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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离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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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门上的牌匾已经摘去,府内竟现杂草荒芜之象,才几日无人打扫,却已经破落到如此凄凉的地步。我在侍卫的引领下,来到舅舅的卧房。推开门,舅舅正在窗前读书,一如往昔。见我进来,他浅笑道,“回来了?很辛苦吧!”

我木讷地摇摇头,强忍住泪水,僵直走到他面前坐下。“都是真的吗?”我觉得自己的声音在发颤,好像重重漫雾之外飘来的钟声。舅舅的微笑愈发温和,他只一句波澜不惊的“都是真的”便将我打入了无底深渊。我闭上眼,只希望这是一场梦,可是不断涌溢的泪水却透过冰冷的肌肤直接渗入我的心底,打破了我的奢求。

“为什么要害泽郁?他既已是储君,又有什么理由值得你冒这么大的风险去陷害他?一旦事败,这其中的牵扯,难道你没有考虑过吗?”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一向心思缜密、谨慎言行的舅舅会看不清时势,辨不明利弊。

“絮白,舅舅今日对你讲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千真万确的,这是其一;对于这些事,你是否接受,舅舅不会强求,这是其二;过了今天,舅舅希望你把所有事都忘记,是其三。有了这三点前提,舅舅才会放心把事情都告诉你。”舅舅神态自若,言语间透着不容置疑的温和。我点点头,静默倾听。

“你母亲的死并非偶然,而是阴谋的结果。从你们回宫开始,你身染重病险些丧命,到太后病逝,再到你母亲离奇身亡,这一系列的变故,都是莲妃一手策划的。”舅舅轻描淡写地勾勒出了莲妃的心狠手辣,可是于我而言却是如空中楼阁般虚无缥缈。舅舅预料到了我的反应,他递给我一张纸,纸上是一个名为云叶的宫女写下的供词,还有一枚殷红的血指印触目惊心地躺在供词的右下角,向我炫耀着它的真实。

“我暗中调查了两个月,凭着蛛丝马迹找到了这个宫女,她虽没有直接参与莲妃的计划,可是却听她姐姐讲述过莲妃完整的阴谋。而她姐姐就是莲妃身边最得宠的宫女风树。”

风树吗?那个圆圆脸,笑着看我时,眼中也会闪躲着怜惜的矮个宫女。“我住到莲妃宫中不久,风树好像就年满出宫了……”我想起了风树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公主保重”,还有她眼神里的异样。

“她死了?”我心中一紧,为风树注定要面对的残酷结局而感到沉痛。

舅舅点点头,“在云叶写下这份供词的第三天,云叶‘失足’跌入井里淹死了。”

我呆若木鸡地看着舅舅,想像着满目慈爱的莲妃挥舞着一把大刀砍向我的额头,觉得这一切比一个玩笑更可笑。

舅舅叹了口气,“你果真还是不信,尤惜说你不会相信,我还觉得不可能,看来我是真的不够了解你。”说完,舅舅又另取出几页纸。

一展开,尤惜娟秀的字体映入我的眼帘。在信里,尤惜详述了她回来奔丧时在太后遗体上发现的疑点,可是因为证据不足,无法上奏父皇申求查证。她还提到,我的病症是由慢性□□引起的。我了解尤惜,在大是大非上,她从来不会屈从盲目。至此,我彻底陷入了“认贼作母”的自责中。

“为什么?她一次次来锦兰宫拜会,还与母后姐妹相称,难道都是装出来的吗?”我想着莲妃对我的宠弱,愈发觉得矛盾和费解,“她为什么不直接连我一并害了,斩草除根。她为什么不杀了我?”

“因为你父皇。你父皇以泽郁的性命威胁莲妃,如果你有不测,泽郁便也在劫难逃。泽郁是莲妃争权夺势所要维护、保全的核心,她不会做傻事的。”

“父皇知道莲妃害死我母后,为何不制她的罪?”

“先皇并没有确凿的证据,他只是凭感觉。毕竟是二十年的夫妻,他又怎么会对莲妃的性格一无所知?当时正值嘉程之战,泽郁的舅舅领兵阵前,立下战功,先皇也有所顾忌。”

我听了舅舅一席话,只觉得母后可怜,竟然不明不白地就撒手人寰。舅舅随手翻着书,“其实,我也太过偏激。我利用泽郁在战场失踪的契机,下毒逼疯了莲妃,似乎也算报了仇了。可是,我又真的心有不甘,雀儿才二十出头……所以我便想要趁泽郁羽翼未成,将他除掉。没想到却被太子妃一力承担了罪名。先皇仁和,只留给我一句话,‘国以民生,能以一力佑民者,后生唯泽郁为之。以民为重,便放下一切助他一臂之力吧’!”舅舅眼中满是凝重,仿佛与父皇对面而立。

“先皇临终留下密旨,他驾鹤西去之日便是莲妃魂断巨演之时。所以,行旨的太监将莲妃推入了井中,明宣失足落水也算是给泽郁一个交代!”舅舅站起身,踱步到圆桌前,为自己斟了一杯茶,冲我笑笑,“絮白,时至今日,新仇旧恨便将随着我的一死而烟消云散了,舅舅以为这些事不该瞒你,也没有必要瞒你,你已成人,应该懂得如何面对世事了。我一死,能了结太多太多的恩怨情仇,想来,却也值得了。”舅舅抿了口茶,略一皱眉,“我烹的茶,味道总是差了一分。”

门开了,有侍卫走进来,高声道,“时辰到,请相爷上路。”我走到舅舅面前,舅舅怜爱地为我拭去泪水,“絮白,记着这句话,除了你母后,没有任何人值得你流泪。我们的心太脏,配不上你的泪水,纯洁于我们而言,是太过奢侈的赏赐了。”我咬紧牙关,一步步向后退着,想把舅舅的脸刻在心里。忽然,舅舅唤住我,“对了,这枝钗是上次佑若托我买的,帮我转交给她。”我接过钗,仿佛一切都回到了从前,舅舅不知是第几次让我捎东西给佑若。我笑着,打趣舅舅,“舅舅,你是不是喜欢佑若呀?干脆我求皇兄准佑若出宫,许了你作夫人如何?”

舅舅轻浅一笑,“好啊,那你就改口唤她舅妈,也许会得些赏钱呢!”在舅舅如沐春风的笑容里,我退出了卧房,门一点点关闭,我在越来越狭窄的门缝里贪婪地雕刻着舅舅的笑容。终于,门彻底关紧了,我的掌心也湿透了,低头看看,竟是手指抠进掌心流出的鲜血,那颜色,还是一样的触目惊心,我笑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相府。

回到和梨院,我坐在桌边喝茶,佑若第一次反常地没有含笑出现在我面前。我用火折子点燃蜡烛,从袖口取出云叶和尤惜的信,放在烛火边,冷冷地看烛火将这几页纸烧成了灰烬。这时,佑若捧着一盆蝴蝶翼走了进来,“回来了?辛苦了吧!”她的神色如常,眼含笑意。

我点点头,将发钗放在桌上。“舅舅让我带给你的。”佑若将钗插在头上,问道,“如何?”

“很漂亮。”

“看起来,你没什么事?”

“没事,放心吧!”我想从佑若的脸上找出些什么,可是一无所获。我将怀中的书取出,放在她面前,“这是我偷拿出来的。我想,你应该需要它。”

佑若拿了书,翻到最后一页,看了看,眼中的笑意愈发明丽,“还是留给你吧!也许你会在里面找到些有用的东西。”说完,她双指一错,一团小火苗在她指尖燃着,她将火苗撒在蝴蝶翼上,随着蝴蝶翼的燃烧,佑若的影像愈发虚幻,我平静地望着她,唤了声,“舅母,走好。”

佑若笑了,这一笑烂若桃花、闭羞月色,她一手微扬,抛过一粒珍珠朝我飞来。我抓住,只觉得炽热暖人。再抬头时,佑若的影像已经燃烧怠尽,只剩下蝴蝶翼几近成灰。佑若的声音如薄絮泊在我的耳边,“便将这残灰扬于风中吧,我自会寻到他身边去。此后千年,我们是断断不会再分开了。”

我拿过书,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了首诗:

生虽两地行渐远,死却同时一路行。

相忘难得劫后志,依旧牵肠世世安。

合上书,疲惫如巨浪卷走了我身上所有的气力,躺回到床上,我把知觉忘却,陷入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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