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两个女人（1 / 1）
叶子像弹簧一样蹦在了雨夕面前，先是一愣，转而瞪大眼睛不满地瞅着雨夕，她背着手在黄凡的办公室里巡视了一圈，脸上结了一层冰。
当她从雨夕面前绕过时，雨夕把脚快速往外一伸，叶子立刻像一个被推倒的花瓶，直直地摔了下去，四肢凌空，像一个被掀翻的乌龟。
叶子像被谁踩了尾巴似的尖叫起来，她平躺在地上，忍着疼痛，目光犀利地上下打量着雨夕，好像看见了一头从外星球来的怪兽。
“黄凡，这位就是昨天晚上陪你过夜的女人吗？你说她的美让人无法移开视线，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雨夕目光灼灼地瞪着叶子，眼神就像是找到猎物的老虎，她故意把声音拉长，让人听起来特别婉转悦耳。
雨夕苦涩地笑着，她的笑声一串串地从嘴巴里滚了出来，让人听了心里直发毛。
黄凡心惊肉跳地站着，他的胆子快要被这两个女人吓破了。
“今天，我非要把你的嚣张气焰给灭一灭。”一种难受的羞辱感袭便了叶子的全身，她嘴唇发青，眼睛里陡然射出两道冷而利的光。
“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灭火能手，我很欣赏你的狂妄，开始吧，让我开开眼界。”雨夕像一个傲慢的女王，很有风度地回敬了叶子两道同样冷利的光，她慢节奏地拍了拍手，嘴角翘着，宛若一叶精致的小舟，脸色却是又青又紫。
办公室里的火药味越来越浓，雨夕的刺像仙人掌，叶子的刺像刺猬，两个人争执起来，使黄凡的脸上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奇怪而复杂的神情，他的心扑通扑通又猛跳起来。
“昨天晚上，你和我老公缠绵了一夜，感觉还好吧。”雨夕嘴角挂着阴森森的冷笑。
叶子腾地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她的眼神空洞洞的，欲言又止。
“叶子，这是雨夕，我老婆！”黄凡的心咯噔一下，他咽了口唾沫，讨好地冲着雨夕和叶子干笑了两声。
黄凡用害怕的眼神劝叶子离开这里，他不劝还好，这一劝，叶子的脑子乱了，气得胸脯上下起伏着。
叶子心里叹息着黄凡的薄情，昨晚的幸福快乐，比早晨的露水还短命。
“凭什么离开的人是我，不是她？”叶子吼着，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
“我可不希望你走，我还想见识见识你的灭火技术呢。”雨夕耸耸肩膀，故意挑逗着叶子。
黄凡被叶子泄了闸的情绪惊得汗毛倒竖，他下意识的往后退，直到墙角，大气不敢出的沉默着，像一尊忧伤的雕塑。
叶子什么都看明白了，铺天盖地的愤怒直接砸到她的脑门上，她脸上的伤心瞬间被风卷走了似的。
“别以为你是黄凡的老婆，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我和黄凡花前月下的时候，还不知道你在哪呢。”叶子用喷了火的眼睛射向雨夕，她把对黄凡的气全部撒在雨夕的身上。
“哦！说说你们的故事。”雨夕骄傲地把头一昂，嗓子眼像吞了一条虫子般难受。
“我让黄凡朝西，他不敢朝东，我让黄凡朝北，他不敢朝南。”叶子越发的眉飞色舞。
黄凡惊魂未定地站在一边，他用眼睛的余光瞄了一眼雨夕，雨夕假装没有看见黄凡，故意把脖子扭到一边。
趁雨夕的眼睛看向窗外时，叶子转过身，恰好和黄凡担心的目光碰在一起，黄凡用无力的眼神示意叶子不要再说下去，赶快离开这里。她立刻明白了黄凡的意思，气得眉毛差点拧到一起。
“黄凡对你百依百顺，说明你在他心里很重要，要么是白雪公主，要么是孔雀公主喽！”雨夕走到黄凡办公桌前，拿起一个玻璃烟灰缸，在手里晃了晃，掂了掂分量。
黄凡的脸一下子红了，他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膛，为了打断雨夕和叶子的谈话，他故意咳嗽了两声，谁知，两个女人同时把目光齐刷刷地射向他，使得原本沉闷的气氛更加压抑。
“我既不是白雪公主，也不是孔雀公主，我是黄凡的叶子公主。”叶子的眼底尽是陶醉，咯咯地笑出了声，她的笑声像村子里的一只小鸟忽闪忽闪拍打着翅膀。
“叶子，你能不能闭嘴。”黄凡不满地把眼光扫向叶子，故意抬高了嗓门，恐惧像水波一样从脚底涌到头顶。
叶子装作没有听见，抿着嘴，得意地笑了笑，继续动情地说着：“我家后院有一棵桑树，每到夏天，桑果就成熟了，黄凡知道我爬树的本领不行，为了让我天天吃上新鲜的桑果，黄凡每天都会爬到桑树上给我摘桑果。我一声令下，黄凡就哧溜一下坐到了树尖上。”
“然后呢？”雨夕开始浑身难受，像有一百根针在扎。
“然后，树枝有时会勾住黄凡的衣服，有时也会勾住他的心。”
“然后呢？”雨夕把那个玻璃烟灰缸抓得更紧了。
“然后，我们就一起吃桑果，我给黄凡嘴里喂一颗，他给我嘴里喂一颗。”
“然后呢？”雨夕眼皮一扬。
“嗖”的一声，烟灰缸飞过叶子的头顶，直接撞到墙上，“啪”的一声又落在地上，玻璃渣四溅。
“没有然后了。”叶子心里的失落感越来越明显地表现在脸上。
“既然你和黄凡之间有那么感人的爱情故事，你为什么不嫁给他，厮守一生？”雨夕的心像放在油锅里刺啦刺啦地煎炸。
一时间，叶子整个人就像一尊雕塑，又被定在了那里，雨夕的一句话，硬生生地逼出了叶子坚强的泪水。
“如果不是因为家境贫穷，如果不是因为要供两个弟弟读书，我不可能去那么远的地方打工，也就不会错过和黄凡的婚姻。”叶子的泪眼瞬间变得锋利起来，泪水怎么也收不住再次奔涌而出。
想起叶子那年不辞而别，去远方打工的往事，黄凡的眼睛像深深的湖泊，含着泪，含着痛，含着没有人知道的故事。
那年，黄凡得知叶子为了供两个弟弟读书，她自己缀学打工的事情后，心里升腾起一个坚决的冲动：他要保护叶子，不能让叶子受委屈。
那一夜，他鼓足勇气去叶子家里要叶子的联系地址，叶子的父母不仅没有给他地址，还骂黄凡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趁早死了这条心，自己是一个穷光蛋也就罢了，还想拖累叶子。
叶子的父母差一点把门摔倒黄凡的鼻子上，从叶子家里出来时，黄凡哭了，差点撞到墙上。
那一夜，黄凡发誓：他一定要成为一个有钱人，等他有钱了，他要让叶子风风光光地嫁给他。
叶子春节回家时，总是偷偷地来找黄凡，给他送好多礼物和好吃的，还给他零花钱，黄凡的眼里蓄满了泪水，他把嘴唇咬了深深的一道牙印子。
叶子父母对黄凡自尊心的侮辱，彻底颠覆了黄凡的人生观。
高中毕业后，黄凡怀着雄心壮志来A城开始了他艰苦的创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