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二章（1 / 1）
新公司环境很好，世界五百强，同事们对我挺友善的，我认识了不少朋友，一天去上班的时候听见同事说有新的上司要来，新官上任三把火，我只希望别烧到我身上，没想到老天爷竟然看我这么不顺眼，我怎么也没想到新来的上司是方恺，这厮明明是倪东半个哥哥，但为什么总不在自己家公司工作，我甩下疑问，看着会议室尽头站着的方恺，感觉又回到了我们上回在会议室里见到的那天，他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说实话，我感到了不安，不详的预感像蜘蛛网一样慢慢包裹住我的身体。
下班的时候倪东来接我，走上他的车，不知道为什么，我回头一看，公司楼上玻璃窗里有一个身影，看起来很像方恺，我按下心中的不安，上了车。
“倪东，你上回不是告诉我,方恺是你小姨的孩子么，怎么不在你们公司工作呢？”他皱眉，显露出一丝反感，我感到一丝抱歉。
“他们家很复杂，他妈妈不让他在公司里，怎么了？”
“没事，只是有点好奇。”
“红姿，你最好离他远点儿，他这个人，很阴的，特别你和我走的这么近。”
“怎么，他现在还和你有矛盾？”
“不是矛盾，红姿，你知道的吧，有些人，就是天生不合，我第一次见到方恺，我就特别不喜欢他，他这个人，心思太深了。”
“倪东，我知道，我不会和他打交道的。”他听了摸摸我的头。
我们去了市里很有名的观看夜景的地方吃饭，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就这样被踩在脚下，漂亮的不真实，我站在落地窗边，手贴在玻璃上，凉凉的，倪东从后面抱住我，把下巴放在我的肩膀上，双手松松的环在我的腰上，我有些紧张，手不知道往哪儿放，看着玻璃里我们俩的倒影，心里甜甜的。
“红姿。”他叫我。
“嗯。”
“如果有一天，我站在这样的地方，你一定要陪着我。”
我心一酸，双手抚上他的手，“嗯。”
我知道，总有一天，他会站到很高很高的地方，我会看不见他，摸不到他，但我会陪着他，无论他在哪里，我都会陪着他。
方恺来了公司之后，只在第一次碰面的时候打了招呼，就没有再理我，我想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想多了，人家根本对我没什么想法，刚放下心，上边却突然下来通知告诉我，我被转正了，并成为了方恺的秘书。
我拿着文件跑去找方恺，他正在看书，见到我进来，笑着对我说，“你来了。”听起来就像他早就知道我要来一样。
“方总，请问这是怎么回事？”我把文件放到他面前。
“这是人事部的决定。”他看我。
“人事部怎么会把一个学经营而不是文秘的实习生提前转正成了总经理的秘书？”
他叹了口气，“呼——红姿，我记得我们以前见面都很友好，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有偏见？我认为我给了你工作机会，我想你应该来感谢我。”
我皱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到底不好撕破脸皮，于情于理，人家帮了我，我都应该感谢他，但为什么我这么不高兴呢？好像这个人越靠近我，我就越觉得不安。
我拿起文件，走出他的办公室，临出门前他对我说:“倪东还好吧，我好久没见他了，帮我和他打声招呼。”
你知道狮子在捕杀猎物之前会在草丛里潜伏很久么，它会一直盯着猎物，不动声色，趁猎物不注意，一口咬上他的脖子，一击毙命，现在的方恺，就给我这种感觉，潜伏的狮子，即将咬上谁的脖子。
我想，方恺并不是倪东说的那样，只是欺负他而已。
倪东越来越忙，我不知道他在忙什么，每次见到我都很疲惫，我什么都做不了，他也什么都不说，我只能在我们每次见面的时候，多抱他一会儿，他的生日很快就要到了，我准备了很久，想给他一个惊喜，我想他应该怎么也想不到我会给他这个，我想着他平时疲惫的样子，心心念念地盼着他的生日。
但是在他生日之前来的，是方恺，和他同处一个办公室，我觉得很不方便
，我我总是觉得他在看我，但是抬起头来却看见他低头在工作，我想我是神经过敏了。方恺那天走进办公室，意味深长的对我笑，我真的很讨厌他这样自以为是的样子，但鉴于他是我上司，我也不能对他怎么样，对他说了声早上好。他进来后没有像平时那样马上坐下工作，而是脱了外衣站在我身边，“红姿。”他叫我，我汗毛都竖起来了，警觉的抬起头来，没有应他。
他自顾自地说:“倪东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
“挺好的？”他笑了一声，那种从鼻孔里挤出来的笑声，听得我一慎。
他摸我的头发，我避开，“方总，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觉得你不太诚实。”他这个样子总是让我想起电视里吴三桂的样子。
“红姿，有事的话，记得来找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他又那样笑了，我听着一点儿都不舒服。
倪东的生日，我定了家附近的一家西餐厅位置，提前去坐着等他，身边放着我准备的生日礼物，但是过了约定的时间很久，倪东都没有来，却等来了方恺，他优雅地坐下，自顾自地叫来服务生上菜，“方总，我约了人了。”我看着他像看着一个敌人。
“你不知道？”他低头用着刀叉，将一块五分熟的牛肉放进嘴里，惊讶地说，我有些反感。
“他今天来不了了。”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他昏倒了。”
我站起身，没再理他赶紧往外跑，经过他的时候他拉住我，没有回头，“红姿，我说过了，有困难可以来找我，我随时可以帮你。”
我来到倪东家门口，敲了门，却是倪东的爸爸来开门，他见到我，有点惊讶，但还是让我进去了，我向他鞠了一躬。
倪东躺在床上，他太瘦了，躺在床上快被被子盖得没有了，我帮他拢拢被子，抓住他的手，他脸色很苍白，黑眼圈很重。
“他今天开会的时候昏倒了，医生说是急性肠胃炎，打了针就好了。”他父亲站到我身边对我说。
“马小姐，我们谈谈吧。”他对我说。
我们来到书房，倪东的爸爸坐在我对面，他老了，比起我上一次见到他，上次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还像巨人一样伟岸，现在却像个暮年的壮士，雄心勃勃，却心有余力不足。
“倪东和我说过你，他说他要娶你。”我没想到他这样开门见山。
“我不反对你们，我不想他像我一样，一辈子不快乐。”他对我笑。
“小东很喜欢你，我对不起他，从小没怎么带过他，他妈妈又不在身边，现在却留给他这样一堆烂摊子，你应该知道，他不怎么喜欢我这个爸爸，我没给他的关爱，只能拜托你给他了。”
我很意外，我一直觉得我和倪东之间最大的鸿沟就是他的父母，现在竟然得到了这样的结果，感觉这些年我都白担心了。
“我会的，伯父您放心。”
“最近公司里事情多，他的表格，处处为难他，你要多关心他。”
“好的，我会的。”脑子里闪过什么，又问:“您说的他的表哥，请问是方恺么？”
“你也知道他，哎，不说了，都是孽缘……”
我好像知道了什么。
——“有困难的话，随时来找我。”
——“我一定会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