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番外9（1 / 1）
S02E09 亲子互动篇
东京某医院妇产科的医生和护士们觉得自己今天简直遇上了少有的紧张产妇到离谱的家属。
“我是她老公！她生孩子我当然要陪着她，让我进去！”
“我是她哥哥～而且我也是医生哟～请让我进去～万一有什么情况——”这只呆毛话没说完就被第一个栗发男人的眼神给秒了。
“神乐、神乐啊，帕比来陪你啊！”一个风尘仆仆的秃头大叔在哭天喊地地扒着产房的门，“帕比这次一定要陪在你身边，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受苦了啊！”
“医生您看，”唯一的女性家属双手一摊，“这个家的男人们都不靠谱，所以还是让我这个大嫂进去陪着产妇吧。”
然而面对四个气势汹汹的人，医生一点自信都没有，于是派了两个护士死死锁住大门，坚决不让这冲动的一家子任何一个人进到产房手术室里来。
“那个，”护士A看着护士B，“我觉得自己好像被丧尸围困的人类啊。”
“哎？”护士B看了看门上狭窄的玻璃条上挤压着的四张脸，“本来没觉得的，你这么一说，真的好像外面有四个饥饿的丧尸在扒着门想吃了我们啊……”
漫长的守卫之后，手术帘后传来婴儿的啼哭声，两个护士松了一口气，但是很快就感觉到手上的门似乎要爆裂了。
“可以不用管他们了，”又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医生的声音，“反正马上要把产妇推回病房了。”
两个护士战战兢兢地把门打开，门外四个人差点跌倒地上，不过他们还没来得及冲进来，就看到一个护士抱着一个襁褓出来：
“是个女孩子哦。”护士把初生的婴儿抱给家属们看。
“我太太怎么样了？”总悟看着小小的女婴，心里记挂着神乐。
“冲田太太很好，马上就可以回病房了。”
“好好好，母女平安就好。女孩子好啊，第一胎生女儿省心，你看我这辈子就没省心过。”神晃老泪纵横。
“秃子老爹你什么意思？”神威头上的呆毛竖了起来，“嫌弃我嘛？”
“……你看你，整天满世界瞎跑，把信女一个人丢在家里；现在妹妹都有孩子了，你还没有，你赶快给我回家生孩子！”
“你叫我生我就生啊，偏不～”
这时，神乐躺在床上被推了出来。
“神乐，你感觉怎么样？”总悟对岳父和大舅子的唇枪舌剑毫不在乎，只管追在床边握着神乐的手。
“我现在肚子空空的阿鲁，想吃东西阿鲁。”神乐眼泪汪汪地看着围在床边跟着走的几个人。
“好好好，你想吃什么？帕比给你做啊。”
“还是哥哥做饭给你吃吧～秃、老爹这么长时间没和你生活在一起，都不知道你的口味呢～”
几人吵吵嚷嚷地一路回到了病房。
护士把小婴儿抱给神乐，总悟这才看清了女儿的模样，只见一个红彤彤皱巴巴的小不点，五官全挤在一起，完全看不出像谁。
“果然还是好丑阿鲁。”神乐撇了撇嘴，“之前刚生出来医生抱给我看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阿鲁，怎么生出来这么丑的东西阿鲁。”
“不不不，一点都不丑，非常可爱。”总悟坐在神乐枕边搂着她，言不由衷地安慰。
“小孩子刚生出来都很丑的。”神晃很有经验地下了结论，“而且出生的时候皮肤越红将来越白，出生的时候皮肤白以后就会黑。”
“哦。”四个人恍然大悟。
“而且小孩子一天一个样，现在刚出生所以皱巴巴的，吃了奶过几天就长起来了，后面你只会嫌她胖嫌她肿。”神晃得意洋洋地分享着自己的感受，“像神威，刚出生的时候就和只小猴子一样，手都是别着的。”
神威脸色变得难看，信女拽着他的胳膊他才没在妹妹妹夫外甥女面前和老爹干起来。
“还有神乐，”神晃还在继续，“刚出生的时候哦……”
“帕比，你不是说要给我做饭吃的吗阿鲁？”神乐立刻打断神晃的话，“快回去做饭阿鲁。”
“是啊，我在这里陪着神乐就好，父亲大人和哥哥大人回去做饭吧。”总悟也赶紧搭腔，想把这对父子打发走，免得打扰神乐休息。
“那好吧，”神威向总悟伸手，“要你们家门钥匙给我，我用你家厨房哦。”
“没问题，”总悟把钥匙给了神威，“还有，大嫂，这段时间公司那边……”
“我给你登记请了产假，哦，护理假。”信女早有准备，“所以不用担心，我叫你去上班你再去吧。”
“谢谢大嫂/小信。”总悟和神乐一起道谢。
于是信女把神晃神威父子俩一起拉走，病房里立刻安静下来，只剩下一家三口依偎在一起。
“你刚刚阻止岳父大人说你小时候的样子，”总悟掩饰不住话中的笑意，“难道你出生的时候也很丑吗？”
“闭嘴，抖S你肯定也一样阿鲁。”神乐抬手用手背打了总悟的脸颊一下。
两人头靠着头，看着怀中小小的女婴，想着她长大以后是什么模样。
几天之后一家人把神乐和宝宝一起接回家。
因为之前总悟和神乐就在着手把原来神乐住的那间房间改成儿童房，因此神乐一回来就在家人的簇拥下抱着宝宝先到了儿童房。
“来，宝宝，看，这就是你以后的房间阿鲁。”神乐抱着宝宝，坐在了婴儿床边的沙发上。
“这是爸爸妈妈自己设计、亲自动手给你重新装饰的哦。”总悟搂着神乐坐在了沙发扶手上，看着睁着眼睛但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儿说道。
“嗯，”神晃看着面孔已经饱满起来小小的外孙女，温柔面色中有些恍惚，“你们给孩子取好名字了吗？”
神乐和总悟相视一眼，总悟开口道：
“之前做过B超，知道是女孩子，所以关于孩子的名字，我们有个想法……”
“帕比，我和总悟商量过阿鲁，”神乐把女儿给神晃、神威和信女一起看着，“如果孩子的眼睛颜色随他的话，取名字就纪念三叶姐，要是随我就纪念妈咪，你看可以吗阿鲁？”
“好好，没问题，”神晃抹了一把脸，声音有些哽咽，“这个决定很好。”
“哎～那我的第一个外甥女就要从三叶姐的名字了啊～”神威看着小女婴红色的眼睛，“你们争取后面再生一个蓝色眼睛的小姑娘啊～”
“哥哥你和小信也生啦，不要把压力都给我阿鲁。”神乐抬起脚尖轻轻踢了踢神威的腿。
“是啊。神乐说的对，”神晃黑着脸一手拉着神威一手拉着信女，“来，我们下楼商量一下，抓紧你在日本的时间。”
看着三人离开，总悟在神乐额头一吻：
“虽说小宝贝眼睛颜色随我，但是具体名字你想好了吗？”
“叫‘秋叶’怎么样阿鲁？”
“喂、喂，将来女儿长大了以为我们是用秋叶原给她取名的可怎么办啊？”总悟假装抹了一把头上不存在的冷汗，“会以为父母是死宅的啊。”
“哦，对哦，我忘了阿鲁。”神乐反应过来，“那、就叫‘枫叶’吧阿鲁。”
“‘枫叶’？”总悟有些奇怪。
神乐抱着女儿走到窗边，总悟跟着过来，看到楼下庭院时明白过来，这间房间就在一楼的书房楼上。
书房外的院墙上，当年两人连夜用油漆画的枫树依然鲜艳如昨。
神乐低下头看了女儿：“其实有点想直接叫她‘三叶’呢阿鲁，可是日本人好像没有用长辈的名字直接给孩子命名的习惯，只好取其中一个字了阿鲁，再加上出生在秋天嘛。”
总悟抱紧神乐和女儿，亲吻着她的双唇：“谢谢你，神乐。”
“今年的中元节已经过去了阿鲁，明年，我们带宝宝去给你父母和三叶姐上坟吧阿鲁。”
“好。”总悟紧紧搂住神乐，抚摸着女儿还不明显的栗色胎毛，“明年的盂兰盆节，我们一起去。”
“对了阿鲁，”神乐抬起头，“我记得那时候，就是怀上孩子后我去做你的助理，有一天你在办公室午睡阿鲁，醒来告诉我说你梦见了什么扭曲的幕末时代真选组和外星人什么的我们俩的故事。”
“对，是有这么回事，”总悟也想了起来，“就在今年春天的时候啊，没想到你还记得啊。不是跟我说就算平行世界存在也和我们自己的人生无关的吗？现在改变想法啦？”
“才没有阿鲁，我是想起来你当时说你梦见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是个红发红眼的男孩子呢阿鲁。”神乐靠在总悟怀里看着女儿，“果然平行世界和我们的人生无关吧阿鲁。”
“啊，这也没办法，性别加发色加瞳色，是八分之一的概率啊。要么，”总悟笑眯眯地在神乐脸上一吻，“我们生八个孩子，扩大数据样本如何？”
“去死阿鲁！要生你生！”神乐恼羞成怒，“我又不是母猪阿鲁。”
“怎么不是，”总悟笑着安抚她，“是我专属的小母猪呢。”
“今年公司放假多长时间阿鲁？”盂兰盆节前两天的下午神乐抱着枫叶，看总悟在客厅里装饰着魂龛，在灵牌前摆上白灯笼、时令水果、鲜花和精进料理。
“今年要感谢大嫂，居然据理力争让公司放足足15天哪。”总悟把葡萄沿着梗剪下，一颗一颗放在供奉用的碗里。
“妈咪……”枫叶伸出小手，指着葡萄。
“哎——？小信这么猛啊阿鲁？”神乐从洗干净的一串葡萄上揪了一粒，剥去皮、挤出籽，把果肉喂给枫叶，“而且她不是大肚子了吗阿鲁，还在公司上班？”
“是啊，”总悟把白玉团子等点心从盒子里取出，摆放在供品盘子里，看见枫叶又指着团子要，随手把盒子里的最后一个拿给女儿，“你想象一下啊，大嫂本来在公司就是不苟言笑的冷人，再挺着个大肚子，谁敢惹她，万一出事怎么办？再说，其实从社长会长到底下员工，这么多年7天假期返乡回程都紧紧张张的，谁不希望多放几天？只不过没人好意思第一个开这个口罢了，加上今年比去年生意好了很多，大嫂又把去年年会没有出国慰劳旅行的事拿出来讲，于是周一例会上全体高层一致通过今年放15天假期的决定了。”
“真——好阿鲁。为什么偏偏我还在公司上班的时候就什么好事都没赶上啊，太不公平了阿鲁。”神乐看着枫叶咬了团子一口就吐出来，赶紧用手接着，“你别她要什么就给阿鲁，糯米团子不好消化呢。”
“啊，我错了，”总悟把手巾递给神乐，同时削了一个苹果，切下一片和团子大小差不多的给枫叶抓着啃着玩，“话说，大嫂该不会想利用长假去中国和美国扫墓吧？”
“才不会呢阿鲁。”神乐在手巾上擦了擦手，“中国是清明节气扫墓，美国是过万圣节的阿鲁，现在前后时间都不搭，我倒是猜小信想乘机去探望哥哥阿鲁。”
“不会吧，他们俩真想的出来啊，哥哥那里那么危险，大嫂又挺着大肚子……啊，不管了、他们俩爱寻刺激是他们的事。”总悟无语了，继续做着布置佛龛的活，给小黄瓜插上四根牙签做脚，摆在香炉后面。
枫叶一手抓着苹果片啃着，另一只手又伸过来要抓黄瓜。
“不可以哦，”总悟把女儿接过来抱在怀里，“这是给爷爷奶奶和姑姑回家骑的马。”
“姑姑。”枫叶含糊不清地重复着。
“对，姑姑，爸爸的姐姐。”总悟在女儿柔软的栗色头发上吻了吻。
“我觉得枫叶长得越来越像三叶姐了阿鲁。”神乐用手巾给啃苹果片的枫叶擦了擦下巴上的口水，注视着她红色的大眼睛，“我们今天准备一下东西，明天带她去扫墓吧阿鲁。”
次日在台风外围的影响下下了点小雨，一家三口出门时还没完全停。
总悟用婴幼儿背巾把枫叶裹在胸前，一手打着大伞一手拎着要摆放在墓地的水果和点心等供品和清扫用具，神乐单肩背着母婴包，抱着白色的花束，依偎在总悟身边，一起走过青山墓园里长达800米的樱花道。
今天虽然下了雨，但是墓园里人还是不少。
在写着“冲田家之墓”的墓地前，总悟把伞给了神乐，放下供品，先清扫了墓碑和台面，然后摆放上供品，神乐紧紧跟着，替总悟和女儿打着伞，在供品摆放好后，把白菊、桔梗和荻的花束在墓碑前插花束的两个洞口插好。
这一切布置完，雨刚好停了，花瓣上的雨滴顺着花叶滑落。
神乐收起伞，和总悟一起在墓碑前蹲下，闭上眼睛双手合十静静在心里祈祷。
姐姐，如你当年所愿，神乐做了你的弟媳。感谢你当年的劝告，让我有了直视自己真正心意的勇气和放手去追的信心，有神乐陪伴我，走过这些年来的风风雨雨，经历着人生的一切欢乐美好，与她共度的时光是我一生最宝贵的日子，而且现在我们有了越来越像你的可爱女儿：我现在很幸福，请你以后也一直保佑我和神乐还有孩子们继续这么幸福下去吧。
“爸爸……”怀中的枫叶扭动着小小软软的身子，小手揪着总悟的衣领。
总悟睁开眼睛，看见枫叶指着不远处，还以为是她不舒服，刚要调整背巾的位置，只听身边神乐惊呼道：
“土方常务？你怎么来了阿鲁？”
总悟抬起头，看见土方有些尴尬地要走不走地站在墓地旁，手里提着一把黑伞，还握着一大束白色的菊花。
“土方前辈，”总悟站了起来，平静而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是来给我姐姐扫墓的吗？”
“啊……是啊……”土方的声音和握着花的手都有点抖。自从去年神乐怀孕了还不辞职，自己不得不作为高层代表去找总悟谈话，想劝他让太太回家反被告知了三叶的真实情况后，他就一直在悔恨与痛苦中度日如年，在公司往往也想方设法地避开总悟，总觉得那酷似三叶的眼睛只要看向自己就是满满的谴责，虽然总悟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和平时仍然一样，但是土方自己总觉得心虚。事实上，他宁愿总悟和自己大吵一架甚至大打出手，把对自己的怒火发泄掉，也总好过他把自己仅仅当作是大学前辈、公司上司甚至是陌生人，而偏偏不是他的姐姐深爱过的男人，可能成为他姐夫的存在。
神乐也站了起来，想了想，从总悟肩上解下婴幼儿背巾，然后把枫叶抱在怀里，有意无意地把女儿的模样让土方看清楚。
“这就是你们的女儿吧……”土方有话没话地找话讲，正好看到了神乐怀里的孩子眨着和三叶一样的血红色双眼看向自己，他的心脏停跳了几拍：和三叶恋爱时，他看过三叶各个时期的照片，这孩子简直和三叶幼儿时一模一样。
“她叫枫叶阿鲁。”神乐走到土方面前，把女儿给他看得更清楚，“是为了纪念三叶姐，而且，”神乐的声音低了下去，“正好出生在秋天阿鲁。”
土方的心揪了起来，他记得总悟当时说过，三叶是在一个下着大雨的秋天的下午去世的。
看向两人身旁的冲田家墓碑，土方的双眼有些模糊，如果，当时自己再敏锐一些，注意到三叶提出分手时那不自然的神情和说着不爱自己却缠绵在自己身上的眼神，甚至当年回国后不顾一切、厚着脸皮地去找她问个究竟，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呢？虽然三叶可能还是会因病去世，但是有爱人陪在身边、毫无遗憾的走完人生最后的旅程和临终时依然牵挂着毫不知情的男人、独自一人抱持着往日记忆遗憾离世又怎么能相提并论？
“土方常务，”神乐的声音把土方拉回了现实，“16号你有空吗阿鲁？”
“16号？有的，怎么了吗？”土方抹了一把眼睛。
“你来我们家吃顿饭吧阿鲁。”神乐微笑着抱着女儿站到了总悟身旁，同时拉了拉总悟的衣角，示意他别作声，“一起给三叶姐点送魂火阿鲁。”
“好，我一定来。”土方感激地看向神乐，不自觉地多看了那可爱的幼儿两眼。
“那么我们就先走了，”总悟开口道，“你有什么要对姐姐说的话请自便。16号再见了。”
土方忙不迭地点头，目送总悟搂着妻女离去，看着他们幸福美满的一家三口突然心里涌起无限羡慕。
在停车场，总悟把用剩的清扫物品放进后备箱后坐进驾驶室，从后视镜看着神乐把枫叶放进车后排的婴儿座椅里系好安全带，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亲爱的，为什么要请那家伙来家里啊？我好不容易决定无视他的存在了，这下还怎么原谅他啊？”
“谁要你原谅他了阿鲁？”神乐关上后排车门，来到前排坐好关上车门系好安全带，“我就是要他故地重游，看看三叶姐去世的地方，感受一下三叶姐临终时的伤心阿鲁。还有，家里应该有三叶姐小时候穿过的浴衣吧？岁数越小越好阿鲁。没有的话有没有她穿着浴衣的照片？尤其是她和土方约会时穿过的那种阿鲁。”
“你该不会想让枫叶穿吧？”总悟启动车子。
“当然阿鲁，就是要土方一看到枫叶就想起三叶姐，想起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阿鲁。”神乐两眼放光地回头看向正乖乖看着自己的女儿，“而且他现在还是单身吧阿鲁？正好让他看看我们家温馨的家庭生活，让他想象如果和三叶姐组建家庭会是什么样阿鲁。啊，想想就好虐他阿鲁。”
“你呀，这么多年了，还是小恶魔的心性不改啊。”总悟微笑起来。
“怎么？”神乐故作不满地转向总悟，“现在知道嫌弃我啦阿鲁？”
“哪敢嫌弃我最爱的老婆啊，再说，我就喜欢你这个脾气。”总悟凑过来，在后排小宝贝的注视下亲吻着神乐的双唇。
番外之 亲子互动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