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深夜邀约是何心(1 / 1)
“来人。”御书房灯火通明,温灵帝用手支撑着额头,神色疲惫。
“陛下有什么吩咐?”方规急忙赶过来,陛下在夜里批折子,他只能守在殿外,不敢有丝毫懈怠。
“传令下去,最近天气渐暖,游春宴不能再拖,就定在后天吧。”
“是。”
若不是太了解宜妃的性格,游春宴也不必这么着急,宜妃嫉妒心过重,庄家又手握部分兵权,现在必须趁庄宜的心意还没传到庄家的时候结束这一切。
表面上叫做游春宴,不过是一场杀人不见血的兵权战争,他必须尽快除去最后这个心腹之患,只有这样,他才能完完全全的掌握皇权,干一切自己想干的事情。
“什么?游春宴提前了?”瓷衣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是的,就在明天。”教瓷衣弹琴的婆婆又重复了一遍。
“可是我还没有准备好。”
“陛下下令,你不必出席游春宴。”
“那我们可以离开了吗?”青术问出自己和瓷衣最想知道的问题。
“陛下说,明天让瓷衣姑娘待在雅韵阁,除此之外不准去任何地方。”婆婆说完欠了欠身就离开了。
“青术,我现在真的看不透了。”瓷衣的无助在此刻表现的一览无余。
“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青术将瓷衣禁锢在自己怀里,最大程度的给她安心。
青术心里清楚,表面上外出踏春的游春宴,实际上不过是一场杀伐决断,只是他也不明白,温灵帝一心留住瓷衣的目的何在,若是识出了瓷衣的公主身份,大可明说,不必如此刷些鬼把戏,倘若没有识出,这些举动也不合常理。如此不按常理出牌,青术也一时之间捉摸不透。
眸光一闪,青术心里有了对策。
卫罗宫里,宜妃正挑选着自己游春宴所需要的服饰。
宝芝走上前,轻声禀报:“娘娘,雅韵阁的人求见。”
纤细的手指拂过华贵的衣物,宜妃不紧不慢的开口:“我就知道,他一定会再来的。”
一切仿佛冥冥之中自有注定,缘聚缘散,是非纠葛,早就有人了然于心。
游春宴这一天,瓷衣整天无所事事,空闲的时候,就一直回想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她不知道,就在她倍感无聊的时候,一场悄无声息的战争拉开帷幕,然后,不动声色,悄悄闭幕。
温灵帝作为统治者,自然是胸有成竹,一切都像他想象的那样,完美无缺。
因为无事,瓷衣早早便睡下了。
夜深时,有人进入瓷衣的房间,察觉并未引起注意,此人悄悄关上了门。
然而就是这样细微的声响,还是惊动了瓷衣多年来养成的敏感神经。
“谁?”
“是我。”帘外传来婆婆的声音。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陛下赏春归来,兴致不错,想请姑娘过去下盘棋。”
瓷衣没有掉以轻心,但也无法拒绝,便答应着:“我这就来,你去把青术喊起来吧。”
“陛下说了,这么晚了,就不要打扰他了,免得再出什么事端。”
瓷衣穿衣的手顿了顿,她听得出这话里的另一层含义,倘若自己拒绝或是喊醒青术,受到伤害的必然是青术,如此进退两难的境地,瓷衣有些犹豫。
一咬牙,瓷衣还是抓紧了穿衣服的动作,婆婆帮瓷衣上好妆,带着她往温灵帝的寝宫走去。
瓷衣回头看了一眼青术的房间,那里一片漆黑,瓷衣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她还是跟着婆婆的步伐没有停留。
鸡叫三遍,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了。
瓷衣再一次看向窗外,看向将要彻底明亮的天空,她在内心祈祷着青术不会一大早就去找她,而对面仍饶有兴致的温灵也会因为早朝而放自己回去,这一切,就这样悄悄的瞒过去。
温灵帝又落一子,看向心不在焉的瓷衣。
“再这样下去,你必输无疑,一晚上,你没有赢过一次。”
“民女出身卑微,怎敢与陛下相提并论。”
“是吗?”温灵帝装作不经意的反问,“不用担心他会迟到,朕一大早就派人去敲了他的房门。”
瓷衣猛地抬头,勃然变色,眼里有被人戏耍的愤怒。
“你是故意的?”
温灵帝毫不在意的拿起瓷衣用过的棋子,轻轻摩挲,似乎上面还存留着她的余温。
瓷衣被温灵帝机具挑逗性的动作彻底惹怒,但不等她有所动作,青术已经冲了进来。
“你没事吧?”青术一大早就被告知瓷衣昨夜被带去温灵帝寝宫,那一刻,他几乎就要站不住,还没等别人反应过来,他已经冲了出去。
“我没事,你不要担心。”瓷衣急忙安抚青术,她懂他内心的焦虑不安。
看到完好无损的瓷衣和整洁的棋盘,青术才稍稍放了心,但这不代表他可以放过温灵帝。
“你这个昏君。”青术怒骂着,不等瓷衣阻拦,举起拳头就向温灵帝冲过去。
温灵帝看起来云淡风轻,只有当拳头将近时才微微转身,躲过了拳头,此时,他的眉眼仍旧没有多大变化。
青术已经被怒火烧尽了心智,没有发现温灵帝的身后挂着一把剑,温灵帝灵活转身,握住剑柄抽出那把剑。
知道明晃晃的刀刃架在了青术肩膀上,青术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误。
“没有脑子的蠢货,就凭你这点本事,凭什么保护好她。”说完,温灵帝看向因为恐惧而下意识捂住嘴的瓷衣,面对青术的眼神里充满了藐视。
也正是这一眼,惊醒了瓷衣,她迅速调整好自己,为青术求饶:“陛下,青术他只是一时冲淡,求陛下放过他。”
“你说放过他,朕就偏不,上次留他一命朕已经懊悔不已。”温灵帝的眼神充满杀气,完全失去了平时的温文尔雅。
“如果你杀了他,我会恨你一辈子。”瓷衣用充满恨意的目光告诉温灵帝,自己一定会说到做到。
“你应该恨的人应该是他。”说着,温灵帝把刀刃向里移动了几分。
“如果你杀了他,我就自杀。”瓷衣不知道该怎么样救出青术,只能拿自己相要挟。
“瓷衣,别做傻事。”一直沉默的青术终于开口,他知道自己逃不过,因为他看得见温灵帝眼里浓浓的恨意,仿佛青术抢走了他挚爱的珍宝,“就算我死了,你也一定能好好的活下去。”
瓷衣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一但她对温灵帝亮出身份,最坏的结局就是死,如果那时青术已经不在了,那便是最好的结局。
“青术,我不要你死,你必须好好活着。”
青术抿紧了嘴唇,知道这次自己再也不能给她任何的承诺。
“看看,多么感人的一幕啊。”温灵帝的声音里满是讥讽,然后变得盈满恨意,“可惜了,朕就是见不得你们俩情浓意浓,朕偏要杀了你,朕要让你,很痛苦的死去。”
说完,刀刃步步逼近,瓷衣隐约看见从青术脖子上渗出的缕缕血丝,这让她几近崩溃。
“住手,他是你哥,你不能杀他。”瓷衣终于按捺不住,她唯一的心愿就是让青术好好活着。
“呵呵。”温灵帝从嗓子里发出奇怪的笑声,可是却没有吃惊,只有轻蔑,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神秘,“如果他是林青术,我是林清言,他的确是我亲哥哥,如果他是林青术,我是温辰炜,按辈分我的确也要叫他一声哥哥,可惜了,我既不是林清言,也不是温辰炜。”
青术瞪大了眼睛,有种不祥的预感。
对于这样的答案,瓷衣也显得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