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Chapter86（1 / 1）
事实上，纳兰绯君的担心是多余的，即使她这个异族进了北朱雀的京城，即使上前和纳兰奉止打招呼的人都一脸惊讶地偷偷瞄她，即使她直接进了四殿下的桡铎宫，到底还是没有一个人敢说半个字。
桡铎宫不同于其他宫殿的一点就是它是飘在天上的，云雾缭绕，很有桃花源的派头，据说是她爹当年讨好她娘的杰作。
真没看出来，如此正经的一个人还有这么浪漫的一面。
少女衣袖一动，随意打散了几团云雾，整个结构瞬间移位，桡铎宫的全貌这才真正展现在几人面前。
“你会阵法？”纳兰奉止不可思议地望向她，这碧落黄泉阵可是他极为得意的作品，当年为了小雯的清静他费尽心力花了好几旬才安置下来的，竟这么轻易就被她给破了？没听说过司辰星君善阵法呀。
“我不会。”少女诚实地摇头，“但我会破坏。”阵法就像人一样，身上总有那么几个部位极其脆弱，只要对准那几个部位打击，不怕它不崩溃。
男人无奈扶额，早该知道是这样，北朱雀一族善守，南朱雀一族善攻，他不该用自己去揣度他人的。
只是几天后原本要教绯君飞行的课生生换成了阵法，他和小雯的宝贝女儿他自然要亲自教，况且在众目睽睽下被自家女儿打脸的事实的确有些丢人，怎么着他都想扳回这一局。
第十二次被少女轻而易举地用风打破阵法时，纳兰奉止平素为人就算再淡定，也快崩溃了。
绯君似乎是生怕给他带来麻烦—虽然她那双红瞳早就暴露了—所以从头到尾都没有使用半点南朱雀的法术，但在自己的看家法术上输这么惨他更丢脸好伐。
索性出手化解了她袭来的风，无奈道：“绯君你这样不行，所谓破阵自有它的一番套路，倘若你每次都如此简单粗暴，那么这节课的效果完全达不到。”
见状，少女也不慌不忙地收了式：“最简单的方法未必不是最有效的方法，既然我能直接毁了它，何必去学那些没用的花架子。”
纳兰奉止一愣，这么说似乎……也有道理。
目的是破阵，而不是去展现自己对阵法有多了解，倒是他本末倒置了。
“我实在不明白这所谓的阵法到底有什么用。”往时凌若晨总喜欢在无莣殿中布满阵法和结界，除了迷惑性和观赏性，实在是不如结界好用，她又不敢随随便便毁掉，看得真是憋屈死了。
“用来守至少可以拖延很久的时间，而用来攻也可以杀人于无形。”他儿时的先生便是这么教的，毕竟北朱雀一族善守不善攻，阵法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少女不屑地瞄了一眼先前几个被她破掉的迷阵，嗤笑：“结界也可以做到同样的效果。”被她结界套住的人，随手拿根木棒都能活活捶死他。
“结界很好破，只要调用四周的风施加压力，你就可以看见它像蛋壳一样碎裂。”结界的确有用，但也得看是对谁用，施加者的实力如果比破解者弱，轻而易举就能解决。
所以在这个御风的种族中，可以四处看到阵法，却没有那么多的结界。
“阵法就坚固了么？”眼睛盯着正在消失的无用阵法，少女明显意有所指。
“……”纳兰奉止语塞，“那你倒是结一个阵试试。”
话音未落，他只见周围景致一变，眼前俨然他先前用来考验绯君的阵法之一。
这小丫头，连改都没改，还想困住他？
自信地笑笑，脚步已迈了出去。
一炷香过去了，二炷香过去了，三炷香过去了……
他的每一步迈出去，眼前景致就换一下，这移形换景的厉害他总算是领教到了，只是……他为何还没出去！
纳兰绯君一套鞭法练完，纳兰奉止终于气喘吁吁地解开了最后一步，挥手将那个一环套一环的迷阵打散。
少女打量他许久，还是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有强悍之处，原本她设的这个阵就是利用奉止先前考验她的进行叠加，但唯一不同的是要有人从外面辅助破解，没想到他居然能强行推算出一条路，看来北朱雀四殿下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纳兰绯君本以为这关算是过了，没想到对方一开口便是：“布阵是为了实用，你付出那么多灵力打造一个如此复杂却无害的阵，还一直用灵力加持，你告诉我它有什么用？”
在实战中，灵力的损耗是很致命的，因为它需要花更多的精力去恢复，有那个时间他早就被敌方干掉了，实在不值当。
察觉到他内心的想法，少女轻轻摇头：“我不缺那点灵力。”
“绯君你过来。”男人缓下呼吸，抬手招她过来。
刚才在阵中他便感受到不对的地方，这样一个阵虽说是借鉴了他提供的内容，就算是再天资聪颖，小小年纪也不该有这么深厚的灵力，即使她是最接近远古上神的朱雀。
少女乖乖地走过来，任他探上神识。
怎么……可能！
纳兰奉止惊愕地望着她，他猜到她能吸收万物之灵，填补自身的空缺，也知道司辰星君带出来的人必定很强，但是……那厮居然让绯君走了这么条邪路！
为了激发她的潜能，不惜用内脏作为养料供应，这样下来日久天长，这会成为她食谱中必不可缺的一部分，这样的法子几乎等同于强夺他人的内丹，难怪她能有如此灵力。
这样罪恶的法子先不说是鲜为人知，就算知晓也不会有人愿意用，因为不是内丹，吸收起来太慢，还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可他已经替绯君选好了恶这一条路，时已至此，毫无戒断的希望。
看着他不可置信的眼神，少女兀自开口：“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即使强夺他人内丹，那也只能说明他技不如人，活该而已。”
“你是对的，变强才能保护重要的人。”纳兰奉止叹气，“早上的课到此为止吧，下午我们学别的。”
纳兰绯君猜到他会反对，连对白都想好了，没想到他竟会……赞同，就这么愣在了校场上，直到他走远，才反应过来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