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还记得当天吉他的和弦(三)(1 / 1)
帮提行李的人也是不少,四儿被围成了个圈,干笑着听他们天花乱坠地介绍着学校和社团,周弥拖着个行李箱在后面跟着,好笑的看着她想发作又竭力忍住的模样。
小道两旁是茂盛的树木,绿叶成荫遮掩了烈日,在这样的校道上走并不觉得燥热,阴阴凉凉的很是舒服。
周弥慢悠悠地走,踩着地面上斑驳的树影,一个男生突然触不及防的出现在她面前,抓着她行李箱的拉杆说:“学妹住哪,我帮你吧。”
他应是小跑追上来的,白净的脸上有细碎的汗珠,阳光透过叶子的间隙投进他的眸子里,令他深褐的瞳散发着焦糖的色泽,周弥想到了小时候常吃的太妃奶糖。
她知道,他是林纾。
没过多久他们百年开始交往,四儿曾八卦兮兮的问:“林小攻使了什么招啊,才认识几天你就上钩了。”
周弥说:“他就问我在一起看看怎么样,我说好啊,就这样。”
四儿不满:“太随便了吧!也没放烟花摆蜡烛,你看中他什么呀?”
周弥认真地想了想说:“大概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吧。”
这颗早就埋下的种子,在他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已经一下子破开土层发了芽,眨眼间长出一朵极大极白的花,充溢整个心房。她自然不敢用什么欲擒故纵,若即若离的手段,痛痛快快的答应了。
老周是个语文老师,他的摘抄本里有一首冯唐的诗,是这样写的:
可遇不可求的事——
后海有树的院子,夏代有工的玉。
此时此刻的云,二十来岁的你。
林纾之于她,便是可遇不可求。
第二天,她们睡到了中午,因为今天的计划只有爬山和泛舟。两个人都是“能坐着就不要站着,能躺着就不要坐着”的人,本来是不打算爬山的,但想到也许能在山顶拍到整个古镇,所以还是去了。
因为吃早餐时蹭掉了口红,所以四儿便把山脚公告栏的反光板当成了镜子,在那里涂涂抹抹。周弥并不习惯化妆,但想到涂个口红拍起照可能会好看些,也学她涂了起来。也有爬山的妹子见她俩这样,也把那当成镜子,梳理起头发。
“真是奇了。”熟悉的声音响起,“这里是化妆室吗?”
四儿看到来人,挑起半边眉说:“怎么,这难道也是你家的产业,不能随便用啊。”
说话的是言二,后边的林纾抱着拳,一副看好戏的姿态,因为转凉,他套了件黑色的卫衣,越发显得白皙,他怎么就晒不黑呢?
在周弥发呆的时候,四儿和言二已经战火升级,摩拳擦掌的竟是要比谁能先到山顶。
林纾过去拍了拍被落下的周弥的肩说:“我们在后面慢慢走吧。”
周弥打定主意不搭理她,所以也不应声,自顾自地走石阶路。
林纾好脾气地跟上来,兴致勃勃地讲着他们在古镇的见闻,他们还去了不远的寨落,参加了苗族的篝火晚会,明明都在同一个地方,倒和周弥她们有不一样的体会。
渐渐地,周弥觉得自己这样过于幼稚,便说:“这样边爬山边说话不会累吗?”
林纾眨眨眼说:“和你当然不会,和言二会累死。”
周弥带了感慨说:“古镇镇是大同小异,以前看小说的时候想去周庄,现在来了这个镇子觉得和网上周庄的图片也差不多,倒不是很想去了。”
“咦?”林纾疑惑说:“原来你之前获奖那副《周庄水韵》不是实地写生啊。”
周弥心咯噔了一下,那幅画获奖是大一时候的事了,他们那时并无交集,他竟知道。周弥摇摇头说:“只是想着那应该是那个样子,就画了下来。”
林纾说:“还有很多值得去的地方。”
周弥点头:“进藏热的风不正刮着?”
“拦车当背包客?”林纾笑了。
周弥说:“可以拦车到四川,再坐火车过去,据说坐火车能让人适应逐渐升高的海拔,而且那时全国最美的铁路线。”想到绿皮火车轰隆轰隆的开,窗外是像不小心打翻了蓝墨水染成的天和雪山连绵,周弥眼里多了抹憧憬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