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新年快乐（1 / 1）
转眼到了过年，今年过年倒是比以往要热闹一些，毕竟又多了两个人。
别墅里也没有别的什么过年活动，只是因为过年的气氛，怎么也比平时要稍微喜庆一点。
年三十晚上，楚瑜照例回来吃团圆饭。跟以往一样，大家坐在餐桌上一开始总是一阵沉默与尴尬，看上去分明不是一家人的感觉。
楚瑜摆着的扑克脸，但那身上散发的冷气都是收敛了些。楚盛宗虽然还是一副严肃的表情，倒也没再发号施令。
楚亮看楚瑜的脸色，小明和妹妹则要看老爷和楚瑜两人的脸色。大家都各怀心思，没敢乱动。
楚瑜觉得气氛越发尴尬，总是需要打破的，他看管家一脸无奈地站在老爷身边时而看看老爷，时而看看自己，有话想说却不知怎么开口。
像往年过年若只有楚瑜和楚盛宗两人，基本就和平常一样就过了，现在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倒真让人不适应。
“管家，坐下吃吧。”楚瑜说道。
“少爷，这，不太合适。”管家婉言谢绝。
“坐下，一起吃吧。”楚瑜重复道。管家无语，又看了看老爷。老爷没说什么，只是推了推身旁的椅子，脸色和悦了些，说道：“坐吧。”
“以后都一起吃。”楚瑜淡淡说道。管家愣了一下，眼眶湿了，还是对楚瑜报以微笑。
“嗯，老徐，以后一起吃吧。大家都起筷，菜要凉了。”楚盛宗说着便拿起筷子。
大家跟着动起来，但也还是静静地吃着。餐桌上没有其他的交流，实在是压抑。
楚盛宗吃着，看大家都不怎么放得开，又补充了一句：“过年，别顾忌太多，多吃些。”
“诶，老爷也多吃些。”小明答道。管家笑着看了看小明，给他使了个眼色。
小明会意，用手肘撞了一下身边楚亮和妹妹，自己举起了杯子，两人也跟着举起来。
小明笑着，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老爷，我们敬您，祝您身体健康，万事顺意！”见楚瑜还没举起杯子，楚亮也用手肘撞了他一下。
楚瑜放下筷子，顿了一下，慢悠悠举起酒杯。
“老爷，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楚亮和小明妹妹附和道，只有楚瑜没有出声。楚盛宗淡淡一笑，也举起酒杯，说道：“新年快乐！”接着一饮而尽。
管家给楚盛宗又满上，两人相视一笑。
“老徐，这么多年，辛苦了。”
“哪里，老爷，这杯我敬您，新年新气象，一切都会更好的。”
“嗯，你说得对。”两人碰了杯，又是一杯下肚。楚盛宗瞄了一眼楚瑜，他静静吃着，不动声色。
看来想他单独给自己敬个酒是不可能了。楚盛宗无奈一笑，只好夹了点菜放进嘴里。
管家一脸幸福地给孩子们都分别夹了菜，叮嘱道：“多吃点，好好长，将来好好助少爷一臂之力。”
“嗯，知道了。”小明说着，又笑嘻嘻地举起酒杯，说道：“管家伯伯，这杯我敬您，谢谢您一直以来的教导和照顾。”
“嗯，乖。”两人碰了杯也是一口闷了。管家不胜酒力，此时脸上已布上红晕。
楚瑜看着他，想了想，说道：“管家没有儿女，既然这样喜欢小明，不如认了他们兄妹吧。”
“对，小明聪明，妹妹体贴，我确实很喜欢。如果他们愿意的话我当然不会推辞。”于是目光都转到小明和他妹妹身上。
小明看了一眼楚瑜，再看看自己妹妹，于是再次举起酒杯，叫道：“干爹，我敬您，也祝您新年快乐。”接着小明妹妹也举起酒杯，一口喝下，然后也叫了一句：“干爹！”随后便扑到管家怀里哭起来。
管家笑着，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自己也湿了眼眶。楚盛宗看着这幅其乐融融的景象，好生羡慕。
他回过头，正好遇上了楚瑜的目光。两人对视良久，但一句话也没说。
“少爷，过年了。给老爷敬杯酒吧。”管家在一旁劝道。楚瑜微微低头，像是不太愿意的样子。
楚盛宗也没多奢望，于是说道：“酒待会再喝，先吃吧，不然……”后半句被楚瑜的举杯动作打断了，楚盛宗有点惊讶，但掩不住开心。
他也举起酒杯，只听楚瑜淡淡说道：“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这也算是他们之间关系稍稍缓和的信号吧~反正楚盛宗是这样想的。
但楚瑜怎么想的，谁知道呢？
“明天，我想出去玩一天。”楚瑜说道。楚盛宗皱了皱眉，但又不好拒绝。
孩子想去玩一天而已，太正常不过了。只是，他这样出去有可能会有危险。
楚盛宗沉思着，没有立即答应。
“我会带着楚亮一起出去，现在没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不必紧张。”楚盛宗听了，抬头看了看楚瑜。
楚瑜没再用那种通知的口吻，而是换上了征求意见的语调，问道：“可以吗？”楚盛宗一愣，感觉这个年过得颇有意思，惊喜不断。
这是楚瑜第一次向他征求同意。他点点头，叮嘱道：“去吧，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知道了。”第二天，楚瑜带楚亮来到机动游戏城。楚亮第一次到那种地方，觉得都很新奇，有点小兴奋。
楚瑜换了一堆游戏币，全部丢给楚亮，然后一摆头，说道：“开始吧！”他们先是选了双人摩托赛车，然后又玩了仿真CS对战。
楚亮一直都笑得很开心，楚瑜时不时会看着他的脸走神。不一会儿，楚瑜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估摸着廖奎远应该到了，便跟楚亮打了声招呼说去上厕所，让楚亮在投篮机旁等他。
其实是刚到游戏城外面时，楚瑜去了趟小卖部买喝的，就顺便留个纸条让店员帮忙打电话给廖奎远。
因为楚瑜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话，店员以为他是哑巴，于是就按他写在刷卡后银行回单背面的话打了电话给廖奎远，说她儿子待会儿10点在金星游乐城等他。
楚瑜走到游乐城门口张望了一下，没有看到廖奎远的身影。心想他会不会提早到了，因为每次约他他都会提早的。
于是她就在游戏城里闲逛，看看他是否已经到了。
“诶？楚亮？”
“哦，廖警官，新年好~”
“嗯，新年好啊。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玩呢？”
“哦，不是，我跟同学一起来的，走散了。”楚亮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上廖警官，他暗想一定不能让他看见楚瑜，否则一不小心就会穿帮的。
“廖警官怎么也一个人来？”
“我等人的。”
“等人？想不到大人也喜欢玩这个，真有趣~”
“哦，大人就不能有童心？再说，这也没写18岁以上不能玩不是？”
“哈哈……，那反正人没来，边玩边等吧。我同学估计也是自个儿玩疯了，把我忘了。我们来两局投篮怎么样？”
“好啊，谁怕谁？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管他什么球样样都能玩~”于是两人就往投篮机里塞游戏币，开始玩起来。
楚亮心里有点紧张，还有点害怕。他希望用这种方式拖住廖奎远，等会楚瑜回来他看到了一定会躲起来的。
果然楚瑜逛了一圈回到离投篮机不远的一台街头霸王机边就见到那两人玩得正起劲。
“嗬，说他们不是父子都不行！”楚瑜淡淡一笑，便扭头往相反方向走，找了一台能观察到他们动向的机子半遮着身子，塞了个硬币进去心不在焉地玩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都累得满头大汗了。楚亮见这么久楚瑜都没有出现，应该已经安全了。
廖奎远用手背擦了擦汗，自嘲道：“哎呀，真是老了，投个蓝都不像以前那样轻松了~”
“哪里，您看您投得比我还多呢，哪是老了的迹象？倒像是和当初一样呢……”
“哈……”廖奎远心情舒畅看了看手表，不知不觉已经半小时了。那小屁孩不会出了什么事来不了了吧？
从未迟到过这么久的，难道我被耍了？哎，新年大头的，这小屁孩真不让人省心！
“楚亮，渴了吧？走，我请你喝东西去。”
“好啊~那我不客气罗。”于是他两人一同往门口走去。谁知刚一迈步，眼前三个身影便把楚亮吓了一跳——是师傅一家！
不，千万不要看到我，千万不要走过来，千万不要跟我打招呼……楚亮默念着，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因为师傅说任何时候冷静才能想到解决办法。
然而事实上师傅已经看到了楚亮，见楚亮没有任何动作。他马上抱起儿子揽过老婆，把他们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然后轻松与楚亮擦肩而过。
楚亮算是松了口气，与廖奎远面对面坐在太阳伞下喝汽水。刚才这不期而遇把楚瑜也吓出一身汗，他本想冲过去吸引师傅的注意，无奈他离师傅有一段距离，也不能叫出声。
否则定会吸引到廖奎远的注意力。还好师傅看出了问题，马上做了应急处理，才算没有穿帮。
两人喝着汽水，聊了会天。本以为廖警官会借机打探楚家的有关情况，没想到他什么也没问，倒是很自然的说起了他年轻时在球队的风光事迹。
楚亮被他幽默的语言逗得哈哈大笑，开始觉得这人并没有那样的目的，于是慢慢放下心来。
也不知聊了多久，楚亮的手机响了起来，楚亮接了电话。只是
“嗯，哦，好。”便挂了。
“不好意思啊，我同学终于想起我了，我们要转战下一个地方跟别的同学碰头了。”
“哦，好啊，去吧，尽兴玩啊~”
“呵呵，必须的~”于是楚亮向他告别，回到游戏城门口的黑色轿车上。
“师傅！”
“诶，孩子！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哥哥~”
“诶哟，小胖墩，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啊？”楚亮笑着便抱过他。
“有，我天天都想哥哥呢~就喜欢你跟我玩！”
“哈哈，那今天我就回来陪你好好玩！哎哟，你长高了这么多，越来越重了，抱着你我都要喘不过气了。”
“不多吃一点怎么能跟你一样厉害呢？”
“哦，你这到为你自己变胖找了个好借口~”
“哈哈……”后座一片欢声笑语，前面却鸦雀无声。过了一会儿，他们便到家了。
师傅开了一个拳击俱乐部，训练场旁边的一座两层半小楼就是他的家。
楚瑜把司机打发走后进到了客厅，看到一家人正围着电暖炉取暖，十分温馨。
楚亮，今天，你应该很开心吧？随后弟弟说想吃烧烤。于是师娘就去准备吃的去了。
楚亮陪着弟弟在楼下玩，师傅和楚瑜一同把桌椅和烤炉搬到楼顶的小阳台上。
布置好后，两人站在围栏边才慢慢说着话。
“楚瑜，最近好吗？”
“嗯。”
“今天那个警官是怎么找上小亮的？”
“什么警官？”楚瑜打算装傻，关于他的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哦，没什么。”
“你看到有警察和亮在一起吗？”
“嗯，不知道小亮是否知道，那个人是警察。”
“你认识？”
“嗯，打过几次交道。”楚瑜顿了顿，又说道：“别提这件事了。”
“也好。”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师傅又开口问道：“他们口中的C，是你对吧？”
“你怎么知道这事？”
“前段时间有人来俱乐部打拳提起的。我猜应该是你。”
“没什么事的话少听这些事为好。”
“小瑜，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干什么，但我必须提醒你，太过深入是很危险的。”
“谢谢，我清楚得很。我只希望，您不要打听我的一切。”
“你还要继续这样一个人抗争下去吗？我关心一下你都不可以接受？”
“不需要。你照顾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小瑜，一个人，是很难成事的。”
“我知道很难，但一个人，对谁都好。”
“小瑜……”
“好冷，生碳吧。”楚瑜打断了他，然后两人就没再说话。到了晚上告别的时候，师娘给两人分别塞了一个红包，弟弟抽泣着不让楚亮走，死拽着衣角不放手。
好不容易哄好了，楚亮才分别拥抱了他们，道了珍重便上了车。楚瑜还是看着窗外，一直没说话。
“瑜，新年第一天没想到能这么开心！”
“哦，是吗？那就好。”楚瑜背对着楚亮，嘴角上扬。
“瑜，谢谢你。”
“谢我什么？”
“如果不是你带我出来，今天就遇不到师傅他们了。”
“你运气好罢了。”
“那也是因为你啊。”亮，你错了，正是因为我，你才会倒霉！楚瑜没有说出这句话，以免扫了他的性。
反正只要他高兴了，其他都无所谓。因为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