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番3：早教？（1 / 1）
（按：她不愿为了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那是因为她还没等到她要守的那棵树。）
八月中，正值盛夏，天气很热。市东老区那一片，拥挤的街区好像马上要蒸发掉一样。一栋墙面满是雨渍、爬着几条清晰裂纹的老式办公楼，能打开的窗几乎全开了。
“金茂”律师事务所内，只见“蝶影飞舞”，很多人扇着扇子，没扇子的用书扇着风。
“哎呀哎呀，明天终于可以搬进新办公室了。”周月心坐在转椅上，十指交叉托着后脑，两只脚叠着翘在桌上，裙边已经滑到接近大腿根的地方，屁股还转来转去，那把老转椅都快被她转断了。
Lisa闭着眼睛，手掌在面前扇了扇，“阿月，你看你，老是在办公室露‘春光’！女人的资本也不是这样炫耀的嘛！”
“Lisa姐，我们坐在死角，只有你看得到我，我怕什么啊？再说了，我们又不是同性恋，我还怕你吃了我不成？”月心停下不转，抓起桌上一个文件夹开始扇风，接着说到：“栋楼要拆，空调也不给开了，你说多闷热？我这是给屁股散热呢～”说着，她又转起了屁股，转幅更大了，肩膀还跟着扭起来，看起来像在杂耍一样。
“你也老大不小了，快给我找个男人，朝他散热去！”Lisa翻她一个白眼，又朝她笑了笑。
“什么嘛，‘月心现在二十八，正是美艳一枝花’。你知道吗，女人在我这个年龄最受欢迎了，比小姑娘成熟～比黄花婆娇嫩～追我的男人多的是，我才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呢，我还没玩够呢。”月心站起来，朝着Lisa吐了下舌头，边扇文件夹，边扭着猫步往外走，“我朝大家散热去。”
Lisa摇摇头，拿她没办法，只能叫她“散热”后把堆得乱七八糟的桌子收拾一下，这样空间大点、有助于散热。
本来嘛，人家私生活的事，是带月心出道的老师。月心大学毕业，就进了金茂，碰到Lisa是她运气好。现在律师不吃香了，法硕毕业的就大把大把，别说一个小本了。月心因为小学从外地转校来H市的缘故，留了一级，之前又因为家里没钱，晚读一年书，所以本科毕业时，已经步入“大龄”——24岁了，周岁。进了律师事务所，新人都由老人带。运气不好的，长年干着复印、写案件总结的活，接到的都是些离婚之类的小案子。月心的运气很好，她跟了Lisa不久，Lisa就给了她两个案子，让她自己去做。月心在金茂四年多，现在也算是可以独当一面的人物了。
散完热，月心回来收拾桌子。别人早收拾好了，明天公司大巴一来，就可以直接拿包走人了。
收拾完一大堆东西，一本《法律大词典》露了出来，月心拿起它，顺手就扔到了废纸篓里。
“这么好的书，干嘛扔了？”Lisa问到。
“现在已经有新版的了，改天买新的，”看着躺在纸篓里的《词典》，月心轻轻叹了一口气，“而且太重了，带不走。”
“你们都是大手大脚，太浪费了！”
“嘻嘻，明天换新办公室，这种旧东西就不要了，都换新的。”
“你怎么不把自己也换掉？”
“……”
真正“太重”的东西，是想扔也仍不掉的。
第二天。隆美大厦。
“隆美”位于滨海路北京路口，是一栋典型的办公大楼，一共29层。底层有几家银行，一个旅行社，还有个中型超市。金茂租下了17层半个楼面，17层还有一家贸易公司和一个会计事务所。
“那个铁公鸡这次可真是大手笔啊，居然租了‘隆美’半个楼面！现在好啦，我们两个人就有一个独立的办公室。”月心开心地和Lisa的说着，一边摆放东西。
“你现在脱光了干活也没事了～”Lisa放下了百叶窗，向月心挑了下眉毛，示意她“脱吧”。
“咦～万一有摄像头怎么办？”说着，月心就开始搜索起这个二十平米见方的办公室。搜了一会儿，她拍了拍手，就坐到椅子上，习惯性地把鞋一脱，两只脚就翘到了桌子上，“Lisa姐，最近‘石女’组好像很忙嘛～”
“你看人家！我们的业绩估计要被他们超过了，换了个好环境，你得给我好好干啊！”
“知道啦，知道啦。”
‘石女’，是月心给史佳佳起的绰号。史佳佳一直和Lisa作对，她带着几个徒弟一直和Lisa师徒们较劲。史佳佳年纪不小，快40了，居然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又听说她从来没谈过男朋友，月心很缺德地就给她起了‘石女’这个绰号。‘石女’的意思就是“不来月经的女人”，不来月经的女人还能算女人么……
王德，30岁，是金茂律师事务所的所长，二级律师。老员工都知道他是个“二世祖”，父亲王祥康是H市有名的大律师，这家事务所就是他父亲给他的。王德也没什么不好，就是特抠门，算加班时间几乎要精细到“秒”，事务所一年只发一次办公用品，其余一概自己负责。所以，月心给他起了个绰号“铁公鸡”。不过，他给的工资还是不错的，否则怎么留得住人才呢？王德也可谓是持所有道。
Janet，差不多和月心同时期进金茂，但她比较倒霉，跟了“凤凰李”，连着两年几乎都在打杂。“凤凰李”，真名李大潜，在所里是出了名的凤凰男。这人工作很拼命，能自己干的活，绝不给徒弟。他挣钱不少，但听说一分钱也不贴补家用，把父母接到家里就算了，还把妹妹一家也接到了H市，替他们交房租；平时和哥们儿出去吃喝，总是抢着买单。
……
这么看，月心除了做律师之外，还很适合挂牌给人起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