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叙旧（1 / 1）
第十三章
快下班的时候，方静收到一条短信，是苏晨发来的。
方静有些紧张，打开短信。
短信这样写：“如果我想见你，你会见我吗？”
方静的心里一团乱，那个大胆的女孩现在还是这个性格，有什么就说什么。
“为什么要见我？”方静回复道。
过了一分钟回复了短信。
“难道叙叙旧情也不可吗？”
方静有些犹豫，这所谓的旧情又指什么呢？她想到这回苏晨回来的态度，还有她看自己的眼神，她知道那眼神里还饱含热情。可是她呢，是要迎合这样的热情，还是要推拒这样的热情？方静心里很彷徨，她无法再触及那些痛苦，她想到就会觉得心还会隐隐的痛着。现在的平静生活不是更好吗？
但是苏晨就算有那样的意思，自己要表现的那么惶恐吗？这让方静心头一惊，为什么自己要那么在意这些感觉呢？把她当成一个重新回来的好友不是很自然吗？就算是叙旧情只叙下同学之情就够了，自己只要坚信现在的生活才是自己需要的，不是足够抵抗一切诱惑吗？决不再让自己跌入某些险境中再挣扎着呼救，决不！那么苏晨就只是一个好友，自己也可以大方的握她的手，同她展开对往事的回顾，然后相视一笑，把某些年轻的片段寻觅，也是很可喜的事情。不必那么烦恼，现在想开了，就是得这样处理这种关系。
于是方静很从容的回复道：“什么时候？”
很快对方就有了回复：“今天晚上可以吗？”
“可以。”
约好时间，苏晨说只想她俩见面，于是她就跟伟诚说好晚上不去父母那里吃饭了，要去见苏晨。趁现在谁都还没发现自己和苏晨曾经的关系，那么现在就是要扭正这种关系，让大家看到这两个女孩只是很好的朋友，而且还要变得正常且光明。
下班的时候方静不由的整理了下自己的装束，甚至还在包里找到自己一直很少用的口红，涂了一点儿，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
苏晨在约好的一间西式餐厅订好了位置，方静来的时候，她像一个绅士那样为方静让座。
苏晨的装扮很中性，甚至还有些偏男性，不过很帅气，这让她看起来洒脱又迷人。方静吸一口气，这迷人的装扮让她不免要心襟摇荡。
“你很漂亮。”苏晨说道，目光温柔。
“你也一样，十年没见，更是迷人。”方静微笑着，让自己显得从容一些。
苏晨的手在桌上徘徊，想去握她的手，可是她一直和自己保持着距离，这让苏晨有些心里难受。
“我一直想说，”苏晨咽一下唾沫，“我知道那个时候离开你，我不对，我让你难过，让你……”
方静阻止她说下去，轻轻的说：“这样的话你已经说过。”
这种冷静让苏晨的心里被刺了一下。
苏晨去望她眼里的感情，可是什么也望不到，除了那淡淡的微笑，找不到一点为她伤感的痕迹。
“我知道我说过，但是我还是想说，对不起。”
方静点头，说：“我接受。但是你也不用介怀，现在的我生活宁静也快乐，我很满足。”
“你说过。”苏晨的目光有些暗淡，垂下眸子。
“我们可以是好朋友。”方静伸出手来轻轻的握了一下她的手。
“也许现在你也只想和我做好朋友，但是那也不错了，至少你还会理我，而不是远离我。”苏晨叹一口气。
“那些爱还在我的心里，我一直爱着你，只是现在，像朋友一样爱。”方静坦然的说。
“是呀，这也很好了。”
服务员端来点的西餐，两个人摆好餐具开始吃菜，方静不太会吃西餐，而苏晨却没有胃口吃这些东西，现在失落的感觉已经抑满她的心。方静有些生疏的使用这些餐具，她只吃过一两回，由于不太喜欢这种味道，所以一般都不会去吃西餐，而且西餐还有些贵。她觉得这样生疏的用这些餐具真是一种折磨，于是放下餐具，不想使自己出丑。
“不喜欢吗？”苏晨问。
“不太会吃。”
“我真笨，不应该来这样的地方。”苏晨轻责着自己，然后叫服务员来结账。
方静制止她，说道：“坐着聊会天吧，如果你想的话。”
可是苏晨还是结了账，而后带方静离开，苏晨问道：“你认为哪里的东西好吃？”
“我知道一个地方，还可以。”方静想尽地主之谊，这顿该自己请苏晨，毕竟苏晨远来是客。
于是两人打车去了方静说的那个地方，这里谈不上很高档，但也还不错，环境幽雅，也很有格调。两人要了一间包间。
东西好不好吃对于苏晨来说也吃不出什么味，她的心里只是被一种失落感溢满。
“不好吃吗？”方静问。
“不是。”
“为什么不吃呢？”
“吃不下。”
“怎么了？”
“我心里难受。”
方静心里一阵颤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绝情。
两个沉默了，都望着满满的一桌食物，却没有想吃的冲动。
“我一直都想着你，只有想着你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不孤独。”苏晨打破沉默说道，“也许你不信我说的，就算我在离开你的时候，我心里有多痛苦，你肯定无法想像，但是我又扭不过我的父母，我只想着快点结束学业，然后回来找你。我想如果我有能力，我们就可以在一起。”
“你指的能力是什么呢？”方静有些痛心。
“给你好的生活，不让你受苦。”
“你以为我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我不知道，我只想让你衣食无忧。”
“那个时候我只想你能在我的身边，过什么样的日子都无所谓。”
“可是如果是穷苦的日子你会愿意一直和我过吗？”
“你认为我不愿意？”
“我不知道。”苏晨低下头，望着自己桌前的那杯水。
“也许这就是贫富的区别。你条件比我好，你当然觉得舒适的生活才是你想追求的，而我条件比你差，我只觉得能和自己所爱的人相守，过什么样的日子也会感觉快乐，而且我们是可以创造生活的人，不一定就会过清苦的日子。”
“是这样吗？”
“我不是怨你，你有你的选择，去国外深造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拥有，你有条件，你当然得去。”
“可是因此我却失去了你。”
“我一直在等你的音信，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了。”
“我……”苏晨不知道说什么。
而那些时光就是那样，苏晨离开了她去了国外，然后好长好长的一段时间都没给她任何消息，在她觉得苏晨只是想把自己遗忘，而不是现在所说的只想着学成归来给她什么好日子。很多时候方静只是想，苏晨那个时候到底是怎么了，突然之间就消失不见，如果只是想去国外留学，她可以直说，而自己未必不会理解与接受，她不辞而别什么也没说这是什么意思呢？然后她什么消息也没有，好像她这个人就凭空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每天的盼和念，可是每天的失望都像快要燃完的灰烬。那可是整整三年，方静等了整整三年，苏晨真的把自己遗忘了，没有一丁点的消息，最后等着的心终于走向枯槁，而后还垂着死缓缓的挣扎着。
后来从一些同学那里知道关于苏晨的消息，原来她确实去了国外，那个时候还在国外呆着。这样的消息让方静绝望，她只是知道苏晨把自己抛弃了，不留一点余温的把自己抛弃了。
“我怕你难过。”苏晨有些哽咽。
“几年不给我消息只因为怕我难过吗？”方静幽怨的问道。
“我……”苏晨吐了口气，说道，“我害怕你因为我不辞而别不肯再理我，我很想给你电话，但是我真的害怕你会诘责我，我心里好矛盾，然后时间一点点过去，我想等我从国外回来就去找你，然后给你幸福。可是后来我听说你结婚了，我知道我失去了你。”
“五年！”方静冷冷的说，“你知道是五年吗？我等了你整整五年。”
“对不起！”
那些痛苦突然又在心里复活了，在方静的心里碰撞着。
“我只是觉得你想结束这段感情。”
“可是为什么你要结婚？为什么不能再等一等？”苏晨有些哀怨的问道。
“为什么？难道叫我没有目的的继续等五年？我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知道你原来是想怎么样？”方静说这些话的时候不禁流出了泪。
苏晨也流下了泪，把头埋在手臂之间，抽噎着。
过了好几分钟，苏晨止住泪水，轻轻的去握方静的手，眼里湿润且红肿，她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是这样，是我酿成的。”
方静的心也在这几分钟有些平静了，同时也有些安心，她知道苏晨的心意，而自己确实会错了意，现在酿成某些结局。如果如苏晨说了，为什么不能再等一等呢？那个时候不是已经等过了五年，也许只需要再等一年，苏晨就回来了自己的身边，然后如她所说的给她幸福呢！有些悔恨抑过她的心头，她现在只有惆怅。
“好了。”方静轻拍苏晨的手，用手去抹她脸颊上残留的泪水，温柔的说，“现在不是再见到了吗？至少我知道你现在过得很好，这已经很足够了。”
苏晨摇摇头，说：“有什么用呢？你的心已经不属于我了。”
“我的心永远属于你，只是变换了角度。”
“这让我更加痛苦。”苏晨抽回自己的手，把头移向别处。
“我们一开始是好朋友，那个时候你帮着我，让我感觉心里温暖，可以说在那个时候你是我心里的亮光。有时我想，如果在大学的生活里少了你，那么生活又会是什么样呢？我肯定不会知道还会有这样的感情让我激动和快乐，所以，晨，不管怎样，你是我心里的亮光，永远照着我，让我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