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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里斯看着一无所知却自以为得意的费里西安诺带着他那酷似路德维希的助手进了菲利克斯的病房,不由地叹了口气。他转身来到地面上,看见阿/尔/巴/尼/亚警惕地守在酒窖入口不远处,又放松地叹了口气:至少到这一步这里都是绝对安全的。他走到阿/尔/巴/尼/亚面前:
“阿/尔/巴/尼/亚,你看见伊丽莎白或者你们家罗尼没有?”
阿/尔/巴/尼/亚目光漂移过来:“老板昨天就派罗尼去罗维诺先生那里交代这两天关于你们的事了。伊丽莎白出去抽烟了,好像往地圌下停车场方向去了。”
托里斯暗暗为费里西安诺捏把汗:不知道罗维诺目前在自己的派系里还有没有话语权。他谢了阿/尔/巴/尼/亚,动身前往停车场。
地圌下停车场没有停多少车,但是按照地上划定的车位,从前,费里西安诺的手下该有多少人啊。
在停车场靠近出入口的斜坡边,托里斯看见伊丽莎白坐在路牙上嘴里叼着烟,手里在摆圌弄手圌机。
“伊丽莎白,”托里斯打着招呼走过去,“你在这里做什么?这里风大的很,你穿得也不多。”
伊丽莎白披着头发,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皮外套,一条皮裤,脚上一双大头皮靴。她抬起头,把烟捏在手里,妩媚一笑:
“我在上网,又不想被瓦尔加斯家族看到在看什么,所以到这里来了,地圌下停车场就这里信号最好,”她冲着托里斯吐了数个烟圈,“我在看基尔伯特的非死不可。老板和王家今天夜里会面,似乎是现场交易,兼商谈联姻的事情。”她把手圌机送到托里斯面前。
托里斯扫了一眼,基尔伯特的非死不可里清清楚楚地写着具体的会面时间、地点、参与人员、交货内容和其他细节。
“我们跑到费里西安诺身边快两天了,老板这时候却转移了注意力了吗?”
“不见得,应该是危圌机公圌关。”伊丽莎白轻描淡写地道,“你逃婚、我跟随,还有瓦尔加斯家的罗尼驾车,我们俩血圌洗布拉津斯基家族总圌部地牢,救走菲利克斯,老板就算本来生气娜塔莎擅自劫人,现在也会更生气我们俩的叛逃。老板这么做,更多的是想在其他黑圌道圌家族面前表现出布拉津斯基家族的镇定和强大,越是有人叛逃的时候,越是要做生意,而且还要继续联姻结盟。”
“我真不知道基尔伯特会把这些信息挂到网上。”托里斯话锋一转,“伊丽莎白,你也看过费里西安诺身边那个神/圣/罗/马吧?你觉得他是路德维希吗?”
“看上去一模一样,”伊丽莎白狠狠地抽圌了一口烟,“可是他看我的眼神就像看陌生人一样冷漠。”
“你觉得要是基尔伯特看到他,会怎么认为?”
伊丽莎白的烟灰随着烟的微微颤圌动落了下来:“如果看见真人还好分辨,要是只是看见影像或者听到风声,多半会以为路德维希没死吧。”
“如果他听到了风声,他会不会暗地里帮助瓦尔加斯家族,躲避布拉津斯基家族的锋头?比如向瓦尔加斯家族透露布拉津斯基家族的行动。”
伊丽莎白眯起眼睛,看着站在面前的托里斯:“托里斯,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你在想什么直接说好了。”
“伊丽莎白,你为什么要帮我救菲利克斯?别告诉我是一时冲动义愤添膺。还有罗尼,他怎么会在教圌堂后门等着?难道他事先知道了什么?那又怎么会和你约好了?他是瓦尔加斯家族的人,为什么要帮助我们?伊丽莎白,你究竟是临时起意投靠瓦尔加斯家族,还是一直就是瓦尔加斯家族安插圌进布拉津斯基家族的暗桩?别告诉我,你这么多年在布拉津斯基家的打拼都是假的。”
伊丽莎白扔掉嘴里的烟,站起身,踏灭烟头。她面对托里斯,绿色的眼睛似乎燃起了比烟头的火星更明亮的什么东西。
“你想知道答圌案……”
托里斯张口,刚想说什么,伊丽莎白冷酷的话语和拳头就追到面门:
“到那个世界去自己找吧!”
托里斯匆忙抬起双手,挡住伊丽莎白的第一拳,然而伊丽莎白的第二拳冲着他的腰眼而来。
托里斯被重击连连后退几步,伊丽莎白封住托里斯的退路,一个扫堂腿把托里斯掀翻在地。
托里斯就地连连翻身,躲过伊丽莎白一脚又一脚狠踹。
“伊丽莎白,我果然猜中了吗?”托里斯尽快翻身站起来,躲避着伊丽莎白转身飞来的一脚。
伊丽莎白不答话,连续的拳头直击到托里斯面前。
托里斯两天没休息好有些招架不住,他向停车场通往费里西安诺店里的大门退却,冀望能从那里逃离。
伊丽莎白看穿了托里斯的意图,也注意到他体力不支,只能勉强防守,她放缓手脚,待托里斯转身逃走时,她抢先几步冲到托里斯前方大门所在的墙面,几脚蹬上墙面,双手抱住停车场顶上四通八达的通风管道,身圌体翻转,双圌腿越过头顶,连续两脚踹向托里斯,把猝不及防的托里斯踹到几米开外。
托里斯捂着肚子刚站起来,就被跳下通风管的伊丽莎白一拳打在脸上,又是一脚扫到地上。
托里斯呻圌吟着爬起来,又被伊丽莎白赶上来一脚踢在下颌上,仰头倒下去,他强撑着不适,双手触底向后翻身,摸圌向腰间的USP45——救了菲利克斯之后,罗尼一直没问他还枪——拔枪指向伊丽莎白站起来。
伊丽莎白保持着攻击的姿圌势,站在原地不动,但鼻息明显变重,这下两人优劣立转。
托里斯衣服上几道撕圌裂,脸上几处伤痕,嘴角还流着血,但他没有伸手去擦,而是专注地瞄准伊丽莎白:
“当初,布拉津斯基家族夺取瓦尔加斯家族地盘的时候,你和瓦尔加斯家族演双簧、他们被你肃圌清是在上演苦肉计?阿/尔/巴/尼/亚是你留在Bella Firenze做眼线的?”
伊丽莎白微笑起来:“不,演苦肉计的只有罗尼一个人而已。阿/尔/巴/尼/亚可不是我安排的,我可动不了瓦尔加斯家族的人,估计是罗尼留下来干扰布拉津斯基家族视线的。”
“你和罗尼到底是替谁做事的?”
“这些想法是你自己捉摸出来的还是菲利克斯调圌查出来告诉你的?”
“都是我自己想到的。”
“哼,你在保护他,也罢。不过,其实你们俩只要乖乖的,别干扰我的计划,我是不会对你们下狠手的。”
“我没想干扰你的什么计划,是你先攻击我的!”
“你知道得太多了,又敢自己跑来撩我虎须,叫我怎么放心?”
“我不会说出去的,菲利克斯也不会。”
“口说无凭,只有死人才不会泄密!”伊丽莎白眼睛瞳孔放大,“我以前告诉过你吧,近身战时我的速度比子弹快的事?”
托里斯大骇,他死死指向伊丽莎白,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伊丽莎白冷冷一笑,托里斯心中暗呼不好,只见伊丽莎白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上来,一拳打在托里斯手腕上,抬腿猛击他的腹部。
托里斯无法握住枪,也不想把枪被伊丽莎白抢去,于是直接向后扔掉。
伊丽莎白猛地把托里斯推圌翻在地,一拳打在他太阳穴上,然后踩着托里斯的肚子,向枪圌支所在扑过去。
托里斯强忍剧痛,死命抱住伊丽莎白的双圌腿,不让她碰到枪。
伊丽莎白火冒三丈,她蜷起身圌子,恶狠狠地抱拳砸向托里斯的头顶,双脚在托里斯怀里乱圌蹬。
托里斯翻身把伊丽莎白压在下面,腾出一只手来猛地一拳打在她的小腹。
伊丽莎白吃痛地叫了一声。
托里斯趁机爬过去,刚要够到枪,又被伊丽莎白拽住了脚。
伊丽莎白一边把托里斯往后拽一边自己借力向前爬,眼看也要够到枪了。
托里斯一狠心,干脆挥手,把枪扫进了墙边的下水道里。
伊丽莎白一把抓圌住托里斯的头发,托里斯仰起头,抬手去抓伊丽莎白的脸。
“混圌蛋托里斯!你居然敢抓伤女士的脸!”伊丽莎白缩手后仰。
托里斯一个翻身,钻到旁边一辆车下面,然后从这辆车下钻出来,逃到另一辆车后面。
伊丽莎白起身从车上翻滚下来,看不见托里斯的身影,立刻守在了停车场的出入口和通向一楼的大门的直线交点处,封圌锁了托里斯唯二的两处逃生口。
“托里斯——你躲到哪里去了?——看我把你找出来,把你打得满地打滚求饶——就像小时候一样——”伊丽莎白一边警惕地看着四周,一边沿着这条交点垂线向前走。
托里斯从藏身的车辆后面看见伊丽莎白封死了自己的出路还一步步向前走来一辆一辆车地查看,他忍住身圌体上各处剧痛,把外套脱圌下来,挂在身后一辆两厢车的后雨刮器上,然后蹲下圌身圌体,慢慢地向另一辆车后移动。
“哦——在这里,不乖的小孩在这里——”伊丽莎白看见了托里斯挂在车后的外套,她咯咯的笑起来,“托里斯,你是打不过我的,小时候在贫民窟混的时候,我、基尔伯特和你的胜利比例就是5:3:2,你们俩经常要合作才能和我平手。更何况后来我投入名门,苦练多年,你们早就不是我的对手了,虽然学艺的时候罗尼是大师圌兄,但是每个月底师门里同辈师圌兄弟汇报成绩的时候总是我赢,当然,他后来承认是因为喜欢我所以让着我。”
伊丽莎白一边说一边一个箭步冲向旁边一辆车,把刚刚转移过来的托里斯堵个正着,她几步上前,向托里斯出拳:
“声东击西的雕虫小技也敢在我伊丽莎白面前卖弄?!”
托里斯站起身,从车顶上翻身过去:“伊丽莎白,你说得太多了,我猜到你真正的老板是谁了。”
“怎么可能?”伊丽莎白踩在引擎盖上跨过去,她嘴上强圌硬,下手却慢了几分。
“能有这么长远的眼光,还有这么缜密的头脑,只能想到几个人。”托里斯眼见伊丽莎白从出入口的路线上离开,不由地舒了一口气,向出入口疾奔。
“哦?愿闻其详。”伊丽莎白紧追不放,又蹬着一边的墙反身向托里斯扑来。
“怎么可能告诉你。”托里斯一个转身,就地滚开,迅速用手肘砸碎墙上的紧急消防玻璃,取出灭火器,拔开保险销,把泡沫喷向伊丽莎白。
“混圌蛋托里斯!”伊丽莎白尖圌叫着跑开。
托里斯扔下灭火器,转身顺着出入口斜坡跑上路面。
这条马路不是繁华的主干道,这个社区的意/大/利裔们哪怕是冬天都有午睡的习惯,这会儿下午路上既没什么车也没什么人。托里斯在马路上忍着身圌体的剧痛一路狂奔。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福特停在路边,后座车门在托里斯身边打开,一个金发青年向托里斯伸出手:
“需要帮助吗,罗利纳提斯先生?”
“你是……那个,弗兰西斯波诺弗瓦的情人,马修,对吗?”托里斯上气不接下气,打量着对方,似乎比上次在弗兰西斯家看到的时候胖了些。
“快上来吧,看来你有麻烦了呢。”马修看了看托里斯划得稀烂的衬衣,又从后视镜里看着从地圌下停车场跑出来、灰头土脸、正在向前追赶的伊丽莎白。
托里斯毫不犹豫地坐进车里,老福特缓缓开动,他看了看前面开车的司机,转向马修:“谢谢你,不过,我还是需要回去,我的恋人还在他们手里。”
“不急,我们先去一个地方吧,回头我一定送你回来,而且我保证他毫发无伤。”
“到哪里?”托里斯心头疑惑。
“当然是你的老板那里。”马修怀里的大白熊玩偶嘴中冒出一支□□,他的脸上挂着讽刺的微笑:
“罗利纳提斯先生,请带我去伊万布拉金斯基今圌晚和王家交易的地方吧。”
“你不是马修,你究竟是谁?”托里斯重新打量着马修,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以前没有注意过的问题。
“我是马修啊,在弗朗西斯波诺弗瓦身边我就是马修威廉姆斯,除此以外的场合,请叫我阿尔弗雷德F琼斯。真是,虽然HERO每次作为马修出场都会穿上塑身衣显瘦;不要看平时HERO都是穿厚防弹衣在里面的, HERO本身也一直在减肥的啊;而且HERO好歹经常上电视呢,你都没有看过HERO的飒爽英姿嘛?还是说黑圌道中人都是不看电视的呢?连个只比赛过一次吃冰淇淋的大叔都能看出HERO和马修是同一个人呢。” 马修威廉姆斯、不、警圌察局总监阿尔弗雷德F琼斯局圌长依然枪指托里斯,毫不放松。
“电视上是看过,只是没太注意,琼斯局圌长和马修威廉姆斯的气质很不一样。”
“啊,这真是HERO的荣幸啊,看来HERO的演技真的很好,果然HERO还是应该往大银幕发展的啊。”阿尔弗雷德单手把头发撸上去,原本垂顺的一绺头发也在头顶竖了起来。
“您的父亲肯定不愿意看到那样的您。”托里斯在胸口划了个十字。
“我父亲,”阿尔弗雷德嘴角弯起,“情报局的琼斯上校,他最大的遗憾不是有个梦想当演员的儿子,而是得意弟圌子不是他的儿子。他在世的时候不止一次地在我面前流露圌出把我——他唯一的亲生儿子——的名字从家用《圣经》上划掉,然后收养亚瑟柯克兰的想法。我还能怎样呢?你猜?”
“你改变了自己的理想?”
“不,”阿尔弗雷德大为得意,“HERO勾引粗眉毛去啦,而且HERO让他在我父亲面前恳求原谅我,结果老头圌子一调圌查,发现自己唯一的弟圌子居然和他的不孝子勾搭到一起时,心脏圌病突发住院了……”
“等等,”托里斯心里一惊,“亚瑟柯克兰是你父亲唯一的弟圌子?”伊丽莎白才透露过罗尼是大师圌兄,而且他们同圌门很多。
“对啊,不然他也不会那么生气。”
“那就不是你们了。”托里斯喃喃自语。
“不是我们什么?”阿尔弗雷德追问道。
“……不是最后的胜利者。”托里斯了然又怜悯地看着阿尔弗雷德,“除非你父亲曾经秘密训练过一批弟圌子别有他用。”但是如果那样,琼斯和柯克兰总会知道这批影子杀手的存在方便使用才对。
伊丽莎白被灭火器里的二氧化碳泡沫喷得浑身冰冷,又追不上搭车逃逸的托里斯,她边咒骂边打着喷嚏回到费里西安诺的店里。
只见罗尼已经回来了,正交代瓦尔加斯家族的成员们分头做些事情。他扫了一眼伊丽莎白狼狈的样子,继续交代事务。
伊丽莎白自己到酒柜开了一瓶朗姆酒,从吧台上拿了一只酒杯倒进去,又舀了两勺粗糖,倒了适量热水,直接就喝起来,连着喝了两三杯身圌体才暖和起来。
“Hot Toddy下肚,你该缓过来了吧?”罗尼把身边其他人都打发走,来到伊丽莎白身边,“托里斯呢?”
“被我打跑了。”伊丽莎白继续喝道。
罗尼一把抓圌住伊丽莎白的手腕:“你怎么这么冲动?罗维诺和安东尼奥都决定明天来这里直接接收你们几个了。”
伊丽莎白回过头,看瓦尔加斯家中人都不在附近,甩开圌罗尼的钳制,压低声音:“那小子几乎把我们的老底都猜出来了!还不解决他要等到什么时候?”
“只是猜出来而已,又没有证据。”罗尼背靠吧台,两臂撑在台面上,看着其他地方。
“菲利克斯卢卡谢维奇是情报屋,他会没有证据?托里斯怎么会有本事猜到,还不是菲利克斯告诉他的?早知道不救那家伙了,偷鸡不成蚀把米!”伊丽莎白什么都不兑,酒杯也推到一边,恨恨地直接对着酒瓶喝起来。
“托里斯这件事是你惹的,你有几分把握解决善后?”罗尼转过头,看着伊丽莎白。
“不急,他一定会回来的,菲利克斯还在我们手里。”
“不,”罗尼摇摇头,“是在费里西安诺手里。”
“有差别吗?今夜布拉津斯基家和王家交易,一切都没见分晓。倒是罗维诺和安东尼奥心急,这么重视菲利克斯和托里斯。”
“是啊,真期待明天的到来啊。”罗尼从柜台上取来一只雪茄点燃,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