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章(1 / 1)
南宫烈急步出了寝宫。满达海正押着蒙古太在寝宫外,他抬眼一看南宫烈冷眸脸色阴沉,冷眸狠狠往这边一扫,直接跪倒在地,道:“大王,奴才有罪。刺客逃了两个,生擒了一个。”寝宫外,所有的侍卫随着满达海一起跪倒。
南宫烈道:“可有派人去追?不是说务必生擒吗?”满达海从未见过大王如此盛怒,看起来雪姑娘伤的不轻。他只好道:“大王,刺客潜入大司马府,我等未奉旨不敢擅如大司马府。奴才特来请旨,是否——”
他说道这里,南宫焰狠狠瞪了他一眼。但是,这会子满达海已经顾不上了,先平息大王的怒火要紧。他赶紧把手上的刺客往前一推,道:“大王,刺客武功不弱,奴才等奋力苦战,生擒一人。其他二人潜入大司马府,奴才等无旨不敢擅入。”南宫烈上前细细看了一下,但是没有说这个人是谁,而是转身看着弟弟道:“二弟,这个刺客你可是认得?”南宫焰想想大王其实也认识蒙古太,无奈只好答道:“回大王,臣弟看他像是大司马府上的侍卫。但是也没有把握。”
南宫烈点点头,再问满达海道:“你刚才说刺客潜入哪里?”
满达海感觉汗湿了整个脊背,硬着头皮说:“回大王,刺客潜入大司马府。奴才特来请旨,是否要搜。”
南宫烈沉吟了一下,没有回答。南宫焰整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大司马是他的亲舅舅,是母妃的亲哥哥。他盼着大哥说不搜,但是南宫烈没有说话。
一阵沉默,所有人的心都在煎熬。半响功夫,南宫烈缓缓道:“二弟以为如何?是否搜查?”
南宫焰道:“大王,大司马是朝中重臣,也是先帝托孤之臣,对大王素来忠心。今番恐是敌人离间之计,还请大王三思。况且大王刚刚立了贵妃,此刻还不到一天,搜查大司马府是否会让贵妃颜面无光。臣弟窃以为不妥。”
一番话说的有情有理,南宫烈似乎有些意动。这个时候,寝殿里传来一声重物撞地的声音,南宫烈心中一痛,顾不上其他,转身赶回殿中。华威赶忙奏道:“启禀大王,娘娘今日大受惊吓,气息不稳。臣正要给她针灸,岂料娘娘昏迷中,非常警觉,不让臣等近身,所以——,所以——”华威有些语无伦次。南宫烈立刻冲上去抱住雪儿,轻声唤她,“雪儿,是我是我,是我在这里,你别怕,别怕。”怀中的娇躯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气息,稍稍安宁了些。南宫烈回头对华威说:“孤王就在这里,看着你给娘娘扎针。若是治不好,你就准备后事把。”
华威眉头立刻又锁了几分,但是他也无可奈何,他早就上了贼船,下不来了。他只好在南宫烈注视下硬着头皮,扎了几个穴道。雪儿在南宫烈怀中,脸色好了一些。他只好再硬着头皮,对南宫烈奏道:“大王,娘娘这次发作,只怕没法立刻好转,请大王再多给臣一点时间。臣保证,臣保证,一定治愈娘娘。”
南宫烈道:“好,脑袋先给你在脖子上放着。你记得你的承诺。”他在看了看雪儿的脸色稍微好了些,吻了她一下,转身出了寝宫。
在寝宫外,南宫焰正在着急思索对策。虽然他刚才一番话,大哥好像是听进去了,但是雪姑娘如果使幺蛾子,可是没有办法保证大哥怎么想。他前番费了好大的努力,好不容易说的母妃亲上寿康宫,让太后对大王逼婚。把呼兰表妹嫁给大哥,让雪姑娘在王宫住的不舒服。
才刚刚能让她住的不舒服而已,其他计划根本还没有来得及开展。
谁知道她的反击就这么厉害?
一夜之间,天地变色。
南宫烈出了寝宫,对满达海道:“传孤王旨意,立刻搜查大司马府,不可放过蛛丝马迹。”吩咐完毕后,他对南宫焰道:“二弟,人犯你先看守着,不可有任何闪失。”南宫焰只好说是,着人把人犯押走。
吐蕃王相府。
那木钟正在陪王姨娘做针线。小红端着两杯热茶过来,她端起来喝了一口,发现茶不对。茶里多了一个东西。入口不化,她的心立刻忐忑起来。王姨娘忍不住问道:“怎么了,大小姐,有事吗?”
“回姨娘,孩儿在这里坐了好久,想回房去躺一躺。”那木钟神色不宁的答道。王姨娘立刻关切地问:“怎么了,大小姐?可是不舒服,要不要姨娘给你叫大夫?”
那木钟摇摇头道:“躺一会就好,姨娘放心。”
王姨娘道:“我让小红过去伺候你吧。”那木钟坚决摇头婉拒,说自己躺躺就好。
她走好,王姨娘若有所思地呆坐着。小红问道:“夫人,有心事吗?”王姨娘说:“总觉得大小姐这次回来后,怪怪的。不晓得是否有事瞒着我?”
那木钟回房后,急忙管好门窗,手按在胸口稳了稳心神,然后悄悄从嘴里把那个小纸条吐出来。
这个纸条被牛皮纸包着,她小心翼翼拆开,手微微有些颤抖,心里怕是雪姐姐又有差遣。前番上寿康宫与雪姐姐合力欺骗姑母,她心中始终很是愧疚。
雪姐姐待她当然是好,可是姑母从小对她爱如亲生,她又是何尝不知道呢?
上次是事关雪姐姐生命,只有冒险了。
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她缓缓打开纸条,上面娟秀的写着两个字:“进宫。”果然是雪儿的笔迹。她心中暗叫不好。
上次是欺骗姑母,这次是什么呢?
一整天,她都心神不宁的。对这个纸条,她本能抗拒,又无法完全不理。晚上天黑了,她还自己在房中坐着。忽然间,烛火闪了闪,窗子随着一阵风被吹开了。她起身管好了窗子,但是烛火被风吹灭了。她正要取出火绒点火。黑暗中一个声音响起:“我家小姐求见王相小姐,请王相小姐明日务必进宫。”
那木钟想着那人必是雪儿的属下,她还是忍不住问道:“不知这位客人是谁,你家小姐是谁,让我进宫何事?”
那黑影道:“姑娘觉得是谁?”
那木钟道:“雪姑娘吗?”
那黑影没有回话,而是说:“小人话已带到,请王相小姐准时赴约。”又是窗子一闪,那人已经转身穿窗而出,瞬间消失在黑暗里。
那木钟忍不住陷入了难过。
在吐蕃王宫毓庆宫里,南宫焰也是彻夜难免。今天,满达海奉命搜查了大司马府,当然没有找到刺客。但是在大司马府的书房里,却发现了些许血迹,顺着血迹,发现大司马在书房里有一个暗室。要命的是,在暗室里有两套染着血迹的夜行衣。看看样式,和昨日袭击王宫的刺客穿的很像。暂时更多的线索是没有的。虽然,在南宫焰据理力争之下,并没有传唤大司马问罪。可是大王已经下令,对大司马府严加监禁。现在进出大司马府都必须有大王允许。府中要是采买东西,也要有王宫侍卫相伴。
正在这时候,吐蕃朝中与大司马有嫌隙的几个官员,不晓得为什么消息那么灵通,突然发难,指责大司马跋扈专权,在军中排除异己,对大王有二心。大王正好借此为由,让大司马先在府中闭门待参。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下午贵太妃就得了消息,让他赶紧为舅舅辩白,且不能让人害了亲舅舅。南宫焰顿时焦头烂额。好不容易劝得母妃先不要着急,回寝宫休息。他自己今晚实在是睡不着。
满达山看到王爷这个样子,他也好无奈。他忍不住劝道:“王爷,现在大王只是把大司马监禁在府中,凭着大司马两朝元老,对大王素来忠心。奴才相信最终不会有事的。”
南宫焰摇摇头道:“你懂什么?那个人不出手则以,若是出手,那个心机手段,再有外力相助,世间难有人能占得便宜。”满达山问道:“王爷,您是说这个事情是那个人做的?”
南宫焰点头。满达山不解地道:“不会吧,为什么?咱们最近和没有犯到人家啊。而且,人家前面真的是放过我们过。会不会是巧合呢?”
南宫焰说:“巧合,那么巧。今天我劝得大王意动,不搜查大司马府。马上就有人巧合的重病难治,让大哥愤怒到失去理智。哪有这样的巧合?”满达山不解:“可是,我们最近没有冒犯人家啊。上次的事情,也大事化小了,最后也没有什么。”
“我们是没有,但是大司马有。昨日立妃,还没有过夜,就发生刺客的事情。厉害,着实厉害的紧。”满达山觉得王爷说的在理,叹了口气,不晓得怎样安慰王爷。南宫焰沉思了一下,说:“你这两天,让人盯紧政文宫。雪姑娘见了什么人,立刻来报。”满达山为难地道:“现在伺候雪姑娘的人是大王亲自选的,不容易在安插人手进去。”南宫焰地说:“这番非比寻常。再让她找到外力,大司马是过不了这一关。所以,你要倾尽全力。不能近身,起码可以知道她见了些什么人。”
满达山说:“奴才明白,这就去安排。地牢里的人,怎么办,就在这样关着还是——”。他举手做出一个杀人灭口的样子。
南宫焰道:“先不要,大王交给我看管,我要是弄得有了差错,大王必定再不会原谅我。上次就失去了大王的信任,好不容易挽回的。再看看情况。”
翌日清晨,那木钟反反复复犹豫之后,还是决定进宫看看,也许姐姐只是想见见她呢。她今早听爹爹和姨娘说,姐姐遇刺受伤,那么看看也是应该的。
王相府的马车进了王宫。满达山拍着人紧盯着,赶紧给南宫焰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