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强把心情付浊醪（1 / 1）
最令人尴尬的一幕还是发生了。
明雪带着乔夫人往外走的时候，恰巧便遇上了雨舒和曲希柔，曲希柔不认识明雪：“你是什么人？把乔夫人留下。”明雪当真有些意外：“你们，是军统的人？”雨舒点点头：“看来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既然是友军，明雪，你带乔夫人先走，我们来断后。”
曲希柔有些不解：“她也是？”雨舒笑了笑：“她是方剑的妹妹，没想到吧。”曲希柔瞪大了眼睛：“方剑知道吗？”“现在还不知道。”雨舒有些为难，“不过，她只要出去，就会遇上他的，我想，他为了保护她，应该是不会和她相认的。但愿明雪聪明一点儿，别在齐烟和武清面前漏了破绽。”曲希柔说道：“你放心，我只是遇见了友军，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她也不知道我的身份吧？”
雨舒解释道：“当初我们初到苏州，特高课的人侦听到了一组电波，出现在方府，他虽然也猜到了是我们的人所为，可却不知道是谁。还好我遇到一位故人，也是因为他，我才明白明雪的身份。不过我怕他问我为什么会知道，以防万一，我就没有告诉他。”“你做得对。”曲希柔沉吟一番，“不过现在的场面可是有些尴尬了。”
雨舒正想说话，便听到周围的枪声响起：“他们一定是发现乔夫人不见了，我们快走。”冒着枪林弹雨，几个人终于接近了城门。方剑打响了信号枪：“冲出去，外面就有接应。日军的火力密集，是要致我们于死地。看来乔夫人已经平安出城了。”武清胳膊中枪，有些撑不下去：“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得死在这儿。”
不远处枪声响起，雨舒竟看到了聂清远，看来明雪负责带乔夫人出去，聂清远他们还没有出城，看了一眼身边的方剑，他的神色平静无波，雨舒低声问道：“你是不是猜到他的身份了？”方剑把她拉到他身边：“你小心点儿，，都什么时候了还问这个。其实方才见到明雪时，我就已经知道了，真是没想到，小丫头片子也长大了。”
围追堵截的人受到来自身后的攻击，对她们的攻击减弱了不少。雨舒扔掉手里的枪去开城门，却忽略了背后开枪射击的人，千钧一发间，方剑把她护在怀里，自己胸口中了一枪，雨舒连忙扶住他：“希柔姐，你来开城门。你为什么要替我挡下来，你傻吗？”方剑自己心里明白，现在流血较少，是因为子弹还在他体内，阻滞了血的流出，看来只要不取出来，现在还没有危险：“走，快走。”雨舒扶着他往外面走，聂清远一行人也跟了过来一起出门。
一出城门，新四军和国军便一起为他们打掩护，雨舒扶着他脚下一滑，两个人一起摔在地下，雨舒担心他的伤势：“你没事吧？”白皙的手碰到他的胸口，却被鲜血染红，方剑皱着眉头，抓住她的手，脸色惨白：“雨舒，别担心。”武清自己受着伤，没办法帮忙，聂清远见状，便过来说道：“我来吧。”曲希柔把雨舒拉起来：“雨舒，起来，我们要赶快回去，给他们两个把子弹取出来。”雨舒面色苍白，对聂清远言道：“快走。”
明雪带着乔夫人去见乔师长，乔师长很感激他们，并因为此事，愿意和新四军一起攻打常州城。齐烟匆忙进来问道：“乔师长，为什么不见军医？”乔师长答道：“信号枪一响，我们的人和新四军都上了战场，军医都不在这儿。”乔夫人想起明雪也是医生：“方小姐是医生，你有什么事吗？”“是有人受伤了吗？”明雪说着就要往外走，“我可以去帮忙。”齐烟有些信不过她，可也别无它法了：“你跟我来吧。”
明雪到了一间房子里，曲希柔正在帮武清取子弹，聂清远看着雨舒小心翼翼地剪下方剑的衣服，倒是没有注意到明雪的到来：“你怎么来了？”“她说这里需要医生。”明雪看向病床上躺着的人，险些就要把哥哥这两个字叫出口来，“这是怎么回事？”雨舒双手颤抖：“不行，我做不了。”明雪咬咬牙：“我来。”
手术进行到一半，明雪忽然把手术刀和镊子放在一旁，声音也带了些想哭的意思：“子弹离心脏太近，我害怕，这里没有别的医生了吗？”雨舒不敢多想：“当时他并没有流太多血，是我疏忽了。现在该怎么办？”曲希柔看着情况紧急，只好劝说雨舒：“雨舒，现在只有你能做手术，你别紧张。”雨舒双手还在颤抖，哭着说道：“不行，我真的做不到，如果是各不相干的人，我倒是能冷静下来，可是，可是。”曲希柔把手术刀塞到她手里：“你冷静下来，或许还能救他，你要是拒绝，他必死无疑。”
雨舒只好接过来，手术中丝毫不敢松懈，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眼泪不听话的一滴一滴滴在他身上，取子弹时，她忽然想到，如果这个时候他死了，她既没有责任，也能除去以后的隐患，可她做不到，到这个时候为止，她再也瞒不了自己的心了。
子弹落到托盘里，雨舒总算松了一口气，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曲希柔连忙去扶她。明雪上前为他缝合伤口，心中充满疑惑地看向雨舒：“这么精准的刀法，在我认识的人中，只有一个人能够做到，可是，不应该啊。”不过雨舒心里一松倒是没听到她的话。
一连两天，方剑都是昏迷不醒，雨舒的悉心照料倒是让他原本失血过多而呈现出的苍白面色变得红润起来。雨舒见他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心里十分担忧，明雪进来，虽是对他们的身份很是惊讶，可眼下她更关心的是他的伤势：“哥哥还没有醒过来吗？”雨舒叹了口气：“还没有，你先在这儿照看他吧，我出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