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美色已在前,彻夜讲诡谈。(1 / 1)
刘去回头看了她一眼,狭长的眸子里噙了浓浓的笑意,好看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这一瞬间的他卸掉了平日里的暴戾狂躁,温暖的神情恰如她初见他时,明媚的笑容宛如三月春日里最和煦的阳光,她心头顿时不由自主的一颤。
“说得好。”过了片刻,他颌首道。
她面孔微微一烧,低头不语,双手拿着干丝瓜,仍旧机械般为他擦背。
也不知是被他刚才的笑容眩到了,还是因为澡水中蒸腾的湿润的香气熏着了,谢芳尘只觉得脑袋有点迷迷糊糊的。
也不知为他擦了多长时间,只闻得他低低的声音自氤氲的香雾里飘飘渺渺的传来:
“再擦下去,本王的脊背应该能褪一层皮了吧。”
她浑身一震,赶紧停下,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刘去淡淡一笑,缓缓自水中站起。
如果说女子的胴体最为美丽,而眼前这男人的身躯更为美妙,纤秾合度,青丝如瀑,极为自然的遮挡了那神秘的黑□□域,馨香的热水将他的如玉的肌肤滋润的更是吹弹得破,狭长的凤眸内似含了汪汪的春水,粉嫩的薄唇宛如熟透了的樱桃,轻轻一抿,仿若鲜甜的汁液便会破皮而出。
她傻乎乎的看了半天,在他戏虐的笑容下,方才恍惚惊醒,低头的一瞬,余光瞧见他自浴桶中起身,站在她面前,她更是惊得心头砰砰直跳,却又隐隐见他缓缓转身,背对向她,慢慢的伸展双臂。
“你还傻愣着做什么,本王着凉了你可就是大罪了。”他自信满满的话语瞬间惊醒梦中人,她心头又是一震,慌得用澡巾快速的为他擦干,半闭着眼睛又为他穿上银灰色的寝衣,丝滑的绸缎配上他光洁的皮肤,更是让人心猿意马,心头直发痒。
强自稳定了下心神,暗暗想到这般暧昧……怕不是什么好兆头,她虽然不对美男免疫,但这位美男子可不是好惹的……
想想宴会那日的血流成河,又想起这次又是去盗那死人枯骨的坟墓……光这两点就让她心凉了半截。
刘去本来见她桃腮红云飞布,人也变得呆头呆脑,心内正嗤然果然任何女人都无法不沉醉于自己的美色,哼,都说男人好色,女人显然更好这口。
宫里宫外那前仆后继的女人就不消说了,想想的觉得厌烦,因这一路长途跋涉,定会感到寂寞,才会将她带在身旁……也不否认,她比宫里那些个女人强多了,她们美则美矣,性格却如同木头雕刻的木偶般没有个性,而她虽然稍稍比不上那些人的外貌,却有着自己独特个性,也算得钟灵毓秀,冰雪聪明。
他戏虐的一笑,靠近她身侧,伸出修长的手指就准备挑掉她胸口的衣带,却出乎意料的见她伸手猛地攥住前襟,迅速往后退了几步。
他不免诧异,她此刻抬头看他,他猛地瞧见她恢复清明的眼神后,突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
因为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拒绝他,怎么……
“王爷现在不想睡?那芳尘给你讲几个故事可好?”她巧笑倩兮的说道,又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几步。
这一切被刘去瞧在眼中,他好整以暇的坐在床上,拍了拍身侧的褥子,看着她魅惑的一笑:“就坐在这里讲吧。”
她被他的笑容晃的脚下一趔趄,又暗暗骂自己没骨气。
虽然美色当前,但你一定要把持的住啊谢芳尘!咱可不是那种没有感情就光速滚床单的女人啊!
不就是坐床边讲故事嘛,没啥,就当是讲给小盆宇好了。
于是她长长呼了一口气走过去,很是自然无比的看着他,刚准备开口,却又见刘去慵懒的侧卧在床上的靠枕上,半眯了凤眸,斜睨着她,媚眼如丝道:
“什么故事?”
她咬了咬牙,把心中又突然升起那种想把他按在身下狠狠□□的欲*望死死压住,故作坦然道:
“鬼故事。”
“……讲吧。”他身躯微微一僵,随即淡笑道。
“咱们这次不是去盗墓嘛,那么我就讲个跟盗墓有关的故事,”她清了清嗓子,看到他没什么不悦的神情,方朗声道:
“从前有个盗墓贼,他在月黑风高的夜里来到一个古墓,打破重重机关进入,去发现墓室里灯火辉煌,好像那不是坟墓,倒像是进入了一家正在举办宴会的厅堂,盗墓贼一瞬间也迷糊了,他只隐隐的看见貌似主人的男人热情将他款待,给他美酒喝,最后还赠送他一条精美的玉腰带,又亲手给他系在腰间,可结果这盗墓贼刚出了古墓,却发现缠在腰间的腰带变成了吐着红信子的毒蛇,喝到口中的美酒变成了让人张不开的嘴的胶水,哎呀呀,算是得到报应了。”
她其实敢直呼“盗墓贼”,是因为内心还是有些抵触盗墓,也想要透过微薄的劝解,使这个大好的美男子回头是岸,因为卿本佳人,奈何作贼不是么?即使刘去听到后恼了也不怕,不就是一个故事嘛!
谁料到他嗤然一笑,闭上了眼睛,漫不经心道:“古墓中只会有一些残骸乱骨,一片尘灰死寂,还灯火辉煌举办宴会?真是贻笑大方,就这一个故事么?”
“啊?有有,”谢芳尘对于他这种油盐不进的态度暗暗表示鄙视,想了想,又说:
“还有一个,从前有个接生婆,一次,她去十里外有钱的大富人家帮主人的儿媳妇接生,事毕,按风俗要吃红鸡蛋,这户人有一个待嫁的小姐,嘴馋,在红鸡蛋煮好后,也剥了一个,连蛋黄整吞了一个,结果一下子噎死了,主人很疼爱小姐,便将她生前的金银宝物、华丽服饰等贵重物品都陪葬了,这引起了附近一个盗墓贼的注意,七天后盗墓贼就将坟偷偷地挖开了。因为尸体僵硬,为了取其身上的宝物,只得把尸体扶起来。不想,这尸体却咳嗽一下,从嘴里喷出了一个鸡蛋黄,紧接着尸体喊了声“娘亲啊”,然后,活了!这把盗墓贼吓得半死,以为诈尸了,后来确认小姐真的不是鬼,便将她扶出了棺材……主人很感激盗墓贼,后来还送了不少金元宝给他。”
“假死状态的人也有,幸亏只有七天,否则再过几天,那小姐假死也成真死了,这盗墓人不错,好心有好报嘛。”
晕,这样理解也成啊?她有些发困,打了个哈欠,却见他越来越精神,还在等着听故事,不由得有些后悔,也只能继续厚着脸皮讲下去:
“嗯,还有个真事,也许王爷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确实是真的,就是说,有个男人的父亲做过县丞,他有个宠爱的婢女,他母亲很嫉妒她,在他父亲死后下葬时,他母亲乘这位婢女不注意,将她推入其父的坟中陪葬,当时他和弟弟尚幼,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十多年之后,他的母亲死了要与父亲合葬,当挖开坟后,怪事出现了,当年那被活埋的婢女趴在棺材上,象活人一样,他见状赶紧用车将她拉回家,一天之后婢女便苏醒了过来,她告诉他,在阴间其父对她恩爱如旧,和阳间一样,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舒服,据说,不久这位婢女嫁了人,竟然还生了儿子,王爷,你说奇不奇?”
“……什么奇不奇,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且不说人死后尸体化为尘埃腐朽,即使不化,那也是经过特殊的防腐处理,再退一步,那婢女当初被推下是活人一个,过不久后定会闷死,怎么会……哼,还有么?接着讲吧。”
谢芳尘心中叫苦不迭,苦于王命难为,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讲,这一夜刘去精神状态极好,她愣是把搜肠刮肚将腹内的故事存货倒了一大半,他却是越听越有精神,她到最后瞪着无神的双眼,拍了拍麻木的双颊,看着窗外旭日缓缓升起,心想还不如死了算了。
于是,在她悔不当初的心境下,开始了这长达半月的旅途,晚上她顶着两个黑眼圈彻夜给刘去连说带编的讲鬼故事,白天则忘记了尴尬在刘去的马车内睡得像猪一样……能不困嘛,她做错了什么嘛,为什么倒霉的摊上这绝对是中国历史上最严酷的刑罚啊!
刘去却是一直精神头都不错,晚上听了一夜的故事,白天只在马车上眯了一会儿,就又开始折腾她……还是讲故事。
有时她觉得他就像一个纯洁无害的少年,有着年少的倔强与执着,缠着她的执拗模样跟一个孩子没什么区别……不,还是有区别,孩子是不会随便掘人祖坟的。
而且,这次她旁敲侧击的打听到了他们的目的地,上次他们不是挖了魏王的坟嘛,猜这次是谁的?是他儿子的!
这俩父子估计前世是得罪了刘去这位大爷了,扒了老子的坟不说,还要扒儿子的……
于是就在这无比磨人的说故事中,伴随着秋风扫落叶的萧瑟,马车缓缓向魏王之子——且渠的坟墓而去,未来的一切会怎样?谢芳尘也猜不到,许是满载而归?许是只落点小财?但如今的她却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不过这也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