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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ank 00
两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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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也要走了。”尾形拖着行李箱，向白妻告别，去换自己的登机牌。尾形放弃了东京的生活，准备回老家结婚去。他在那里也找到了一个适合他的又赚钱又简单的工作。东京的生活也许对他而言已经失去了第一次到来的新鲜感。这个城市虽然是那么繁华，却对淘汰下来的人无比残酷。
“对了，”尾形走之前，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白妻，“你已经决定好了吗？”
“嗯。”
“嘛，你的选择我无法左右。如果一定要坚持的话。”
“我会完成它的。”
“……呵，你还挺有信心的。那我就相信你了。白妻监督。”
“别用那个称呼叫我。”
听到广播里女声的催促，尾形再次拉起箱子，往换取登机牌的服务人员处走去。
白妻注视着尾形的离去，脸上的微笑随着他的离去渐渐消失。又一个人离开了。
白妻低下头，转身刚要离开，就听到某个回忆深处的声音。
“啊，大家，不是急着有事情的吗？”黄濑慌张地对付着那些围上来的女人，“请不要挤！”
白妻眨了眨眼睛。他是真的去当飞行员了啊，那一身白色衬衫有够耀眼的，在这个机场。黄濑身后的男人都用一种极其羡慕的目光看着黄濑。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受欢迎？
“……”白妻转过身，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双手插在兜里，往机场的出口走去。
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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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濑看着那个离开机场，往公共车站走去的身影，脸色一瞬间失色了。已经多少年没见了，你身边的黑色东西，为什么会变得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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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濑！”队友传来的球直接传到黄濑的手中，黄濑带球冲到对方的篮下，用力量将球扣入篮筐。
“呀！！黄濑君！”球场边的从比赛开始就一直逃课来看的女孩子大叫着。
裁判吹了哨，“98-63，海常的胜利。”
“黄濑君好棒！！”
“果然是黄濑君呢！”
黄濑看着那些尖叫的女孩子，像往常一样，只是过了一眼。她们能来应援当然好。不过今天很有意思，女生好少，但是“质量”很高，她们叫得很起劲。
“喂！你们几个是外校的学生吧！”一个男生指着那几个女生，似乎很生气，“我们学校的学生才不会像你们那样。听到了吗？”
“什么啊，名门的学生。”
“走吧，反正已经看到了黄濑君。”
送走了那几个尖叫的女生，男生笑着看着黄濑，“抱歉抱歉！我们学校，因为学生都很自觉，所以没人会注意到他校的女生偷跑进来。”
“没什么，应援当然要多谢好啊。”
“请别只把我们学校当做这种水平，”男生指着自己学校的篮球部，“我们学校的学生可比这些家伙有质量多了。刚才我们家的野兽君虽然说你轻浮，但是，我还是很欣赏你的。”
“啊？”
“我将推翻人们错误的成见，证明我的价值远在平人言行之上。”男生笑着，“你和我很像呢。”
……
野兽君？
刚开始，我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野兽君是，是很厉害的人？是个很厉害的人对吧。
“咕~~~”
男生看着黄濑肚子，皱着眉头，“你没事吧？”
黄濑跪在地上，捂着肚子，“好疼！”
教练和其他队员都赶紧走了过来，询问出了什么事情。
“厕所的话，出门右拐，教学楼里，一楼的台阶对面。”
“谢谢！前辈。”
“……”男生看着黄濑落荒而跑的样子，眨了眨眼睛，“他刚才是说前辈了吧？为什么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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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濑跑进厕所里，看了一眼洗手台前正洗手的男生，赶紧找了间厕所赶紧解决问题。当他没有找到纸的时候，有些崩溃。怎么办？纸呢！？纸呢？啊~现在只能等前辈发现我没按时回去，来找我了……他们怎么可能来找我？已经是放学时间了，这间厕所应该就只剩外面的那个人了。
“没纸了？”
这句稍微有点不对劲的话，如天籁一般从隔间的空间传来。我高兴坏了，听到他要帮我拿纸的话。之后，一切问题都顺利的解决了……不是全部来着。
我该怎么回去？刚才怎么跑来的？体育馆，在哪里？左边……糟糕了，完全忘了。
“那个！请你先不要走！”
“哎？还有什么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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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似乎把他逗笑了。
如果说奇迹的时代中，最成熟的是小绿间和小赤司，那么，眼前的那个男人是比他们更为成熟的野兽。他的身体周围，散发着某种黑色的气体。
身体的发育并不是成熟的标志，但人的氛围却是可以带出这个人的心理年龄的。
眼线的水平，代表着这个人丰富的经历，黑色的眼珠将他内心中他人所无法达到的思维表现地淋漓尽致。我是很钦佩小青峰的，但是这个人拥有着和那种明显的天才完全不一样的气场。
但是，总感觉有点孩子气。
他是我的粉丝，还带着有我的杂志到处跑。虽然是男生。但是我也不在意！恩人不论男女！
“那！我就走了！画完了记得给我打电话！”我朝他挥了挥手，就往队伍的方向跑去。那个之前帮我找厕所的前辈还在。为什么知道他是前辈？嗯……总之就是直觉。
“为什么不发火呢？为什么你的脸上会是开心的表情呢？”
听着男生的嘟囔，眨了眨眼睛。还是不理解他说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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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知道他的名字的时候，我觉得这个名字还很适合他的。可我总觉他身边的黑色东西，变得越来越大。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却感觉到它们在侵蚀着他。
可当我靠近他时，那些黑色的东西意外地自觉就退散了。为什么？难道说是幽灵？幽灵害怕我？好神奇。
他的画非常好看。我当时并没有什么深刻的感受。但是那天回去的时候，黑子突然跟我说，“白妻前辈为什么要画那样的黄濑君呢？”
“啊？你说什么？黑子。”小火神问。
“火神君，你看到那张画，就没有一点疑问吗？”小黑子叹了口气，看着我，“画画的人，要么会照实画，要么会将自己的心情参与在画中。可是，白妻前辈却退出了画面，将黄濑君变成了画的主题。”
“好难懂。”小火神抱怨着。
“也就是说，”小黑子停下了脚步，“白妻前辈，在画画的时候，一定把自己想成了黄濑君。”
“……”我吃惊地看着小黑子。我对于画画并不懂，所以并看不出来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小黑子突然这么一说，各种想法就全都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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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自己，想成了我。
那，为什么，他要那么对我说呢？
【“我，是个很惹人厌的家伙吧。”
“我从——”
“给我说是！人是社会性的动物，都会为了保护自己的外表而欺骗自己的内心。有时候，连讨厌和喜欢都不能说。换句话说，人类既是最幸福的动物，也是最悲哀的动物。”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呢？你不讨厌我的对吧？
“你怎么突然说这个？你到底怎么了？”我突然有些害怕了。
“神啊，你为什么要给人理性呢？理性虽然保护了一个人的存在，但是，理性同样也把一个包裹的，什么也做不了。黄濑，你心里肯定是讨厌我的，但是，你却为了自己的形象不说出来。”】
他疯了！绝对是疯了！列车停了我就立马下去了。我不愿再看他一眼。我这么热心肠地对你，结果居然是这种回报？你真的有心吗？
可，为什么，那些话，在我的心里转换成了大脑中不同的模样。
【“神啊，你为什么要给我理性呢？理性虽然保护了我的存在，但是，理性却让我无法诉说自己的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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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他，是四年后。他身边那些黑色东西，已经把他侵蚀到只剩下心脏。可还是很神奇，当我走过去时，那些黑色东西像是惧怕我一样，慢慢消退。
我是它们的克星！
他对我说过很过分的话，他伤了我感情。但是很不可思议的，似乎是他更加受伤害。那副野兽的皮囊下，他的心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只有他知道。
【“你是刚学会说话的小孩儿吗？”他接过雨伞，有些抱怨却很高兴地说道。】
我并没有完全原谅他，直到听到崛越先生的话。
【“漫画家在成名前，绝对会遇到很多人的质疑，有很多会离开他。但是，如果有人会在你最痛苦的时候支持你，在你最开心的时候陪你一起开心，为什么不能和她一起生活呢？”
“那个时候，我变得非常的急躁，不信赖任何人。觉得每个人都想反对我。渴望得到一个支持自己的人，却又担心她不能一直在自己背后支持自己。”】
他的痛苦从没有对其他人说过。现实的打击让他变成了和周围人格格不入的未来世纪的人。他看的太远，去的太远。只是一份信任，为什么那么难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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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我们处的都很好。直到有一天，我感冒待在家里。笠松前辈来看我。
“笠松前辈~你看看这里！”我指着自己的背部，“那个教练超级凶的！”
“你真生病了？怎么看着比我还健康。”
“好过分！！”
笠松前辈喝了口姐姐泡的茶，“黄濑，你之后会进民航吗？”
“嗯，感觉当机长超级帅气！”
“你居然在想这个？”笠松前辈轻笑了一下，他知道我肯定不是这么想的，“到那时最近民航紧缺飞行员，你去应该还不错吧，而且赚钱也很多。”
“可是当民航的飞行员要来回飞行，好累。”
“凭你那用不完的精力，应该没问题。”
这句是在挖苦我。
“啊，对了，黄濑，过一段我要准备结婚了，你给我过来。”
“哎~前辈就不怕我把你的新……结婚？”
“你现在才反应过来啊？”笠松前辈踢了我一脚，“我要结婚了！”
“好早！我还以为前辈要等到三十几岁再说呢。”
“家里催，没办法啊。”前辈有点回避地回答道，“那个孩子是相亲认识的。我们两个人都觉得对方还不错，就定了。”
“我还小，不想考虑那个。”我故意把自己的无忧无虑告诉他。
“少得意！将来你肯定比我还难！飞行员每个月都要到处飞，哪里能和女朋友谈情说爱啊？到时候估计比我还要惨。如果有幸结婚了，小孩肯定会抱怨你经常不回家之类的。”
“……前辈，你想的好远。”
“反正你肯定会经历的。”笠松前辈把茶杯放下，“小孩子们玩耍的时代已经结束了。大人不能那么随便。”
“……”我眨了眨眼睛，有点复杂地抬头看着他，“那我就问一句，你们两个真的要在一起吗？”
“怎么不行？”
“我只是好奇前辈你的择偶标准啦！对方只是见了几面，你就要跟人家共度余生。”
“她需要我，我也需要她。”笠松前辈一只手撑着脸，露出笑容，“就这么简单足够了。不需要什么海誓山盟，生活总是枯燥无味的。但是，如果有一天，我失意了，至少，我回到家中，她能够安慰我。”
“为什么要这么考虑？我感觉谈恋爱就是那种粉色泡泡的！帅哥陪美女的养眼走秀。”
“你这家伙真是目光短浅！”笠松前辈又踹了我一脚，“所以说你就是一个小孩子！人生哪有那么顺利！痛苦的时候怎么办？不是人人都像你这样乐观主义！那个时候，才是对方真正存在的意义吧。”
“好疼，前辈你这是真的再踹我了！！”
笠松前辈放下腿，叹了口气，“人生下来都是孤独的。人生的旅途也没那么简单。就是因为困难，所以人总是要寻找另一半。而从那之中，诞生的才是真正的爱情。”
“……”我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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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需要我。
不是像篮球教练那样的需要，而是，生活的需要。不管几次，不管他怎么说难听话。他总是需要我。
只要我在他身边，他身上的那些黑色东西就不会吞噬他。只有我在，这个人才会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
他的确交了女朋友，但他的女朋友却无法从黑色的影子中拯救他。只有我，才能。
想在他身边。不是因为任何功利的理由。在这个一个人的世界里，你很痛苦。每个人都一样痛苦。我也会很痛苦。但是没关系，我会在你的身边，你会在我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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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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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黄色玫瑰掉落，我看着在校园中，开心地笑着的他和他的女朋友，不自觉地咬着牙。
我嫉妒过小青峰的篮球才能，羡慕过小黑子的坚韧的精神。可是，现在的这种摸不清的发火，让我不敢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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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色的花？”店员阿姨看着我，歪头，“送给女朋友？”
“啊……算是吧。”
“那就能选玫瑰，黄色的玫瑰有嫉妒的意思。”
“没关系没关系，反正对方对花语没什么兴趣，只要是黄色的就行。”
“女孩子对花语不感兴趣？好少见啊。”阿姨一脸感兴趣的样子，“肯定是个工作狂吧，这种类型很难攻略哦。”
“对不起，赶快把花给我。”
我喘了口气。从钱包里掏出钱给那个阿姨。当我捧过阿姨手中的花的时候，眨了眨眼睛，看着玫瑰中穿插着的白色的小花，“这个是？”
“雏菊，表示暗恋的。”
“哈哈哈……”这是敲诈我的钱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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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色的玫瑰是我！然后雏菊代表暗恋……我拉长脸，觉得很不对劲。这连起来的意思不就是“黄濑暗恋你”吗？我的嘴角在抽搐。早知道就把雏菊还给那个阿姨了。
我身边还站着一个女孩子，穿着奶油色的连衣裙，抱着一束百合花，在那里安静地等着。嗯？难道她在等自己哥哥？要不然是男朋友？我回过头，看着远方。也就是说，我跟那个孩子一样吗？
等到毕业典礼结束时，那个女孩子先我一步跑了出去，我探头看着她。惊讶着她居然把手中的花送给了我要送的人。
“前辈！祝贺毕业！！”女孩子把一捧白色的百合送给他，“这个，是托花店的朋友帮忙弄得，喜欢吗？”
“啊，花很好看，谢谢。”
她就是那个人的女朋友。感觉好相配。我低头看着那把开的正旺的黄色玫瑰……对啊，是我自己会错意了。我以为他是需要我的，而从没想过，他是否真的需要我。
我不想闹失恋。我只想搞清楚，我是否是他所看重的人。即使他是男人，即使他性格不是很好，即使他只是在追梦路上却永远无法到达终点的人。
我，在干什么呢？
黄色玫瑰被我扔到了地上。我头也不回地离开那里。那束黄色玫瑰很应景的，表现了我的妒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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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怎么连心脏也被那团黑色的东西吞噬了呢？那个女孩子没有帮助你吗？你怎么会沦落到这种模样？
我笑着回应那些围上来的女孩子，在保安的帮助下，离开了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