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眼睛(1 / 1)
败类说,那时候他傻,不知道那潜望镜是看海面上情况的,还以为是看外边的,就给鼓捣着弄了出去。
没想到一上眼,贴着眼皮子底下,一双大眼直楞楞的就瞪着自己,血丝跟网似的布满眼珠子里,没有生气一看就是个死人的眼。所谓死不瞑目的终极般就这样的眼神。
它怨恨,在怨恨,为什么败类和其他人,就能好好的活在潜水艇里。
那时候败类看着,浑身一机灵跟过电似的,脑袋发蒙,当时就觉着,那双眼睛,透着这镜一直注视着艇里,怨恨得邪乎,会搞得艇上出事。
所以等到那三人找来了装备,没多说什么,就着急忙慌地把潜水装备扯上身出艇了。
出了艇,败类一手拿着水下手电,发蒙的脑袋,在冰冷的海水里冷静了下来。
这艇里会不会出事,还不一定呢,就算出事了也不该走,身上特制的气瓶就够一个钟用的,到时没能回来在这海下两百多米,还不就是个死?
不过既然出来了,只能呆够二十分钟的时间再回去,名正言顺的,不怕他们得理不饶人。
正想着要怎么在外边呆够二十分钟的时候,脑袋上一重,突然被一个东西给压了。
败类上手碰,挺软乎的,还捏了捏,发现那东西能压下去,不会动但弹性不错,估计是条死鱼什么的。
想着把它从脑袋上拨弄下来,还拿着手电照照想知道是什么鱼,万一是好东西,带回艇里吃也算是没白来这趟了。
海里能见度不高,要看清楚得往近瞧,仔细一看,是一张发青的脸,还是那双眼睛,就这么冷冷地,盯着自己。
败类全身泛冷,想着,这不是艇上要出事,是自己要出事,这玩意,是盯上自己了。
因着要出来找人,败类出来时,一只手离着他们带去的打桩的绳子不远,他一急把脑袋一扔,手抓了绳子顺着绳子一股脑子地往前逃。
游出好远,败类觉得差不多,心不跳的厉害的时候,才停了停没继续游,突然想笑自己,不就是一个人头,还能把自己吃了不成?
败类摸着手里的绳子,就觉得,这真是命,不想来看的,最后还是顺着绳来了,指不定这就是老天示意,让自己去看看的,这人能和任何人过不去,就是不能和命过去。
想着消了折回去的念头,摸着绳子继续游。
摸着绳子一路游,游到了一洞里,这洞跟一般海洞不一样,有点像那种特深的矿洞,有两米多宽,电光打着照不进去,看着像海王类张大的口子,诱惑着,要把人吞进去。那绳子就从里边延伸出来,怎么看怎么觉得像一大陷阱。
他就在这洞外头,琢磨着到底进不进去。但最后还是觉得,来都来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干干脆脆的进去别留遗憾。
要说这海里的洞,要么是水流弄出来的要么就是原先在陆上被风沙侵蚀了沉下来的,但败类进去发现这洞不是那么一回事,它有明显的开凿的痕迹,好像是人辛苦给凿出来的,然后沉了。
要说这明显的开凿的痕迹是什么,其实就是刻在洞壁上的画,画的线条很抽象,有一股子艺术家的风范,这是败类凑上去,看真、看明白了时,内心里的吐槽。
这些刻的画特别大,洞长一百多米就有十多幅,按线条推算沉的时间,可以想象地到,刻这东西的时候生产工具可能不先进,这么大的手笔,制作刻画也该刻了几十年。
这些画刻的都是这什么?按败类的理解,这些画讲的就是一件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人们发现了一座大山,他底下有一小部分是在海里,地方比较隐蔽,之后发现者为了能躲避什么,可能是天灾,也可能是人祸,就发动人开始从海里挖山挖了个进去的洞道,想在山体里弄个藏身的地方。
没想到挖到差不多的时候,他们挖入了山的内部,发现这山是中空的,里面特别宽广辽阔,那些人干脆利用这个特点,省心省力地建了个山内王国。
按理说这刻的应该就是这洞的事,不过现在在海下两百多米,这刻画挺难得能看到,又没有什么可以证明它真实的依据。
再者说,这画刻的特别悬乎,败类那时候边看边往里游,不过看着看着,就发现,这刻的完全就是吹牛胡咧咧,根本不是纪实的画刻。
因为败类摸着绳子游到了底,按画上刻的,底边就该出现一座王城。结果,到底就什么都没了,根本没有路往前,连王城也没影。
败类估摸着,这刻画只是当时人的想象,事实就是,山凿到一半就停了,有人不甘心这么荒弃着,就在刻画上抒发一下心中的美好畅想。
败类失望了一会,就开始看周围环境。
那绳子夹在洞壁的缝里,不过其他的潜水人员却没在这,在地上也没找到骨头肉什么的,那些人应该有事离开这里了。
正想着,败类发现,在这洞壁缝里,有一双眼睛看着自己,这双眼睛血丝横布,泛着血红。
“后来你就跑了?”魏翔特别失望的看着赵强,“真没出息,就这点小事,把你吓得以为要人的命?啧啧。”
“这不是出息不出息,小不小事的问题,就算不是那眼睛的事,失踪的潜水人员也能说明很大的问题,翔子你听哥的劝,别去了。”
魏翔摇头没答应,“本来不怎么想去的,但听你这么一说,突然感觉特别有意思,不去不行,必须去!”
赵强见劝不动,反而越劝还越来劲了,顿时脑大头疼,不知道该怎么劝魏翔,干脆的放弃,“行,你要是回不来了,哥哥上岸给你立个衣冠冢,每逢清明过节的给你点个香烧多些纸钱,让你在下面过得舒舒服服的,不枉咱哥俩兄弟一场。还有这哥们,顺带也给你烧点,好歹是为护着翔子送命的。”最后指的是地上躺着光听不说话的啊海,真是躺着中枪,没的跑。
“你可能没这机会了。”魏翔语气凉凉地说道。
“怎么说?”
“你忘了这潜水艇里的仨大总管了?”
赵强突然特腼腆的,也笑了,“哥哥就是一吸取教训的谦逊人。”说着从裤兜里摸出一包压缩饼干,“干粮、水、氧气,哥哥带全了,有种他们就别上陆,陪着一块死。”
魏翔淡定的脸顿时裂了,坐的离人近了些,“败类,你说就咱这交情,你能忍心看我孤零零一人,谁都不认识的跟着出艇吗?”
“这肯定不能。”魏翔发誓,这话是听这败类,从小到大讲得最动听的一句。“不是有啊海吗?”下一句让魏翔后悔那感慨感早了。
魏翔咬牙,再加一把火,“咱可是打小一起泡妞打架长大的交情啊。”
“你他娘还有脸说。”赵强一脸的憋屈,“打架都是哥哥在前边打,你在后边打。”
“不都是打嘛。”
“去你的,哥哥是打架,你是打电话啊。”说完又絮叨另一件事,“打小哥哥看上的马子,只一见你,扭脸就到你怀里了,这是一起泡妞吗?这是你泡我看着长大的啊。”
把这茬给忘了,魏翔捂嘴,暗想失策,“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那一两个马子,能让你不要我这兄弟?”
“这句已经过时啦。”赵强咧嘴,一脸无赖,“现在更出名的是,兄弟如蜈蚣的手足,女人如过冬的衣服。”说着起来拍拍魏翔的脑袋,“翔子你自求多福,哥哥我不奉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