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二十七章(1 / 1)
皇城里,上官婉月茶不思饭不想,上朝也走神,时间一长朝中大臣皆看出上官婉月这心病,便个个更加卖力的打听铁湘城的事。
这日,武状元终是被人抬回皇宫,上官婉月的心病也在听到武状元回宫的消息后不药而愈,兴匆匆的为武状元接风洗尘,却得知武状元身受重伤,一直昏迷不醒。
太医院里的太医进进出出,各色各样的药草药汤,换了一次又一次,榻上的武状元却眼皮都没抬一下,眼见着上官婉月的脸色越来越黑沉,太医们也胆战心惊,小心翼翼的察言观色。
“究竟如何了?治了这么久,为何武状元还未见醒转?”
太医甲被身后的太医推出队列,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回陛下,武状元的伤是内伤,须得慢慢调养。”
“慢慢调养!哼,如今武状元昏迷不醒,你们如何调养?”
“这……”太医甲也被问得答不上话来,回头看看身后的太医,却见他们个个低垂着头,就着打个洞,让他们遁走寻生。“陛下,下官倒是有一个偏方,兴许能让武状元早点醒转。”
“既然有办法,为何不早些使用?”
“陛下有所不知,这偏方是有一定风险的,若用者两个时辰内不能醒转,是会加重伤痛,或会留下癔症。”
“什么,岂有此理,如此危险的方子,如何使得,来人,将这大胆的太医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太医甲惊悚,忙是跪地求饶:“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续太医甲被拉出去打板子后,剩下的太医无不战战兢兢,正在为武状元医治的太医,只因手抖了一下,银针下偏位置,从而导致榻上的武状元吐出口鲜血,上官婉月发现,不等太医请罪,已是吩咐:“来人,将这居心叵测,想至武状元于死地的乱臣贼子拿下。”
顿时,太医跪了一地,没人敢上前为武状元看病。
“陛下息怒……”
“都跪着做什么,给吾救人,救不活武状元,你们通通人头落地。”
这一次,上官婉月是动了真格的,太医们不敢不从,皆是打起十二倍的精神为连里医治。
战王府,没有长乐在,战王府就像是一个空壳,虽然有来往的下人,却无人敢进上官傲双的房门。男人风衣不解,几次三番想给上官傲双输真气,可他的真气已经魔化,对上官傲双有害无益。
“双儿,我们多少年不见了,久别重逢,你怎可如此对待师哥?”
上官傲双像是听到男人的呼喊,醒了过来,视线落在男人身上,迟疑的道:“你……真的是我的师哥?”
“双儿,太好了,你醒了。”男人被突醒的上官傲双惊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唇角蔓延着僵硬的笑意。
上官傲双坐起身来,伸手想去摘男人的风帽,为此,男人像是被惊吓到,瞬时后退数步,离着上官傲双远远的,伸手抚住脸,有些敌意的质问:“做什么?”
“师哥,我只是想看看你?罢了,你离开邙山后,过得好吗?”
男人放开脸,努力的呼吸着:“从来没有这么好过,被师父封印的那几年,我感觉不到自己的生,现在,我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有时还会饿,饿了想喝血……”
“师哥,你还记得我最喜欢的花吗?突然好想看……”
当年年幼,上官傲双第一次见滴伏是在邙山的山顶上,滴伏练着武,稚嫩的身子,出拳挥掌间,看着都那么滑稽可笑,上官傲双被邙山首主牵着站在一旁,邙山首主告诉她:“从今天开始,滴伏便是你的师哥,以后,你们两人可以一同练武修行。”
上官傲双嗤之以鼻,对着邙山首主调皮的道:“师父师父,你看他,出拳那么柔,一点也不像师父是个男子汉,我不要做他的师妹。”
滴伏自是听到了上官傲双的话,暗暗的憋红了脸,等邙山首主离开了,滴伏便在悬崖边摘得一朵奇幻,花开六叶,颜色各有不同,将奇幻捧到上官傲双面前,红着脸道:“师妹,这个送给你。”
奇幻是须要人的生气滋润的,滴伏每日在它旁边练武挥洒汗水,奇幻自然为滴伏而开,转移了生人,奇幻便瞬间失去了所有颜色,上官傲双本来很喜欢,可再看到奇幻凋谢,便将奇幻扔回滴伏怀里,却是意外,奇幻在滴伏怀里又变得娇艳光泽,闪烁着霞光。
“这是什么花,它好像只认得你?”
滴伏无奈,只得捧着奇幻,奇幻吸收着滴伏的生气,越见光茫闪耀。
“它叫奇幻,是生在石头里的。”
“哼,你骗人,石头怎么能长出花来?”
滴伏急了:“我没有骗你,奇幻是生在石头里的,这是师父告诉我了,师父说,只要我每天勤加练功,奇幻便会破石生长出来,我照着师父的话办,这里就生出了奇幻。”
“我不相信,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也每天在这里练功,以后是不是也会生出奇幻。”
滴伏垂头想了想,没有给予肯定的回答:“师父说,只有有缘人,才能养出奇幻。”
上官傲双不服气,不理会滴伏,学着滴伏的招式,独自练武。
滴伏的奇幻一直生长在悬崖上,可上官傲双在山顶练功练了五年,悬崖边还是没有生出第二朵奇幻,上官傲双开始嫉妒滴伏,然后在山上找了朵比奇幻大的红牡丹,视若最爱。不久,当上官傲双再去看那朵红牡丹时,那一片,全都长着颜色各异的牡丹,一时间,让上官傲双喜爱得紧。
只是,那片牡丹,在邙山雷电交加的那夜,已经不复存在。
滴伏恍惚,那明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现在想来,却似昨天才发生的。
“双儿喜欢,师哥这就去给你摘。”
战王府虽然有养花,却是一些杂乱品种,平日里上官傲双也不赏花,便任由它们自然生长,滴伏在花圃里没找到牡丹,身影飞惊,不一会儿,手里抱着大朵大朵的牡丹回来,将花圃里的花清理后,将各色的牡丹栽种在花圃里。
上官傲双出来时,便看到滴伏在花圃里忙进忙出,滴伏栽种得很认真,过程也很娴熟,上官傲双突然明白,原来那山中各色的牡丹花是滴伏栽种的,想来还真是好笑,她还一直以为那些花都是自然生长出来的。
只是,滴伏怎么还不明白,她喜欢的,一直是她得不到的奇幻。
“师哥……”
滴伏埋头不起,着急的道:“马上就好,马上就能看到了。”有些换乱的手正栽种着一株红牡丹,满手的泥,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掌被划伤,鲜红的血污了满手,滴伏却丝毫不知道疼。
有些泛白却依旧掩盖不住它本身漂亮的双手拉住了正忙碌不停占满血污的大手。
“够了,师哥你受伤了。”
滴伏顿时撤回手,藏在自己身后,有些不知所措的道:“脏,别碰。”
上官傲双心疼着滴伏,伸手抱住滴伏:“师哥,除了师父,在这世上,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许你伤害自己,不许你看不起自己。”双手将滴伏的手拉出来,就着衣袖,将滴伏满是污泥的手轻轻擦试干净。
伤口处的血已经凝固,上官傲双却坚持着为滴伏做了包扎,一如那个时候,她高兴的跑到他的面前,告诉他,她可以让牡丹开出一大片,结果却看到他满是伤口的手掌,一时所有的兴致,全被那满目疮痍给抹去。
“以后,不许这么傻。”
滴伏有些恍惚,纳纳的看着上官傲双,他须要有一个人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双儿,你不怪我吗?”
上官傲双故做生气:“当然怪你,那些牡丹花明明是你种上去的,那个时候我在你面前炫耀,你是不是在背后偷偷的笑话我?”
滴伏微愣,他问的不是这个,只是:“没有,看到你那么开心,我也很开心。”
“真的?你没有笑话过我?”
“自然是真的,师哥何时骗过你。”
上官傲双唇角勾起一个满意的弧度:“这还差不多,师父说过,我是师妹,你是师哥,师妹所有的错对师哥来说都不是错,师哥只能让着师妹,不能欺负师妹。”
“是,这血一样的教训,我是记得清清楚楚。”
抛开那一晚的事不提,他的师哥还是原来那个师哥,对她的偏爱,一分也没减。
“师哥,我想看你那朵奇幻了,这几年未去看它,不知道它长得怎么样了?”
要去看奇幻,势必要回邙山,提起邙山,滴伏平静的气息便不能镇定了。“不许去邙山,双儿,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求你不要去邙山,不要去。”
眼看着滴伏魔性升起,上官傲双只得顺着滴伏:“好,我不去邙山,不去,师哥你冷静一点,我不去邙山了。”
上官傲双想去拉滴伏的手,指尖才碰到皮肤,却是被烫得麻木,滴伏魔性不除,便有可能被情绪引导,从而入魔,不识得亲人仇人,只懂得杀戮。