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Chapter81（1 / 1）
慕无伤去了近一个月，她甚至以为他不会再回来。
这也是她一直瞒着那人的理由，任谁看到自己的家衰败成了那副模样还能没点触动，那简直就是绝情到了一种地步。
依依在水牢中的叫骂，她听了，也烦了，所以才会让悠悠去毒哑她。
悠悠果然也没有回来，不忍姐姐继续遭受那样的对待，她杀了依依后自杀了。
这一情况，是她早就算计好的。
如果就这样把依依关在水牢中，任人□□，就算是再忠诚，悠悠也不可避免地会有不满。有了二心的人决计留不得，这是凌若晨教给她的话。
也许……依依骂的对，能在顷刻之间灭掉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而没有一丁点不忍，为了未发生的猜测杀掉跟随她多年的人，自己果然不是个东西呀。
“绯主，公子回来了。”门外新换上来的丫鬟心柔怯生生的低着头，小心翼翼道。她的前任的下场大家有目共睹，她怎敢不谨慎。
“让他过来。”绯君话音未落，清脆的叩门声应景地响起。
得到允许后，慕无伤推门进来，平静的脸上无悲无喜，仿佛他从未看到过慕府的场景一般：“绯主，任务完成了。”
少女突然想笑，若不是蛊的发作就在今晚，他是不是根本不会回来？“陪我走走吧。”她兀自开口道，率先站起身，慕无伤随即跟上。
两人在芳菲尽之前停下了脚步。
四年的轮回，花依旧开得绚烂，这妖艳背后的代价彼此皆是心知肚明，尸骨之上的艳丽。
“我记得……刚见你时你还是个二十的青年呢，这一转眼就长成个男人了。当初那么逼你，你是不是特恨我？”绯君话中带着唏嘘的意味，看这架势，竟是准备谈心。
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小女孩发出这种老成的感慨，画面不免有些诡异，但他知道，绯君实则大他几百岁不止，在她面前，他永远像个孩子。
慕无伤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下，顿了顿：“没有，真的没有。那时我还小，不懂事，多亏有……”绯主不嫌弃，教了我这么多。
少女蓦地打断他：“你不必和我说这些，你该知道，你的想法，我都看得见。所以不要瞒我，也不必瞒我。”
该有的，不该有的，她皆清楚的感知到。那种无法言说的情感，如芳菲尽下的秘密，明晃晃的摆在那里，不是不说便意味着不存在……她该斩断，却莫名忍下。
男人愕然，他猜到绯君总有一天会和他摊牌，却没想过竟会这么快。既然对方想点破，那么是生是死他都只能接受，但……
“都……看得见么？那你为何就是看不见我喜欢你！”话至此一顿，一反常态的温顺，语气变得突然咄咄逼人。
他恨，他当然恨！
恨她明明什么都知道却总是淡漠的样子，恨她永远把他当孩子看待，恨她对那个男人的感情却不愿分他一点点。
他也不知自己是何时喜欢上她的，是她在出任务时严厉的指导，还是沉迷于她深不见底的眸中，亦或是在浮云阁的花魁身上□□时那脱口而出的绯君二字。
四年的时光太短暂，短暂到他还没来得及与她好好相处；四年的时光太漫长，漫长到他有足够的时间将对方平日里的每一个细节都放在心上，细细品尝。
他还是说出来了……少女默默叹气，这样不该存在的感情，生生被扒开粉饰太平的面纱，□□裸的暴露出来。
当断不断，不断必乱。少女强迫自己冷下脸，沉声道：“那只是错觉，你最好打消这个可笑的念头。”
可笑吗？
慕无伤自嘲地笑笑，借助身高优势，按住她瘦小的肩膀，弯腰吻下。
唇与唇相接的瞬间，他只觉得身子一空，蓦地被甩出去，向着无尽的芳菲尽极速下落。
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花朵，慕无伤苦笑，难怪从小父亲教导他要优雅，不要耍流氓，原来耍流氓的代价如此之大。
眼见就要葬身花海，柔软的丝带紧跟过来，缠住他的腰，继而向后一收，将他狠狠丢到一旁的空地上。
药瓶重重砸在他身边，力道之大让地面都深陷下去一个坑，少女冷冷地看着他：“敬你是个剑客所以容忍你，谁允许你愈加放肆！”
“我！喜！欢！你！”一字一句咬的极重。
“闭嘴！”冰刃呼啸而过，擦着他的脸颊插入地上。少女竟是头也不回地离开，闪身上了北阁。
留他躺在芳菲尽的旁边，手中紧握着的是那瓶药，看着碧色的天空，满心苍凉。
……
“让绯君过来。”察觉到结界不正常的波动不断，凌若晨一把推开往他身上靠的侍妾，冷声道。
若不是兰君已经去处理了，他当真有些想发火。用了四年时间还没彻底收服那人便罢了，给了那人解药还纵容他叛逃，简直不能忍。
“不用，我已经来了。”少女从门后绕进来，单膝跪下，“没教育好这么个忘本的东西让主上堵心，属下知错。”
明知道她有避重就轻的嫌疑，凌若晨也不点破，只道：“既然是你堂口的人，你自己去处理好。”
“是。”
无莣殿的牌楼下，慕无伤拖着被砍了一刀几乎残废的手臂吃力地躲闪对方的攻击，却因为力竭身上多出了几道口子。
慕无伤苦笑，望向高大的牌楼，他若出了这个结界，就可以永远地逃离这个鬼地方了，只可惜……在这儿等着他的是扶南堂堂主兰君。
毫无胜算。
看着对面连躲闪都无力的男人，兰君竟是随手将刀一丟，改用手指，轻而易举地便撕裂了他的肩胛，雪白的衣衫已全然染成血红色。
猫捉老鼠的游戏，那人玩的乐此不疲。
两三下将慕无伤逼入死角，他玩也玩腻了，不想再拖下去了，兰君眼中阴森的杀意尽显，掌风向着他的眉心处重重劈去。
生死一瞬，他已没有转寰的余地。
在陷入无尽黑暗之前，那张稚嫩的面容在那一刻自眼前清晰地浮现，脸上仍是一贯冷清的神色。
“唰”地一声，慕无伤只感觉自己被甩出去，熟悉的手法，那是……她。
兰君见一击落空，全然不顾平日苦心维持的和平局面，愤怒出声：“绯君，你居然帮一个叛徒，公然违抗主上的命令，你……”
少女也不跟他废话，三下五除二扭断了兰君的脖子，转身走向他：“我从你刚来便告诉过你，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先掂量好自己的实力与处境，不然就是找死！我给你药，你就这么急不可待？”
“我等的起，但无忧他们等不起！”他再不回去，只怕慕家人的下场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