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二章:下山(1 / 1)
一弯潭水,假山累累叠叠,上面种着郁郁葱葱的藤萝,潭水一侧,青石间植了几从竹子,高低疏密,错落有致。
只见妇人身着一袭明白的衣衫,正坐于翠竹前,随手拨弄着琴。一头绸缎般的乌发近乎奢华地披散而下,直落地面。
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琴音骤然一停,眸光一闪,又凝注到琴上,琴音续弹,仿佛有月光随着她的眼眸倾泻而下,刹那间整个庭院都笼罩在一片清辉中。
很快,一曲完毕。
妇人依旧坐在椅上,仰头望着皎洁的明月,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见妇人身影一移,似乎在移动,很快,随着一声清冷的关门声转来,敞开的房门便瞬间关闭。
片响过后,一只白鸽拍打着翅膀从丛林深处飞了过来,落在了窗前,细细的看着房内。
只见屋里摆放的很整齐简单,大厅里有着一张桌子,桌子地上有三张椅子,可以看出,原来屋里住着有三个人,想必就是一家三口了,屋里里面还有着三间比较小的房间,其中一间走进去,只见里面的锅碗瓢盆都放在了一个箩筐里,柴米油盐醋都放在了木屋左侧的一口大锅,显然那个小房间是主人用来做饭的地方。
屋子右侧的房间有一张小床,床头有一个个大箱,打开箱子,只见许多小孩子曾用的东西,玩具,只有床上的那把弹弓,可以看出,这是一个男孩的床,床尾有几件洗的有些发白的衣服,仔细一闻,还有一股细细的河水味道,以及那淡淡的胭脂香,床的右下角有着几双小鞋,还有几个掉落在床底的铜钱。
另一间屋子责放着一张大床,床上的东西很整齐,右侧有一台织布的机器,上面还有着一段没有织完的布,左侧有一个柜台,柜台上放着一把精致的梳子,梳子上面刻着几朵兰花,以及几盒还没用用过的蓝色胭脂。
柜台旁边还有着一个柜子,里面放着几件干净的衣服,衣服的颜色还很鲜艳,里面还放着一个小框,框里面放着一把剪刀,几团颜色各异的绣线,还有一张没有绣完的绣帕,绣帕上绣着一副未绣完的兰花。
妇人飞身而起,便将白鸽小心的捏在了掌中,一个转身,便坐在了椅上。
从头到尾,妇人没有走过一步路,行走之间,全靠一身高超的武艺来去无踪。
妇人从白鸽腿上解下纸条,只见上面赫然写着……
“娘,你放心,半月之后,你的仇孩儿会丁点不落的还回,原谅孩儿不能还回,孩儿会保护好妹妹,不让她落人危险,勿念,孩儿,星承上。”
短短的一段信息,却透露着写信之人无比自信,温润如玉,以及那若有似无的暴戾与残忍。
妇人见信中的消息,呆呆的坐在那里,就连字条何时落地也不知晓。
久久过后,妇人仰头大笑,星儿,那是你爹啊,你怎么能干傻事呢,夕儿,就连你也不能阻止你哥哥做傻事吗?。
看着窗外的寂静,妇人沉默了,心道,既然夕儿不能阻止星儿做傻事,那么唯有我动手才行,久久过后,妇人一个旋身,在简单的屋子里四处跳跃着……缓缓的,一旁的床上东西越堆越多,很快,便堆成了一座小山。
这时,妇人才停了下人,落在了床头,对着床上的小山缓缓整理者,直至它们全进了包裹之中,妇人将它们挂在床头,这才放心大胆的睡下……
第二天清晨,妇人起的很早,忙碌的跳跃中,她便洗漱完毕,简单的吃过早饭,便飞到了房中,拿着昨夜准备好的包裹,洁白的宽袖往房门上潇洒的飞舞一下,原本敞开的房门便瞬间关了起来,而此时,美妇人早已飞出门外。
两个时辰之后,妇人的身影缓缓的落在了一座山前。
由于飞得很快,妇人有些力不从心,从包裹里拿出准备好的糕点,吃了几口,便坐在大石上闭目养神。
等感觉不到那么累之后,妇人缓缓的睁开双眸,看着从山腰上垂下的绳索,原本这里没有绳子的,这条绳子是当年星儿第一次上山之后从山腰的树上系下来的,由于结头比较隐蔽,又离山头几里远,使得现在也没人发现这座山的密码,也许正因为这样,她们母子三人才安安稳稳的活了十八个年头吧,伸手一拉,便顺着绳子往上攀爬着。
妇人知道,尽管她的轻功不低,可是身带残疾,有心无力,全身的重量几乎用在了手上,幸好来之前带了一副手套,避免受伤,可尽管这样,她还是有些受不了。
眼看着离绳头越来越进,她在心里呐喊着,告诉自己不必心急,等到了那颗放绳子的树上休息片刻,然后才能上山,否则,她一定不能上山的。
而且,她还要想想,上了山究竟以什么方式能够在半月之内到达乐至。
星儿的武功练到出神入化,又从小习得长生经,一跃千里,可是这些年来,别说看一眼长生经里的内容了,就是睹物思人,她也是不曾的。
在傍晚十分,妇人终于上了山。
靠着树枝,看着一双血淋漓的双手和一身污泥的白衫,苦苦的笑了笑,原来,这十八年来,她虽说轻功进步了不少,失去了双腿爬山山崖。原是这么辛苦的。
看着前面的宽敞大道,她细细的想着集市的位置。
如果记得没错的话,过了这丛里,不到五里,便能到郓城了吧,以她现在的速度,一炷香因该就可以到了吧。
果然,妇人并没有估算错,在一炷香过后,便已到了郓城。
如果前段时间四公子齐聚而引起的轰动,那么今日的郓城便没有可看的,就连出外售货的小贩也少了很多,这种萧条的景象让妇人很是愉悦。
比较自身的缺点,让她有些不敢再出现在人群中。
她并不是怕人嘲笑,而是受不了像一个可怜虫那么坐在那里接受人们同情的目光。
虽然现在同情的目光依旧不少,可是她却装作仿佛不在意一般,依旧着一袭月牙白的束腰长裙静坐在那里,等后小二上餐。
显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想要给她一片宁静的空间。
只见隔壁不远处桌旁,有两个身着同色服装的公子,在见到她之后,显然一惊。
“她是?”
只听方天佑震惊不已的问着身旁的公子丰。
今日二人到此相聚不到片刻,却看到了几日前跟着岳翎枫一同去龙傲山庄的秋夕,仔细的看了妇人几眼之后,越来越确定是那个女子,两人相对一眼,便对着对方问道。
“我想只是长得像而已。”
公子丰喝了一口茶,梦幻般的说道。
“是吗?要不你去套套话。”方天佑轻笑道。
“你不去吗?不是喜欢她吗?”瞪了一眼方天佑,公子丰不屑的说道。
“朋友妻,不可欺?”方天佑神秘的说着。
“同感,要不,一起去?”公子丰提议。
妇人闻言,轻笑一声,拿着桌上的包裹,便悄声离去,这些孩子,哎……,
方天佑沉思片刻,点头便想答应,可是却看到一袭白影翩然而去,丝毫不将两人看在眼里、如此凌厉的轻功,恐怕不在他们之下。
公子丰淡然一笑,却止不住的担忧,前些日子,翎才陪同秋夕到龙傲山庄,今日却在这郓城又遇到了她,这是巧合,还是阴谋。
方天佑不愧和公子丰一起长大的狐朋狗党,他所想的不言而致的和公子丰一起,可是他担忧的却不是岳翎枫,他始终坚信,一个人可以说谎,可是一眼神却是不会骗人了,初见秦秋夕,他便被她那双温柔的眸子吸引了,可是刚才那个女子,那双眸子对他们不曾闪避,他相信,她是听了两人满带轻薄的话而走的,她并不想理会他们。
如果是这样,那世间会有这么巧的事吗?短短的半月之间便见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子,说是姐妹,可是那人透着风尘的疲惫却和秋夕带着向往,希翼的眸子有所不同。
唯有一种说法能够说通,两人是母女……
方天佑分析的没错,那妇人便是秋夕的母亲,秦絮絮……
消失已久的秦絮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