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10章(1 / 1)
继父?林若姝看苏合被曹唯的问题弄得气愤交加,不由地想笑。他这是认为,曹唯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吗?若是,她主动告诉他,事实不是这样的,以苏合见缝插针想要羞辱自己的心理,一定会说,“我不关注这个,曹太太。”
林若姝哼哼一声,她才不会去自取其辱。林若姝突然想起陆传铭来,不晓得他到底是不是去了旅顺?曹静雅这丫头怎么还不回来?
她幽幽地说,“曹唯的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苏合听她这语气,倒是很惦念呢,不悦,冷眼打量着她,“曹一谨现在估计娶了英国女人吧?”
曹唯的爹关曹一谨什么事?林若姝索性将错就错,“只要他活着,平平安安就好。”
苏合阴着脸转身就走,走出几步,见林若姝还站在原地不动,又折回来,拉着她的胳膊,大步往前走。
林若姝本能地往后退,“曹唯回去了,我也要回去。”
苏合不说话,林若姝被拖出几步远,僵持不过,这才跟上去,“放开我,你要到哪里去?”
苏合没说话,只顾往前走,林若姝只好跟着他走。
一直走出两三里地,苏合站在一棵垂柳树下,林若姝穿旗袍皮鞋,跟得气喘嘘嘘。
苏合看她光洁的额头渗着密密的汗水,淡青色旗袍巧妙地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线。苏合心里一动,却再也没给她喘息的机会,“把曹唯送走!再和曹一谨离婚。”
林若姝没缓过气来,怔了怔,冷笑道,“苏合,你是我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来安排我的生活?”
苏合看着她微红的脸,上前一步将她搂在怀里,嘴不加思索地压在她不屈的红唇上。
林若姝不但没从刚才的走路中缓过气儿来,没从他离婚的提议中缓过气来,更没意料到他有这个举动。
呜,呜,呜!
她本能地去推他,他不松手,她推不动,她只有徒然地去挣扎,她只恨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坐失良机,让他一再肆无忌惮地羞辱她,前次是在医院,这次又是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虽然没有人认识她,但她一定被人看成不守妇道的风尘女子。
不守妇道。这时,苏合突然松开了她,林若姝脑子里依然飘过四个大字:不守妇道,她扬起手给了苏合一记响亮的耳光。
苏合摸摸被打过的脸,面带笑意,“你跟别都有孩子了,我亲一下,有什么要紧!”
他的笑让林若姝感到可耻,他这是,把她当风尘女子,可以随便羞辱吗?林若姝扬起胳膊又向苏合脸上打过去,“无耻!”
苏合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她的暴力行动坚决制止。他依旧满是嘲讽的笑,他咧嘴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无耻?我满嘴洁白的牙齿,你说我无耻?”
林若姝愤怒地盯着他,“你指的别人,是我丈夫,我们之间怎么样都是合理合法的!”
“曹一谨现在不是我考虑的。你还是快点把曹唯送走吧!”苏合放开她的胳膊,“别逼我用他的血祭奠我阿爸的亡灵。”
曹唯不是谁想送,想送就能送的。先不说曹静雅扔下孩子一走了之,至今已二十多天杳无音信。就算能找到她她也不能送,如果那么做,就会给苏合一个心理暗示:她在创造条件和他复合。
北京进入六月下旬,苏合依然会隔三差五地到家里吃饭,虽然都是家常便饭,但总是能把那三个男人吃得肚饱汤圆。林若姝和母亲的生活,都依赖林若姝的工资,养活母女两个还可以,但是加上三个半男人,就有些入不敷出了。
林若姝说,“妈,我养活不起你想要的活力了。”
林母看了她一眼,我只邀请过一次。
林若姝一想,是啊!常来的话妈妈确实只提起一次。苏合顾秋白真不要脸啊!混吃混喝,怎么还那么理直气壮呢?
林若姝决心不再养活这几个厚颜无耻的男人,她便想找个机会跟苏合说清楚。
这天傍晚,她看到苏合从办公室门前经过,她便站在门口,等他从院长办公室出来。
不想苏合出来时,身边多了位金发碧眼的姑娘。那姑娘挽着苏合的手臂,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而苏合微笑地看着她。
苏合的笑刺痛了林若姝的玻璃心。他何曾这样温柔地望着自己微笑?
这时,苏合扭过头来看到了她,“林大夫,有什么事吗?”
林若姝没由来地心里一慌,当下嘴巴有些打结,“没,没什么。”
苏合扭头凑到那姑娘耳边,说了两句什么,然后笑着说,“我来介绍,林大夫,”他又指指旁边的洋女人,“这是珍妮,美国人。”
珍妮放开林若姝的胳膊过来拥抱她,林若姝有些受不了美国人的热情,退后一步,伸出手,“你好。”
珍妮回握,用熟练的汉语问,“你好。苏合说要介绍我认识一个中国姑娘,就是你吗?”
林若姝松开手,“哦,这个你要问苏合先生。”
珍妮转过脸问苏合,是林大夫吗?
苏合没回答,却笑问,“林伯母的炸酱面味道特别好,我带你去吃好不好?”
这个,太不要脸了吧?带着顾秋白杜玉良成天上我家蹭吃蹭喝就算了,现在都带着洋人来蹭了,就算我们是仇人,你想吃垮我,但在珍妮面前,咱俩都是中国人好不?你个臭不要脸的卖国贼啊!!
珍妮笑着跳到苏合身边,搂着他的脖子说,“太好了!”然后,她转过头来,忽闪忽闪蓝色的眼睛问,“你不介意吧?林大夫。”
我介意!
林若姝在内心深处呼喊,你凭什么把你的相好带到我家,我供你吃供你喝,还要看你俩勾肩搭背?
可是,林若妹冷静一下,算了!再供一次吧!让妈妈看看,以后不欢迎他们就是了。
林若姝笑着说,不——介意。
说完,林若姝再一想,他带她的相好去见妈妈,那我算什么呢?这也太丢人吧?自己的前相好,带着新相好,去见我妈?这让我小脸往哪搁?不行,我得带个人,男的,最好也是洋人才能不输给他。
于是,林若姝笑靥如花地走进了怀特的办公室。
林若姝先回家陪妈妈准备菜肴,准备差不多时,客人陆续到了。先是怀特,他特意送林母一件包装很精致的礼物。林母一边笑着说谢谢,一边拆开包装,却是一瓶红酒。
接着是苏合和珍妮,以及顾秋白杜玉良这两个死心踏地跟着苏合蹭吃蹭喝的惯犯。
珍妮送林母一件流苏披肩,林母一边说好看,一边又很遗憾,“可惜,这是你们年轻人披的。”
“不不不,林伯母,您看上去很年轻。”林母听这话,很高兴,就收下了。
林若姝在旁边听这话,心里有十二个不悦,谁说中国人喜欢阿谀奉承?外国人拍起马屁不也轻车熟路吗?
林母看了一眼,太阳西沉,天气渐渐开始凉爽,她就招呼顾秋白把桌子搬到外面。
虽说苏合点炸酱面,但是,因为大大小小七八个,且有国际友人,光面显然是不行的。林若姝买了几个菜,林妈妈自己准备了几个,倒也摆了满满一桌子。
苏合自进来,看到怀特,心里就不爽,再看他进进出出跟顾秋白搬椅子,俨然不把自己当外人,相比之下,自己倒像是个客人了。
可是,再怎么你也是外人,因为首先你就是个外国人。苏合冷冷地想。
座位问题,林母是这样安排的:怀特和珍妮第一次来坐主宾,苏合坐珍妮下手,杜玉良坐怀特下手,顾秋白挨着苏合,林若姝和林母是主人,就坐在杜玉良下手。
但是这个提议遭到大家的反对,大家一致要求林母坐主座,因为她是长辈。林母拗不过年轻人,只好坐在怀特和珍妮中间。
坐好之后,林母拿出一壶酒,林若姝给大家倒上。怀特一看盅子里的酒貌似二锅头,马上皱着眉头说,“我,可不可以,不喝二果头?”
林若姝想怀特因为上次喝酒的事,对白酒很头疼,便说,“这不是二锅头。怀特喝不了白酒,让他喝红酒。”
他喝红酒?苏合的眼神扫过林若姝,“曹太太,红酒配炸酱面,这个好像不好哦。”
苏合悄悄踢了踢顾秋白。顾秋白明白了,苏合遇到情敌了!苏合有危险,他必须冲上去啊!顾秋白露出摊牌式动作——摸鼻子,“林大夫,真的很不配。”
说完,他又冲怀特一笑,“怀特先生,在下顾秋白。”怀特连忙站起来,伸手和他握手,顾秋白又指指杜玉良,“他是我们兄弟杜玉良。”
怀特又和杜玉良一握手,“你好,杜先生。”
顾秋白拿起自己的酒盅,“怀特先生,不喝白酒就没法了解中国男人,我很荣幸认识怀特先生,这个我先干了。”
说完,他把酒一饮而尽。
怀特救助似地看着林若姝,“林大夫,这杯我也得喝了吗?”
“这个,”林若姝犹豫道,“按中国人的规矩是这样。”
怀特点点头,“那我只好干了。”
喝完,怀特的脸马上由白变红,他兴奋地问,“这是什么酒?”
林若姝答,“闷倒驴。”
“闷倒驴是什么驴?”
林若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