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1）

当年那个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集恶毒与狠劲于一身，与我义结金兰生死不负的丹枫公孙月，如今哪儿去了？”

“你……你何苦逼我？我不想再回到过去，如今的我，只想洗净双手曾经沾满的鲜血。”公孙月伤心地摇头道，“一贯最知我心的你，为何不能理解？”

“理解？哈！是我在逼你吗？我的四姐，你清楚一个人寒心的可怕吗？”兰漪仰头，慢慢闭上了双眼，然后恶狠狠地睁开，“我因为对你与蝴蝶君的感情处处维护你们，可是这并不表示你们可以一再挥霍我的感情，滥用我的维护！我一度曾经想尽办法将幸福厮守的机会留给你，让你和蝴蝶君退出江湖，为什么你不肯把握？从你怂恿蝴蝶君处处相帮素还真一脉的人开始，就应该已经料到今天这种结局。”

“章袤，我想要退出江湖，但是我不能看着我最亲的兄弟一错再错，我是想要替你们赎罪，我是……”公孙月看着面前的兰漪冷漠至极的模样，心如刀割，“我是真的想要为你好啊！”

“哈！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为我们赎罪？我们何罪之有？”兰漪大笑，笑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他一把拔出头上簪剑，剑气直逼公孙月，道，“不用多说了，动手吧！今天，不是你们死，就是我亡。”

“你——！你真是执迷不悟！”

“唷，打架这事应该找我，阿月仔，你在旁边乖乖坐着喝茶看戏，看我狠狠地打他一顿，让他这个榆木的脑袋好好的清醒清醒！”

“不用废话，来吧！”繁花漫天，剑影相随，水月流光，溯回人间。那是他成名的绝技，带人坠入迷雾重重，幻境丛生。

“从今日起，我们义结金兰，生死不负。”

“四姐，今后我们就都是兄弟了，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四姐，这里有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花蝴蝶耶！那是谁，你的新仇家吗？”

“大哥的理想就是我的理想，我一定要帮大哥达成心愿。”

“公孙月，你要背叛我们吗？”

“从今以后，我们割袍断义，再也不是兄弟！”

“既然已经离开，为何还要留在这里？为何不走，为何不走！”

“是我在逼你吗？是你一直一直在逼我！”

“公孙月，你知道一个人寒心的可怕吗？”

“算了吧，算了吧，算了吧……”

“……兰花落处，寸草无生……”

幻境里，到处都是兰漪章袤君的脸，到处都是他的声音，一重复一重，可是无论靠近哪个，都残破成脆裂的残渣，公孙月只觉得这些幻象一点点侵入自己的神识，她几乎要透不过气来。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她想闭上眼睛，她想捂上耳朵，但是都不能。

留人不留心，留命不留情。

四姐，希望你、我黄泉、人间再不相见。

“啊！”公孙月本能地后退，然而冰冷的簪剑已经贴上她的咽喉，她听到他清冷的声音说，“四姐，现在的你，还认不清敌我的界限吗？还犹豫不决的话，身死不由人！”

终于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了吗？公孙月胸中剧痛，敛起的一身内力，骤然爆发！

红衣飘零，羽扇轻摇，芳华殆尽，血溅丹枫。

就在一瞬之间，逼近自己的所有力气全部撤去，她只看到，漫天的兰花，染血飞扬！

“啊——！”

“五弟——！”公孙月急急抱住兰漪跌落的身躯，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落在他的脸上，“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突然撤力？你知道这样做对我有多残忍？章袤，五弟啊——！”

“我也想要知道为什么……”兰漪抬手，慢慢地拽住一片飘落的兰，“原来兰花染血，是如此的美丽……”

“零落的花雨，无边的尽头，人也空茫，意也空茫，原道是无情的人不懂多情的苦，却原来是多情的人不知无情的伤，美丽的彼岸，何处才是我的归途……”

多情的人，无情的江湖，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地理司凝望着无垠的星空，深沉的眸骤然一凝，第一次，有一种名为泪水的东西，在他的眼中坠落。

“一莲托生品说圣气入体，将对本体的功力有提升的作用，那如果是龙气与邪呢？你我本是一体，如果再度合一，也许更绝顶。”圣踪如是道。

“好。来是何处，归是何处，原来本应如此，本应如此。”

圣气邪气，水乳交融。

“我曾经说过，我是我，他是他，但是从今以后，不再有我！”

本应如此，本应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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