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 32 章（1 / 1）
服务员上了一道简单的菜。方静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到自己的碟中，细细的尝了下，味道还真不错。
“怎么样？”苏晨问。
“味道很好，”方静又尝了下，“我都吃不出什么味道，只觉得好吃。”
“我还记得那会咱俩吃饭，我不爱吃辣椒，你就帮我把辣椒全吃了。”苏晨想起以前的事情，有些开心。
“是啊，我都搞不懂你为什么不爱吃辣椒，辣椒可是有很多维生素的哦。”方静也想起这些，高兴的说。
“我小时就不爱吃，妈妈还逼着我吃，不让我挑食，可是我就好像跟辣椒有仇似的，就是不吃。”
“现在也不吃吗？”
“不吃，菜里有辣椒，我就挑出来放在一边。”
“可惜了这些维生素。”
苏晨也尝了口桌上的这道菜，把筷子放在碟上，她看看窗外，外面的街道堵了好长的车。
“以前有你帮我消灭这些辣椒，现在辣椒也只能静静的在盘子里躺着。”苏晨静静地说出这句有些感伤的话。
方静的心颤了下。
“那今天我帮你消灭这些辣椒。我一直爱吃辣椒，这可是一道美味啊。”方静笑着说。
“静，我真怕你不会来。”苏晨移回视线，温柔的看着方静。
方静也温柔的看着苏晨，但是这一刻她的心里很清醒，她知道自己要怎样对苏晨，这是她此行的目的。
“本来是没多少时间的，不是要过年了，家里还要置办一些东西，但是你又要伟诚劝我，最近考试也确实有些精神紧张，出来散散心也好，所以就来了。”
“看样子也只有伟诚搬得动你。”苏晨轻笑着。
“伟诚说，我们得维系这段友情。”方静说道，特别是说友情这两字的时候，语气格外重一些。
“友情？”苏晨的脸轻轻的抽搐了一下，马上她又笑着说，“真应该为这友情干一杯。”这话听起来有些别扭。
服务员又上来两道菜，方静看着精致的菜，想起了许薇，她也是能做出精致的菜的人。这一次出来她没有告诉许薇，自从那次许薇在她家吃过饭后，她也一直忙着工作的事情，都没时间去她的店里找她，后来又得到X市，这前后时间也很紧凑。现在突然有些想念这个女人，还有她那一手精致的菜，就像现在这饭店的宁静一样，许薇也是能给她这种感觉的。
“晨，你有想过结婚吗？”方静突然问。
苏晨愣了一下，看着方静，回答道：“我以前有说过，我不会结婚。”
这话苏晨确实说过。
“但是人都有老的时候，会需要一个伴……”
“你给我做伴。”苏晨轻轻的笑着。
“这……”
“咱们不是朋友嘛，等咱们老了互相依靠。”
方静发现自己想多了，在心里吐一口气。
“好，老了我们就互相依靠。”方静的眉毛舒展，觉得这种氛围的相处不让人担忧。
方静想，如果不去想往事，也不去计较往事，她和苏晨像朋友那样简单的相处，真是人生的快乐，对于苏晨，她却有难舍的情怀，只是这种情怀也得有些分寸，想想现在自己的处境，她应该对生活和婚姻担负起责任。情感的转变而已，她可以爱着苏晨，只是爱里多了些理性思维，爱也会因为理性到了另一个温度。
菜确实很好吃，那道红烧鱼也做的很地道，毫无腥味，口味也适中，方静一边吃一边赞叹。
苏晨轻轻的笑着说：“我现在唯一做的比较拿手的就是红烧鱼了，这可成了我的招牌。”
“是吗？”方静扬着眉问。
“是呀，想起读书那会，我可没少做这一道菜。”
那个时候，苏晨喜欢下厨给方静做红烧鱼，那时，她唯一的目的，要给方静想要的。或者那个时候的爱情，因为她的这个目的而变得迷人，她在心里感慨，青涩的爱情总会有太多动人之处。苏晨现在已经找不出曾经的那种感觉，生活的磨砺已经让她的心感到一种疲倦，有时，她真喜欢那个梦幻一样的曾经，那个曾经让她感到简单和快乐，而且幸福又是那么容易得到。
生活啊，当沙子掩埋心灵的时候，最初的痕迹还看得到吗？
此时、此景、此人、此心，太多的变化琢磨不透，但是又近在咫尺的呼吸，像蜘蛛的吐丝，结着忧郁的网，只去欣赏，却不能触摸。
也许同样的感情都在彼此的心中酝酿，那种难言的无奈还有对于时光的无力都在折磨着心灵，如果时间突然一下子倒回去，把那些快乐的日子重温一遍，会不会更加迷人呢？也许正是这种不能把时间握在手中可以调弄才是让人觉得苦恼的事情。缠绵的情话还可以再多说几句，温柔的抚摸还可以再久一些，幸福的感觉还可以再浓烈一点……这一些，也只能在心里臆想，来填补灵魂的寂寞。
伤感的现实是折腾心灵的妙方。
吃完了饭，也不知道这顿饭吃出了何种滋味，但是菜确实好吃，方静让自己满意于对现实存在的评判。
出了饭店，方静没有拒绝苏晨拖自己的手欣赏这个城市。因为已经是冬天，天黑的比较早，现在蒙蒙的灰把整个天空都埋在一种阴霾里。也许是因为心情，天也是郁郁的。
“我刚来这个城市的时候，觉得这里的气候很让人不适应，很烦闷的感觉”苏晨聊起她的生活。
这个南方的城市，即使是冬天也不太冷，而且湿度很大，会有一种窒闷的感觉。
“还有生活习惯、环境，就感觉好像这个城市除了匆忙的脚步，还有夜生活的放荡，所有的一切都蹦着紧张的一根弦，总找不到一丝儿舒缓的感觉。我看过几个月的心理医生，因为不堪工作的压力，我不知道我的方向在哪儿，就跟瞎了眼的猫一样，在死角里乱撞。后来渐渐适应了这个环境，也摸清了这个城市的脾气，虽然有些讨厌身边的那些聒噪，但是也慢慢习惯了这种聒噪。不过不得不说，这个城市也有它迷人之处，你可以感受到它年轻的脉搏，也可以感受到它优越的条件，在这里你可以感受到任何新鲜，也可以酣畅的展现你的才能，你可以无止境的创造。不过有一点，你得适应它，适应它就得聪明。”苏晨咽了下口水，看着闪烁的灯光，有一种澎湃的感觉。
“聪明谈何容易，不是你肚子里有多少墨水，那真不实用，实用的是智慧，用智慧去获得成绩，那才是聪明。”苏晨的眸光里有星星在闪烁。
“我记得心理医生说过的一句话对我的触动很大，他说：要通过改变自己来改变你所处的环境，这才是人的本能。”苏晨继续说，“我一直觉得自己得适应环境，从来没想过，原来我也可以去改变自己然后再去改变所处的环境，这是完全不同的意义。”
听着苏晨说起这些，方静的脑海里闪现着某些情景：苏晨初来这个城市困惑的眼眸，后来的跃跃欲试，再后来的从容自然，到现在让自己融入并获得收获的自信。方静可以看到苏晨在说起这些时的那种自信，就像当年在学校时的那种烁烁生辉。她永远都是那么出色，这一颗闪亮的星，总会获得闪亮的轨迹。方静有些自惭形秽，想着人生的不同，一个出类拔萃的人生，一个平凡毫无特点的人生，这两种不同的人生反应出两种思想境界，不用多想就能分出哪个优那个劣。方静心里有些苦恼，如果现在自己还和苏晨在一起，而从没分开过，她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魅力来吸引苏晨一直爱她，想着自己的普通，又有多少把握驾驭这颗充满着野心和抱负的心。
“晨，你总是很出色。”方静赞叹道。
苏晨苦涩的笑笑，说道：“却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