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清平乐(1 / 1)
碧溪和颜钰这几日都不怎么说话,惠香在一旁看着实在揪心。前些日子自己主子好不容易与将军关系好些了,如今又这般生疏了。
刚开始颜钰还与她说话,只是她越发不搭理他,只他问一句,她答一句,别的再无话。久而久之,颜钰也不再自找没趣。他自然知道碧溪心里不痛快,但……
“夫人,将军今晚又歇在书房了……”惠香拿着灯过来,看着碧溪一个人坐在桌前看书。
碧溪眼光不从书上离开,只答应了一声,再不说话了。
惠香听外头已敲过一更钟,便催着碧溪睡觉了。碧溪也不反驳,只放下书,去了内室。
“夫人……您和将军这几日是怎么了?有什么事不能说清楚吗……何必闹得这样僵……”惠香为碧溪放下床帏,熄了外间的灯火。
“惠香……有些事不是我能控制的。我也不想和他闹别扭,只是我心里实在难受……憋的好疼……”
“你可以和我说的。”是道粗砺的男声,不是惠香的声音。碧溪忙坐起,“将军不是歇在书房吗?怎么又过来了?”
颜钰掀开床帏,坐在床边,看着碧溪脸上还未擦干净的泪水,心突然被揪紧了。他伸手轻柔地擦去泪,又吻上她的眼眸,“碧溪,你难过为什么不和我说?我是你的丈夫……”
碧溪本这几日就憋着气,听颜钰这般说更是火大,一把推开他的手,“我怎么不知道将军这般会听我的牢骚之词?!”眼泪又渗出,碧溪也顾不得,只指着颜钰说,“是你说要个孩子的,又说不要……到底要我如何?!”越说越发激动,整个身子都颤起来。
颜钰忙将她抱进怀中,轻抚着她,“碧溪……我也是没办法。以后你会明白的……不,你还是永远不明白的好。”
碧溪听他说,却越发生气,只当他在推辞,哭的更凶,“我知道!我知道你一直喜欢姐姐!我从来没奢望过你会看我一眼,可是你当初为什么又对我这般好?!却又在我满心欢喜想和你好好的时候,又这样对我!”碧溪哭的像个孩子,颜钰心里疼得不行,只搂紧她,“没有,早就不喜欢皇后了,现在心里都是你……”
碧溪却不相信他,推搡着,但颜钰常年征战,哪里是碧溪一介闺阁女子能推动的。碧溪看他像块石头一样,只用手握着拳砸他,“骗子!你这个骗子!你就会欺负我……”
颜钰听她孩子般的话,眯着眼笑了起来,“对,我只欺负你。”
岱宗历泰安三年九月十日,泰安帝诃允其后伍氏诞一公主,泰安帝亲赐名号,元夕。
“啊!好疼……”
诃允在屋外听见碧落痛苦的□□,心里急的不行。可自己又不能去陪着,只生生让她疼着。她素来又怕疼,会不会受不住?一时间,诃允在外间徘徊不已。
“皇上,这女人生孩子都如此的,您别急。”李公公见诃允急得满头大汗,便想着安慰一二。哪料诃允本就烦闷,听他这么一说,更是烦心,“没眼力的东西!皇后是普通的女人吗?!”李公公一时便有些委屈……自己明明只是想安慰安慰的。欲哭无泪……
主仆俩正斗着嘴,里面一个宫人便端着盆钵出来了。诃允连忙上前,正要问情况如何,却见满满一盆血水。想着都是碧落身上出的血,一时只觉两眼发黑……
“皇上!皇上!哎哟诶这怎么的了,快宣太医!”
碧落疼得已有些意识不清,觉得自己便要支持不住。恍惚间仿佛看见夏兰朝自己走来。
“姐姐……”夏兰还是像从前一样鬼灵精,笑眯眯地喊她。
碧落感觉身体轻了起来,她走到夏兰身边,“你怎么叫我姐姐?”
“你本就是我姐姐啊……”夏兰拉住她的手,摇晃着。
“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宫中都说你死了……”碧落摸着夏兰俏丽的脸庞。
“去索命。”
“索谁的?”
“害我之人。姐姐,你快些回去吧……我要走了……”
碧落只觉被人推了一把,便醒了过来。身上已经疼得麻木,她看见产婆将自己的孩子抱出,“恭喜娘娘!是个公主呢!”
呵呵,我的元夕。
浣溪接过岱宗国第一位公主,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一块坯上,坯上铺着麦秸。岱宗国习俗如此:婴儿新生,不能置于床榻,恐污血冲撞了床神,对产妇婴儿皆不利。只能放于麦秸之上,是谓落草。
“皇上呢?”碧落沙哑着声音,问浣溪。
浣溪一听,便笑出声,“娘娘可别提了,方才宫人端出去一盆血水,皇上一看,却立即晕了过去,吓得李公公立刻宣了太医,才知是被吓着了!”浣溪说完,满室的宫人都忍不住笑了。
碧落也笑了,只是身体虚弱,到底难忍睡意,只偏头睡过去。待诃允醒过来,着急着便要去看碧落。李公公拦住了他,说皇后已睡过了。
“皇上,太后宫里有人来报,太后薨了……春熙也随主去了……”
诃允听了,也没有旁的感觉,只是想着碧落和孩子。
“奴才还听宫人说,太后娘娘似乎是受了惊吓,眼都没合上……”诃允起身整理了衣物,听此,只说:“这世间向来是有冤抱冤有仇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