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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第六十七回:::(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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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店携手抗奸雄;知交重逢如梦中;心念故友无音訉;惺惺相惜是英雄」。

血战过后,客店已被他们打得稀巴烂。朱元璋把尸体中之银两全部取出,点算后,发现数量实在不少,尤其是岳老大,更加是身怀巨欵,朱元璋自己先收起一半,把另一半交给店主。店主两夫妇正哭丧着脸,以为血本无归,多年努力付诸东流,不知今后如何是好。见丑和尚不來敲诈,竞送来银両作赔赏,真是不敢相信。朱元璋教他们先去报官,说两帮人在店内发生争执,结果蒙古人把汉人全杀了,官府自然不会追究。在这年代,蒙古人杀了汉人,是平常事,根本官府是不会理会的。书生扶着受伤的罗汉手向小朱答谢相助之恩,互通姓名后,小朱留心他们的反应,却看不出异样,他们是真心感激朱少俠出手相救,绝对看不出他的原來身份。其实相隔了這么久,小朱已然习惯另一种身份形态,以前的殷达豪,无论举手投足,言语交流,早已是看不见踪影。三人一起离开客店,避免与公差碰上。三人上马奔驰十多里后,便在树林中停下。罗汉手内伤严重,书生尽力替罗汉手运功疗伤。

朱元璋乍逢好友,内心本是非常激动,但是他必须装作好像与他们萍水相逢,初次见面的模样。不宜有过激或太过親切的言语,他坐在一旁,想着如何与他们重新结交,如何自圆其说。自三保村别后,自己有曲折离奇,大起大落的遭遇。未知他们的遭遇如何?若兰现在可好,身在何方?但自己早已改名换姓,化作朱元璋,朱元璋与他两是第一次见面,虽然是十分好奇,却如何去询问别人以往之经历呢!

当天书生与常遇春分别后,与心上人若兰结伴而行,出双入对的一路向南,回三水故乡,书生表面上是若无其事,其实内心伤痛,他左臂已断,学武之人,少了一臂,差不多是废了武功。自己也不能自保,以后又如何保家卫国,保护自己心爱之人。他虽強颜欢笑,若兰知他心思,一路上对他耐心安慰,加以鼓励。两小情人谈谈笑笑,游山玩水般一路南行,终于回到若兰故乡大旗头村,若兰阔别故乡已有十多年,原本以为凭她一个柔弱女子,今生今世注定是难以回乡,刚到村口,方信梦境成真,内心激动万分,禁不住热泪盈眶,地先跪在村口感谢苍天庇祜,再俯首一吻故乡土地,恭恭敬敬的向天三叩首。书生把她扶起来。心想只有远离故乡之人,才体会到怀念故乡的感觉。书生与若兰心意相通,理解她的心情,右手扶着若兰援步入村。

若兰离乡别井十多年,须然村内与以往改変不大,但她情绪激动,记忆已模糊不清,两人在村中停留了兩个多月,把若兰的父母亲及妹妹之墓地重新修揖后,便离开大旗头村,到书生故乡去,二人共度患难,一路归来,曾加互相了解,感情更稳定,在书生故乡,兩人共谐连李,有情人终成眷属。成亲当日,乡亲均称赞若兰秀外慧中,明艳照人,书生更是心花怒放,笑得合不拢咀。两小夫妻甜甜蜜蜜,过着幸福的新婚生活,等待着常遇春回来。其实两人也明白,弟郎是做大事之人,正所谓能者多劳,又焉能有空闲回乡探望他们。在乡中等了四个月,虽然生活幸福美满,但若兰心念弟郎,她亦知道书生也记挂那些旧朋友,虽然他口中不说,其实他是江湖中人,心系国家民族,平淡生活对他来说也未必适应。

一天黄昏,两人正欣赏湖光山色,秋风黄叶,日暮归鸦,若兰见书生心不在焉,更暗地轻轻的嘆了一声,便试探他说:"弟郎说回来探望我们,但我们分手已有半年多,仍未见他踪影。我挂念弟郎,欲去同州找他,夫君以为如何?"书生听后眉头开展,立时表示同意:"若兰,妳说得对,我也有同感,我们明天起程如何?我也想念殷达豪及罗汉手他们,夫人,妳不知道,我几次想说,却怕妳误会!谁知道妳与我是一般心思。"

两人说做便做,翌日中午已经起程。长途跋涉,披星戴月的到了怀远,常遇春喜出望外,庆幸姐弟又再重聚,与师妹胡雪娟热情招待他们,但对殷达豪之事,却守口如瓶,隻字不提,常遇春与小殷相交亦是在与他两分手之后。根本书生及若兰从不知情。常遇春把别后之事,一一向大姐交代,与若兰姐弟情深,有说不完之往事。书生在怀远住了五天,便别过若兰,孤身到少林寺找他的知交好友,一套少林罗汉拳打得出神入化的罗汉手艾飞。

当日罗汉手与书生在树林中失散,书生了无音訉,他也曾远赴三水找书生,但当时书生仍在怀远养伤,他捷足先登却扑了过空,等了三四天,便失落的回返少林,天天自怨自艾,替书生祈福,书生生死未卜,罗汉手心内也忐忑不安。這天刚做完早课,突然看到书生来找他,以为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心中忐忑:“幻觉!一定是幻觉!”及至书生出力敲击他的光头,他才如梦初醒,拥着书生不放。他留心书生左臂已失,更加是追问原因,关怀备至。他安慰书生说:"你断了一臂,对练少林一些武功更有帮助,例如好像,一指禅,般若指及劈空掌,均是以一手发力。今次兄弟重逢,仿如隔世,你留在寺中居住,我把心法教你,你右手功力自然会比以往加强数倍,练得兩年,甚至我也不是你的对手。"

书生微笑的说:“依你说,练得三两年才能打赢你,這功夫还能练吗?我现在要胜你也是绰绰有余。来 !我们比划比划!”兩人拉起架式,真的对练起来。打得是难分高下,罗汉手当然。是有心相让。罗汉手不断以言语鼓励。书生知他热心,想是切法安慰他,但反正闲来无事,便依他所教的心法,在寺中专心练习。书生是废寝忘歺,罗汉手是悉心栽培,把一些少林武术之珍藏孤本也抄来相赠。

正所‘谓功夫最怕有心人’。书生始终是不存奢望,谁知练了不久,已见成效,右手日渐增强,臂力十足,以前双手也拉不动的物件,现在反而单手也是绰绰有余。自觉内劲比前曾长甚多,真是无心插柳,更加喜出望外,再加倍苦练。两人均是武痴,一说起武功,足可不眠不休,二人互相切磋,交流心法,忘记时光飞逝,转瞬间,书生在少林寺不经不觉已住了一年多。右手之武功和他初到时,无论劲力及技巧已有很大的进步。

两人闲来也经常说起殷达豪、徐达、段瑛两师徒及程素他们。他两心念小殷,估计徐达在濠州城,小殷也可能在那里。两人决定暂时离开少林,到濠州城访寻徐达,希望找着小殷,与他共襄对抗鞑子之计。两人沿途抱打不平,扶弱锄强,结果便碰上长乐帮以童子祭天之事,两人一出手,儆恶惩奸,把岳老三击毙。结果引致当日在饭店中被围,巧遇朱元璋,险像环生的一幕。幸好化身为朱元璋的殷达豪及时出现,他与他两是老朋友,别人不知,他自己却心知肚明,所以不问情由,天大事情也是义不容辞,与他们共同进退,在书生及罗汉手心目中:「真是人不可貌相,我等与这和尚素未谋面,但他却是奋不顾身,拔刀相助,真是义气儿女,真豪杰也。」对他极为佩服。

罗汉手呼吸短促,双目紧閉,书生一掌抵住他后背,推动内劲为罗汉手疗伤,但见书生额头如黄豆一般大的汗珠,但因只得单掌,俗语所谓‘孤掌难鸣’,比正常人更为吃力。朱元璋见状,示意书生让开,他双掌推动内劲,助罗汉手打通经络。只一瞬間,一罗汉手由面色青白到红润,肺腑也没有压抑之感。二人向小朱作感激之语,多谢他拔刀相助。三人互相交谈之后,小朱才知道他们与长乐帮之恩怨来由。也是长乐帮合当有难,撞在朱元璋手上。小朱问及他两人之打算,书生说:"我们是要到濠州城找寻义军将领徐达,向他打听一位朋友的下落,还有我于日前探到一重要消息,是关于虎吼寨及蒙古军勾结之阴谋,我怕他们吃亏,正欲赶去相告,好让徐达他们预先准备。"

朱元璋故作惊奇的说:"两位当真认识徐达?真是凑巧,幸好两位遇着我,不至走了寃枉路,徐达现时不在濠州,却在滁州,负责守城及训练新兵之工作。"罗汉手插咀道:"是真的吗?大和尚真是神通广大,请问如何得知?""我焉有不知之理,他现时已脱离了郭子兴,在我麾下为帅。滁州我们刚打下不久。我今天到此,为的是视察虎吼寨之地形,徐达将军却留在滁州打点一切。"朱元璋解释的说。书生也疑惑的道:"這话当真!他一向投靠郭子兴,是白莲教信徒,如何会转投你麾下,看你面相精奇,莫非你便是他要找的诗中之人。"朱元璋故作莫明奇妙的说;"什么诗?我一生人只懂打仗,不懂什么诗人,郭子兴是我义父,我打天下也是以我义父之义军旗帜。徐达将军与我投缘,便随了我出来打天下。你们欲找徐达,只能往滁州,不要说我不事先通知你等。"他两人到此时方知,这位丑和尚原来是郭子兴之义子,徐达现时之顶头上司。更加是徐达小时之玩伴,徐达经常提起的"朱重八"。

三人经过交谈,已渐渐了解对方,朱元璋得悉书生不久前,曾到怀远常遇春那里,他把常遇春称作小舅,即他与若兰已共谐秦晋。得悉常遇春在怀远也管治得相当不俗。兵精粮足。书生从谈话中得悉,原来眼前之朱元璋,与他的小舅常遇春也有深厚感情,书生心想:「说来说去,原来均是志同道合,自家兄弟,知他正苦思如何攻破常平山虎吼寨。自己无意中探得消息,似乎对他们不利,既是自己兄弟,必须坦白告知,好作预先防备」。

书生与罗汉手于数日前在金光镇上悦来客栈居住。兩人吃午饭时,见邻枱有两蒙古人在喝酒,初时也未有为意,后来却走进三汉人,一看这些汉人,便知不是什么好脚色,三人均是蛇头鼠目,面肉横生,粗眉突眼之凶相,他们与鞑子鬼鬼祟祟,细声的在交谈,似乎是作伤天害理之交易,我等便留心他们。说到后来,其中一汉人拿出一封信,偷偷的交给其中一蒙古人。之后三人告辞而去。书生与罗汉手相量后,两人假装争执,继而动武,書生说:"罗汉手推了我一下,我便借势扑倒在蒙古人跟前,挣扎起来之时,顺手把他怀中的书信取走,假装逃出门外,把信看了一篇后,再走回来与罗汉手理论,假装互不相让,当蒙古人不留意时,再把信放回他怀中,他也懵然不知,还不断的在看热闹。"

书生空空妙手绝技,朱元璋一向知道,见书生描述得精彩,也不禁发出会心微笑。朱元璋再追问信中的内容,书生便把信中之大概意思说了出来。原来寨主陈野先早已受了蒙古人之利诱,为蒙古人把关,利用虎吼寨所独有之天险,自己在寨中称王称帝,拦途刼掠,蒙古人数度强攻,每次均损兵拆将,无功而还。承相脱脱儿便向他招降,许以高官厚禄,并答应每年送以可观的金银财帛,美酒美女。此为脱脱儿一石二鸟之计,一方面从此蒙古大军,到此便通行无阻,另一方面正好把汉人义军分隔南北。此地为南方军队过北方上大都必经之路。做成天然屏障,蒙古大军不用费一兵一卒之力,便可坚固的守住南方意欲北上进攻的各地势力。信中说到在十月六号之前,蒙古人务必要把承诺之美酒玉帛送到寨中,寨中额外要求三千民夫,帮忙加高城墙,开山撘桥。信中亦详列明时间及入寨暗号。此为高度军事秘密,却被妙手书生无意探得。也真是天意。

朱元璋细听清楚后,心内盘算:「虎吼寨与鞑子勾结,這不是什么秘密,天下皆知,书生所探得的是他们交易之日期、暗号、及礼品之清单。得悉這一系列的秘密,好像是很有帮助,但又好像没有多大用途,思前想后,心中更感迷茫。」

:::第六十七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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