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番外2 深爱(1 / 1)
车窗外柳絮般的雪花飘飞,我看着熟悉的风景在眼前飞掠而过,旧时喜怒悲欢的影像也随之在脑海中一帧帧地浮现。心中不禁轻叹,时光飞逝,转眼间,竟是十年了。
“到了。”姜煜温和的声音适时地打断了我的思绪,“结束了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
我对他回以一笑,他却是无奈地点点我的额头,嘱咐道:“不许喝酒!”
我不满地看着他,他却是分外坚定,丝毫不退让。
姜煜对我很是纵容,但一旦涉及原则问题,他却绝对不会退让半分。心知自己确不应该喝酒,我一边打开车门,一边对他妥协道:“知道了。”
姜煜眼中重新染上了笑意,看着站在车外的我道:“若是累了就别撑着,以后有的是机会再见面,也不在乎这一次。爸妈……”
我笑着打断他的啰嗦:“好了,我知道了,不是说公司有急事吗?还不快去!”
姜煜宠溺地看了我一眼,无奈地轻摇了摇头,然后关上车窗,缓缓驶离出我的视线。
“如诗!”突然听见熟悉的呼唤声,我循声看去,只见雅言挽着许易,正笑盈盈地向我招手。
早在月前,雅言与许易便举行了订婚仪式。我看着款款向我走来的她光彩照人的模样,不禁打趣道:“啧啧啧,果然是被爱情滋润的小女人啊!”
雅言的魔爪立时抓着我的脸颊,道:“林大小姐的嘴还是一样的厉害啊!”
我一把拍下她的手,道:“我的妆都要给你掐没了!”
雅言的手放在我的腹前,嗔怪道:“都怀孕的人了,化什么妆啊?”
我白她一眼,道:“难不成素面朝天的来啊?那我还不被挖苦惨了,我才不要!怎么说也是十年一次的聚会,面子还是要的。”
雅言挽住我的手臂,嫣然一笑道:“我的林大小姐,就算是素面朝天,你也是大美人一个,哪里轮的上别人嘲笑你!”
缓步走向酒店,我愉悦地一笑:“算你会说话!”
雅言嫣然一笑,我问道:“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雅言道:“妈妈说想抱孙子了,正催着我们赶紧结呢!”
我一笑:“都十年了,也该结婚了,再不结就老了。”
雅言伸手抚上自己的脸颊,喃喃道:“是啊,不知不觉都快要三十了呢……”
我好笑地看着雅言,却忽然听得前方突然传来一阵轻笑声,我下意识地抬眸,只见乔阳一只手放在泛景的肩上,两人并肩立在旋转玻璃门旁,一个眉眼温暖,一个眸含嘲讽,正含笑看着我们。
比起言语上的解释,男子汉之间就该痛痛快快地打一架,打完了,一切问题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
所以,在一个极平常的夏日,泛景与乔阳堂堂正正地打了一架。当然,除了从后来当事人展现出的深深浅浅青一块紫一块的伤可以推测出当时战况是何等惨烈之外,没有人知道那一天两人究竟都说了些什么,不论是与泛景亲密如束楚,抑或是与乔阳死党如许易。
但不管怎样,两人却在那天之后重新回到了当年的相处模式,不论过程如何,结局却是皆大欢喜。
乔阳揽过许易的颈项,一边带着他走进饭店,一边连珠炮似的在他耳边说道:“我的朋友啊,你也是不容易,十年了,最后还是栽在了李雅言这个女人手上……”
我忍俊不禁,雅言立时毫不留情地一掌拍在乔阳的背上,嚷道:“你胡说些什么?”
我们拾阶走上二楼,泛景唇边带着清浅的笑意看着他们玩闹,我转过头看他,随意地问道:“束楚呢?”
泛景含笑道:“他去停车了,一会儿就来了。”
我轻轻颔首,我们走进房间,泛景忽然又侧首仔细地打量了我几眼,关心地问道:“这几个月辛苦吗?”
我抬起手摸摸自己的脸,惊慌地连连问道:“怎么?看得出来吗?现在脸色看上去很不好吗?”
泛景失笑:“没有,脸色挺好的。不是都说怀孕的时候很辛苦吗?我就随口这么一问。”
我松了口气,拉开椅子坐下,道:“其实不同人反应都不一样,我可能就属于那种比较严重的,反应比较大一点。”
话音才落,便听得谢乔阳戏谑的声音突然响起:“哦,我们的方大检察官到了!”
我循声看去,果然见束楚眉目冷峻,身着一件黑色的风衣,臂弯挂着一件米色的大衣,衣摆微动,正一步步向我们走来。
束楚对乔阳的话语仿若未闻,他径直走到泛景身旁,将手上拿着的米色大衣搭在泛景的座位上,然后脱下自己的风衣,一边与泛景一同在我对面落座,一边伸手推远一脸兴致勃勃地想看好戏的乔阳的脑袋。
“束楚?”雅言回到我身旁的位置坐下,含笑道,“好久不见呀!”
束楚淡淡一笑:“好久不见。”
服务生将饮料一一放在我们面前,我看看自己面前的果汁,又看看其他人面前的啤酒,不禁瞪向雅言:“呀!为什么你们都是喝酒,我却要喝果汁啊?”
雅言无辜地看向我:“当然是因为你不能喝啤酒啊!”
我不禁哑然,却又无可辩驳。
“啊,我刚才看到那里养了些鱼,看上去很不错……”雅言见我脸色不善,连忙拉着身旁一脸茫然的许易,一边起身离开座位,一边嚷嚷道,“我们过去看看吧……”
两人的身影渐渐走远,我转过头,低眉闷闷地咬住吸管。
“泛景。”乔阳突然从束楚身旁站起身。我闻声看向他,他却只是低头认真地整理自己的衣服,对我的注视仿若未见。
束楚询问地看向泛景,泛景对他浅浅一笑便拉开椅子站起身,与乔阳一同离开了座位。
席间顿时就剩下我和束楚两人,沉默瞬间蔓延开来。
我低眉喝着果汁,眼角余光瞥见束楚抬手打开易拉罐,手上所戴腕表映着房间上方悬挂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细碎的清光。
原来是一对的……我下意识地想,却蓦然听得束楚的声音响起:“听哥说你怀孕了,还没恭喜你呢!恭喜!”
我抬起眼眸,束楚唇边带着丝清浅的笑意,我低首重新咬住吸管,闷闷说道:“一点也不恭喜!所有人都可以喝酒,只有我一个人喝果汁!”
束楚眸中透出些暖意,道:“毕竟是有孩子的人了,自然是小心点好。”
古典的《高山流水》突然换成了节奏轻快的曲子,束楚说道:“看你现在那么幸福,我也放心了。”
我一愣,心底不由得泛起微微的疼痛。抬起眼眸觑他,我嫣然笑道:“怎么,心中有愧?”
束楚坦然自若:“是有点。”
我一愣,束楚却突然探身,道:“所以,你可以揍我一顿给你消气。”说着便闭上了眼睛,一副任我处置的模样。
我看着束楚棱角分明的俊颜,许久方抬手掐他的脸颊,促狭道:“我还以为你的体质是怎么也吃不胖的呢,没想到还是长胖不少啊!”
束楚吃痛地睁开眼,我笑眯眯地看着他,他望进我的眼,旋即抬手拍下我的手,往后靠在椅子上,云淡风轻地说道:“彼此彼此。”
作为一个女人,很多事可以忍,但被人说胖,却是不能容忍的。
我抬腿便踢向束楚,他却立刻敏捷地避开了。
我挑眉看他:“不是说给我消气的吗?避开算什么?”
束楚眉目未动,只是拿起啤酒抵在唇边,云淡风轻:“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放弃了,我也没办法。”
我瞪着他,他唇角微弯。
我不悦地低眉咬着吸管,眼角余光瞥见他正侧首看表,垂下眼眸,我立时出其不意地抬腿踢向他。
束楚微微俯身捂住自己的腿,不可置信地抬眸看向我,我心情极好,对他得意地扬眉一笑。
我们回到了最初的关系,或者说,我们之间从来都只有一种关系。无关爱情,却是世上最亲密的关系。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可我们却是彼此的亲人。
“在聊什么?”泛景回到座位上坐下,浅笑着问道。
我无意识地摆弄着手里的吸管,戏谑道:“在聊雅言的男朋友。”
泛景愕然地看向雅言:“许易?”
雅言含笑摇头,我笑道:“许易同学如今已经晋升为我们雅言小姐的未婚夫了,男朋友这个位置已经让贤了!”
泛景不解地看着雅言,她却只是开心而神秘地一笑,说道:“你们等等啊……”然后便笑吟吟地起身离开了座位。
我瞥见雅言桌面上的啤酒,不禁哀怨地咬着吸管,眼眸低垂,眸光落在了杯子盛着的仿若琥珀般晶莹的果汁上,却听得泛景踌躇问道:“如诗幸福吗?”
我一愣,抬眸看向泛景,他的眸中快速闪过一丝愧疚与哀伤,最后却是满眼的关怀。我心中一暖,嫣然笑道:“我很幸福。”
泛景扬起一抹清浅的笑容,垂眸沉默了半晌方看向我道:“那么多年,对不起,如诗。”
我心中一痛,微笑道:“我不后悔,更何况,若没有那些年,也许我就不能遇上姜煜了。”
泛景释然浅笑道:“看得出来,姜煜是位好丈夫。”
我微微颔首,道:“是啊,我很幸运。遇上你们,遇见他。”
泛景眼眸深深,道:“谢谢你,如诗。” 眸中一如初见时的干净澄澈,含着纯粹的真诚与喜悦。
我心中一松,浅笑道:“那就一直的幸福下去。”
欢快跳跃的舞曲突然换成温柔和缓的抒情歌,醇厚低沉的男声深情吟唱着一句句异国的歌词,虽然听不懂,但曲中字里行间所含的情意却没有国界,经由好听的嗓音娓娓道来,仿佛是汨汨流过的清凉泉水,一点点地从心间浅浅淌过,润物细无声。
泛景抬眸看我,似乎想说些什么,还未开口,雅言却突然回到座位,兴奋地说道:“怎么样怎么样?我男朋友的声音!”
泛景面上虽有几分茫然,却还是点头称赞道:“很好听,温柔深情中透出丝丝的悲伤,很有感染力的声音。”
雅言满是自豪,对泛景赞赏道:“不愧是泛景,就是有眼光!”
泛景略有些羞涩地笑了笑,而后问道:“所以,你的这位男朋友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雅言笑得生动,道:“他的名字叫南优贤,是infinite的主唱。卖得了萌,耍得了帅,作得了曲,写得了词……尤其是唱歌的时候,简直不能更有魅力了!”
见雅言一脸花痴的模样,我“啧啧”摇头,毫不留情地打击她道:“两年前你喜欢金秀贤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雅言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毫不在意地一笑,却听得泛景犹豫地说道:“infinite?南优贤?喜欢抛心的那个韩国歌手?”
我惊讶地看着泛景,问道:“你知道?泛景居然知道韩国idol?”
泛景笑道:“说起来也巧,我手底下有个女学生,也是这个南优贤的粉丝。有一回,她突然和我说谈恋爱了,然后就把手机上的照片给我看。照片里的男生长得很好看,笑容温暖而纯真,我就说,好好交往吧。
想不到几天后她男朋友来医院接她时,她那时正好和我在查房,我就发现她男朋友并不是她手机照片上的那一个。然后她就和我解释说,手机上的是她喜欢的韩国偶像,叫南优贤,称自己的粉丝是女朋友。
我哭笑不得,她真正的男朋友也在一边很嫉妒地说,自己没有那个叫南优贤的重要。”
我朗声大笑,却蓦然听到许易的声音幽幽传来:“没错,雅言也是这样,每次她看着这个南优贤的时候,我就怀疑她是不是真的爱我。”
我们都吓了一跳,雅言惊慌未定地拍了下突然出现在她身后的许易,嗔道:“吓死我了,你走路怎么没一点声音的啊?”
许易哀怨地看着雅言,道:“是你想着那个南优贤想得太入神了,才没听到我的脚步声。”
雅言脸上顿时绯红,拖过许易的手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怎么在这里说这个啊?”
许易盯着雅言,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们解除婚约吧!”说完便转身离开。
雅言一愣,然后一跺脚就从椅子上跳下来,快步追上许易的身影,挽住他的胳膊:“什么啊?这你都吃醋……”
曾经的雅言与许易不明白,爱一个人是应该要学着向对方妥协的,他们固执地守着自以为是的自尊,于是不停地争吵,不停地彼此伤害,不知道挽留,最后在青春的尾巴上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走远。
而如今,分分合合的他们在离别多年之后终于学会了彼此低头,尽管生活中不会缺少争吵,可他们却再不会让对方承受那年夏天离别的苦痛。
我与泛景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终是相视一笑。
聚会结束之后,雪下得较来时小了些,细细的小雪慢慢地落着,遥遥望着,竟似白得通透的砂糖密密地从天上倾洒下来一般。
我穿着厚重却暖和的羽绒服抱臂站在饭店外的前廊里,左手边雅言挽着许易的臂弯相互耳语,而许易的前面,乔阳双手揣在浅咖啡色的长款大衣口袋,正十分没有形象地跺着脚。
乔阳抱怨道:“啊,真是冷,就付个账而已,束楚那家伙怎么那么慢呢?”
乔阳话音才落下,便听得一道冷淡的声音传入耳中:“没让你等。”
我侧首看去,束楚面无表情,正与泛景并肩从旋转玻璃门走出
束楚与泛景在我身旁站定,乔阳耸耸肩:“我可没等你。”
乔阳语气中透着几分的喜悦与自得,我不禁抬眸看向他。雅言含笑道:“那你说束楚慢做什么?”
雅言的话刚说完,忽然听得一阵车轮碾在积雪上的声音,然后便见一辆红色的跑车骤然停在了我们面前。
跑车流畅的车身映出飘落的雪花的形状,车窗紧闭,看不出车内情状。乔阳回眸看向我们,含笑道:“接我的人到了,我先走了。”
我们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急忙地走到车旁,然后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座。最后直到跑车驶离了我们的视线,我方回过神,开口道:“乔阳傍上大款了?”
泛景眉目清俊,浅笑道:“听乔阳的意思,似乎一个是喜欢他的女生。”
我讶然道:“什么女生竟然会看上乔阳?”
“这他倒没说。”泛景失笑,“不过,乔阳看上去也应该是喜欢那个女生的。”
“保时捷欸……”雅言目瞪口呆,她扯扯许易的手臂:“你去套套话,看看乔阳藏着掖着不带给我们瞧瞧的到底是谁。”
许易有些为难:“他也没藏着掖着啊……可能是还没确定下来才没给我们介绍的……以后肯定会告诉我们的……”
雅言不满地说道:“可我心痒,现在就想知道!”
许易笑笑,并不高明地转移话题道:“你不是说要走着回去吗?快走吧!”说着便将手臂从雅言手里抽了出来,径直走出前廊。
雅言跺跺脚,连忙追了上去:“等等我呀!不去就不去嘛……”
我看着雅言与许易相携离去的背影,不禁笑着摇摇头。泛景问道:“姜煜会来接你吗?”
我含笑点头:“我已经打过电话给他了,应该很快就会到。”
泛景放心地笑笑,我转回眸光,看向廊外绵绵细雪如织。
三个人安静地并肩站着,雪落无声,我突然便想起了第一次听到姜煜告白时的情景。
那年的冬天很冷,因此梅花开得分外地好。
我看着笑吟吟地站在我面前的姜煜,只觉得不可思议,问道:“你怎么找到我家来的?”
姜煜淡定自若地说道:“人事部的档案有写,我就按照那个地址来了。”
我扶额:“可为什么你会来我家?我不记得我工作上有什么过失,值得总经理大人您大年初便费心来找吧?”
想到姜煜与爸妈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彼此谈笑风生仿佛相熟多年的情景,我便觉得心头莫名的烦闷。
姜煜敛了笑容,深深地凝视着我,我望进他的眼眸,心蓦然一颤。
我有些迷惑,却听得姜煜突然叹道:“林如诗,是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呢?还是你太迟钝呢?”
冷风吹得枝头的红梅微微颤动,姜煜站在树下,眉眼温柔缱绻,道:“还能是为什么?不过是因为我喜欢你,突然想见你了,仅此而已。”
“脸怎么那么红?”额上突然传来冰凉的触感,我身子不禁一颤,茫然地抬眸,只见姜煜站在我的面前,一只手正放在我的前额。
我愣了半晌,猛然回神,抬手拿下他的手,眼角余光瞥见束楚与泛景正站在一旁含笑看着我们,耳根蓦然发烫,口不对心地说道:“冷风吹的。”
姜煜眸中尽是心疼怜惜:“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我的脸立时更加地滚烫了,束楚轻咳了声,道:“真的太晚了,而且天也冷,你们快回去吧!”
我点点头,姜煜与束楚,泛景熟络地说着告别的话,我则是红着脸不敢看束楚和泛景一眼便有些狼狈地率先打开车门坐上了车。
我坐在副驾驶座上,从半开的车窗伸出手和他们告别。束楚闲适地站着微笑,泛景微微俯身,一如既往地浅笑着叮嘱:“一路小心,到家了回个短信给我们。”
我恍惚地瞧着他,十年后的泛景与我记忆中温暖清俊的少年的影子慢慢重合,让我蓦然想起离开a市的那天,泛景也如今日一般站在束楚的身旁,仰首看着坐在中巴里的我,浅笑着嘱咐:“一路小心,到了学校发个短信给我们。”
泛景总是那样善解人意,尽管我不曾言明,他却从来都知道我在想什么。
轿车缓缓驶离,后视镜里束楚解下自己的围巾替泛景戴上。细雪迷蒙中他的面容也仿佛蒙着一层淡淡的轻雾般看不分明,可我知道,他的唇边一定带着最温柔的笑容,眸中一定含着最珍重的柔情。
我们……多么美好的字眼,若我能早一点知道,他们是否可以不必蹉跎那么些年呢?
后视镜里两人的身影越来越小,我不禁轻轻靠在了身边人的肩上,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己也难以察觉的撒娇意味,开口道:“我累了……”
十字路口的交通灯由绿灯转为红灯,姜煜从后座拿过一件外套,细心地披在我身上,温暖的手掌与我相握,柔声道:“那就靠着我睡会儿。”
我闻言果真闭上了双眼,唇边却不禁漾起一丝笑容,道:“到家了记得叫醒我。”
我感到姜煜的手指从我额边轻柔地滑过,然后听到他温柔又含着笑意的声音回答我:“好。”
听说人在出生的时候,小指上绑着看不见的红线,另一端绑在姻缘的另一端,但因为线团太乱,很难找到头,人们在理清线团的时候,会遇见命中注定的另一半。如果缘分中真的存在红线,那么我的红线另一端会是谁呢?为了寻找这个答案,我曾经跌跌撞撞地犯了很多错,也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可是,上天到底是让我寻找到了他,尽管历经磨难。
幸好,我们都找到了彼此的另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