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1 / 1）

回去后正遇上周末，我就在家休息了两天才去上班，一进公司我就感受到了气氛不同寻常，特别是辛眉见到我，恨不得把她眼睛挖出来，身边的同事看我的眼神也和平时明显不一样了，这样坐了一上午，我终于在隔壁小刘竟然给我小心翼翼地倒了杯咖啡之后忍不住问了句大家发生了什么，平时我可是公司的最底层，什么时候大家都对我这么恭敬了，小刘看看四周，我也跟着看了看，见到隔壁的隔壁的老周手里拿着反掉的文档在不停地翻，身子坐的比以往直多了耳朵都快竖起来了，我觉得这里有些不合适便把小刘拉到外面。

“到底怎么了，我是不是得罪谁了？”

“你哪是得罪谁了啊，你不知道那天你昏倒了，倪总和客户开着会都跑来医院了，你真该看看当时他那着急的样子，哎，说实话，你什么时候勾搭上他的？”她挤眉弄眼的说。

我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就说辛眉怎么对我那种态度啊，我一直以为倪东是趁大家都走了才过来的，想起他坐在我床边看书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我摆摆手，敷衍着说大家误会了，我和他只是偶然认识的朋友就走了。

回到座位的时候，见到打翻在桌子上的咖啡，也没人帮我擦一下，一滴滴的都渗到键盘里去了，我手忙脚乱地打扫好，就听见辛眉在旁边说:“哟，你回来了呀，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有些人呐，就是爱跟人比跟人抢，小刘啊，你以后可别变成这样子，讨人嫌得很。”

我低头继续擦桌子，心里却暗暗叫苦，辛眉是带自己的前辈，得罪了她转正就难了，这下子看来公司是呆不下去了。

一整天辛眉都没给自己好脸色，我加班加到很晚才回家，没想到回到家白米竟然还没睡，躺在沙发上开着电视看广告也不换台，我回来了也没动静，我也没心情理她，直接回房间，关上房门之前，我听到白米的声音，她在抽泣，我停下了脚步，退回沙发边，坐在她身边，把她的头放在我肩膀上，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我已经记不得她上回哭是什么时候了，她这样坐在这里不是在看电视，她是在等我呢。

我不记得那天晚上白米靠着我哭了多久，反正她最后哭睡着了，之后的日子，再也没见到文让来小区里，这个男人就像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而他就像白米的禁忌，谁也不能再提，连她自己也不能，只有我知道，她在梦里讲了多少次他的名字，但是只有夜里而已，白天的时候，白米清醒的时候，我再也没听过她叫他的名字，也再也没见到过那段时间在文让身边明艳动人的白米，她就像一夜之间长大了，给自己包上了华丽的外衣，我们再也无从得知她里面是什么样子，我想文让应该知道，可文让再也不会回来了。

清明节后，我终于离开了那家公司，出公司门的时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想总算是解放了，退了原来租的房子，搬家那天白米来帮我，走的时候她盯着门口看了好久，至此，白米和文让的故事，终于结束了。

我二十二岁了。

生日过得很潦草，本来二十岁之后女人都是不愿意过生日的，给家里打了电话约了朋友吃了餐饭，就回学校准备毕业论文了，接近六月,我一直在考虑究竟是考研还是找工作，在图书馆里写着论文，接到了倪东的电话:“红姿，你快出来，我在你们学校门口，我给你过生日！”他听着声音挺高兴，我不忍心拒绝，就出去了。

走到学校门口，就看到倪东很骚包的靠着他的车，玉树临风地吸引了不少眼球，我有些不好意思过去，打电话想叫他开远点我再过去，没想到这厮见到我竟然底气十足的边叫我的名字边招手，我收起手机沐浴着众人的眼神走过去，他赶紧把我推进车里，发动车子对我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车子行驶到了一处繁华的商业区，附近摆着一片小吃摊，倪东带我下了车选了一个小吃摊坐下，我有些莫名其妙，他点了东西，等东西上来以后开始狼吞虎咽的吃，吃了几口，他终于抬头，他对我说:“红姿，你好好看看这里。”我看了看附近，又回头看他，“我爸爸今天把这些都给我了。”我倒吸一口凉气:“这些？”他点头，“对，这些，你能看到的都是。”我放下筷子，再一次感受到了我们之间的差距，咽下的面条哽在胸口不上不下。

“红姿，生日快乐。”他拣了块肉放在我碗里。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是呀，有什么是比你过得好更好的生日礼物。我拣起肉放进嘴里，对他傻傻地笑:“谢谢你，倪东。”

他站起来，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个本子，递给我，“生日礼物。”我期待地打开，眼睛却慢慢模糊。

那是我，每一页，都是我，从十二岁到现在。

“本来是想十八岁生日给你的，但是，那时候我没和你在一起，就没好意思给。”他挠挠头。

“你看，从十八岁到二十一岁我都给你画出来了，我在那边的时候总是想，你会不会变了了呢，会不会变成以前那么胖，我想像着你的样子一点一点画出来的。”

他是怎样的虔诚，在异国他乡的每一个不眠之夜都在心里想象着他的红姿一点一点描绘下来，生怕回来之后她变得不一样了，他想了她变化的每一种可能性，只为了能在再一次理直气壮地出现在她面前告诉他他回来了。

我看着画册不出声，收起来放进包里低头吃拉面，热气腾腾的面氤氲了我的眼，热热的让我抬不起头来。

今天，我二十二岁了，我很高兴，倪东还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