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被蛇咬了(1 / 1)
然而,凡事都有例外。
天微微亮的时候,阿朗他们还没有来,慕逸尘一夜未合眼,□□的上身早已被一层雾水遮盖,他怀里的女人却干爽如初,他一直在帮她挡着。此刻,他的心依然没有慌乱,只是眼眸深深,内心沉了沉,睨着怀里安静的睡颜,浅浅的勾起了嘴角。
“这么信我,嗯?”还真是睡得沉呐!这么相信他会把她带出去么?慕逸尘蹭了蹭她的脸颊,轻柔的放下她,起身拿过一旁的衣服,还有一点点湿,但比昨晚已经好多了,轻轻的帮苏浅念穿上,而后套好自己的。
望了望远方一望无际的大海,转身抱起苏浅念走入身后的森林。当然,还是不敢深进,只是在边沿找好藏身的地方,阿朗到现在都还没来的话,很可能他们也遭受到了狙击,即使对他手下的人有信心,但一向谨慎的他,绝不能将自己暴露在敌人底下,他一个人完全可以躲过他们的狙击,甚至将他们悉数绞杀,但苏浅念在这,他不能容忍有一丝一毫的危险发生在她的身上。
慕逸尘的猜想没错,阿朗他们在半路遭到了那群人的狙杀。
“靠,这群老鼠!”骆昶用望眼镜瞄着前方,直接爆粗口,他认得领头的那个人,就是上次老大派他去给个教训的人。
“老大坐的游艇沉了。”阿朗接到手下人的汇报,脸色略微凝重。
“能追踪到老大的位置吗?”骆昶懒散的姿态一收,瞬间阴寒着脸,眼里散发着嗜血的光芒。
阿朗摇了摇头。
“阿朗,我们不能等了。”骆昶面对阿朗,坚定的说道,他们此次出海,就他和阿朗跟着,其余的人都在港口,等他们赶过来势必需要时间,而现在,慕逸尘失去了联系,而最后追踪到的位置就在附近,但他们可以肯定的是,老大还没有遇害,不说凭老大的身手,这些人轻易伤不了他,从这群人还未离去来看,老大也还没有遭险,不然他们早就跑了,不会等他们过来,还一个劲的狙杀他们。
唯一让他们担心的是,老大身边带了个女人。这是尹恒告诉他们的,而尹恒作为此次出游的负责人之一,少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慕逸尘这样重量级的人物,难免会猜测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即使他作为慕逸尘的好友,非常担心他的安危,但也不能擅自离开,他的留下来安抚人心。
“你说的对。通知其他人,尽最快的速度赶来接应,我们去接老大。”
“这一次,我要让他们有去无回!”男人邪魅一笑,比之慕逸尘,还要多了一分狠戾。
“找老大要紧。”阿朗知他憋着一口气,但他们首要的是找到老大,至于那群人,随时可以收拾。
骆昶不置可否,转身去通知人的同时准备发动进攻。
“阿朗,撕开一个口子,找到老大,我们的人也应该快到了。”通知完人,骆昶回到阿朗身边,望着前方排成防守阵势的快艇。
“这样风险比较大,万一……”
“没有万一,我们必须相信。”骆昶截断阿朗的话,目光坚定的看着前方,茫茫大海中,晨曦初现,能隐约望见一座小岛漂浮在海面上。
阿朗点点头,转身开始准备。
不多时,平静的海面被打破,几声炮弹的轰声在海面炸开,并排的快艇瞬间被拉开一个口子,几声惨叫飘荡在海上,凄厉异常,而后阿朗他们所在的快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闯过了他们的包围圈。将对方的人远远的甩在后面。
“快,上岛。”甩开对方的人马,阿朗和骆昶迅速登岛,对手没有追上来这一点令他们踌躇了一刻,但随即两人对视一眼,不管许多先登岛找人,只是两人更谨慎了些。
而慕逸尘那边,却发生了一幕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事。
“慕逸尘,我们会不会死在这?”苏浅念醒来,偎在慕逸尘的怀里,此刻的她,很是疲惫,神色倦怠。
慕逸尘时刻关注着海面上的状况,刚听到一阵激烈的交火声,他知道他的人找来了。
“不会的。”听闻她的话,他邪肆一笑,但睨着她苍白的脸色,脸又沉了沉。
“嘘,有人上岛了。”阻止苏浅念继续,凭借良好的视力,他隐约可以见到有人登岛了,抱起苏浅念,隐入身后密林,在不清楚是敌是友时,他不能冒险。
可是,在慕逸尘全神贯注关注着前方的时候,危险正渐渐接近他们。
“小心!”
“苏苏,你怎么了?”慕逸尘被苏浅念扑倒在地,迅速反应过来,他们面前立着一条蛇,是的,立着,吐着蛇信子,盯着他们,而苏浅念将他扑倒后,现在已经歪倒在他怀里了。
“被咬了……”苏浅念咬着牙,忍痛说出,真的很痛,一阵阵钻心的疼。
顺着她的视线,慕逸尘瞥到她的脚踝,一个很细小的眼,冒出一滴血,周围迅速黑沉蔓延,可见这蛇的毒性有多强,慕逸尘鹰隼般的眸子一沉,瞪着那条蛇,似乎要把它瞪出一个洞来,将苏浅念小心放好,从裤管里抽出一把瑞士军刀,幸好他都有随身带武器的习惯,并且是从不离身。
苏浅念的伤容不得他寻找最佳战机,他需要速战速决。
那蛇足有一米多,高昂着头,吐着蛇信子,全身五彩斑斓,愈是外表华丽,愈是剧毒无比,见慕逸尘拿出了武器与它对峙,它似乎也懂得要与人一较高低,做好攻击姿态,瞧准慕逸尘的薄弱点-脚底,毕竟它的优势在于地面,能在地面迅速爬行,躲过敌人的攻击,而慕逸尘的优势在上,只是,电光火石之间,那蛇已经被一把匕首刺中了致命点,七寸,打蛇打七寸,谁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其实这样的挑战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以前在基地的时候,比这更凶猛歹毒的动物都遇到过,而他还得赤手空拳的对付才能活下来,但因苏浅念在他旁边,一不小心的话,还是有风险的。
不再看自已经气绝的死蛇,打横抱起苏浅念就往外走,直觉这个地方不简单,这里更是不能多待,他甚至能闻到一股刺鼻的腥味朝这个地方涌来,而那种腥味与那条死去的蛇身上的味道所差无几,看来他们快要被蛇群围攻了,眼眸一眯,不再停留。
小心翼翼的躲过刚看到的人影,苏浅念的脸色愈加难看,他知道,若不及时打抗毒血清,她活不了多久。
“觉得怎样?”不理会身处的环境有多险恶,慕逸尘言简意赅的问。
“痛。”辗转反侧间,只有这一个字,苏浅念蹙紧了眉,脸皮越来越重。
慕逸尘到此时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看见伤口的刹那,他感觉自己的心瞬间被握紧揉碎。那么多风雨沧桑,世事变幻,人世历练都退的一干二净,仿佛从不曾经历过。他依旧手无寸铁,重新成为许多年以前的那个白衣青裤的少年,看着她的痛楚他却无计可施。
他早已把一部分毒血吸出,光靠这样依旧是扬汤止沸,远比不上釜底抽薪。
周围的景色迅速在眼前闪过,恍惚之间,他记起了在昏暗的包厢里与她的短暂交锋,那时他们是不平等的,一个坐着,高高在上,一个跪着,委曲求全,还有第一次时她眼角滑落的泪,饮泣却不乞怜,酡红的双颊,粉色的嘴唇。
就这样,在他生命里悄然扎根,缓慢绽放。
海上日出的早,不一会儿,晨曦的微光渐褪,耀眼的光芒闪现大地,苏浅念却逐渐陷入昏迷。
慕逸尘微眯着眼,凝视着海平面,薄唇愈抿愈紧,抱着苏浅念的手微微颤抖,他忘不了刚才那一幕,苏浅年念不顾自己的安危,明知是蛇,依然奋不顾身的为他挡下,他不知道她是抱着怎样的心态为他挡下的,但是他知道那一刻的自己,除了震惊,还有一丝丝心疼,是的,心疼。
不管她是出于什么原因,一个人能将生命交付,那需要多大的勇气,像他们这样的人,从小被教导的就是活下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游戏,他见得太多,经历的更多,阿朗和骆昶会为他挡子弹,但是那是男人之间的感情,是一种过命的兄弟情,而苏浅念跟他,他不知道是什么。
“老大,慕少.......”
袅袅余音在回荡,飘荡在空中,但是被海浪的声音冲散的七零八落的,等飘到慕逸尘躲避的岩石后时已是极为微弱了,幸好男人的听力够好,只要有一点声音都能被他捕捉到。
”阿朗!“慕逸尘抱着苏浅念不敢乱动,不然苏浅念身体里的毒素会蔓延的更快,只能呆在原地,大吼道。
”骆,你听到什么了吗?“他好像听到老大的声音了。骆昶竖起耳朵凝神细听,随后失望的朝他摇了摇头。
”阿朗!“
”你听,是老大的声音。“阿朗欣喜地叫道,仔细分辨了一下声源的方向,随即就撒开腿朝慕逸尘所在的岩石奔去。
骆昶此时也已反应过来,紧随其后。
”老大,你怎么了?“阿朗赶到慕逸尘身边的时候,就看到慕逸尘脸色不太好的抱着苏浅念,而那动作很是温柔,他有些不适应这样的慕逸尘,但此时他也没有多想,看慕逸尘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联络直升机,立刻。“慕逸尘抬头看了他们一眼,随即垂下看着怀中渐渐失去意识的苏浅念,沉声吩咐。
骆昶与阿朗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和难以置信,因为他们无所不能的老大,从未出现过如此害怕的声音,那声音里的颤抖,虽然他已经极力压抑住,但那一丝尾音的变化还是刺痛了他们的心,他们的老大,从来都是宠辱不惊,临危不惧的,这样的变化,究竟是为何,两人都不约而同看向他怀里的女人,惨白地脸色,额际冒出豆大的汗,紧蹙的眉眼,全身瑟缩在慕逸尘的怀里,颤抖着,仿佛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快!“男人怒吼,见阿朗和骆昶都楞在那里,这次的倒是镇定了些,只是声音里的急切昭示事情的迫在眉睫。
”是。“阿朗不再说话,迅速闪到一边去联络,不多久,天空中便出现了一辆小型的私人飞机,而海面上也有一排游艇朝这里全速驶过来,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而在慕逸尘他们看来,这只是强弩之末而已,因为这支舰队的后面不远处,一对更庞大的舰队正朝着他们接近,且数量更为庞大,装备也更为精良,那是慕逸尘的人。
海面上的火拼已经引不起慕逸尘的注意力,等直升机到的时候,慕逸尘直接抱着苏浅念上了飞机,临走留下一句:一个不留,还有,炸了这座岛。
阿朗和骆昶面面相觑,这是他们接过的最诡异的一次命令,对于那群胆敢刺杀老大的人一个不留,不用慕逸尘吩咐,他们也会让他们有去无回,只是炸了这座岛?两人回头看了看这座不大的岛屿,在看到底下一片花花绿绿的颜色时,还好奇的拿了望眼镜观看了看,在看清是什么之后,两人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头皮发麻,全身不可避免的起了鸡皮疙瘩,再看了看在慕逸尘怀里的女人,若有所思地对视一眼,聪明的保持沉默。
一岛的蛇正朝他们刚刚呆的地方涌去,颜色鲜艳的令人眼花缭乱,但看清是什么之后,只会觉得恶心。
”阿朗,让川去慕府,苏苏被毒蛇咬了。“良久,慕逸尘不再盯着苏浅念看,只是有些疲倦的闭上了眼睛,低低的说道。
”老大,你没事吧?“阿朗去一边联络欧阳川,骆昶有些担心的望着男人眉眼间的倦色。
”骆,你说,是什么原因会让一个人将命交付?“男人不答反问,语气间略略的迷惘之色。
骆昶一愣,没想到男人会问这样的问题。
”信仰吧!“正如他追随老大,就是因为信仰,老大就是他们的信仰,他崇拜他,服从他,所以甘愿追随他,并且愿意为此献出自己的生命。
”信仰?“男人低喃,俯身望着女人,她是因为信仰而这样做的么?只是她的信仰是什么呢?
”恩。“
男人不再说话,一时之间,空气里流动着安静的气息,并且一直延续到回到幕府,直到苏浅念被欧阳川接过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