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1 / 1）

当晚鹿晗还是在主卧睡下了，他和来福一张床，吴世勋在旁边打了地铺。

穿着睡衣的男人在那里“铺床”，赶也赶不走，因为吴世勋说，“要是我不在，你晚上睡得安生吗？做噩梦怎么办？”

一连串的问话问得鹿晗哑口，但是主人睡地上，客人睡床上，怎么想都觉得怪异。

熄了灯，房间只剩来福沉重的呼吸声，鹿晗正想着白天的事情闹心得睡不着觉，就听见吴世勋那声若有若无的倒抽气的声音，深秋的夜晚，睡地上想必很冷吧。

鹿晗忍了又忍还是轻声叫了吴世勋，“要不然你上来睡吧。”

吴世勋裂开嘴笑，反正鹿晗现在看不见，那一丝得意在脸上展露无疑。

鹿晗当然不知道，过完国庆节，吴世勋卧室的地板上就铺了一层细密的绒毛地毯，光脚踩在上面都软绵暖和，何况吴世勋还铺了一层毛毯才睡的，自然是不会被冷着。

眼见苦肉计做效，吴世勋便不知收敛，“这可是你叫我上来的，可不要等会再把我赶下去。”

故意压低的语气带了一丝责怪，标准的得理不饶人。

但是鹿晗却只顾着吴世勋不要着凉完全没有听出来，还用脚把来福踢醒让来福去睡吴世勋的地铺。

本来就没睡着，现在他一来自己更加睡不着了，本以为他在身边自己好睡，但是换了身份后，这样的相处有了尴尬，不像昨晚，自己实在太困没时间顾虑这些。

身边的人显然也没睡，静静躺着，两人不说话，直到沉默在黑暗里更加明显之后。

身边的人开口了。

“鹿晗。”

“嗯？”

“分手后一个星期的时候，我曾经到你们公司楼下去找你，但是看见你和同事有说有笑的下楼。”

鹿晗感觉到旁边的人换了睡姿，本来是面对自己的方向，现在换成了背对自己的方向。

“分手后，你过得很好嘛，一点也没伤心，我都我不知道我这个前男友在你心里那么没地位。”

鹿晗抿嘴笑，笑他听出了吴世勋话里一丝抱怨的语气，要是以前的自己，现在正是耀武扬威的好时机，可是鹿晗只是不说话，抿着的嘴变成生生咬着唇，忍着泪。

他抽泣的声音还是被吴世勋听见了，男人翻过身把鹿晗抱进怀里。

他在自己心里哪里是没有地位呢，明明整颗心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地位的人，从来都是自己。

“分手后的第二天，我到你家楼下等你，我拖着行李箱，我没地方去，我想不管你说再重的话，你再不想看见我，再怎么看不起我，我都能假装不明白然后赖着你跟着你回家，反正我脸皮厚不怕你说重话，可是。。。”鹿晗的声音顿了顿，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可是我看见你和陈煜一起回来，你的手搭在他的肩上，你们一副亲密的样子，我动不了，我想叫你都发不出声音，我看着你和他楼下接吻，我只能躲在树后面一边哭一边看你们。”

鹿晗说着说着眼泪更加止不住，那天大概是自己为数不多的在外面哭的时候。

他放下了所有自尊来求和，提着重重的行李箱，做了无数次心里建设，练习了无数次那句我们不分手不行吗？不怕吴世勋问他怎么有脸回来，不怕吴世勋拿多重的话刺激他，不怕吴世勋嘲笑他昨晚那么大脾气现在还不是落魄成这样。

可是，当他不再从照片里或者是别人的口中，而是亲眼看见吴世勋和陈煜一起的时候，那种心痛沉重的可怕，他第一次真正的明白。

他是真的失去吴世勋了。

吴世勋收紧了环住鹿晗的手，他不知道，他不知道他把鹿晗伤成了这样，怀里的人止不住的颤动，带着吴世勋的心都跟着痛。

“对不起，小鹿，对不起。。。”轻柔的吻细密地落下，吻去了鹿晗脸上的泪珠。

“那。。。你还爱我吗？”在黑暗中，吴世勋问话里声音的颤抖尤为明显。

“爱？吴世勋，我从来没有不爱你。”鹿晗哭着说，可是他爱他有什么用，不是相爱的话，爱上的人不是更难受吗。

吴世勋听得心一惊，一股巨大的喜悦冲了上来，他直起身看着鹿晗，“你说你爱我？”

居然是疑问的语句，鹿晗又哭又笑的，“吴世勋，我爱你，你不知道吗？！分手是你提的，说不爱的人也是你，从来都不是我，伤害我的也是你。。。”

吴世勋把鹿晗拉起来，双手捧着鹿晗的脸颊，“对不起，鹿晗，对不起。”

鹿晗摇着头，“别说对不起，我不要听，为什么你那么残忍，你知道我会受伤你还是为了陈煜伤害我，你都伤害我了。。。吴世勋，你都为了别人伤害我了，还怕对不起我吗？说出来不怕我笑话你吗，别说对不起，你虚伪得让我受不了。”

世界上就是有这么残忍又自私的人，为了自己在意的人伤害别人，在做之前便知道对不起，可是也做了，那就没有后悔和对不对得起了。

“我不是为了陈煜和你分手的。”吴世勋的声音低沉了下来，鹿晗的话犹如冰凉的水浇熄了他心里的火焰。

鹿晗轻笑，“嗯，也对，是因为我的脾气吧，陈煜给我说，说你讨厌我对你发火说我性格不好，说你工作已经很累了，我还任性的发脾气。”鹿晗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陈煜说这话的样子，吴世勋你可知道我每次想到你在陈煜面前抱怨我的不是，我有多么难过吗？也许那时你正把他抱在怀里，想着他的好他的温柔，凸显我的坏我的任性，然后终于我被比较下去了。

你爱他多了几分，我却越来越是个坏人，该被你抛弃。

“世勋，你都在他面前抱怨这些了，我还能相信你爱我吗？”

爱，就是为了讨另一个人的欢心把曾经相爱的人贬低得一无是处，是吗？这就是你以为的爱？

吴世勋无法反驳，自己的确说过这样的话，鹿晗的脾气自己一直比谁都清楚，热恋的时候，鹿晗的坏脾气，在自己眼里只是增加情调的小性子而已，而当自己知道鹿晗接近自己的原因之后，吴世勋便想，他是因为不爱自己才那么容易生气的吧，是因为委屈他和自己在一起才那么喜欢发脾气的。

分手哪里会是因为陈煜呢，陈煜虽然是他们之间的第三者，但是确实自己为了气鹿晗而摆出的棋子，自己对陈煜完全没有动心，当自己知道陈煜说了那么过分的话之后，马上就和他分手断了联系。

吴世勋很想把自己心里的不满说出来，可是又怕更加伤害鹿晗，他的前路是悬崖，不能断了最后的索桥。

既然鹿晗说了爱他，他就相信他的话，不管他接近自己的初衷是为了什么，只要，只要鹿晗现在爱着他，一切都够了。

现在追回他，也许很难，但是这一次，他不想他们再错过，既然他爱鹿晗，鹿晗也爱他，那么，就没有什么能分开他们了。

今年四月份底的时候，鹿晗生日后不久，吴世勋接到林暮的电话，说有有趣的事情必须给他说。

不管是林暮的名字还是林暮的声音，其实吴世勋都记不清了，直到在咖啡厅见到了林暮，亮色的薄款风衣外套，头发过长梳了小马尾，纤瘦的男生，吴世勋才想起来是有这么个人，在自己和何熙分手后那段荒唐的时间里，这个人是自己的□□之一。

吴世勋那时有多荒唐，比起现在的吴亦凡或者其他那群公子哥，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且不说固定的□□男男女女都不少，要是在酒吧突然和谁看上了眼，也是可以不问名字不问身份调个包间亲密的。

不过幸好他再不济也知道必须带套，所以疯玩了几年直到最后遇上鹿晗归心断了所有不该有的关系，都没有染上什么奇怪的病。

“我要回家了，下午的飞机离开这里，走之前想给你说个事。”林暮不是B市人，他在B市读大学的时候和吴世勋认识的，后来出国留学了两年，前段时间回B市找工作，结果大概是少爷脾气太厉害，换了两个工作都没不到半月就自己走人了，结果家里在C市找了份公职工作让他回去。

林暮要说的有趣的事情是关于鹿晗的，“你现在那个男朋友，鹿晗，他是我爸的私生子，野种，他亲妈也不要他，前几年车祸死的那个女人，是他的养母。”

吴世勋皱眉，他不喜欢鹿晗被人这样说，特别这个还是鹿晗同父异母的弟弟。

他没听过鹿晗说他家人的事，他也不主动问，但是他知道林暮的爸爸是谁，是C市的一把手。

“世勋，鹿晗出现的时候，不正是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吗，你以为鹿晗是因为喜欢你才和你在一起的？才不是呢，他只是想报复我，他才来勾引你破坏我们的，你不知道他心肠多坏，多恨我们家的人，他做不了其他事，只能破坏我们的感情，他以为这样就能报复我！”林暮说着说着红了脸，鹿晗在他口中成了无恶不作的恶魔，和他那风骚的亲生母亲一样，善于破坏别人的家庭。

吴世勋一直沉默没答话，其实他是被林暮的话吓住了，他真的没想过鹿晗和自己在一起是为了报复别人，不过，以鹿晗的性格，那么要强的性格，真要是想报复人，那么破坏自己和林暮也不是不可能的。

吴世勋想起两年前张艺兴把鹿晗带到自己面前的那个聚会，想起那天鹿晗的样子，想起那晚鹿晗的主动，呵，原来自己深深爱着的人只是为了报复才和自己在一起。

吴世勋捏着杯子的手剧烈晃动，杯里的水洒了一地，林暮见自己的话起了效果，终于把自己找吴世勋的最终原因说了出来，“世勋，你知道我出国两年不清楚这边的事情，不然我一定早早就把鹿晗的真面目揭穿的，不让你被他骗这么久，不过现在也不迟，你把他甩了，我们在一起，这样他也恐怕会气死的。”

大概是想着鹿晗生气的样子，林暮笑出了声，伸手握住吴世勋的手。“而且我们两年没见，不是有很多话可以说吗，晚上我们。。。”

话没说完，林暮的手就被甩脱，接着被红了眼的男人大声吼着要他滚走。

林暮揉了揉手肘，瞪了一眼吴世勋后匆匆离开，什么嘛，亏自己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