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琐碎(1 / 1)
我睁开眼睛,说好给掌司命画画像来着,说好我们两个都不睡的来着,我竟然睡着了。
一打量,我正伏倒在案几上,掌司命似是十分好心地给我盖了一床毯子,毛绒绒的,已是被我捂得十分暖和。
我直起身来,毯子于是有了滑落的势头,我便向上扯了扯。分明记得昨晚,我真的是,十分认真地在照着掌司命的模样摹画着的啊,谁知……面前,一张黑纸。
这次我已是有了经验的,心中便知晓一定是不小心又搁了笔在那纸上,于是这画被笔上的墨洇染成了一片黑。
“可惜啊,可惜。”我于是将那已经干了的笔放回笔缸,将那干成一黑片的纸放到一边。那纸,被我如此一拿,还险些碎了。
忽然,我听见阁子外有师父的声音:“果真是要我带着九久?”几分怀疑。
我的心登时紧张地蹦到了嗓子眼,上苍却是不该如此闲的,亏得听那掌司命淡定自若地答道:“正是正是,我也十分讶异,但星象却是这么指明的。我想,许是上苍有些不忍了,特地化出这么个机缘来。”
是啊,我这么可怜,上苍一定会不忍的。
“但九久不在我那儿。”师父又道。
“哦……”掌司命声音弱下去,“若我说九久在我这待了一晚上只为给看星象看得十分疲累的我画一幅画像,尔后不慎睡着了你可信?”
不待师父说“信”亦或是“不信”,掌司命连忙又道:“她没睡我床上,是伏在案几上的。”
我不禁捧腹,酝酿好了便扯了身上的毯子走了出去,睡得非常有精气神,高声道:“师父我在这儿!”
忽然,我觉得师父与掌司命看我的眼神十分不对,心中疑惑,只见掌司命又是相当狂放地哈哈大笑起来。
师父似是甚无语的模样,对掌司命说:“既然如此,我还是得先回去一趟,毕竟来时不知道是这么件事,未来得及把事务托给玉君。”
“是是是,”掌司命定了定情绪,“并不是很急。玉君,想必又要忙上一阵子了。”
“对了师父,”我忽然想到了凉凉,“我也忘知会我的小白鼠一声了,麻烦你告诉她,我回来之前要把所有书读完,不会的字就去找老先生请教。”
“这等琐碎事。”师父于是转身走了,忽又回头,“把你满脸的墨擦干净。”
什么?我抹抹脸,摊手一看,果然一手黑漆漆的墨。心中崩溃已极,原来,方才掌司命是在笑这个!太不仗义!我急忙红着脸冲进阁子,不想连个镜子都寻不到。无奈,我自己施法变出面镜子来——我的天,镜子里一张黑脸,我欲哭无泪,亦是对着那镜子施了法将脸上的墨弄净。想当初长姐被扔一脸烂泥亦不过如此,又是风水轮流转,谁都饶不得。
掌司命捋着他的拂尘,笑吟吟地走进来,还真是幸灾乐祸。我没好气地收了镜子,看着他。
“不如这去凡间的事,我先给九帝姬你讲一讲?反正这帝杀去了也不止一次了,想必不消片刻就能领会,倒是你,许是得耗费我些工夫。”掌司命道。
“那你讲吧,我便睡边听。”我于是倒在那毯子上,看掌司命也没什么异议。昨晚睡的,实在太少,这去人间,必得消耗我很大精力,必得养精蓄锐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