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1 / 1）
送走客人们，一家人才安安静静地坐下一起吃个饭。小姑夫下午带着小姑来家里拜年，原本嫁出去的姑娘过年是应该在婆家的，看着小姑姑面若桃花的样子，这原本拒人千里的小姑夫被追到手，也是宠爱妻子的好丈夫一个啊。
蒋芩同学对着这么打人还跟小姑夫撒娇的姑姑，拿指头刮了刮脸说：“羞羞脸。”
“边儿去，我乐意。”小姑眉毛一竖横道。
说完温柔地看了看小姑夫，笑着说：“他也乐意。”
蒋芩把胳膊举起来，露出鸡皮疙瘩说：“瞧瞧，鸡皮疙瘩真的都起来了。”
小姑夫摸摸她的头，温柔地笑了。
“快，吃饭了。”老太太下令，所有人都坐在餐桌前吃饭。蒋芩最小，所以席上就属她闹腾得欢，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一会儿问大哥在德国的生活，有没有交女朋友，一会儿又打听姑姑买了什么化妆品，什么衣服，什么鞋。
“行了，叽叽喳喳的，没个消停时候。”小姑瞪了一眼说。
“吃你的饭，我们芩丫头这叫活泼知不知道，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叽喳的最欢。”老太太给芩芩夹了一筷子菜，又给大孙子夹了一筷子，让他多吃。
“就是。”看着小姑娘那小样儿，小姑无语地翻个白眼。孟凡志夹了炸带鱼，替她把外面的油皮去掉，把刺剔了，放到她碗里。
蒋芩看看温柔地给大伯母夹菜的大伯，跟大哥对视一眼，两颗小心脏都有些受伤。都那么大岁数了，还要不要这样秀恩爱！！
春节这个团圆的节日，徐经纬过得却并不好。爷爷奶奶同大伯的关系不冷不热，母亲已经劝了很多次，老人家至今仍然对大伯一家的冷漠不能释怀。现在，爷爷奶奶把大伯一家赶了出去，给了大伯一家10万块钱。大伯母拿着钱，拉着儿子走了，大伯唯唯诺诺地跟在后边也走了。
今年大伯大伯母只是送了东西过来，连年夜饭都没吃。爷爷奶奶看着儿媳妇和儿子，很欣慰地说：“这些年，我们老两口对不起你们，也没替老二照顾好你们。这个房子虽然也老了，位置也好点儿，我跟他妈一走，你们想住也行，想卖也行。”
徐经纬母亲拉着徐奶奶的手流泪：“爸，妈。你们和伟强对我都很好。这房子还是留给大哥吧，他住在大嫂娘家，终归不是个事。我现在在三中旁边开了个小卖铺，都好起来了。您二老放心。”
“唉。”二老没有说话，二儿子死了，大儿子靠不住，这个春节过得很是惨淡。
徐经纬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两个老人。他此时很希望自己能是蒋芩，她要是到这儿，肯定能哄得二老高兴。
想到蒋芩，心里泛出一片暖，空气中都好像弥漫出甜蜜的气息。
等徐家二老睡了，徐经纬母亲带着他回了小屋。小屋里摆满了母亲做的东西，都是她从千方百计找来的以前的那些吃食的材料，用心做的：榆钱的窝窝，高粱面的馒头，猪油饼，还有专门找人做的极细的挂面。
看到这些，徐经纬知道蒋芩那个小丫头不知道得多新奇。
见母亲有些忐忑，他搂着母亲瘦削的肩膀说：“妈，她家人都很好。不用担心。”
“恩。这些东西会不会太寒酸了？”
“以我的了解，他们应该会很喜欢。”
徐经纬安慰好母亲，然后回了自己的屋子。
打开手机，微信里点开宝贝，里面发了好多条语音，点开第一个开始听，一连十条全在叫他的名字。
虽然被窝里冷冰冰的，冻得他手都僵了，胸口却热乎乎的。
“宝贝，睡了没？”
“哼，不理你。”
徐经纬见蒋公主发小脾气了，忙一个电话打了过去。蒋公主接了电话，很傲娇地哼了一声：“干嘛？”
“给你道歉啊。”
“说，你哪儿错了？”
“我没回你是不是？”
“知道就好。”
“我没来得及看手机。现在回到家，躺在床上，才发现你发了那么多条。”
“徐经纬，你都不知道你不回我，我有多难受。”
“我知道，我知道。”
“徐经纬？”
“恩？”
“明天你要早来。”
“好。”
“困了吧，别撑着了，去睡觉。明天我们就能见着了。”
“恩，晚安。”
“晚安，宝贝。”
第二天一大早蒋芩就梳洗打扮好，一家人吃完早饭，坐在客厅等着徐经纬和他母亲。虽然蒋芩对今天这架势很有些疑惑。
很快，门铃就响了。徐经纬也换了一身新衣服，个子长高了，显得人也精神。蒋芩心里生出一股骄傲感。
徐经纬的母亲跟蒋芩的父母岁数相当，蒋芩的爷爷奶奶也是她的长辈：“叔，婶，我今天来给您二老拜个年。”
“快进来。外面很冷吧。”老太太拉着徐妈妈就坐在了沙发上。
此时的老爷子的气场也柔和了很多，这个独自拉扯孩子长大，含辛茹苦却又持身周正的女人很值得尊重和敬佩。
昨天大伯一家和小姑一家也没走，看到这个容颜苍老却不卑不亢的女人心里也不由生出敬重来。
徐经纬跟蒋芩和大哥坐在一起，大人们聊天。小孩子们聊自己的。
徐经纬叫了声大哥，蒋博伟回了一声。看到这个场景，对自家妹子这么小就定出去，心里很不满，连带的看徐经纬的眼神的都不对。
“大哥！你干嘛呢。”蒋芩见状，问道。
“没事啊，看两眼都不行？”
“你那什么眼神？”
“你都要给人了，我看看都不行？”
蒋芩现在才反应过来，顿时脸红了。看看一旁微笑的徐经纬，敲了下他肩膀：“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一直都在告诉你啊。”
蒋博伟看自家妹子这个样子，无语地看看天花板。
“你什么时候谈的，现在定下来，会不会太早了。”
“我就知道你会说这句话。大哥，难道就因为岁数小，所以要把喜欢的人往外推吗？而且，我们经历了很多事情，才定下来的。”
徐经纬握住蒋芩的手，很郑重地说：“大哥，有时候碰到对的人，真的不在乎年纪。”
蒋博伟现在２１岁，正是胡闹的年纪，在国外也是声名在外。他不懂，小小年纪怎么就能确定下来。
蒋博伟摇头：“你们两个还没走上社会，不知道诱惑有多少。他合适，别人会比他更合适。为什么不再等等。”
蒋芩和徐经纬对视一眼笑了。徐经纬看着蒋博涵说：“大哥，你觉得我年纪小，没有社会阅历，以后会经不住诱惑对不对？大哥，我吃过苦，受过累，忍过白眼，我这十几年所经历的事情或许你一生都不会体会到。我只是年纪还小，却不代表我的思想幼稚。芩芩失去父母，这样的变故会让人更珍惜。大哥，我承认，很多人家境比我好，好的多得多，可他们都不会比我更爱芩芩。”
“你才多大就说爱？”
“我们又回到原点了，爱，不在乎年纪。我能吃苦，能受罪，我能尽我所能保护芩芩。如果没有了芩芩，我能活，可我的灵魂会空了一半。大哥你说我们不能说爱，你心里是不是一直因为找不到，所以不安？”
蒋博伟低头沉思，徐经纬笑起来：“我从来没有想过芩芩会离开我，因为我会宠她，爱她，尊重她，让她离不开我，因为没有人会做的比我好。如果她因为别人离开我，那这个人势必要比我做的更好才行，如果有我一定放手。让芩芩更幸福，是我最大的梦想。这一辈子这么长时间，去实现理想什么时候都可以，可我爱的人，真的只有这一个，我不能放手。”
蒋芩已经哭得要断气，泪水止都止不住。一旁聊天的大人也呆住了。
还是个孩子，却已经做得比很多大人都出色，想得比大人都长远。老太太擦擦眼泪，很欣慰地拉着徐妈妈的手说：“你养了个好儿子。你肯定大有后福。我家丫头也有福。”
真的熨帖人心的话是用真心换来的，不体会人心，不知冷暖，再甜蜜的话听起来也入不了心，感动不了人。
张姨抹着眼泪站起来笑着说：“我去好好张罗一桌菜。”
“好。他张姨，经纬他妈心脏不好，别让她喝酒。弄几个好菜，别太多油。”老爷子都张罗起来。
徐妈妈把礼物递给老太太说：“您二老肯定贵重的东西都见过不少，那些礼品也不实惠。我做了点儿高粱面的馒头，榆钱窝窝，猪油饼，还有点儿挂面。二老晚上不想喝粥了，下点儿挂面，水一开下了面，三五秒就熟。”
老太太跟老爷子喜欢得不行，当场就掰了个高粱面馒头吃。大伯也吃过，榆钱窝窝却没吃过，问徐妈妈：“妹子，这榆钱我记得不是四月份开吧？这大冬天的你怎么找找的？”
“我工厂的工友，自己有几亩地，弄了大棚。种了几棵榆钱树，没想到很多人抢。听说我要，就专门给我留了点儿。”
“大，大姐，我，我开……”很有生意头脑的小姑夫很着急地问具体情况。
小姑跟大伯母，一会儿吃馒头，一会儿吃窝窝，还吃了猪油饼。边说边吃。
一家人就这么热火朝天的聊了起来。
徐经纬看蒋博涵一直低着头，陷入沉思。旁边蒋芩还捂着嘴哭。他拉着她悄悄去了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