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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明玄沉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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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霜殿前,杜仲将事务尽数分派,才端起早已备好的清淡饮食敲响了门。

卯时初刻,昆仑墟上日光稀薄。殿内却香雾缭绕,门窗紧闭。男子一动不动地坐在桌案后,面若沉水,目光冷凝。

“已经全部吩咐下去了,隔壁药房暂时不整理。天君那儿也回了话,说天医大人近几年下落不明,恐怕暂时找不到。”

杜仲仔细打量桌案后男子的神情,想了想。

“回禀神上,现下昆仑墟仙侍共有二十六位,都歇在沉霜殿之下。神上且放宽心,要将人找出来,并非难事。”

他没有反应,杜仲为难地想了会儿,小声地道:“神上莫非,饿了?”

桌案后目光唰地投射而来,杜仲只觉被穿个透心凉,便强忍笑意,躬身退出。

男子依旧岿然不动,外面却蓦地传来杜仲的大笑。他冷冷看了外面一眼,又面无表情地垂眼,看了看自己受伤的脚,黑色眼瞳泛起幽蓝暗潮。

——砰的一声,掀翻了桌案。

幸好早早将附近几个仙侍遣出去了。

听见殿内动静,杜仲暗自庆幸,强忍着笑,状若癫狂地走出了沉霜殿。

司药神君大发雷霆,作为役使,他委实无辜。

奉命去北海送药,回来却发现神君不在。初时他没有在意,以为神君被天君逼得烦,躲到某处清净去了。

回来第二日,第三日,神君一直没消息。他心有疑惑,恰逢几个仙侍回昆仑墟途中遭袭,受了重伤,他便去侧殿取药材。

然后,他第一眼就看见了侧殿的一片狼藉,第二眼看见某个倒地的药柜下,埋着一只疲惫不堪的妖兽。

正是他的主人司药神君。

他从未见过神君如此狼狈的样子。

即便是在两千年前,他被南荒妖君为难,不得返回九天时,他依然如高岭之花,凛然淡漠,遥不可及。

神君常年与药草相伴,对衣着摆设要求苛刻,必须纤尘不染。

然而他刚发现神君时,他正扣在自己药柜下,身上铺满了大大小小的药草。

杜仲觉得,在那时,他似乎从主人眼中,看到一丝绝望。

杜仲回过神后吓得不轻,满面胡子颤颤悠悠,大嚎一声扑上去,将他从柜子下解救出来。

外面等候的小仙侍听见动静,惊诧不已,急匆匆围过来,正好看见深居简出的神君被杜仲扛着,一步一顿地走了出来,衣袍沾血,似乎受了重伤。

他开始也这么以为,然而将神君安顿好,却发现神君最缺的不是伤药,而是饮食。

天君派人送来了不少东西,神君悉数奉还,只留下了一批长生果。

……不过也对,他孤零零困在侧殿起码三日。神君虽然不会饿死,右脚的伤也得到及时处理,可惊怒交集地被扣在药柜之下那么久,看上去消瘦了不少。

神君从前暗沉如深渊,现在则是汹涌如烈火,随时准备将罪魁祸首烧得灰飞烟灭。

杜仲绞着胡子,为那位闯祸的仙侍摇了摇头。

偷偷熬了两次药后,殷徽的伤势好转许多,看上去精神不少,便自告奋勇,帮赤芍二人做些杂活。

她顶着司命神君役使的名头,是现今昆仑墟上最闲的人。

神君在昆仑墟上遇袭,众仙侍都忙得不见影子。消息传到九天,连天君都震怒不已,怕北荒和东海从中作梗,另拨了兵将巡守昆仑墟。

外头的大风浪掀不到连波苑。赤芍和青黛得了加紧采集药材的命令,也只比平日多忙半个时辰。

“隔壁都还忙着呢,就我们这儿清闲。”

赤芍懒懒地坐在水边,露出藕节似的小腿,有一搭没一搭地掀起水花。青黛对她摇摇头,示意她别乱说话。

“怕什么?她们什么心思,我们能不知道?”

赤芍不屑地吐出果核,果核掉入水里,挣扎着绽出袅娜嫩枝。

她瞥见殷徽询问的眼神,促狭道:“你猜猜,她们为何如此殷勤?”

她在地上写了个“药”字,赤芍摇头:“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神上司掌百草仙药不假,可若能得他垂青,他的各类仙药,乃至长进修为的法子,不就唾手可得了?”

即便不屑其他仙侍的行为,赤芍说起神药仙草,依旧怀着些许憧憬。

殷徽无声地笑笑,继续闷头分拣药材。

她在找到白漓做役使之前,因无人护佑,是八荒妖兽眼中的肥肉。

追杀,堵截,扣押,都是家常便饭。甚至有一回走投无路,被迫向东荒妖君寻求庇护。

这么看来,她与司药神君,还是有几分相似的。

不过,仅仅役使受伤,就上报九天说自己遇袭,这司药神君也不免任性了些。

荷风轻来,水面微皱。殷徽拣着药草,不知不觉困了,倚在亭里睡了过去。

赤芍与青黛低语两声,似是出去了。她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被青黛摇醒。

青黛几分愧疚:“青青,我真是没法了,求你帮帮忙。先前赤芍她送药去沉霜殿,可杜仲大人却说人没到,让我们再送一份去。我又得去西荒采药,脱不开身,能否……”

殷徽端着木盒,假装自己从未到过沉霜殿,一路磕磕碰碰,拖拖拉拉地到了大门前。

白日里,沉霜殿更像是被花草簇拥托举,四周云霭翻涌,屋瓦流泻出粼粼金光。

门口有进出的三两仙侍,均是对一名中年男子恭恭敬敬。她深吸一口气,微微低头,走上前去。

“名姓。”

杜仲低头翻着名册,没听见回应,诧异抬头。殷徽将木盒递到他眼前,指指自己喉咙,示意自己无法说话。

“青黛……”杜仲看了木盒一眼,撑着额头,将她与名册上青黛的画像对比一番。

见她打量自己,杜仲似是无事地摆摆手,“莫要冲撞了神上,他如今正在气头上,我带你过去罢。”

虽然仙侍们都抱着觊觎窥视之心,然而司药神君积威已久,她们送药到沉霜殿,均是大气不敢出,有些胆大的也只敢偷偷往上瞧一眼,将药材放下便离开。

药材堆得离神君足足十几丈远,正殿里空荡荡的,唯有一套桌椅与一张锦榻,黑曜石地面温凉光润,散发出久远的色泽。

桌上药茶氤氲,书页许久不动。明玄直直坐着,双目微阖,眉头紧皱。

二十六名仙侍已进来二十四个,都不是那天看到的人。

那猖狂贼子,当真是昆仑墟的仙侍?

他再次睁眼,眼神一凝,落在刚刚进来的女子身上。

刚踏入沉霜殿,殷徽便察觉神君盯着自己。她沉住气,将药材放在先前的药材旁边,转身要走。

上座忽然开了口:“青黛?”

殷徽一愣,点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神君清浅一笑:“你不是青黛。”竟是十分笃定,“说罢,究竟是谁的役使?”

他目光下移,定在她腰间玉佩上。殷徽一僵,十分懊恼。

跟进来的杜仲不知何时堵在门口,腰间悬着与她腰间青色那枚神似的浅黄玉佩,正瞅着她蔫蔫地笑。

旁边杜仲靠近两步,殷徽心下一紧,连忙做出“司命”的口型。

杜仲止住脚步,询问地看向上座。明玄盯着她,眼神晦涩不明:“我竟不知东渊去了趟东海,竟收了个役使回来。”

东渊是司命名讳,殷徽心虚地摇头,强自无辜:我也不知为何。

明玄眼睛微眯,当即被气笑了。

杜仲胆战心惊地看着自家神君突然笑了,笑着笑着又咳了起来,赶忙上前:“神上莫要着急,左右是司命神君的役使。我这就去一封信,请司命神君过来。”

明玄本就染了风寒,火气上来,咳得无法言语。杜仲会错意,他却忽然淡定,似笑非笑地点了头。

等司命一到,她这谎就圆不下去了。

到时候怎么收拾她,还不都是看他脸色。

他再次看向殷徽,却稍稍一怔。

在他出神时,殷徽已经从地上药材中拣了几株,见他看来,指指喉咙,又指指手中药材。

她穿着仙侍的青灰外衣,手指白净纤长,捧着青碧药草,犹如盈盈瑶草,甚是养眼。

明玄没有说话,只端起药茶,细细啜了一口。

沉霜殿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神君的注视。殷徽跟着杜仲,只觉出了一身冷汗。

正如白漓所说,这司药神君,并非易与之辈。

若是没有司命役使这个名头顶着,她今日能否走出沉霜殿,尚未可知。

相比面若冰霜的司药神君,役使杜仲显得亲切多了。在殿内看着他乱糟糟的胡子,亦能缓解几分紧张。

“且送你到这儿,神君还有事吩咐我。司命神君来之前,你还是住在连波苑罢。”

她颔首致谢,忽然想起什么,连忙拦下他。

“你说赤芍?”

说起这个名字,杜仲脸色略显怪异。殷徽不解,却听他道:“赤芍怕是不能与你一起回去了。她擅自将仙药交给凡人,犯了天条,能不能保住仙籍,还得看神君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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