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1 / 1)
轰隆隆,一个响雷在天边炸起,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高季晨已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继续扫掉漫天的箭雨,还是该飞身挡住那名黑衣人。
谢家小姐娇嫩的红唇已失去了颜色,两片唇瓣快速地哆嗦着,如果可以,她很想就这么晕倒在地。
李瑾依旧傲然站在雨中,不避不让,不惊不惧。
“铛”的一声,一柄长剑架住了黑衣人手中那把古朴的匕首,一个长发高束的高挑身影,跃向空中,一出手便是迅捷无比的一剑,那一往无前的剑意顿时弥漫在整个上空。空地上的众人心中一惊,不由得抬头望向空中两个快速缠斗在一起的身影。
电光火石的一击后,两人缠斗在空中的身影顿时分开,分别矗立在相对的两颗礁石之上。
轰隆隆,又一声雷响,哗啦一道闪电,照亮了两人的身影,也让人瞧清了他们的面容。
黑衣人黑布蒙面,神色晦暗不明。
沧珠面色苍白,一侧嘴角有鲜血缓缓流出,她的眼中激射出强烈无比的恨意。
“原来是你。”沧珠一把抹去唇角的鲜血,缓缓抬起头来,目光直视对面的黑衣人。
人群中李瑾在听到沧珠这一句后,悄然挺直脊背,凝神静听。
黑衣人冷哼一声,举起手中的匕首,遥指沧珠,“今夜,你逃不掉的。”
“十年前,你杀不了我,今夜,你同样杀不了。”缓缓举起手中的弑魂,沧珠爆发出强大的自信,汹涌的剑意顿时朝着对面的黑衣人奔腾而出。两人脚下的海水似乎也有所感应,开始漾起层层波涛。
“十年前,若不是大哥暗中助你,你以为你能逃过一劫?”黑衣人丝毫不惧沧珠的剑意,举手投足间,满是对沧珠的不屑之情。
“你说什么!”这一句话好似一声惊雷在沧珠的耳边炸响,霎时便让沧珠那本来奔腾的剑意有了片刻的凝滞。她还来不及细想,黑衣人的话便绵绵不绝地传入她的耳中。
“为了你,我大哥甘受家法,武功被废,于十年前,已被逐出家族。而你,却心安理得的不知道在哪儿多活了十年!”说到此,黑衣人眼中也浮起了一层淡淡的恨意。
黑衣人的话让沧珠耸然动容,她的脑中不停地回响着刚才听到的言语。“甘受家法”、“武功被废”、“逐出家族”……他竟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为她做了这么多。
轰隆隆,又是一声雷响,沧珠只觉得自己的心,在这雷声中,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黑衣人被黑布掩盖下的唇角,勾起一个诡异的笑,他飞身而起,那把古朴的匕首在手中打了个旋转,配合着他的攻势,猛地就朝沧珠飞射而去。
人群中的李瑾不由得大急,并未多想,便厉声叫道,“小心!”
轰隆隆,李瑾的声音淹没在雷声中,消弭在雨声里。
沧珠在雨中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些无忧的年少岁月,那些深埋的甜蜜回忆,好似又涌上了心头。她的唇角牵出一个笑容来,是李瑾从未见过的娇俏,亲切得好似邻家小妹。
弑魂被雨水冲刷得透亮的剑身,反照出她清丽的容颜,当年那个小姑娘似隐若现。
十年的时光在这一刻好似匆匆在沧珠的心中一页页翻过,终于,她再次举起了垂在身侧的弑魂,双眸也从迷蒙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充满坚韧之色。
“铛”的一声,弑魂便架住了黑衣人的攻势,抵住了那把古朴的匕首。望着黑衣人近在咫尺的面容,沧珠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漠然说道,“云悠远,你还是这么卑鄙。”
云悠远同样压低声音回道,“对付你这个妖女,我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说着便手下用力,匕首狠狠地压降下来。沧珠手握弑魂,腰身猛地往后一仰,足下发力,朝着云悠远小腹踢去。小腹乃是习武之人身体紧要处,云悠远不敢托大,顿时他手中的匕首便再也压不下去,反而顺势一滑砍向沧珠袭来的脚踝。
沧珠去势一收,上身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旋转,弑魂夹着无匹剑意刺向云悠远胸前空门。原来先前的一踢不过是虚晃,弑魂才是真正的杀招。
云悠远也不惊慌,凭借高深的内力飞身跃起,两指成爪,就朝沧珠双目抓去。沧珠看也不看近在眼前的手,弑魂朝着云悠远狠狠劈去,大有要将云悠远从下而上,劈成两半的架势。
两人你来我往,就这般斗了起来,云悠远虽然内力深厚,可却架不住沧珠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一时间,两人都奈何不得对方。
自从沧珠在海边显露出身影后,李瑾的目光就一直似有似无地追随着她,只有他知晓,自己的心也一直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而七上八下。
轰隆隆,轰隆隆……雷声更盛,原本下得就有些大的雨点,更是不要命地从天上砸下,顿时就成了倾盆大雨,而本来的朗朗晴天也在这一刻完全被黑夜所代替。
忽地,天边滑过一道闪电,再次照亮了沧珠和云悠远对决的身影。
“嘭”的一声,两人的身形再次分开。
沧珠高束的黑发,早已不复之前的规整,有几丝乱发紧紧地贴在面颊上,她的面容苍白得几乎毫无血色,唇角又开始有鲜血溢出。可她却好似浑然不觉,依旧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弑魂,在这一刻,似乎只有弑魂是她心中唯一的依靠。
反观云悠远,仅仅是气息微乱。
两人正待再战,忽地,空中传来一声低喝,“到我身后来!”
沧珠一顿,缓缓地侧头向声音的来源处望去,瞧见了站在人群中的李瑾。
同样是一身黑衣锦袍,同样是站在雨中,可这滂沱大雨却丝毫无损他的无双风华。他就这样站在雨中,站在刀枪剑雨中,站在不停杀戮的人潮中,就像一只青莲,清丽高华。
此刻,他的脸上并无一丝一毫的忧色,也没有半分恼意,可却有一种不容人拒绝和反抗的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