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灭残祭（1 / 1）
“兽物来了！……快跑！——”
贵族那种恐惧的声音和场中那些目瞪口呆的残民形成了鲜明对比。
有些残民还放声大笑了起来，看着那些贵族逃命的表情，内心的恐惧似乎得到了宣泄的途径，有些人甚至还为饕餮助威起来。
然而，殁言自认为，贵族也是人，她有责任善后。
那位站在高阶上的白色的身影，一直在注视着她。看着四处逃窜的官家贵族们的狼狈的样子，凌肖清朝着面色有些惊恐的皇帝一笑，皇帝顿时安定了不少。
是时候出手了。凌肖清笑容浮起时，双手却暗暗运掌，对着那饕餮催了过去，一股强大的气流从一侧冲撞过去，直接扑向饕餮的方向。
殁言正想要靠近饕餮，把它杀掉，却见饕餮突然身形不稳，居然又回到了斗兽场中，显然是被什么重重地一击了！
搞什么！殁言不明所以地望了望，看见那白色的身影定立在那，看着她笑得邪气。
饕餮在场中翻了个身子，继续挣扎，狂吼乱叫，场中‘残民’人群又开始惊慌大乱。
殁言恨地几乎要掉下眼泪来了！凌肖清这家伙就是这场虐杀的组织者，草菅人命！他还算是人吗，底下都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啊！
眼眸一转，殁言有些艰难地擦掉眼泪，看着那再次变得疯狂的饕餮，一时想到了一些莫名的时代悲剧。
闭上眼睛缓和情绪，转身又跳下斗兽场！
饕餮经过刚才那一击，变得更加疯狂！见人就伤，殁言根本无法靠近。轻功！要是自己会轻功就好了，这样上窜下跳地体力耗尽了，该死！！
“姐姐！我来帮你！”紫玉不知道何时已经拿起了一根绳子，学着殁言的样子打了个套索。
“小鬼头！你很勇敢！”殁言很赞赏他的胆量！
“谢谢！！我今年十五岁了！”
“呵呵！紫玉！你帮忙，把绳子套上去！然后把绳头丢给我，马上离开！”
“不！姐姐，我帮忙把兽物套住，姐姐上去刺杀它！”紫龙少年飞身往饕餮头上一掠，就把套索套在了它的脖颈上，随即向殁言喊道：“姐姐！到你了！”
“好！”丫的，紫玉居然会轻功！刚才真是浪费了！害得自己如此拼命！殁言再次翻身跃上，不料，突然之间，那只左脚微微发痛，却是崴了！
“啊！——”殁言滚下了饕餮的脚下。
“姐姐！小心啊！”紫玉大叫。
“该死！”殁言急忙躲避饕餮的大脚板，以免被踏成肉饼！打了好几个滚，却依旧没有逃出饕餮的脚踏范围。
“紫玉！你来！”殁言把匕首抛了出去。“哇——”躲着饕餮的脚掌，殁言逃离了饕餮的脚下，对不远处着急的紫玉道：“用匕首在它的独角后面的突起狠狠扎下去就行了！独角后面的突起是它的致命弱点！”
“好！姐姐，你等着！”紫玉没时间考虑了，直接飞上饕餮的背上。突起？突起在哪？
场内现状依旧很乱，所谓的‘残民’都安定地窝在一起，惊恐地看着场中的兽斗；贵族吓跑了不少，剩下一些比较大胆的依旧留下来观战，有些人已经忘记了刚才惊心的那一幕，又开始欢呼起来！
“在它的独角后下面！找突起！！”殁言大叫！
突起？紫玉在晃动的背上很难定下来找到那个突起，刚碰触到却差点被饕餮抛出去……紫玉抓住饕餮的独角，趁着饕餮把注意力放在地面上的殁言，抓起匕首，直扎了进去——
“吼——”
饕餮一声大啸，把紫玉震飞了出去——
“紫玉！”殁言坡脚也跳了过去。
“紫玉，你怎么样？”
“哥哥！”紫烟也跑过来了，神色惊恐，浑身战栗。
紫玉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只是震得胸口有点疼，暂时说不出话来。
“还好……”殁言回头，抹了一把汗，正好观览了一下战局：贵族们稀稀落落地跑了大半，却，还有一位非常明显的昂扬身影——那个让饕餮重回兽斗场的——凌肖清？
场中的两头大饕餮看来已经毫无战斗力，然而，残民的恐惧并没有消除。不一会，兽斗场上已经围满了军队。
“他们想干什么？”殁言不解。
“呵，最终，还是逃不过啊！”紫玉悲怆苦笑。
“混蛋！！他们到底为什么要杀死我们啊！！”
殁言环视一周，想要问答案！！这才发觉这兽斗场中似乎只有自己对这个问题非常疑惑而已，其他残民们似乎早已经知道答案了，一副冷眼漠然和绝望的样子。
殁言抬头与那位主宰者对视：只见皇帝放手一挥，一圈圈的士兵便开始围向斗兽场中心。
“啊！别杀我！——啊！……”
殁言看得无法置信：他们，竟是要亲自杀了剩下的‘残民’！？
人群再次被撕扯，手无寸铁的残民根本无法抵抗士兵的铁剑……比之于残民先前的自我践踏、和刚才的兽斗，残民的眼光已经变得呆滞而随意抛弃的绝望……
“别杀了，别杀了！！！——你们根本不是人！比之禽兽还不如！——啊！……”殁言再次要喊破喉咙，泪水就这样流出来了：“别杀了……”
“言儿？”
空中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殁言抬眼望去——一道白衣的身影在慢慢地向她靠过来，在日光的照映下，显得越发模糊却又刺眼。
人群像仰望救世主似地看着他，所有的残民和场中士兵都跪了下来。
凌肖清？她抬起朦胧的双眼，他来救她了？
“言儿，怎么就流泪了呢，刚才与兽物厮杀的时候都没见你怕了一丝？”凌肖清盯了她的泪水半响，而后以白色袖口，地为她轻拭着脸颊。
“你来做什么！”殁言回想起他方才踢落饕餮的举止，恼怒自己方才竟然把他当成了救世主。她似乎喊伤了声带了，声音有些沙哑：“灭残祭？谁是残人了？依我看你们这些人的心灵更加残缺肮脏不堪——”
“言儿，别闹了，与本王回去。”
殁言伸手打掉凌肖清欲伸过来的手：“我和你们没关系！”
他沉默了片刻，环视一周，“想要这些残余的生命吗？我可以帮你。”
殁言无路可退，眼中充斥的都是血腥，他现在才来说这些话，等着她求他施舍？
残民的喊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绝望一层层渲染开向自己扑过来。
“跟本王回去。”
回去？她怕是永远都回不去了！
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方来？她现在还未曾明白其中的原因。
殁言泪水涌动下，“好，回去吧。”
凌肖清一笑，抬手一扬，瞬间军队整齐停止了杀戮。他们收回沾血的长剑，齐整的队伍，一列列围列在场中。
“走吧。”凌肖清揽起殁言，正要带她离开。
“姐姐！”紫玉在后面喊了一声。
殁言看了看紫玉，这个刚才与自己并肩作战的男孩，心里生出一丝的怜惜：“谷主，能不能，让他们俩自由？”
凌肖清扫了那少年一眼，淡淡地道：“好，只要言儿听话。”
“不！姐姐！我要跟着你！”
“……”殁言咬唇想了一下，对凌肖清说道：“可否让我和他说几句话？”
“去吧。”凌肖清此时似乎很大度。
殁言拉过紫玉，两人弯下腰，两人拥抱在一起。
凌肖清的眼神变了变。
殁言飞速地在用匕首地上写下几个字：觞国颖都城、乔希。写完后在他耳边说了一遍，随即把字迹擦掉。随后声量提高：“匕首你拿去，我朝夕不保，哪能保住你们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