来,简单沟通几句就可以了,除非有非常紧急的事情必须亲自处理需要离开,否则,讲那么长时间的电话是不礼貌的,不能因为你一个人,而让家里其他人都等着,知道吗?"况且,可以对着电话讲两个小时的事情,恐怕也不是什么急事吧。
轩轩懵懵懂懂点头,总觉得妈妈今天有些不对劲,可是,哪不对呢?
严惟毅听着听着,不禁有些好笑:这是,真的生气了。
他敲了敲门,假装刚过来的样子:"呦,轩轩还没睡呢?是不是等爸爸啊。"
轩轩见爸爸进来了自然开心,他偷瞄了眼妈妈,见她没什么不认同的表情,便跳起来扑到严惟毅怀里让他抱。
严惟毅抱着轩轩,打量着红着脸低头看被子的某人,笑,感情她也知道背后诋毁人不对,心虚成那样。
他谈了谈轩轩的鼻子:"怎么还不睡?都十点多了,明天起不了床怎么办?"
"等爸爸啊,爸爸,我乖不?"
"乖,如果现在能睡觉就更乖了。"说着,他拿起被子让轩轩躺下:"小孩子早点睡才能长身体,轩轩是想像妈妈那么高,还是像爸爸这么高呢?"
小家伙眼睛在两人之间溜转了一圈,有些犯难:"其实都可以。"
"那轩轩觉得爸爸如果跟妈妈一样高还会好看吗?"小家伙摇头。
"所以,男孩子要长得比女孩子高很多才会好看啊对不对?轩轩是男孩子,也要长得像爸爸这么高才行。"
轩轩点头:"可是今天我想跟妈妈一块儿睡,可以吗?"小孩子到底是有些依恋妈妈。
严惟毅……
"轩轩是不是男子汉?"问话的人很严肃。
"是。"轩轩也很严肃的回答。
"男子汉是不能让妈妈陪着睡觉的,会被人笑话。"
轩轩……
"可是……"看着爸爸严肃的表情,"好吧。"有些泄气。
"妈妈今天陪轩轩睡。"一直不说话的吴言此时倒是开了口,真是一家欢喜一家愁。
严惟毅愣了愣,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他帮轩轩盖好被子,说:"爸爸和妈妈有些话要说,你先睡着,妈妈等会儿就回来,好吗?"轩轩得以如愿,这点肚量还是有的,欣欣然答应了。
严惟毅出来时将轩轩的门带上,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沉默。
吴言也在他对面的沙发落座,见有话要说的人反而不说话,只好问:"有事?"
严惟毅坐起身,冷冷的盯着吴言看了一会儿,笑:"言言,其实若论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一定是个中榜首。"
吴言的脸色一白,被她拆开包扎的掌心因为用力,又变得黏黏的,还没愈合的伤口又开始血肉模糊了,还真的有些疼。
"你说你没准备好,可以,我等着,你说忙,跑到医院躲一个月,可以,我也等着……你处处躲避,我处处死乞白赖,各种不要脸往你身上贴,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特有意思?"
"对不起。"面对他的指控,她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这是她的不对。
"说些别的。"
"如果……你觉得委屈或者不舒服,你可以选择终结这段关系……我听你的。"
"什么意思!"严惟毅觉得,现在自己心口滚着一口汹涌的岩浆,要喷了。
吴言的脸色又惨白了几分。
严惟毅怒极反笑:"你恐怕早就想这么说了吧?是不是领完证就后悔了?"
吴言攥紧双手。
"真抱歉,恐怕不能让你如愿了,我没有结了婚又离的习惯。"
终于还是说了。
她一直都知道,这是他们之间结,总是要揭开的,她有心理准备,却不知道原来心会这么疼。
严惟毅离开时,吴言本想叫住他,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和严惟毅之间的僵局,是她一手酿成的,现在,说什么都没有底气。她本想好好经营这段婚姻的,可是,自己的那一关始终过不去。
她站起身,因为头晕,又晃晃悠悠的坐了下去。手掌的血已经有些凝固,她看着看着,泪水就不自禁的砸了上去,晕开了一片。
想着轩轩还在房间里等她,她来到卫生间洗净血污与眼泪,才轻轻推门进去。
轩轩已经睡着了,不知道做了什么梦,嘴角都挂着笑,很恬静的样子。吴言轻轻的把他抱在怀里,一遍遍的问自己该怎么办。
轩轩,妈妈该怎么办?
严惟毅给展项南打电话时是凌晨两点钟,展项南被柳绵绵气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也没有睡着。两个神伤的男人,感觉最亲的自然是酒了。胡喝海灌一通后,都有些现原形的倾向。
展项南似乎看严惟毅很不顺眼,照着脸一脚就踹了过去,幸好严惟毅还不至于喝成一堆烂泥,多少有点防备,躲过了脸上一击,可是反应还是慢了半拍,那一脚直直踹到了胸口上。
"靠!展项南你他妈疯了是不是?"
展项南眼睛里满是红血丝:"我疯了,我看你才疯了!你他妈把人娶回家不好好哄着供着,还训起人来了。说什么不好,又提人家结婚的事,你是不是有病啊你,结婚的时候你不知道她结过婚还是怎么的?死乞白赖非要拉着人登记的不是你?现在说的这些是人话吗?我要是吴言,我非得先废了你,再跟你离婚。"
严惟毅自认理亏,喃喃道:"我不是想说那些的,我只是有些生气,她老是找借口躲着我……"
"不躲着你?你满脑子装的都是些把人拽上床的龌龊思想,整个一老流氓,哪个女人敢往你身边凑。"
"靠,她是我媳妇!"
"是你媳妇怎么了,亏你还受过高等教育,简直就是个大写的丢人,因为你,轩轩有一个月没和吴言好好在一起了,一个四岁的小孩想妈妈,想让她陪陪是多正常的事。你不反思不说,还敢抱怨。哎,我说,你是不是觉得轩轩不是你的种,所以故意刁难啊?如果真是这样,严惟毅,你可别怪我帮吴言找离婚律师,让你滚蛋。"
"你懂个屁!"严惟毅脸上露出一丝挣扎,像痛苦又仿佛不是:"轩轩他,是我的儿子。"
展项南本来就有些借酒发疯的意思,听他这么说,一机灵,瞬间就醒了:"什么意思?"
严惟毅苦笑:"其实我也想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我本来只是派人去查吴言结婚又离婚的原因,却没想到,阴差阳错……"
展项南皱眉:"那你的意思是,吴言为什么结婚又离婚的事没查清楚,反而查出轩轩的事?这也太……"
"诡异,是不是?我也觉得奇怪,那个叫冯砚的人,履历太齐整也太平凡,反而让我觉得没那么简单。包括让我知道轩轩的存在,我想应该是有人刻意为之。"
展项南仍然觉得不可思议:"虽然我一直觉得轩轩和你长得有些像(怕某人神伤没敢说),可是,你和吴言……你们俩什么时候……"
"我想了很久,想着应该是五年前在楼仪村那时发生的。"
"那个时候你就下手了,严惟毅你够畜生的啊。"
严惟毅瞪了他一眼,也有些恼:"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我那天喝了很多酒……起床后安岩告诉我,那天晚上的人是她……现在想来,怪不得言言第二天的反应很不对,又着急着离开,想是恼我了。"
展项南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他盯着严惟毅看,仿佛想要把他看出个窟窿,又像是看一坨屎,满脸嫌恶。
严惟毅多少有些不自在:"看个屁!"
展项南反而乐了:"我今天才算重新认识你啊,严惟毅,你是怎么做到先把人一姑娘强了一次……嗯,可能两次,三次……(一次怀上的概率实在是小啊喂),总之你喝醉了,肯定怎么畜生怎么来,之后,再弄混对象,再之后,在别人辛辛苦苦给你养了四年儿子后,还能舔着脸怪人家不待见你的?还真是臭不要脸啊,叹为观止……"
严惟毅听着听着也觉得自己挺不是东西的,可是,那时候不是被吴言气糊涂了吗。
"我算是明白了什么叫蹬鼻子上脸,你丫就是自己没事作呢,不是我说,哥们,这也就吴言惯着你,这要换了任何一别的姑娘,今天不炸了你就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