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Chapter85（1 / 1）
看着对面自顾自看起书的少女，纳兰奉止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娘到底是怎么死的？”他的小雯，一走就是几千年，纵然他翻遍大江南北奇灵异界，他却再也找不到她。
当初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明知道爱是放手让你自由，还要硬生生地欺骗自己她会回来。
她一个人，忘了所有，没了灵力，该是多么的不容易。
孩子！她居然还给他生了个孩子，倘若知道绯君的存在，即使前途渺茫，他也不会让她离开。
那么多年的煎熬，他只知道她会过的很好，却不知她活着哪个国度，和谁呼吸着同一片空气，如今她死了，他总不可能连原因都不去计较。
少女静静地放下书：“我被主上带走，齐公子就把她连同梧桐苑一起烧成了灰。”
“为什么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里！”纵然对面是他和小雯的女儿，知道这等实情，语气也有些质问的味道。
“她对我又不好，为何要带她走。”神色很是无辜，仿佛在说一个与她无关的故事。
纳兰奉止长叹一声，默默地把质问的话收起来。
小雯，这就是你我的女儿么。
那样无情的话语，那样清冷的神情，那样薄凉的气质……不像你，不像我，她像谁呢？
司辰星君！
果真是别人家带大的，身上处处透着那个男人的影子。
觉察到对面人的落寞，少女冷笑出声：“死了，至少也比被人当做妖孽欲除之而后快强。在齐家又不受宠，受尽欺负，还一次次和侍卫私通，若不是那些知情人都被除掉，她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我能杀得了知情人，能杀得了所有人吗！”
纳兰奉止苦涩的扯出一抹笑，声音疲惫如叹息：“死了也好，省得面对这糟糕的一切。”
他爱的那个姑娘，也许在离开时就已死去了。他的百般哀求，终究留不下一心要走的人。
他也曾承诺过会好好对她，要让她成为世上最幸福的人。
只可惜……他精心打造的金屋还是挡不住流言蜚语的入侵，只因她是异族。朱雀两大阵营对峙多年，彼此间仇恨的火焰恨不得让浮尘界沸腾。
躲不过，终究还是一句躲不过。
他只是个弱小的四皇子，倾尽全力也保不住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流言之下愈加憔悴。
一句“我累了”便将所有粉饰太平的薄纱撕尽，自封记忆，自废灵力，他从来不知道，那个一贯温柔女子狠起来竟可以做到如此之绝，除了放她走，他别无选择。
如今他已经强大到没有人再敢随随便便小视他，可她却再也回不来。
在错误的时间遇见对的人，再多的深情……抵不过情深缘浅。
飞速前行的轿子骤然在空中停住，银铃相撞，一片清脆冰冷的叮咚声，少女的声音竟比它还要冷上三分：“在人界，他们说我是妖孽，可回了浮尘界，他们不照样说我是杂种吗！
父亲大人，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清楚，我也只是无莣殿一小小堂主而已，配不上纳兰这么高贵的姓。”
“我说配得上就配得上。胆敢在背后嚼舌根的人，就按你习惯的规矩处置便是了。”话虽这么说，他依旧暗自心惊，他的轿子被生生逼停，居然……没看见她是如何出的手。
这么强的灵力，天赋异禀是一个原因，可这后天教育，司辰星君到底是怎么培养出的，莫非……
纳兰奉止眸色一暗，生生阻止了无谓的猜测，面色如常地重新启动轿子，仿佛刚才的愣神只是场错觉。
……
伴随着结界被打开的波动，封闭的空间久违的照入一缕阳光，慕无伤吃力地用手臂挡住眼睛，寻着光望去。
不是绯君。
他默默别开头，任铁链将身子拖入血池中。
满池的血水突然翻涌起来，干脆利落地切断了他之前怎么也挣不断的铁链，将他狠狠摔上岸边：“呵，看见不是心上人就摆出这副要死不死的模样，都是绯君把你宠坏了，摆谱给谁看呢！”
“你没权利这么说绯君！”慕无伤愤愤抬起头，声音尖锐如利刃出鞘。
“我没权利？”听了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凌若晨不怒反笑，低沉的声音中多了几分异样的笑意。
那样的笑！和绯君……好像……
慕无伤略一怔神，下一秒，原本平静的血水凝聚成型，如一只爪子般扣上他的脚踝，将他重重砸上墙壁。
血花四溅。
咳嗽半晌，慕无伤扶着墙站起来，尽管身上的血肉被削碎，一站起来就像水一样往下落，整个人狼狈不堪，他还是执着地死盯着那人：“在你为了区区小利把她卖了之后，还好意思说权利！”
“卖？绯君与亲人一起生活有什么不对，慕公子，不知情就少在那儿一派胡言了，绯君费尽心力救下你，别自讨苦吃。”永生又不绝对的，如今捏死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他有什么资本嚣张。
还好意思说区区小利，当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凌宵宫是什么概念，十个无莣殿！
毕竟是不善于言辞，此话一出，慕无伤被堵得哑口无言，只那无惧无谓的表情，看得凌若晨又是一阵不爽，索性一道水花打上他前胸，将他狠狠拍回血池中。
若不是答应了绯君，他早拿这货喂蛇去了。
溅起的水花缓缓落下，一根眼熟的东西从他被撕裂的衣襟中掉出，悠然漂在水面上。
瞳孔猛地一缩。
那是……绯君的羽毛！
你竟……给了他这个！连我都不给的东西，轻而易举地给了另一个男人，绯君，你当真是好样的。
眸中的怒意再也掩饰不住，指尖微动，轻柔的羽毛便翩然浮了起来，慢慢升到半空中。
蓝紫色的火焰凭空升起。
“你别动它！”似是察觉到他的意图，不顾身上重重叠叠的伤，慕无伤从血池中一跃而起，在它燃烧起来之时，将其护在手心。
见他宁可皮焦肉烂都不肯放开，男人收了法术，突然笑了：“既然绯君已走，那么钦绯堂，你接任吧。”
“为什么？”这前后态度反差太大，他实在有些接受无能。
凌若晨将决定通知下去，这才转向他：“没有为什么，钦绯堂是绯君的心血，你可别辜负了。”
为什么，还能有为什么。
整个无莣殿，最为听话能干的也不过绯君一人，其余的都各怀鬼胎，如今绯君走了，他正愁谁有这个实力接任呢，慕无伤一个动作，让他定下了人选。
区区一片无用的羽毛，只因是绯君留下的，他都不惜已双手为代价去保全它，那么对于绯君一手振兴的钦绯堂，相信他绝不会任它败落。
感情就是如此有意思，纵使慕无伤对他有再多不满，为了绯君，那人怕是都会乖乖听话吧。
钦绯堂堂主是谁，不重要！最后的结果才重要。
“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